45、第四十四章：「小废物」也可以站起来 ...
-
郭心凝有意留意林嘉敏这边，脚下也偷偷向她靠近；当她看到了球往这边走的时候，更是认证了她的想法。
因为是从双人夹击中传出来的球，位置肯定是有一点偏差的。她没有办法准确地传到队友的手上，这也给了郭心凝可以和林嘉敏「抢球」的机会。
当郭心凝比林嘉敏更先一步碰到球的时候，她心中的兴奋已是抑制不住。她奋力把球往前场推进，虽然推球的手有着丝微的颤抖，她也听不见替补席上的队友既兴奋又紧张的喊声，凭着她作为球员的本能，她知道这个球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全速推进，直接上篮。
郭心凝的心在颤抖着，视线一直在自己运着球的手上，生怕它丢了；眼角处又瞟见有防守人追上，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心凝，我替你挡了这人，你直接上！」
白沙的几人都在后边跟进，跑得最前、最快的梁沐晴顶开了离她最近的林嘉敏，把两人阻隔开来，让林嘉敏没有办法去防她。
郭心凝看到梁沐晴的帮忙心又定下来，可同时她也知道，这球，她要自己搞定了。
她合起了球，右、左、跳，手轻轻一挑，球往篮框上那小小的一角飞去。
上篮，是每一个打篮球的人最先学的得分方式，也被大家公认为得分率最高的一种。她，郭心凝，和球场上的另外九个人一样，也是练过了无数次的。
球如概定轨道，先打在那小小的黑框上，再跌入篮网之中，两分有效。
比分来到了26：16，白沙把领先优势扩大到了十分。
「好球，心凝！」
梁沐晴说完这句话后，正想和她撃掌，却见她是一脸懵圈的状态，便忍不住笑了笑，自己抬起了她的手，拍了一下。
郭心凝顺着梁沐晴往后看，见她的队友也是一脸开心的模样。陶欣宇更是竖起了大拇指：「好断好球啊，心凝师姐！」就连她一直最害怕、最不敢直视的精英——孟晓菲，也是一脸宽容。
这是她的第一个进球。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现在，打球打了这麽久才打了第一个进球。她想，这个要是被人知道，肯定就是嘲笑和不解了吧。
这麽多年来，她没有当过首发，也不是什麽正选球员，永远都在板凳的末端。
她不是没有上场的时间，可即便上了，她也不敢拿球；不过自己蹦到她怀裏的篮板球除外，因为连这个都不拿会被骂死，而且接到以后，她也是立刻传给队友。不碰球的她，就真别说要得分了。这两个字，她真的想都没有想过。
－
「你说，如果替我们每一个人取一个代号的话，会是什麽？」
「我觉得我是……『小火箭』吧，我跑得快；她的话……是『小兔子』吧，蹦得高；而你吧……就『小乌鸦』吧，最爱乌鸦嘴，又话多！」
「你才乌鸦嘴呢，我这叫预知未来，开口即中，请叫我『小神仙』，好吗？」
「好好好，『小神仙』，行了吗？」
「那郭心凝呢？她是什麽？」
「『小废物』？『小摆设』？反正她整天也不拿球，就在一边。」
空气中瀰漫着天黑前的最后一股寂静，然后听另一把声音缓缓道：「好，那就这个吧。」
女孩握住了女更衣室的门把的手缓缓退去，转身离去，她小小的身影渐渐淹没在初中那道漆黑的长廊中。
－
她曾经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在球场上浑浑噩噩就结束了自己和篮球之间的缘份。再坚持这最后一年，然后就和篮球场说再见。
可是她的队友造就了、肯定了她这一次的得分，原来我也可以不是别人口中的「小废物」，原来我也可以和大家一起，为球队，为了我们的梦想去做贡献。
哨子声长响，比分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来到了26：16，双方相差十分。雁玉的教练喊了一个暂停。
「心凝师姐，你这球太厉害了！断球直接得分，还打停了对方！」向她递上水杯和毛巾的徐紫诺兴奋地说道。
郭心凝害羞地点了下头，她看着王教练和林老师安抚着还带有点燥动的大家，让大家把握好时间休息。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转过头便迎上了梁沐晴温暖的笑容，她并没有多说什麽，只是安静地笑了笑，喝了口水。
那一瞬间，她手裏的温度和力量传到了我的心裏；我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我有在我身旁的队友。不管我失误也好，得分也罢，都在我身边的人。
暂停结束，女孩怀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场上，有个什麽东西终于是要被解开了。
－
陶欣宇依旧对陈卓盈施加了很大的压迫，即便她能接到球，也没办法做出下一步的动作，能安全地把球送回队友手裏，已经是万幸了。
林嘉敏见状，知道这一攻又需要由她们四个人打了。
或者说是其他三人的掩护配合，由她来终结。
离她较远的两名队友相互掩护，吸引了防守的注意力，牵制一侧；另一人上来给她做掩护，林嘉敏假装是走队友掩护的一边，实际上一个转身，选择走另一边。
林嘉敏转身后的突破吸引了防守人的收缩，她一个急顿后辙，举手投篮。最靠近她的梁沐晴扑了上去，林嘉敏的其他队友见她出手，也纷纷冲到篮底下，准备篮板。姚君楠也早就顶好了身后人，准备起跳。
不过，能抢到篮板的前提是，有篮板。只见这球先打在了板上，再掉入篮框内，两分算进。
「想不到对方的这个10号，也有这一手。」徐紫诺见林嘉敏这一攻纯熟的步法，想必也是她的拿手好戏。她还以为就一个9号能打，看来并不是这样。
「如果说这个9号一个人得了雁玉百分之七十的分数，那剩下有百分之二十就是这个10号得的。而且仔细一看，9号的球，其实都是10号传的，所以说要更稳的赢她们，这两人都得按住。」洛雯一边正在说着自己的观察，一边也在想如何应付对手的对策。
白沙几人的视线相对，她们知道在接下来的防守中，除了一定要盯死的陈卓盈外，其他位置也是要跑起来了。
梁沐晴在弧顶持球，此处是最好观察队友站位的地方，是最好的进攻发起点。她的四名队友都站得比较开，都在三分线附近。她们这样倒不是想给梁沐晴拉开单打，而是想要拉开空间，让篮下的防守能少一点，当她们的队友到篮下打时能更好地处理球。
场上，左右两侧都在做着掩护，孟晓菲和姚君楠那边没有跑出空位，防守互换；但陶欣宇这边，她给郭心凝做的掩护是假的。她跑到她身旁后，又快速顺下；防守她的人并没有反应过来，给了她巨大的空位空间。
梁沐晴立刻把球传了过去，陶欣宇接球后虽然已到了篮框的正下方，不是特别好出手，所以也多瞄了几眼板上的小黑框在哪，勾手擦板打进。
「在篮球场上，不管是複杂的战术也好，简单的也好，都离不开掩护、传切、突分这几项，为的都是自己或队友有空位能直接上。这种球看着简单，可真的让人看着很轻松，如果在正式比赛中能打出这样的得分，真的会被感动哭的，好吗！」
向千柔看着楚唅的感慨，心中不忍道：那是因为你被防死了，根本没法跑出来嘛。不过以刚才那一球来说，传球的质量绝对算不上是好。她能猜到传球人是因为害怕球会被断，所以特意往高往大了传，可这也让她切入的队友在篮下比较深的位置才要到了球。
正常来说，以这个11号的身高，不会习惯在这个位置出手；别说是她，就是一些打篮下的球员在那个位置，也会想调整一下位置再投。可她却为了把握住那时间上的空位优势，把球从篮底下勾，而且还勾进了。
这，会是偶然的吗？
球权再一次来到了雁玉这边，陈卓盈想着：既然我一拿球，你们就对我包夹，那我就拿了直接扔，看谁的手更快！
陈卓盈在借了队友的掩护后，直接在外线出手；陶欣宇绕过掩护后也是追上了她，把手高高挡在她的脸前。只见陈卓盈已经跳起来的身体微微往□□，想要远离陶欣宇的干扰。
「她这是要来一个漂移的三分吗？这也太疯狂了吧！」徐紫诺在场边见状后，忍不住惊呼。
如果这都能打进的话，真的就无话可说了。洛雯心想。
球的抛物线稍微偏了一点点，打在了框边弹出。众人悬着的心，因为这一下，又稍微放了一放：还好没进。姚君楠把这篮板收下，轮到白沙进攻。
姚君楠把球传给了孟晓菲，孟晓菲见到对方的防守依旧时缓步跑回自家篮框的时候，心中有了想法。
只见她脚下加速，一个变向连过两人，直指对方篮下，运着球的她犹如单枪匹马的将士誓要直捣黄龙。对方显然没想到她来了个突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在最后的关头——在她合球上篮的时刻拉她一把，可终究是没办法和她的前进速度媲美。
哨子声响，球也刚好穿过篮网掉到了地上，两分有效，还要加罚一球。
「好球！」正在靠着椅子借力拉伸的徐紫诺兴奋地跳了起来。
当洛雯想说什麽的时候，便听见林老师开口：「你小心点，别撞倒了椅子，给我好好热身再上场！」
「好的。」徐紫诺就像是被老师发现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瞬间蔫了下来。
「这孟晓菲果然很强，如果不是和那个高皓宸只差一年，这『H市最强高中生』的名头落在她身上也不一定。」向千柔看着她这一条龙的快攻上篮，犹如砍瓜切菜般轻松，一般的防守根本奈何不了她。
「让孟晓菲对上这种级别的对手根本就是纯纯的降维打撃，我好奇的是对上高皓宸的时候，她能打出什麽来！」楚唅的眼神裏闪着一种蠢蠢欲动的期待，大神之间的巅峰对决才是她想看的。
向千柔眼裏也闪过了一丝的激动，当然，强者对话，谁不想看；不过她们要遇到卓绝，还早着呢。
「白沙那边又好几个人在热身，怕不是又要大范围换人呢！」楚唅瞄了白沙的替补席一看，又有四人在场边拉伸。
向千柔看着场下的加罚也有，比分来到了31：18，「十分左右，还算可以，不过进攻能火力还可以再推上去；再说，她们几个都坐了几分钟了，再坐下去，手感都凉了。」
熟悉的哨子声响起，裁判示意可以换人了，邢思睿、洛雯、叶珮愉和徐紫诺四人都站在了场边，王教练示意除了孟晓菲外，其他人都下来。
梁沐晴拿起了自己的衣领擦了擦汗，一隻手举到了她的面前：「辛苦了，沐晴师姐。」她抬头看正是洛雯，她笑了笑，也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和她撃掌。
啪——
女孩的手重重地打在了桌子上，桌上的杂物散落一地，外边的黑暗已经降临，只剩下活动室内一盏小小的亮光苦苦支撑。
「你告诉我，这目标，这牌子，我们才写了多少天？才三天又两个小时十七分钟！冠军？我去它的冠军。我们第一轮就被淘了！还是以大三倍的分差输的。这不讽刺吗？这不笑话吗？还在说什麽梦想，现实没告诉你答案吗？」
一年前，白沙女中篮球队。
我默默地抚摸着球衣上的名字和号码，这不是我第一次收到属于自己的球衣，可对于一个球员来说：球衣，有它不可取代的意义。它象徵了一个人的努力，作为一个球员去上场比赛的身份；也是她站到场上，去实现梦想的可能性。
所以不管多少次，我还是无法抑制着自己要仔细看一遍球衣的冲动。
「沐晴，你在干什麽呢？」
我回过头看，刘书潼正在好奇地朝我这边东张西望。她见我手上拿的是昨天刚发的白色球衣，「哦，对了，明天我们穿的是白色，别穿错了！明天就是第一场比赛，真的很紧张！」刘书潼把储物柜的门关上，拉上了自己书包的最后一条拉縺，然后等着大伙一块离开时说道。
「怕什麽，有比赛打你们应该兴奋才是。」比我们大一级的师姐说道，她又瞄了眼我旁边的人「你看一看人家小白，一脸淡定，完全就是：你有种，就放马过来啊！这样的态度才对嘛！」
刘书潼嘟嘟囔囔，「可白安一直都这样啊……」
大家笑了笑，把比赛前的紧张感都打跑，然后才一起回去。
第二天的比赛，我们打得很顺利，拿下了首胜。
教练告诉我们，我们这一组要首名出线有点难，因为那个赤羽山我们大概率打不过，可争个次名还是有可能的，让我们再多加两把劲，冲一下。
果不其然，我们输给了赤羽山，人家提早锁定了出线席位，而最后一场比赛，最后一个进级名额，就会在我们和我们的对手中产生。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四章：「小废物」也可以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