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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 ...

  •   丛林中树叶遮挡太过,时常看不清前路通向何处。跟着班瑟的朋友们拨开树叶一路前行,又顺着天然的土地台阶向下数里,走了半天几斤波折才挨到化龙谷的最外层。

      化龙谷与外头截然不同,没有高楼瓦房,也没有车马驿站,经常见到有人拎着猎物走入山洞里,接着就从一个人为打通的小口里冒出缕缕炊烟。最为奇怪的是,这些人身穿草裙,挂着一条及地的长尾。

      三人小队怕得缩在一起,丘玄生用力吸吸鼻子。遮眼的那个走近些笑着说:“玄生妹子你别难过,改明儿我带你到瀑布里头去,那后头有个洞,夏天里老阴凉老带劲儿了。”

      听见她叫自己,丘玄生当即捂着脸哭起来。那人惊得落后几步,劝说道:“玄生妹子你别这样,不就是抓了你尾巴一下吗,”她抓起自己的尾巴往身边人手里一塞,大大咧咧地说,“来,我的也给你抓,扯平了吧?快别哭了。”

      “那个,我不是玄生,”苍秾两手发抖,丢开她的尾巴扯着嗓子大喊,“我也不想抓你的尾巴啊!”

      丘玄生停下哭声换气,岑既白马上跟着嚎起来,蒙眼那人一拍脑壳,唏嘘道:“哎呦,怎么你……庄主妹子,我没碰你,你怎么也哭成这个样子?快帮我劝劝她们呀。”

      被省略难听前称的岑既白绷不住想笑,暗中掐自己一把对天哭道:“你不要这么叫我,不要叫我庄主啊!”

      三个人喊得震天动地,不少行人都偷偷往这边觑着。蒙眼那人本就看不清东西,被三面哭声环绕只能束手无策,在三人之间急得打转。拿刀的揣着手质问班瑟:“你怎么想的,带了这三个看着成年了实则才三岁的小孩回来?”

      “她们三个没出过林子,在外头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多危险。”班瑟心虚地擦擦汗,糊弄着说,“你也知道我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嘛,怎么能丢下她们不管?”

      漏过树叶缝隙的阳光照在坤刀弯刃上,晃出一道一闪而过的刀光。那人说:“想在化龙谷生存必得有一技之长,倘若她们只会哭不会办事,我就把她们赶出化龙谷。”

      班瑟赔笑说:“她们怕见生人,等混熟就不会了。”

      那人歪着头想了想,说:“师娘要见你。”

      进了化龙谷地界不便让那三个人离开自己,可师娘令重如山,班瑟赶忙争取道:“我能带着她们三个去吗?”

      “师娘是你的师娘,又不是她们的。”拿刀那人嗤笑一声,回头对蒙眼的说,“霸天,还不领班瑟去见师娘?”

      “嗳,”蒙眼的拉住捂着眼睛差点撞上树干的丘玄生,为难地说,“可我这还有三个孩子要带,要不你领班瑟去见师娘,我带她们去班瑟以前的家里休息?”

      万一被她瞧出端倪就彻底玩完了,班瑟大笑着举手打断:“哪用得着劳烦你们呀,我先带她们回家再见师娘。”

      岑既白立即加大哭声想引来怜悯,但拿刀的那位决心把不近人情演绎到极致,抓住班瑟的手拉着她就走:“师娘说你一回来就必须过去,没时间让你跟这些人弄东扪西。”

      眼看一向力大无穷的班瑟都被她拉走,苍秾顾不得别的,冲上去想把班瑟抢回来:“班瑟,不要丢下我们——”

      岑既白也想帮忙,不料蒙眼那人陡然出手拽住苍秾,旋即转身挡住岑既白,岑既白提起拳头打在她脸上:“别拦我,一个瞎子说什么领我们去班瑟家,你看得清路吗?”

      “庄主妹子,你这话就不够意思了,”那人扼住岑既白手腕,表情肃然站直身子说,“我霸天是出了名的眼盲心不盲,化龙谷各方大道小路全都烂熟于心,绝不会走错。”

      丘玄生皱眉道:“你叫霸天?”

      “是啊,四大天王各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是族人对我们的褒奖。”霸天自豪一笑,细心地担任起讲解员,“我们守在四方保卫族人安全,每人都身怀绝技,绝非浪得虚名。”

      “就是班瑟说的很厉害的那些个四大天王?”岑既白赶紧松开捏紧的拳头,问,“四大天王里除了你还有谁?”

      “除了一个成天躲在家里整什么锻炼的,还有就是刚才那个拿刀的人。”霸天指着自己,说,“跟你们说话的这个霸天,拿刀的战天,冶炼的傲天,还有带你们来的班瑟。”

      原来这就是四大天王?苍秾把脱臼的下巴卡回原位,讶然道:“为什么班瑟的名字和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班瑟是师娘亲养的,自然不同。”霸天像是被勾起了伤心事,转过头只留下一个背影,“然而她一心远游,无心承接师娘毕生绝学,两人已经许久没有相见了。”

      没想到班瑟也是那四名勇士中的一员,如此看来赢下比赛大抵不会有多费力。苍秾在心里猜度着胜算,拂开迎面而来的藤蔓,可以看见远处巨树的枝桠间有几块木板。

      细看下来那几块木板在树上拼出四四方方一间小屋,隐在叶间很难找到。霸天抓住一根垂下的藤蔓试着往上爬了几寸,说:“上头是班瑟从前住的地方,你们攀着树藤自个儿上去,我给你们取点水来洗把脸,也方便你们打扫屋子。”

      她交代完这些便转身而去,身形轻如草丛中跃起的蟋蟀。四周没有旁人,苍秾跟着她离开的方向走了几步,丘玄生抹干净脸上挤出来的眼泪,问:“苍秾小姐,她走了?”

      “大概是找不见了。得亏班瑟知道这人嘴碎,告诉我们假哭别答话。不过假哭也麻烦,扯得我嗓子疼。”苍秾放下遮挡着的树藤和阔叶,关切道,“你的尾巴没事吧?”

      丘玄生摇摇头,捧着新长出的尾巴说:“不愧是四大天王,好大的力气。”岑既白还在身后嚎啕,她回头问,“小庄主,霸天都走掉了,你还哭什么?”

      “我……我就不能真心哭吗?”岑既白在地上打个滚,暴跳如雷道,“班瑟这个讨债鬼,骗我们吃了那什么神果,害得我长出这种东西,以前的裤子全都不能穿了!”

      “我们在想外置内存,你倒只想裤子。”苍秾无语一阵,试着抓住树藤拽几下,看来还算稳当,“我看化龙谷里的人个个都长尾巴,莫非她们都吃了那什么神果?”

      “要等班瑟回来才知道。竹竹口风真紧,这里诸多奇怪她竟一点没透露。”丘玄生跟在苍秾身后爬上去,对还在打滚的岑既白道,“小庄主别哭了,裤子剪一剪还能穿。”

      尾巴长出来总不能扯掉,岑既白一边痛骂班瑟一边手脚并用爬上树。这间树屋虽然外表粗糙,仔细一看木板拼接处却是严丝合缝,苍秾试着跳几下,树屋也没如料想般坍塌。

      屋门没有锁,岑既白一脚踹门进去,被扬起的灰尘激得打了个喷嚏:“怪不得班瑟走得这么干脆,原来是等着不花钱请我们当家政,”她往前走了几步找了个箱子坐下来,哼一声说,“等她自己回来弄吧,我是不会帮她打扫的。”

      丘玄生抬手指她身后:“可是,小庄主……”

      岑既白顺着她指的方向回头,只看见自己的尾巴贴在地面晃来晃去,扫开好大一块空地。她连忙抓住那东西,冲自己的尾巴骂道:“这尾巴真讨厌,谁让你自己甩起来了?”

      丘玄生和苍秾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岑既白凝神一瞧,惊呼道:“玄生小心,有只蜘蛛吊在你头上!”

      原始丛林里医疗条件比不上外面,要是被蛛毒伤到就麻烦了。丘玄生猜岑既白是骗人,但还是下意识停住动作。

      身边的苍秾展眼一看,那蜘蛛跟手指头一般大,通体五彩斑斓,附在一根纤细如发的蛛丝上头。丘玄生新长的耳朵对天竖起,稍微动一动耳朵就能把蜘蛛扫下来。苍秾赶紧附和岑既白:“真有蜘蛛。你别动,我拈断蛛丝把它拿走。”

      连苍秾都这么说,丘玄生更加不敢轻举妄动。苍秾小心翼翼举起手,指尖轻轻拈住蛛丝。凑近了不只能看清丘玄生耳朵上的绒毛,还能看见蜘蛛腹间的绒毛。

      两相对比也太惨烈了,简直就是正常人和岑乌菱的区别。这东西可比岑乌菱还吓人,苍秾转动眼珠去看丘玄生,丘玄生跟她对上视线,不知怎么耳朵抖了一下,那只蜘蛛被耳尖扫落,苍秾大叫一声,出乎本能地抓住掉下来的东西。

      岑既白立马高声叫起来,跳着脚喊道:“苍秾,你以后要么砍了那只手,要么永远不要靠近我!”

      似乎没什么异常,兴许只是长得吓人。苍秾稳住心神看看自己手掌,随手把蜘蛛尸体丢开:“一只蜘蛛就把你吓成这样,我的手没觉得疼也没觉得痒,应该是没毒的。”

      岑既白还是不信,凑近几步查看地上的蜘蛛尸体,埋怨道:“我们都说了要小心,玄生你怎么还在动耳朵?”

      “啊?”丘玄生摸摸耳朵,“现在还在动吗?”

      另两人摇头:“没动了。”

      丘玄生松开手,两人道:“又动了。”

      “我控制不住,以前我头上没有这种东西的。”丘玄生往下抓了抓自己的原装耳朵,像是发现什么大事似的欣喜道,“对了,我们现在有四只耳朵了诶。”

      “班瑟家有没有镜子?我想看看我新长出的耳朵长什么样。”岑既白随手掀开木箱蒙尘的箱盖,咳着嗽说,“这儿的灰也太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在地下室里呢。”

      一道残影掠过墙角,苍秾叫道:“好大的老鼠!”

      “不一定是老鼠,也可能是戚红。”岑既白淡定地合上箱盖,摆出一副见识深远的模样说,“老鼠和戚红都喜欢偷东西,而且戚红也会四肢爬行,只是你们没看见过。”

      苍秾问:“你还记着这个人?”

      “谁说我是自愿记着她,我是迫不得已,”岑既白拔高音量进行有力反驳,逼近苍秾和丘玄生说,“她可是偷了你的早饭,玄生的钱和我的衣服,你能忘了这一偷之仇吗?”

      “一偷之仇?”苍秾听不懂她的自造语言,挥挥手说,“算了,我们不能趁班瑟不在家就乱动她的东西。”

      “可我想照镜子,”岑既白无意识地用尾巴扫扫地面,提议道,“玄生,你给我形容一下我的耳朵是什么样的。”

      丘玄生眨眨眼,岑既白道:“你的耳朵是怎么动的?”

      “我不知道,”丘玄生转眼看向苍秾,苍秾的耳朵也抖两下,丘玄生说,“苍秾小姐也会动耳朵,你问她。”

      岑既白把目光转移到苍秾身上:“苍秾的耳朵好像脏了一块,玄生你看。”她辨认一二,一拍苍秾的肩膀,“只有尖尖的地方是深色的,你耳朵是渐变色,好潮啊。”

      “苍秾小姐的耳朵是很标准的三角形,和乐始喂的那些小猫一样。”丘玄生也跟着她凑过来,伸手捏了一下尖端,没蹭下颜色来,“真的是渐变耳朵,不是脏东西。”

      “你们两个不要靠我的耳朵这么近啊,感觉好奇怪。”苍秾赶紧捂着耳朵蹲下来,把麻烦转让给最麻烦的岑既白,“小庄主你的耳朵好小,和玄生的不一样。”

      岑既白也伸手摸自己耳朵:“小吗?”

      丘玄生端详一番,附和着苍秾的话说:“小庄主你的耳朵不是三角形,而且好像立不起来的样子。”

      岑既白蓄力几秒,问:“现在呢,立起来了吗?”

      “没有,可能你和我们的品种不一样,”苍秾猜测着举起手说,“我用手帮你揪起来,你试试能不能继续保持。”

      苍秾看见她伸手过来,打断道:“等一下,苍秾。”

      苍秾停下动作:“怎么了?”

      丘玄生惊恐道:“苍秾小姐,你的手也是渐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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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最近状态不太好,之后会带着更新回来哦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