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仵作的工作日志》九目青

52、第 52 章

　　陶清妍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很快就从刚才那个暧昧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她想着古代这种砍头的这些事情其实是不少见的，但是一般会有刑场的处理后续的东西。

　　再者女尸的身上不是穿着囚服，看着衣服的款式大概率是某户大户人家，但是可以排除的是闺阁小姐之类的。

　　即便是为了保全家族名声，没有去报案，但是经过她这段时间的得到的消息，也不存在谣言说哪家的姑娘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相关消息。

　　所以她就想肯定是那个高门里的人，但是肯定姨娘或者丫头之类的身份。

　　女尸身上的伤痕也证实了身前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她现在就希望能从刘捕头和何师爷那里先确定，这具尸体是否是汴京。

　　这样的情况下会缩小一个很大的范围，如果不是的话，那就要从上游的地方一个一个排查了。

　　那这根本就不会是几个月就可以查清楚的，还有可能因为缺乏线索，而成为了死案。

　　无头女尸就只能冤枉而死了。

　　她祈求希望一切都能顺利一些。

　　春雨细细地开始下了起来，从窗子望出去，一整片都是灰灰蒙蒙的，但是那嫩芽冒出了一个尖尖的小头，绿绿的还带着些许的白色。

　　她似乎闻到了春的味道了，那是一种富有希望，万物复苏的青草味。

　　伸手出去接住雨滴的身影，细细小小的雨珠布满了整个掌心，不再是那种寒冷的滋味了，而是清凉。

　　蕴儿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就看见姑娘望着外面发呆。

　　她端着水走了过去，轻声说：“姑娘，喝点水吧！何师爷已经在外厅等了，大人让我跟您说一声。”

　　陶清妍根本来不急喝水，她快步走到了房门口，左右一瞧，看见在门角边的雨伞，一把拿起，飞快地走了院子。

　　蕴儿在后面追喊，但是根本来不及一点。

　　陶清妍早已整个人隐匿的雨色之中了。

　　裙摆发丝都已经被打湿了，所以在她刚踏进外厅的时候。

　　何应忱满脸的惊喜，高兴地说：“陶仵作怎么急着见我吗？下着大雨呢？”

　　梁云舟在她刚进来的时候，就拧着眉，声音有些冷淡，不变情绪地问：“要是风寒了，案子也就不用查了。”

　　他脸色不悦地看着她那湿发贴在脸颊上，看着外面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是隐隐约约的还能感受到倒春寒的冷意。

　　他拿起放在一边的黑色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陶清妍感觉周身一暖，，她伸手自己的手，拉了拉梁云舟的手，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

　　她察觉到他的神色有些缓和之后，才开口说话：“何师爷，刘捕头还没回来吗？”

　　何应忱想着他们的两个人调查去询问的数量是差不多的，凝思一下，说：“应当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晚点应该就回来了。”

　　听到他这么说，陶清妍也没有太在意了。

　　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何应忱的脸色看起来应当不是没有任何收获的样子。

　　没想到在她还没有开口问就听见了梁云舟低沉的嗓音：“应忱兄，带回来了一些消息。”

　　他看着阿妍的眼神呈地一下发亮了，难掩眸子里的愉悦神色。

　　何应忱看着这对真有意思，两人的表情简直神同步，在得知他带回来消息的之后。

　　他瞧见了梁云舟示意把消息讲话出，故意带着玩笑的意味说：“大人要不要送陶姑娘回去换身衣服，我们再来讲？”

　　陶清妍一把推开了站在身旁的梁云舟：“不用，何师爷就不要卖关子，赶紧讲吧！”

　　看着她脸上的急切的神情，他收起了嬉笑的神情，变得严肃：“我拿着布料去查，所有布行的人都说没有见过这些料子。”

　　陶清妍没有明白这个意思，说：“就是这位姑娘不是汴京人士，是上游的某个地方？”

　　何应忱和梁云舟四眼相对，突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梁云舟看着她似乎真的是不知道的样子，便开口说：“她的衣服应该是有官府的人特制的。”

　　“所以，大人您的意思是她某个官家府里的下人？”

　　“是的。”

　　三个人都安静地站着，没有讲一句话。

　　他们心里都清楚的知道，一旦涉及到官家人的，那这个案子根本就是很难查得动的，更何况他们还有长公主这个很大的障碍。

　　她要是不为难，阻碍他们查案就要谢天谢地了，现在还要查他们。

　　陶清妍沉思了一会儿问：“这个消息确定吗？”

　　何应忱走到屋檐下，看着那淅淅沥沥的雨，伸手也去触摸了一下。

　　才转过头来看向陶清妍：“非常确定。”

　　“好的，看来这次的案子任重道远啊！”何应忱说着转过头看向站着的两个人，双方的眼里满是坚定的神情。

　　梁云舟点点头。

　　天色渐晚，但是刘捕头的身影一直都没有出现。

　　梁叔自从知道大小姐还存活在人间之后，心情格外的愉悦，今天脸上的严厉之色都减少了很多。

　　下人今天也都放松了下来，围在厨房里喝着酒，吃着小菜。

　　而一行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趁着夜色暗淡下来之后，把一个黑色的包裹扔在里梁府的门口。

　　梁云舟起来一个大早，想起来昨晚临睡前都没听说刘捕头回来的消息。

　　没想到刚洗漱换完衣服，就听见梁叔急切的敲门声，声音似乎还带着些许的哭腔。

　　他快步走到门口，一看门就看见来他的手脚在哆嗦着，眼眶湿润发红。

　　梁云舟的眉心一拧，沉下声问：“梁叔，这是怎么回事？”

　　“刘捕头——刘——”

　　“大人，你别问了，赶快去前厅看一下吧！”

　　他撩开袍子，马上就往前堂的方向走。

　　刚走到，就看见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黑色袋子裹着的露出来一张苍白发灰的脸，那是刘捕头啊——

　　他全身竖起脸寒毛，头皮被紧紧的拽着。

　　怎么也迈不动那沉重的双腿，为什么——为什么——

　　何应忱听到消息之后，衣裳不整地也出现在前堂，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昨天还好好说笑的人，突然变成了这样。

　　“这是怎么回事，在哪里发现的？”嗓音里愤怒但又颤抖，何应忱随手拉过一个下人，“说啊！”

　　下人的脸上也是苍白的一片，连话都说不清楚：“大人，今早下人刚想拿着木桶打扫大门口，没想到打开大门，就看见了，打开一看，才发现这是刘捕头啊！”

　　来了几天好不容易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但是外面细细碎碎的说话声，让陶清妍不得不醒来。

　　她撩开幔帐，叫来了蕴儿。

　　“今天外面怎么那么吵呢？”

　　蕴儿被这么一说，也是感到有些奇怪。

　　便说：“姑娘，我去问问。”

　　陶清妍重新闭上眼睛，但是似乎已经没有了睡意，就直接起身去洗漱。

　　刚走到铜盆边，刚拿起白色的绢巾，就看见了蕴儿着急忙慌地跑来进来，脸上的神色也非常的不对劲。

　　蕴儿看着姑娘眼里的担忧的神色，她捂着胸口，朝她走过去，听见：“蕴儿，外面是怎么了，你这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姑娘，刘——刘捕头没了。”

　　陶清妍感觉到自己在这一刻像失聪了一样，一个踉跄，铜盆整个掉了下来，水洒满了一地。

　　她六神无主地在原地挪动着脚步，张了张嘴，大口呼吸着。

　　蕴儿看着她的衣服湿了一大片，着急起身：“姑娘——”

　　看见了她抬手，蕴儿站在原地没有动。

　　蕴儿细细的抽泣声在屋内里响起。

　　陶清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站起身，往门的方向走，但是低头一看，连忙对着蕴儿喊：“快来帮我更衣。”

　　在蕴儿的帮助下，衣服很快就换好了。

　　但是陶清妍现在已经顾及不了自己的头发了，长发散落着。

　　她提起裙袍就往前堂的方向跑去。

　　下人看着陶姑娘这个样子，眼神里满是惊讶，但是想起刘捕头的事，感到非常的惋惜。

　　她喘着气在前堂停了下来，看着躺在地上的身影，她的灵魂一震。

　　梁云舟看到她凌乱的头发贴在脸上，眼眶发红，双手紧紧地揪着衣服，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

　　他走过去握住她冰凉的手。

　　看着梁云舟朝自己走来的身影，看着他的眼睛也是发红的一片。

　　陶清妍颤抖着往前走去，蹲在身，摸脸一下他冰凉的脸。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往下流。

　　梁云舟吩咐着下人把刘捕头先安放到房间里面去。

　　何应忱看着被人抬出去的刘捕头，拳手握紧：“到底是谁干的？”

　　梁云舟低垂着头，肯定是跟那个查的案子有关系，刘捕头肯定是查到了什么消息，才被人灭口的。

　　陶清妍冷静下来，问：“你已经检查过了吗？”

　　他点头，说：“刘捕头致命的伤是在胸口处，应该是发生在打斗的过程。”

　　陶清妍想起之前他说的话，想来汴京挣点银子，然后娶妻生子，可是来了才多久，人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