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的她·1》醉梦吹灯

7、妹妹

　　我好像离你越来越远了，也越来越看不清你了。
　　紧紧抱着你的我，感受到了你的温度，很温暖、很安心。
　　在我以为我能一直拥抱你，拥有你，占有你，可是结束来的太突然，我没能在好好地、仔细地看清你的模样。
　　我好害怕会忘记你，忘记我们的过去，我也不奢求让你想起我，明明是我先不清楚地告诉你我的离去，我又怎能强求你记住我，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了，所以就让我独自承受吧……
　　我抱不住你了……

　　“噗通！啪……”落水与飞溅的浪花的声音。
　　就这样，我看着自己离她越来越远。
　　落入水里的我，向上伸去的双手想要将她接住，可我不会游泳，只能一点一点被吞没至海底。
　　在因为无法呼吸导致我想睡过去，如果我真的睡着了，那她怎么办，也一起跟我睡去吗？
　　不行！
　　还好，我看见她被一个石头样的平台给接住，那一刻，我就好像得到了解放一样，嘴巴一下子就张开一个小口，从我口中吐出的气泡在向上冒去。
　　眼皮也越发沉重，眼角的泪也与水融合。
　　不知在病房躺着的我是不是还有点意识，窒息给我的感觉很真实，就是这么真实的一下，把我给吓醒了。
　　醒来的第一眼就发现周围不一样了，不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病房，现在却变得狭窄起来，我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叫舱的特殊病床上。
　　我尝试动一动身体，发现动不了，仿佛四肢不是我的。
　　“你醒了？”
　　“我的四肢怎么了？”
　　“你的四肢僵硬了，换句话说，你太久没有活动，长期躺在床上，才导致神经退化了，我知道你也无奈。”
　　听完顾冰的回答，我盯着面前的某一处，没有再说话。
　　顾冰在忙她的工作，但她好像还时不时向我投来目光，感受到她的目光后，我也回看过去，她收起了目光。
　　或许她猜到我有心事吧，事实上就是我想知道接下来回有什么安排，是接着躺着呢？还是其他什么……
　　“我为你安排了一场手术，就在下午。”
　　她回答了我刚想组织语言问的话。
　　“你的皮肤出现了一些腐烂，能尽早做的话就尽早做。”
　　“你今天什么时候有空就做吧……”下次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行，就按刚才说的下午了。”她看了眼手上的黑色手表。
　　“在这段时间里，你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不要让自己睡觉，你想要做什么来消遣时间呢？”
　　“音乐吧。”
　　“好……”
　　顾冰搜索完我说的那首歌，点了进去音乐就自主的播放。
　　“歌手，林安怡……”
　　她看到了歌手的名字，思索了一下。
　　“这是你唱的吗？！”听她的语气好像有点震惊。
　　“嗯。”
　　“难怪一开始就觉得你有点眼熟，我在某一家品牌店看到过你的代言，原谅我对娱乐圈不是很了解，没有认出你来。”
　　“没事的，我也没有很火。”
　　顾冰没有再接话，但是她的表情给了我一种若有所思的感觉，是在想什么嘛？
　　“对了，你委托我找的那个人找到了。”
　　“那我能见她一面吗？”
　　好像听见关于宋嘉凌的事，我总是会莫名的激动。
　　“等手术结束，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好，谢谢你。”
　　顾冰走后，兴许是我听音乐太入迷而忽略了时间又或是只过了一下子，就听到舱外有动静，我以为是顾冰这么快就回来，刚想出声，对方先出了声。
　　是夏希的声音。第一次来到这时见到过她，她是顾冰的助手，但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也许是顾冰让她回来拿东西吧。
　　我没管就闭着眼接着听歌。
　　“终于找到你了。”
　　过了片刻，我的鼻子就像是某种东西给堵住了，呼吸不了，这之前我恍惚见听到“咔”的一声，应该是舱被打开了，使我不能呼吸，没了闭封的舱提供特殊的氧气供应，我开始感到窒息。
　　没了氧气，仿佛下一秒就会咽气一般。
　　“你在干什么？！在还没清楚里面的状况就随便打开，她不是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是来自除了夏希的另一个人的声音。
　　就是这个声音，我整个人瞬间被点醒。
　　等我反应过来，舱也被合上了，两人的声音早就消失了，一整急乱的脚步声，我知道她还没有走远，就呼喊了一个名字。
　　“宋嘉凌！”
　　舱不隔音，但她应该早就走远了，没能听见，我有点失落，也不清楚是不是她。
　　在她们走后，过了一会儿顾冰就回来了，我就说她们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
　　“你准备好了没？要开始进行手术了。”
　　“可以了。”
　　我的眼前突然一黑，顾冰告诉我那是去手术室的通道让我放心。
　　今天的顾冰是怎么了，老是把实验说成手术，而且我本来就是个已死之人，根本就做不了手术。
　　……

　　第1825天，天气不详。
　　如今，我已经扮演“初落”这个角色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

　　“顾冰，实验快到尾声了……”
　　我有点想放弃了。
　　“我想结束实验。”
　　我看着前方被玻璃墙隔在内的1号实验体，没去看我背后那被帘子挡住的顾冰，我知道她等一下肯定会说什么，所以有才没对着她的面说。
　　“唰”的一声，我看着帘子在空中掀起了一个弧度，顾冰直接把帘子随便一掀，一把把我的椅子往后一拉，我的身体由于惯性往前一倾，还好我抓住了扶手。
　　没等我反应，她又突然间双手撑在我两侧的扶手上，上半身向我弯下，显然她开始急了。
　　“初落，你是不是忘了林文文，你不是要为她报仇吗？！”
　　“你都忘了吗！”
　　我的眼眶在一瞬间有股热流涌上。
　　林文文……
　　在我的面前好像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那就是林文文吗？
　　我咳嗽了几下，不等我抬头她就已经站在我的身前。
　　“姐姐。”
　　她绑着双马尾，脸蛋两侧的长龙须，中间有些碎齐刘海，是一张娃娃脸，个子很矮，显得她还有点可爱。
　　她对我微笑了一下，右脸上的小酒窝很显眼。
　　“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低着头看着她，许久都没出声。
　　保护我？看来我的母亲还是把我的事跟她讲了。
　　“我……”我张开嘴唇，又迅速地闭上。
　　“姐姐，这是我给你的礼物，生日快乐！”
　　她把一个绑着浅粉色蝴蝶结的小礼盒塞在了我手上，转身就跑掉了，或许是怕我不收吧。
　　我打开那个粉红色的小礼盒，是一条项链，仔细来说是半条，那个挂坠缺失了一半，可能本身设计就是这样的。
　　挂坠的表面被打磨得很光滑，木头上的图案是用刻刀刻出来的，但是这刻的手艺不是很好，也或许是手抖也导致线条有点歪，整体还是可以的。
　　这个挂坠我越看越眼熟，是蓝色的蝴蝶，这却只有一半。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一抬头，她怎么会知道，我连母亲都从未说过，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她又是从哪得知的……
　　我小的时候生过一场病，那之后就体弱多病，她就说会保护我，是我先对她不好，而她却不计较。
　　明明比我小，却显得我很小气。
　　确实如此，她才是成熟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