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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仙之喽兮列如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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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赛预定在小组赛结束后三天举行。因着人气选手班瑟销声匿迹,化龙谷中流言四起,师娘权衡利弊,不得不宣布单人赛举行的时间往后延迟两天,调查班瑟的下落。
赛场中可疑的证据被傲天一一转告给苍秾等人,只说到岑既白去捡沐浴露瓶子的那个地方有些许血迹,作为袭击者的战天身上只是淤青扭伤,发现的血痕极有可能来自班瑟。
血迹一路向东,消失在树林草丛中。过了两天比赛将近,班瑟依旧杳无音信,如同就此从世上消失一般。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在竹简里找到尘封的磁石,丘玄生病急乱投医,又牵着石头满林子乱跑。岑既白捡了根破树枝,每到一个地方就大喊班瑟飞来,仿佛再不赶快完成比赛离开这片诡异的丛林,这两人的精神状况都要出现问题。
小组赛结束第五天,还是躲不过没有班瑟援助的单人对决。比赛破天荒开设在午夜,一听就很危险。苍秾心如死灰,在口袋里塞了好几个梨准备黄泉路上做个饱死鬼。
同样背着背篓的岑既白和用勺子挖西瓜的丘玄生跟在苍秾身边,三人站在围观的人群末尾,完全无法融入这个集体。傲天三步作两步跳到众人目光聚集之处,做了个亮相的动作。丘玄生的勺子差点掉在地上:“怎么是傲天主持?”
围观的化龙谷居民也没有收到提前通知,纷纷议论起来。有人扬声问:“傲天,怎么是你?师娘去哪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们尊敬师娘德高望重,希望她来主持大局。”傲天中气十足地回答,“但这次比赛由我独家赞助,其中关卡都是我独立设计,难道我还不够格吗?”
“如大家所见,我们化龙谷中闭目塞听,外界飞速发展而我们竟还犹如活在原始社会,像你们这样的保守派可谓居功至伟啊。”傲天一摔作为话筒的木棍,张狂大笑道,“今天我就是要主持,我看谁敢拦我,哈哈哈哈哈!”
人群爆发出一阵吵闹声,岑既白从背篓里摸出水果,小声说:“这家伙被小看太久,刚拿到鸡毛就当令箭了。”
谁都不肯接受这个局面,霸天走出人群提出质疑:“傲天,师娘对矿工大赛很是重视,不可能连面都不露。”
“这个我以后再和你们解释,比赛不能不开始,请容我先来介绍一下比赛规则。”傲天示意她走上前来,又对战天招招手,“这次从小组赛中突围的只有霸天战天,剩下三位皆是班瑟带回谷中的外来选手。想成为出色的矿工,除了超群的武力,还要有常人所不能有的优良品质。”
最后,她伸手指向人群最后的苍秾等人,掏出一个签筒说:“诸位将成为什么类型的矿工,还请抽签决定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苍秾只好怀着警醒走到傲天身边,身后的岑既白还在和丘玄生分西瓜,苍秾回头劝诫道:“喂,这种严肃场合你们怎么还吃东西?”
“班瑟帮不了我们,我们就只能自己帮自己。”岑既白两口吞掉一片西瓜,擦掉黏在嘴边的瓜子说,“我要成为班瑟那样用野兽思维生存的人,这是我找到的捷径。”
丘玄生在众目睽睽下又劈开一个西瓜,苍秾压低声音说:“这不是野兽思维吧,你只是一直在吃果子而已啊?”
“班瑟不就是一直吃果子的吗,我在模仿班瑟。”岑既白狡辩,“都走到这里了,多吃点壮壮胆也不行吗?”
跟这人说不通,众人的目光如芒在背,苍秾只好转变思路去劝丘玄生:“玄生你怎么也在吃?”
丘玄生摸摸肚子,扭扭捏捏地说:“前几天吃了傲天给我们的神果我就变得很饿,总想往嘴里塞些东西。”
联想起这几天自己也是如此,苍秾不得不警惕起来,难道是傲天想搞鬼?她抬头看向作为临时主持的傲天,那边两人已经抽完,傲天催促道:“轮到你们了,快抽。”
丘玄生和岑既白把手抹干净,凑上前与苍秾瓜分了剩下三支长短不一的木签。苍秾借着月色找到文字,不由得大声念出来:“阴暗社畜?这是什么鬼?”
霸天和战天露出惊讶的表情,傲天解说道:“苍秾选手抽到了阴暗社畜牌,阴暗1也是近几年突然开始流行的款式,虽然人气很高但因为职位过低被霸道总裁克制。”
苍秾乍一听没听懂:“什么?”
“我看看,谁拿到了霸道总裁牌呢?”傲天一一看过其余四人的签文,踮脚揽住霸天的肩膀,“霸天你运气真好,你是霸道总裁,对阴暗社畜苍秾的伤害提高百分之二十。”
苍秾气得把木签摔在地上,高声质问道:“为什么啊?你之前不是说单人赛是要跟拿刀的战天1v1对决的比赛吗?”
傲天一脸嫌弃她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说:“那是之后的安排,首先要先给你们分配各自的角色,做出符合角色的行为积攒矿工值,矿工值最高的选手可以获得功能卡。”
岑既白厉声说:“什么啊,原来是这样的比赛?”
苍秾仿佛找到战友:“就是啊小庄主,快说说她!”
岑既白傻笑着亮出签文,喝道:“那我是皇帝,我可以命令你们所有人吧?快把好吃的给朕端上来!”
苍秾尖叫道:“为什么你要融入角色,快吐槽啊!”
“小庄主选手抽到的是皇帝牌,是可以克制下属将军的。”傲天不慌不忙,“让我看看是谁拿到了将军牌呢?”
台下众人也和苍秾一样摸不着头脑,傲天还在执着于看清身份牌,苍秾踹一脚傲天:“够了,搞这些属性克制有什么用,说好的决战矿工之巅呢?我们不是来过家家的。”
“你以为我想跟你们过家家吗?还不是你们三个太弱禁不住战天一刀我才出此下策,”傲天抬脚踢回去,“想成为出色的矿工光靠武器可不行哦,真正的矿工是能做到一言一行都符合旷工准则,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矿工的光芒的。”
“可是我还是没搞懂这些身份代表着什么,”战天打断道,“还有,我不想当顶级alpha,我也想当大将军。”
丘玄生把自己的木签交出去:“那我们换一下吧。”
“不行,抽到什么就是什么,不能耍小性子。霸天和战天是咱们化龙谷的老牌选手,剩下三位参赛者是第一次参赛,需要新手保护。”傲天立即出动拦下,“抽到高位身份的人面对克制的对象时能增加攻击力,是不容忽视的帮助。”
听见她这样说,台下众人立时喊起来:“傲天你在打什么鬼主意,胳膊肘往外拐想帮那几个底细不清的家伙吗?”
“原来如此,”苍秾稍微理解了些傲天的苦心,举起手里的木签问,“可为什么被克制的是我和玄生?”
傲天一把抢过她的木签:“谁叫你们手气臭?没抽到好签反倒怪我?”
听见她这样说,台下众人立时小声议论:“傲天好像没有背叛,有助力的霸天一定能把那个咋咋呼呼的人打翻。”
“看吧,连她们都看出是在针对我和玄生了!”被众人嫌弃的苍秾急得打转,抢过岑既白和丘玄生的木签说,“而且这些人设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啊?”
傲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庄主跟我讲苍姁大魔王的事迹时为了助我理解,给我讲了很多外界的流行故事。”
苍秾抓过啃水果的岑既白:“原来你给她看了话本?”
“在你们眼前就是单人赛的首次考验,穿越化龙谷中最神秘的穿山岩洞。”傲天没了和苍秾再作解释的耐心,指着身后传来阵阵阴风的山洞说,“我在岩洞中安排了许多险阻困难,只有全数克服的勇士才能从岩洞中走出来。”
“穿山岩洞?”向来冷静的霸天脸色骤变,立即提出反对意见,“傲天,这样太冒险了,连我和战天这样久居化龙谷的人都没有彻底探索过穿山岩洞,更何况苍秾她们?”
“放心吧,你们的身份牌不仅是专属攻击buff,还能给你们带来符合身份的武器。小庄主,”傲天反手亮出一口寒锋毕露的长剑,“你是皇帝,这是你的尚方宝剑。”
岑既白嚼着水果上前接下,傲天又搬出一把和战天手中相似的大刀说:“玄生是将军,这是你的青龙偃月刀。”
还有这招?傲天偷偷对苍秾眨眨眼,苍秾心头阴云终于散去些许,原来傲天还是靠谱的?她满怀期待走到傲天面前,傲天道:“你是社畜,这是你的报表文件。”
“为什么啊!”苍秾期待落空,气得把报表撕碎,“我也想要她们那样的武器,给我几张破纸有什么用?”
傲天翻个白眼:“知足吧你,这是霸天的器官捐赠证明和战天的抑制剂,你羡慕的话可以问她们要。”
装备分发完毕,傲天遥指岩洞洞口,气壮山河地命令道:“前进吧选手们,让大家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矿工!”
霸天收好器官捐赠证明,战天装好抑制剂,岑既白配好尚方宝剑,丘玄生扛起大刀,四人一往无前,同时冲向黑暗的岩洞深处。众人受其感染鼓起掌来,掌声渐息才注意到趴在地上试图捡起自己意气用事撕碎的报表的苍秾。
“太难看了,苍秾选手!”傲天一手拎起站在崩溃临界点的苍秾,投球般把她丢进岩洞里。抓紧残余报表的苍秾在心里直骂傲天弱智,雨季刚过山洞里全是积水,苍秾在尖叫中顺畅地滑到最底层,一头撞在岩洞尽头的石壁上。
耳边响起微弱的水滴声,苍秾捂着脑袋坐直身子,庆幸自己没有交代在这里。她用力抹一把脸擦掉糊住眼睛的脏水,才发现岩洞中不止她一人,身边还有个瘫坐着的身影。
难道是先行进来的丘玄生,再不济也得是岑既白,万一遇见霸天和战天……苍秾简直不敢往下想,山洞昏黑看不清对方的脸,只听见她说:“你没事吧?”
苍秾马上辨出那声音是谁:“嗷天?你怎么在这儿?”
靠在石壁边的嗷天扭过头来,淡然道:“主人在外面说过,她在岩洞中安排了许多险阻困难,指的就是我们。”
“难怪要说这次的仪式是她赞助,原来她把嗷天军队放到岩洞里来了。”苍秾在心里盘算片刻,爬起来抓住嗷天的肩膀,确认道,“你是来给我发布任务的,对吗?”
嗷天那画出来的眼睛没有任何神采,木然道:“没错,在岩洞中分发任务的俱是嗷天,主人交代我特别关照你。”
“太好了,果然傲天是向着我们的。”苍秾松了口气,鼓起劲来问,“说吧,我要怎么做才能过关?”
“只需一位妙龄少女跟我……”嗷天攥紧苍秾的手,故作娇羞地把头撇过去,“就能当做过关,解你眼下危急。”
苍秾沉默两秒,手法利落地扭断了嗷天的脖子。把这个脑袋带到傲天面前应该也算过关,苍秾捧着嗷天的木头脑袋一路往上攀爬,走在黑漆漆的岩洞里,好几次差点滑倒。
大概走了两刻钟的时间,眼前才出现一星微弱的光亮。苍秾抱着嗷天的脑袋向那点光亮走去,果然是处露在山体表面的洞口,苍秾探出洞外俯瞰地上众人,抬手把嗷天的脑袋丢下去,傲天吓得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堪堪接住。
今夜傲天做的本就是有病的事,原先不看好苍秾的化龙谷众人暂时放下芥蒂,鼓掌为她喝彩。只听附近一阵脚步声,苍秾抬头看去,岑既白抓着木头嗷天,拎着剑从附近的洞口走出来。苍秾惊喜道:“小庄主,你也遇到嗷天了?”
岑既白脸色难看,手中抓着的嗷天无力地摊开四肢,一句话也没说。苍秾有个恐怖的猜想,她晃晃脑袋仍是不敢相信,指着岑既白手上的嗷天问:“她怎么一动不动的?”
岑既白惨叫一声丢开尚方宝剑:“她突然出现说自己中毒,我以为她要刺杀我,所以就……”她说不出下句,抱住脑袋尖声说,“朕是皇帝,朕没有错!不是朕的错!”
“为啥啊你为什么能这么沉浸在这个角色里,小庄主你真的没事吗?”耳边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苍秾闻声看去,是霸天在身侧的山洞口现身,“霸天,霸天也出来了!”
苍秾转头一看就看见被开膛破肚的嗷天,吓得差点从山洞摔下去。傲天举起手中的证明书露出满意的笑容,苍秾喝道:“为啥啊为什么嗷天被你掏心掏肺了,不要拿你那个器官捐赠证明对我晃,你根本就是不合法的!”
这到底是什么比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苍秾还没反应过来,脚步声在一处空出的山洞口响起,战天独自走出山洞,与苍秾等人对视一眼立马移开视线:“你们都在?”
还好没有血腥画面,苍秾抚着胸口放下心来,战天身后猛然窜出一道身影。苍秾定睛一看,是只活蹦乱跳的嗷天,她伸手抱住战天笑道:“战天你瞧,这里好高啊。”
战天转过脸去:“能别碰我吗,我现在不想说话。”
“为啥啊这种好像发生过什么的气氛,你们两个到底做了什么?”苍秾四下里张望,“玄生呢,玄生在哪里?”
丘玄生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来:“苍秾小姐,我在这。”
她出现在远处的山洞口,背上背着个满脸皱皮的老太婆,身后一堆小嗷天从洞口里挤出来,吵吵闹闹叽叽喳喳的,像在春游。苍秾眼前一黑,扶住身边的石壁问:“为什么你身后这么多嗷天,还有你背上那个是谁?”
“背上的是婆婆啊,”丘玄生笑着背稳背上的老太婆,伸手搂住几个小嗷天说,“这些是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