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糖大将军

23、暖被窝

　　予成一路把崔珏抱回自己的大帐。大帐里暖烘烘得，地下挖了火道，虽不见火但温暖如春。几层油光水滑的熊皮褥子铺在地上，看起来就异常柔软。

　　崔珏被丢在褥子上，见予成欲行不轨欲跳起来反抗，结果被予成重重扑倒，一手包住他的双腕按牢在地上。予成征战杀伐，亲自上阵冲锋，一杆重铁马槊被舞得虎虎生风，力气自然比崔珏这种行事机敏凭巧劲的人要大得多，任凭崔珏如何挣扎仍被死死压制。

　　予成见崔珏挣扎不动，那点雄性动物争强好胜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管崔珏愿意不愿意，冲着他的唇就狠狠吻了上去。完了见崔珏脸色发白，笑道：“美人，脸色怎么这么不好？一会儿好好疼疼你，你就舒服了。”说着，一手滑到崔珏腰间，熟练地解他的衣衫。予成不知干这事干了多久，手到擒来，五指翻动，眨眼间就把崔珏的衣服剥光。他将崔珏的身子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笑道：“你这腰杆真是好看。你别动，再动到时行事的时候有你疼得。”接着一把将自己的腰带扯下，脱了个干净，便压了上来。

　　予成吹了个口哨，进来个端酒的女人。她面对这番场景并不羞怯，将盛满酒的酒杯放在予成身边便退下了。

　　予成取了那杯酒一饮而尽，对身下的崔珏笑道：“她是我众姬妾的头儿，只因为她给我生了个儿子。你要是肯跟我，我让你为首。”

　　“为什么？”崔珏的声音很平静。

　　“因为你是白鹭。我这辈子还没睡过白鹭官呢。”予成绵绵吻着崔珏的脖子，手指顺着崔珏的脊背就滑了下去，忽然，一丝冰冷的凉意平白无故地抵在要命的地方，他转头看向脱在身边的衣服，发现一把挂在腰带上做为装饰的小金刀不见了。他呼了口气，转而笑起来：“美人，你这是何苦？我这刚起来，你就给弄下去了，待会可怎么欢好？”

　　崔珏握住刀，又往他肉里欺了一分：“大都督英雄盖世，以后不会想当一匹骟马吧？”

　　见予成没讲话，崔珏眯起眼睛：“大都督起来？”

　　予成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崔珏翻身起来，把衣服一件一件拾起来穿好。予成仍光着，黑乎乎的东西垂在腿间他也不以为意：“你好歹也输了，不让睡便罢了，怎么不让我好好看一看？”

　　崔珏斜觑他一眼：“大都督要是正大光明的赢了，在下愿赌服输。可你耍赖，那就另当别论。”

　　予成笑笑，似乎并不觉得耍赖是一件值得羞愧的事，不要脸道：“不过该看的也看到了，你右侧大腿根部有一块红色胎记，像花似的。叱奴邪见过吗？”

　　“见过了。”

　　予成这下不爽了，他以为能在这件事上打败叱奴邪也算是小小报了仇，结果又被那人捷足先登。

　　崔珏瞧见予成的脸色，冷笑一声：“大都督那我们谈正事？”

　　予成扭扭脖子：“好。说罢，找我什么事？”

　　予成听他叙说完，饶是见惯不少阵仗也不由得吃了一惊：“你的胃口也太大了。”

　　“大都督不敢？”

　　“有何不敢。只是风险太大，万一失败，我连个大都督都做不成。”予成倒是很坦诚。

　　“大都督英雄盖世，岂会屈居于无用的契连之下。更何况这次我们魏国的大军参与其中，有八成的赢面，剩下的两成，”崔珏笑了笑：“确实看命了。不知大都督敢不敢赌。”

　　“你把衣裳解开再让我看一眼我就答应你。”予成嬉皮笑脸地对崔珏道。

　　崔珏一言不发直接迈出了帐子，这下倒是把予成弄着急了，急忙套了一件长袍就追出去。他追上崔珏笑道：“我带你逛逛。”

　　予成所统部落人数众人，帐子一顶接着一顶一直蔓延到远方天际。帐子间人来人往，捧着奶桶的健壮姑娘，赶牛羊的男子牧民，还有卷羊毛的老人，将冬天单调寂寥的草原烘得热火朝天。

　　崔珏道：“我听说柔然各部落的部民对部落莫弗没有效忠一说，只要觉得莫弗没办法庇护自己或者对自己盘剥过甚便会赶着牛羊带着家人投奔别的部落。大都督这里人丁繁盛，想来一定是治下有方。”

　　予成大笑一声：“确实如此。我这里的部民数量放眼整个柔然，除了王庭之外，没有谁能强得过我。”

　　恰在此时，几个小孩子你追我赶地打闹过来。其中一个小孩子忽然朝予成扑了过来，抱着予成的大腿喊了一声阿耶。

　　予成对崔珏笑道：“这是我儿子。”说完又对儿子道：“给阿耶讲，你以后要做什么？”

　　予成的儿子只有五六岁的年纪，但身子骨很健壮，摇着鬓角两个小辫子道：“杀鲜卑！抢他们的牛羊和女人孩子！”

　　予成夸赞似的拍拍儿子的背：“去玩吧。”待儿子跑远予成又对崔珏道：“你也听到我儿子的话了，你还想抬我上去吗？”

　　“柔然与魏国的纷争不会在一代君主之间结束。与其敌国是一个狂妄无知的君主好大喜功不断发动无谓的战争不如一个英明的君主念着百姓生息而有一丝顾虑。”

　　予成笑着伸手抬起崔珏的下巴，一双眼睛疯狂掠夺他脸上每一丝神采：“美人，我可越来越喜欢你了。跟我罢，我让你做我的阏氏。”

　　“大都督错爱。”

　　予成啧了一声：“真可惜。叱奴邪那条狼崽子可真是好命，我哪点不如他。”

　　崔珏笑笑，将下巴从他手中挪出来，双手作揖：“大都督，在下就此告别，望大都督依计行事。”

　　“你不怕我不让你走？”予成眯起一双眼睛，意味深长地瞧着他。

　　崔珏笑一笑，轻松地答道：“与大都督的前程相比，在下不值一提。”

　　“美人啊，美人，你真住到我的心坎里了。”

　　叱奴邪自崔珏走后命阿伦部每家每户暗中收拾行囊，又派人出去哨探防止柔然人知晓，每天忙碌不堪。但只要有时间他就会坐在高高的干草堆上望着崔珏走的方向，期盼路的尽头可以现出熟悉的身影。

　　每过一天他就折下一根枯草枝，一连多天他的手中已经攒了一把枯枝，数一数，一共十七根。连小混蛋都似乎感受到主人低落的情绪，也不吵闹着叱奴邪带它玩，安静地趴在他脚边时不时看他两眼。

　　这日正午，太阳热烘烘地照在地上，将雪原洒出一片金光。坐在干草堆上的叱奴邪照常望着，忽然一点人影慢慢跳入眼眶。他一眼就发现是崔珏！他高兴地站起来招手，恨不得崔珏马上飞到自己身边。

　　策马奔来的崔珏跳下马，笑道：“看来你的腿已经好了。”

　　叱奴邪跳下干草堆，跑到崔珏身前抓着他左摇右看：“有没有被狼伤着？有没有被熊追？还有没有被予成欺负？”

　　崔珏被他摇得头都晕了：“没有，没有。你再不松开我，我唯一受得伤就是被你摇得。”

　　叱奴邪这才松开手，抱起小混蛋：“小混蛋快叫两声！”小混蛋兴奋地立刻汪汪两声，蹬着两只爪子往崔珏身上扑。崔珏抱过小混蛋，对叱奴邪道：“予成答应了。不出十日你就可以启程。”

　　叱奴邪点点头：“他能答应就好。”说着又笑起来：“走，吃饭去。我叫人给你熬羊肉汤喝。”

　　入夜，二人进穹庐休息。叱奴邪提前洗完脸脚缩进被子里，等崔珏洗漱回来招呼道：“快进来，我都捂暖和了。”在崔珏解衣服的时候，不知怎地叱奴邪连眼睛都不敢抬，垂着一双眼睛到处扫，脸都不知道为啥红了。原先在武川，他不知道看过多少次崔珏脱衣服，也没像今天一样。

　　他跟个烧开的水壶似的鼻子里喷热气，脸蛋烧得通红，蚊子哼哼似地说：“你快进来，外面冷得很。”

　　烛火昏暗，将叱奴邪的猴屁股脸埋没进阴影中，崔珏没有发现异常，脱得精光又套上一件睡袍钻进被子。被子却如叱奴邪所说，暖烘烘得。他玩笑道：“多谢小将军暖床。”

　　“你要是愿意我以后天天给你暖......”叱奴邪越说越小声，将后半句话模糊成蚊子哼哼。

　　“小将军说什么？”

　　叱奴邪赶紧摇头：“没，没什么。”

　　崔珏转身面向叱奴邪：“予成会按照约定向吐贺真请求以助契连为名义派一支精锐骑兵去武川。倒时你要带着其他三部莫弗的三个子侄汇入这支骑兵混去武川，这些子侄虽以护卫的名义一道出发，是实际上是各部的人质，做为投魏国的诚意。你一路不仅要顾自己，还要顾他们的安全，应该会很辛苦。万事小心。”

　　一方被子将两人裹得极近，崔珏温热的鼻息和缓地喷在叱奴邪的鼻子上，一时间二人呼吸交错，借着昏暗但又温暖的油灯光芒，暖暖地窝着人心。

　　叱奴邪注视着崔珏黑亮的眼珠：“我走后阿伦部和联系其他三部的重任就担在了你的身上，你也小心。”

　　“嗯，睡吧。”

　　待崔珏阖上双眼，叱奴邪才睡。长夜清冷，但二人的体温相互煨着彼此，倒也不寒冷。

　　第二天开始，各部就把莫弗的子侄送来准备与叱奴邪一道出发。又过了七天，予成派出的骑兵业已到达阿伦部附近只待他们汇合就可以出发去武川。

　　叱奴邪率三人悄悄出发，送行的只有崔珏一人。草原天气多变，昨日还阳光和煦，今日忽然又刮起了漫天大雪，给每人的头脚都披了一层雪衣。

　　崔珏递给叱奴邪一壶马酪：“拿去路上喝。”见他接过去，崔珏又道：“如果你决定牵扯上陛下，可以在找一个打蓝幡的行脚商人，他绰号跛三，每月逢五就会出现在武川镇卖碎布头。”

　　“我会考虑。”

　　叱奴邪转身欲上马，在双手攀上马鞍的一瞬又放下转身到崔珏的身前，伸出双臂揽在他背后抱了抱他。

　　崔珏被这出乎意料的动作弄得一怔，但随后也抬起一只胳膊拍了拍他的后背，道了一声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