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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06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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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上,一块巨大的赤红色兽皮铺在草地上,兽皮的表面十分光滑,除了右侧的一个凸起。
但那无伤大雅的凸起并不影响兽皮的质地,若是有女人经过,必是要取出石刀,尽可能多的割下一片带回去,给自己或孩子们添几件衣物的。
突兀地,那块凸起向外鼓胀起来,像是里面有什么正极力想要挣脱出。
赤红的兽皮上渐渐出现一道裂缝,凸出处的鼓动缓了缓,又变得更加强力,下一刻,一只手从缝隙里伸出,附着上的黏液滴落在兽皮上。
头挣脱出束缚呼吸到第一口空气时,牧芮感到心底泛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她从兽皮里爬出了,仰望蓝天白云、高山森林,似乎一切都变得与从前不同了。
她将手举在眼前,手上的肌肤光滑无比,原先的伤痕和劳动留下的厚茧都消失了。视线顺着身体往下看,她忍不住勾起嘴角,先前从膝盖往下被截断的右腿回来了,她彻底恢复了。
隐隐猜到这肯定和成为意识时的经历相关,此时牧芮却暂时压下思绪,覆盖在身上的黏液在风的吹拂下逐渐失去水分变得更加黏人,她难受地动了动,需要先洗一洗再想其他。
牧芮扫视一圈,抬腿向东南方向走,她有感觉,这个方向有流水。
赤脚走在地面,脚底并不十分难受,约莫十分钟后一条宽约五米自南向西流的河水出现在眼前。
牧芮径直走向河边,用手试了试河水的温度,凉而不冰,便下到河水中清洗身体。
黏液从身体上脱离时她才感觉到最后一层束缚也被清除了,将身体彻底清洗一番,她泡在水中享受这难得的闲适时刻。
一只黑色斑纹的鱼从离她极近的位置游过,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手先于思想动作起来,划动着水伸过去,却没能抓住鱼。
略有些遗憾地看着清澈的水面,牧芮耸耸肩又将身体往水下沉了些,直到太阳爬上头顶,身上的皮肤被泡得褶皱才从水里出来。
身上光溜溜的,她决定返回到帝江皮囊边,让它再做一次贡献。
横卧在河岸边的阻碍物让她停下脚步,那是一条已失去活力的黑色斑纹的鱼,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她的脚前。
蹲下身用手戳了戳这条刚死不久的拦路鱼,牧芮不禁思考起它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这是她来时的路,来的时候她确定没在这个位置见到这条鱼。
侧身瞥了瞥身后,鱼显然只能从身后的河中来,但这条外形像鲫鱼的黑色斑纹鱼可没有翅膀可以腾空飞跃五米多。那它是怎么落到这处的呢?
手自然而然地摸上光滑的下巴,如同名声在外的侦探仔细地再次回忆起从她走到河边到从水里出来的全过程,试图解开谜底。
其实不过是一条落在岸上的鱼,它是怎么到岸上的与牧芮并没有关系,但她却突然升起了定要知道答案的执拗。
突然,她伸手拔了一旁的草,盯着这些草茎心中默想让它们飘到河面上。
一阵风将她手中的草茎吹得晃了晃,就只是晃了晃而已。
腿脚发麻提醒她保持这个姿势已过久了,撇嘴拍干净手中的草,她放弃了胡思乱想,决定先回去解决衣服的问题。
捡起地上的鱼,又在岸边寻了一块边缘锋利的石片,牧芮又回到了帝江赤红色的兽皮边,放下鱼拿起石片哼哧哼哧地切割起来。
中午阳光强盛,忙活了一会牧芮身上冒出了细细地汗珠,顺着脸颊,划过背脊滴落在兽皮上。
又割了一会,她将手中被兽皮豁出一个凹痕的石片甩飞,切割了不短的时间兽皮上却连一点刮擦的痕迹都没留下,可见是这皮太坚韧了。
恼怒又不甘地盯着兽皮,牧芮突然发现上面豁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她迷茫地看向飞出去十几米远的石片,垂头视线又落在兽皮的那道口子上。
她没看错,确实有道长三公分的口子被划开了。她跑过去将石块捡回来,割了几下又将它扔出去,再低头,兽皮上却没再出现新的痕迹。
又重复试了几次,除了最初突然出现的那道裂痕外再没有奇迹发生,她并没有找出任何规律,若非兽皮上那道裂痕真实存在,这一切都像是她的幻想。
她的身体肯定有哪里存在她不知道的改变。对了,被帝江吞噬后她的身体已被彻底消融,现在的身体是重新生长出来的,她摸遍全身上下,试图找出不同来。
这一番举动自然是徒劳的,她还是原来的她,除了后天所受的伤留下的痕迹全部消失,但从出生就跟随她的手臂上的小黑痣还在。在河边她也看过自己的倒影,右半张脸的那道凹陷的划痕也已恢复如初仿若从未有过,但她的样貌一如从前。
咕噜噜的响声打算断了牧芮的思绪,她需要先填饱肚子。
顺利地生火烤鱼,焦香的鱼肉下肚后,她才有功夫再次思考起连续两次发生的奇异情景。
从她破开帝江对她的最后一层束缚,它的皮囊后,就隐隐有种自己已与先前不同的感觉。但那种感觉十分微弱,以至于她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
不过在注意到鱼和兽皮后,那种感觉开始变得强烈起来,心脏不可抑制的揪紧,她想要知道身体发生了何种变化,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回忆捉鱼时,那不过是临时起意,随手一伸应该是没有碰到鱼的,那么可以认为触发的条件不需要接触吧?但割兽皮时她一直用手抓着,显然两次的已知条件并不完全相同。
结果也不相同,鱼飞到了几米远的岸边,坚韧得连锋利的石片都割不动的兽皮莫名地裂开了一道口子。
她又试图从思想上着手,抓鱼时她似乎有一瞬间希望鱼能自己到岸上,不过她也用草做过试验,但手中的草仍是稳稳地呆在她的手心。
帝江的兽皮就更不用说了,她用石片继续割,使多大的力气都没用。靠意念切割就更没有效果了,她的双眼都盯酸了也不见兽皮上有一丝痕迹。
牧芮不确定那能力是哪方面的,但重新得到身体后变得有些特殊她认为是八九不离十的。
为了继续验证这种变化的具体作用,在接下来的时间,牧芮开始做各种试验。
她尝试用意念移动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子,双眼都斜视到一起了也不见石子有任何反应。换了更轻的一片树叶,结果也是一样的。
又想象手中有把极锋利的刀切割叶片,盯到眼睛发酸,叶片还是那片锯齿边缘的叶片,完整无缺。
从日中到日暮,折腾了整个下午,能尝试的她都试过了,一切都很正常。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根本没有特殊能力,鱼可能是自己跳出水面,不过是恰好落得离岸边远了些,帝江或许生前那处正好受过伤本来就有那道划痕,只不过是她先前未注意到罢了,不然石子就该按她想的到那棵树下去。
咦?牧芮瞟了一眼被搬过来放石子的石头上,那绿灿灿的叶片还在它的位置静静呆着,但石子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