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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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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热闹的苏亦欢打算游到游艇尾部上船,吓一吓那群害她差点死掉的校园霸凌者——没错,虽然她没有这个人设的记忆,但她猜测,十有八九就是那群小团伙干的,毕竟她10个校园虐文世界,9个都在被校园霸凌,霸凌手段层出不穷,呸!
她刚潜入海里划水,一个黑影突然放大。
“噗通!”不长眼的犯人因为心虚准备跳船逃跑,直接撞到了苏亦欢的脑袋上。
“咚!”两头相撞,必有一头更铁——此头必然是虐文女主的头。
苏亦欢被撞得脑袋发疼,但她还好,还能保留意识,但是撞她的人就倒霉了,直接两眼一黑,沉入海里。
她顺手拉了那人一把,以免自己成间接害死人的凶手,想要拉着他浮上水面,可这人也太沉了吧?!他到底吃了什么?!
“有人落水了!”苏亦欢刚松开对方的手,就隐隐约约听到船上有人惊叫。
海面的白光照了过来,数个通水性的船员和警员下水,本来只是想捞最开始的落水者,顺手把海里的苏亦欢也捞了起来。
十分钟后,码头的休息室内。
从海里上来的警员和船员们都从前台处领了毛巾擦身,前台和门口之间有一块空地,此时他们都聚在前面的空地讨论着什么。
“真是一位乐于助人的小同学!不过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不要贸然行动,毕竟追犯人是很危险的!”医生姐姐给苏亦欢披上小毯子,端来一杯热水给苏亦欢喝下。
苏亦欢身上还穿着玛丽苏贵族学院的制服,这套制服是手工定制,白色短袖衬衫十分修身,左胸别着学院的校徽,下身搭配红格百褶裙,脚上穿着小皮鞋和白色中筒袜,一看就是学生模样。
只不过她在海里泡了这么久,被捞上来的时候一身水,无比狼狈。
警察们好像都以为她是从游艇跳下去救人,帮助他们办案,所以并没有把她当作无关人员驱赶,而是让她留在了休息室内。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搞这么大阵仗?”苏亦欢捧着热水杯,一脸八卦地询问医生姐姐。
医生姐姐正在用毛巾帮苏亦欢揩干她的长发,闻言朝闹哄哄的前台方向看去。
“这家公司有个船员被发现死在家里,他的妻子是个拥有百万粉丝的网红,对外界立了个‘爱丈夫的恋爱脑娇妻’人设。警方一开始怀疑他的妻子是凶手,媒体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这件事,咬得很紧,粉丝和路人都不相信妻子是凶手,在舆论上掀起了风波。”
她从手机里翻出那位百万网红的自媒体账号,跟苏亦欢分享。
“我之前还关注了她呢,她看起来很热爱生活,分享了很多收纳、做饭、缝衣服的小妙招。这样的人,我也不相信她会干出杀人的事情,犯罪成本太大了,何必呢?”
苏亦欢凑过脑袋看手机视频里的那位百万网红,对方画着精致的素颜妆,梳了个非常危险的发型——单边马尾拢到左肩,气质温婉动人,朝着镜头笑了笑,声音温柔。
“今天和大家分享怎么把一枚纽扣缝在衣服上。首先……”
前台空地的嘈杂声突然一静,显得她们这边的视频外放声格外大声,医生姐姐察觉到气氛不对,按下了暂停键。
苏亦欢随着医生姐姐的视线,朝门口方向看去。
双开玻璃门被里面的警员拉开,侧身迎接大步流星走进来的男人。
这个男人有着利落的板寸头,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其他年轻警员都称呼他为“程队”。
来人应该是带队的警察。
“刚才落水的是谁?”他语气严肃,扫过坐在长凳上的船员们,一共五人,都在用毛巾擦身体,他们身形相似,穿着统一的红白制服,看起来就跟五胞胎似的,其中两人的红色外套湿得厉害,把外套脱了下来,一个擦身,一个拧水,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区别了。
“我只是听到有人落水了,下水捞人而已。”
“玛丽苏贵族学院的学生都是尊贵的客户,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用干了。”
“早知道是同事落水我就不管了,反正大家都会游泳。”
“就是就是。”
这些船员都说自己是为了捞人才下水的,而不是听到警察来了心虚紧张想逃跑。
刚才天太黑,人又多,过于混乱,也搞不清到底是谁落水了。
程彻按了按太阳穴,头疼。
这样的话,根本没法按照打草惊蛇的方法来找犯人。
他走到玻璃门前,又一次拉开玻璃门,朝着外面喊:“师弟,电话打完了吗?房子什么的,到我那边将就一晚,先把正事给办了!”
语气跟刚才面对船员的严肃完全不同,像是有两副面孔。
苏亦欢忍不住好奇,能被这位队长亲切地唤“师弟”的人会是谁。
外面夜色渐浓,休息室内的灯光只能照见门前半米。
来人从黑暗走进白光里,一尘不染的皮鞋鞋面,平整的黑色西装裤,灰白色的长款风衣,单手插兜,身姿挺拔,垂下的手还握着刚结束通讯的手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衬衫袖口覆盖住他的腕骨。
苏亦欢一瞬不瞬地盯着来人,目光由下及上,直到他整个人站在光里,看清对方的长相。
他意外的年轻,看起来只有二十岁上下,一头黑色卷发,五官深邃,薄唇轻抿,眼神锐利,环视了一圈室内,目光在苏亦欢身上顿了顿,又扫过坐在长凳上的五个船员,收回视线。
苏亦欢心想,这个人大概就是刚才的“小黑剪影”,长风衣、卷毛,没错了。
“犯人是谁不是很明显吗?”沈青昀将手机放回兜里,指向坐在长凳第二排那个脱下了红色外套,正在拧干制服上的水的船员,“是他。”
被指到的船员愣了一下,攥紧了拳头,噌一下从长凳上站起,本来放在身旁的外套也被他的动作带得掉落在地上,他恼怒得涨红了脸:“你在说什么屁话?!我今天一天都在工作,我犯什么案了?”
他身旁那个同样脱了外套的同事弯腰帮他捡起外套,拍了拍还在滴水的外套,将它搭在长凳上。
沈青昀耸了耸肩,也不解释,看向程彻,示意他可以把人抓起来了。
程彻挥手让人把这个船员带走。
“你们居然听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鬼指挥?!真是疯了!”船员拼命挣扎,却还是被人戴上了手铐。
其中一个年轻警员挠了挠头,弱弱地举手,问:“沈老师,为什么是他啊?”
苏亦欢挑眉,这么年轻的“老师”?哪门子的老师啊?
不是她以貌取人,是这人的出场方式太过中二,而且装x感太强,让她幻视一些曾经任务里遇到的strong哥,这类角色一般都是长得好看的炮灰男配,用来被男主打脸的。
苏亦欢默默低头喝了一口热水,温热的白开水下肚,五脏六腑都跟着暖和起来。
医生姐姐原本还在看热闹,听到苏亦欢“咕咚咕咚”的喝水声,见她似乎特别口渴,接过她的杯子,给她去饮水机装水。
“很简单。”那个青年的咬字发音清晰好听,不紧不慢的。
苏亦欢的目光跟随着医生姐姐的背影,饮水机没水了,医生姐姐把空桶搬了下来,换上新的水。
“因为他穿的制服不是他自己的制服,而是被害者的制服,只要检查一下袖扣就会发现,他的袖扣缝制方式和其他人制服上的缝制方式不一样。”
青年的声音越来越近,一道阴影从苏亦欢的身旁落了下来,笼罩在她的身上。
苏亦欢察觉到众人的视线,抬起头,便对上了一双琉璃般清透的浅棕色眼眸。
青年站在她的面前,目光紧锁在她的身上。
“真的耶!”有人翻了船员和他同事的制服纽扣做对比。
船员意识到事情败露,双手掩面,走最后一步流程——莫名其妙开始忏悔。
“没错!我就是嫉妒他!嫉妒他有个这么好的妻子,所以我去勾引他的妻子,我虽然长得一般,但我身材够好,凭借我这一身腱子肉,也能爬上她的床!我最不该的就是偷穿他衣柜里的衣服来上班,这身高级制服不是只有他那样的小白脸能穿,我也能穿!一天五千的高薪工资,我也能拿!”
“怪不得今天是西奥你来顶班!那群少爷小姐忍不了丑人!”
“什么?!这就是我被调到后勤去的原因吗!可恶!这些该死的有钱人!”
“这些话,跟我们回局里再说吧!”
沈青昀没有理会那头的动静,眯起眼眸,盯着面前这个披着红毯的年轻女生。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苏亦欢见他一直站在自己面前不走,好像盯犯人一样盯着她,心里毛毛的。
沈青昀正要开口,肩膀被人搭上。
程彻站在他的身旁,疑惑地问:“师弟啊,你刚才是怎么认出他是犯人的?”
他本着不懂就问的态度,从沈青昀这里多学习学习。
沈青昀看向前台那边的长凳,他们上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水,地面上还聚着一滩水渍。
随着犯人被逮捕,其他无辜船员也跟着往外走去,那位把外套脱下的同事将外套整齐叠好,搭在手臂上,起身离开。
“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会珍惜。”沈青昀顿了顿,“他们身上的制服都是专门定制的制服,和玛丽苏贵族学院的红白校服统一配色,出自同一处店家,价格高昂,是奢侈品。这些船员也只有一套这样的制服。所以被害者在接到临时工作后,专门折返家中取制服,却被偷情中的犯人杀害。”
苏亦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校服,她倒是没注意到这一点。
“刚刚进来的时候,三名船员都没有脱那身制服,都是先擦身上的水再擦脸和头发,比珍视自己还要珍视这身制服。另一名脱下制服的船员没有拧他的外套,而是任由它滴水,也要保持外套的平整。只有犯人,脱下制服拧水。”
苏亦欢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她和程队的反应一样,点了点头。
程彻笑着拍他的肩膀,夸奖道:“也就只有你能看一眼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不。”沈青昀在苏亦欢隔着一条过道的座位上坐了下来,长腿交叠,朝她的方向偏了偏脑袋,“她也知道。”
苏亦欢对着程彻看过来的怀疑眼神,飞快地眨了眨眼睛。
啊……被发现了。不过她知道是因为那人跳下来的时候撞到了她,看看谁脑门上有磕到的红印就知道了。
跟开卷考试差不多。
医生姐姐端着水杯折返,她和程彻熟稔,见对方怀疑起一个小女生,帮苏亦欢说话:“你俩别没事找事,骚扰我的病人啊。”
苏亦欢双手举起,接过装着热水的水杯,对着医生姐姐弯了弯眼睛,“谢谢你。”
沈青昀注视着苏亦欢抬手时,从红毯底下露出的手腕红痕。
“行行行,不骚扰你的病人。沈师弟,走吧,你今天刚回国,肯定也累了,先去我那儿歇一晚。”程彻招呼沈青昀离开。
沈青昀在苏亦欢旁边坐了一会儿,见她只是在喝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于是起身跟程彻走。
苏亦欢在他起身的时候,莫名松了一口气。
这人的压迫感怪强的,好像一眼就能把她看透。
不过他再厉害,也不会发现她虐文女主的画风和这个世界不同。
青年的脚步声在玻璃门前停住,他回过身,看向缩在长凳上捧着杯子,乖巧喝热水的年轻女生。
“喂。”他朝着苏亦欢的方向喊了一声。
苏亦欢的余光在注意着他的动向,差点就要接下一句——第一,我不叫“喂”!
她咬住舌尖,克制住自己下意识接台词的冲动,抬头看向卷毛青年。
门口的那盏灯光照在他的身上,衬得他周身像是加了一层柔光滤镜,光芒温和不刺眼,却足够吸睛。
“要报案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