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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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了男人独处的空间。
或许是因为那时他坐在浴缸中，连仰头的力气都没有，却偏偏执拗地遮住了他身体的一角，那最为隐秘，却又偏偏饱受摧残的一角。也或许是因为他那句微不可闻的“不要。”
总之，我起身，站在阳台上，对着窗外冬日的冷气，又抽了几根烟，想起了从前的一些旧事，心里格外地不爽，一瞬间简直想把浴室里的麻烦精重新丢出去。
但如果我这么做了，他是否又要用那种十分懦弱，充满哀求的语气说“不要”？
毫无疑问，答案是肯定的。
我并不想听他说那句话，于是我只是继续站在阳台上，将烟灰弹在窗沿的白雪上，眼看着那伪装的纯洁一点点显现出它原本的脏污。
两年前，我切断一切联络，抛下一切，独身一人来到这片被文明抛弃的地区，绝非出于善心或是什么幼稚的冒险精神，只是为了与过去的一切彻底切割开来。
可今夜……哦不，是昨夜，他抓住我的裙角时，念了我的名字。
“秦璟。”
那是我从前的名字，如今，我在这里，他们只叫我“医生。”
我将手中的烟摁灭在窗外融化的积雪上，暖红的色调沾上泥泞，瞬间便融入夜色。
我阖上窗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我想，如果他在我面前提起从前的事，妄图劝我回去，又或者将我的行踪泄露出去，我会先一步弄死他。
总之，我这双手也早已不算干净。
“嘭”
室内一声闷响，惊起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狗，也扯回了我的思绪。
坦白来说，将一个无力行走的患者单独留在浴室是非常不专业的行为。
打开浴室门时我看见男人跌倒在浴缸边，正试图调动无力的肢体起身，曾被他费心遮掩的部位也随着动作直白地展露在我眼前，十分凄惨。
连同他听见我推门的声音而后忽然顿住，缩成一团的模样，简直可怜得有点过分了。
他需要治疗，从内到外的。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讨厌麻烦。”
我一步步走近，扯过一旁的花洒，打开就往他身上冲。
一开始的水温有些凉，他重重地抖了一下，却没有挣扎，只垂着头，继续细细地发抖，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狗小猫之类的，除了发抖呜咽，什么也不会。
哦不，他连那些小狗小猫都不如，他甚至不会呜咽。
我将他周身大致冲了一遍，拿浴巾将他裹了起来，而后再次废了大力气把他抱到了沙发上。
我吃饭锻炼不是为了来抱他的，他这样子麻烦我，我真的很恼火，有一瞬间真想把他扔出去算了。
可我怀里这个人，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愤怒，被我抱起来后，就渐渐停止了发抖，温顺地将脸埋在我的脖颈间，发丝上的凉水一滴滴落在我身上，很不舒服，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也让我很不适应。
于是我赶紧将他放在沙发上，动作之快以至于显得有些粗鲁，似乎是碰到了他身上的伤处，他捂着肚子，发出了自我带他回来之后最大的一声痛呼。
“……”
我心中那该死的愧疚感是怎么回事？
他身上的伤又不是我弄出来的。
我的狗凑过去舔他的脸，像是在安慰他，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好吧，看在男人已经被我洗干净的份上，我允许它舔。
“你的伤口需要上药。”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消炎药，心中不免觉得好笑。
百般遮掩又有什么用呢？最终还不是要乖乖把伤口展露在我眼前？
毕竟，我可是医生啊。
实则他的伤需要很多药，直接涂抹在伤口上的，坐浴的，外用的，包括日常膳食调理，也很有必要。但这里是偏远的R613星，有管消炎药就不错了。
“我帮你涂还是自己涂？”我装模做样地问他，心里冒出些不合时宜的恶趣味，我想，无论是哪个选项，他都会羞愧难当的。
果然，他沉默了很久，被长发遮掩的脸庞看不清神色，露出的一小截脖颈却是潮红的。手指蜷缩着，握着浴巾的一角，不知是拒绝还是邀请。
“我当你同意了。”我坐在沙发一侧，伸手去掀他身上的浴巾，“只是上药。”出于人道主义，我还是多说一句来安抚他。
他在被我握住脚踝时微微张开了腿，微不可察的角度，但我想，他同意了。
R613星的冬季永无尽头，窗外的雪又开始落，而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像是首都星闷热潮湿的夏季，粘稠地附在指尖，难以忍受地压抑，在呼吸张弛之间，激起内心深处的毁灭欲。
我忽然希望他能为我落一场雨，连同那些不堪的过往，一道洗刷干净。
将一切归于纯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