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〇一章：凌舒 ...
-
凌舒有三能。能吃，能穿，能花钱。
说来霁月城这几年是风调雨顺，安安稳稳，却被这么一个才来不到一年的小煞星给打破了平静。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不再是今日的收成怎么样，不再是谁家又生了个胖宝宝。
而是变成了……
“你说，凌舒今日会惹出什么事来？”
“指不准又要弄出什么新鲜玩意……半夜……又有得他鬼嚎了……”
“啧啧……凌舒好歹也是十七八岁的人了……凌老爷还能揍他不成？”
“要是我有这么个儿子，早就被气死了！”
“哈哈……哈哈哈……”
说这凌舒是半年前才从流剑山庄回到霁月城的。
他回来的时候身边带了个一起去陪练的小男仆，名为二胡。凌舒嫌叫二胡拗口，直接给人家改名叫小二，害得这小少年就为这名字苦闷了好久，终是在各个酒馆饭庄被人误会。
两人一进霁月城，凌舒就买了个香喷喷的包子一边吃着，一边东张西望。这望望不要紧，可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
二胡忍不住问道。
“公子，咱们也转够了。霁月城确实是个美丽的地方，可是……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回去，回去，这就回去。我就是在找我们家门前的狮子啊。”凌舒揉揉肚子，答道。“好似吃的多了些……”
不是好似……是根本就吃太多……
二胡在心底默默嘀咕道。他数过了，他们家这位公子从早上到现在为止，至少吃了三十一个肉包子有余……
“话说回来……离开这里大约也有十年上下，我好像不记得凌府在哪条街上了。”
“……您至少把霁月城走了三四遍了，也该找出点端倪了吧。”二胡脸部抽搐，道。
“是啊。端倪就是，爹一定把门前的狮子换掉了，不然我怎么会找不到？”
“……”
“你还记不记得？”凌舒眨眨眼，转头问。
“……公子，我是凌老爷在霁月城外的小村子找来照顾您的。这城里本来就不熟，更是没去过公子府上啊！” 二胡擦汗道。
“原来你是城外来的吗……”凌舒摇扇，思绪似乎在很久远的年代中找寻着什么东西。
“您……失忆了吗？”
“没办法……我对长相平凡的人，一向都是没有什么记忆能力的。”
“您是想说我很平凡吗……”
“啊！我记得我们府上有写凌府两个大字！”走在前面的凌舒忽然将扇子一合！恍然大悟！
“公子……姓凌的不止公子一家吧。”
“没事，一家一家的认，总会找得到的。小二，快跟上。”
二胡默默低头跟在凌舒后面。心中想着，当年他记得凌老爷的相貌也确实平凡，自家少爷不知能不能认得出这个爹。然转念一想，他不认得这个爹，这个爹总记得这儿子不错吧！
想到这里，二胡心中不免了然了不少，脚步也轻便起来。
两人在霁月城里晃了半圈，凌舒终于停在了一个非常契阔的府邸门口。他借着月光和红灯笼的暖光交织，觉得门匾上面镶着的金边大字“凌”非常的显眼。不由的向身边问道。
“瞧，这是不是凌府？”
“公子……二胡不识字……”
“是凌府没错，可是我家何时如此的气派了？我记得我走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的……”
“……”
正在二人纠结之际，红色金边的木门吱的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两个守夜的门人。那两个门人一眼便瞧见了在自家府邸门口鬼鬼祟祟的家伙，将手中的长矛向二人一指，问道。
“是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凌舒。”
轻飘飘的声音响在耳边，那两个守夜人瞬间呆住了。
时间就如此慢慢流逝，四人八目相接，两两对视。而后，安静的夜空被门人破锣一般的嗓音撑破了。凌舒连忙用二胡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还是受到了些冲击。只听那两人一齐喊道。
“老爷！凌小公子终于从流剑山庄逃回来了！！”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就知他待不住！先别让这小畜生进门！”凌老爷雄浑壮阔的怒吼从门里边儿传出来，震得凌舒心脏跳缓了一拍，向后退了两步。
不一会，凌老爷便出现在了凌府门口。他身着一袭紫衣泛光，倒是跟今日的凌舒穿了一个颜色。不愧是父子两人，心有灵犀。
“人呢？”凌老爷问。
“就……就在那站着呢。”门人用手指了指，道。
凌老爷顺着门人指的方向望过去，愣是没瞧见人。
“我怎么没看见？”
“老爷！那不是站了两个人么？莫非……您夜里看不见东西？”
“你才夜里看不见东西！”凌老爷一手敲在了门人的后脑勺上。他走到凌舒身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天，才又开口道。“这位公子，不知你可有看见我家那不成气候的儿子？”
“爹。”凌舒扁扁嘴，有些委屈的叫到。
“……”凌老爷一脸震惊，半天没答话。
“爹，我是小舒啊。”
“……”
那一晚，凌府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男女老少的灯全部燃起来了。老爷让凌舒坐在厅堂正中央摆放好的大椅子上，一人提了一个明晃晃的灯笼照来照去。
亮光中的青年，肤色白皙，明眸皓齿，衣裾翩翩。紫色的流云长衫衬得他的身段高挑修长，腰间一般青玉宝剑使他显得英姿挺拔。他有时会对着凌老爷及周围的人笑笑。笑容舒爽，似皓月皎洁，似夏光明媚。
如此一个世间难寻的俊俏公子，怎么会是自己那个不成气候的孽障！
“爹？”那俏公子出声，声音圆润低沉，悦耳似风声。
“……”凌老爷看着凌舒，不死心道。“来人，给我笔墨伺候。”
很快的，一张宣纸，一点淡墨送上。
凌舒拿着宣纸上下左右的瞧，面露难色。
“舒儿，你写个字给爹瞧瞧？”
那凌舒也不问要写什么字，二话不说提起毛笔就写了两个。
凌——舒。
只见墨迹飞扬间，歪歪扭扭好似虫啃的字体跃然展现在凌老爷的面前。
凌老爷顿时热泪盈眶，颤颤抖抖的拿起那张纸，感慨道。
“真的是舒儿！”
全屋一片宁静。气温骤然下降。
“说。好好的，这么多年都待过来了，为什么现在跑回霁月城来？”凌老爷沉了沉面色，问道。
“实际上我也不想离开山庄的，那里有好多很厉害的美人师姐……还有很多很厉害的美人师哥……还有很多很厉害的美人师弟……”
“捡重点的说。”凌老爷眉头一横，冷声道。
“空留师父说，让我下来，我就下来了。”
“为何让你下来？”
只见词语一出，凌舒满目哀伤的望着屋顶道。
“一日空留师父在教我武功的时候……忽然吐血了……我想可能是身体不好，无暇再教我了。又见我如此风度翩翩……似是该成家的年纪了……不信？不信你问小二。”
“空留师父是被公子气吐血的。”二胡补充道。
“乱说……我们家舒儿除了思想偏激了些，爱吃了些，花钱毛手毛脚了些，爱占小便宜了些，懒了些之外……还是个好孩子的……如何气了那空留？”凌夫人本就喜爱儿子得紧，多年不见了，便将凌舒抱在怀中问道。凌舒挣脱了几次，便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气，索性乖乖靠在自己娘亲怀中不动了。
“追溯到这九年来……无论空留师父怎么教，公子愣是一样招式也没学成。”
“……一样都没？”凌老爷倒吸一口冷气。他知道自家儿子愚钝，可是……这也太荒谬了！
“因为公子一到了交手的时候就只会逃跑啊。逃跑的速度又不快，被抓住了就是挨打。即便是到了抢饭的时候，也没见他出过招。我想公子是真的没学会，不然如公子这般，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碗里的肉被别的师兄弟们抢了去。”二胡哀叹一声，忧伤的望着窗外。
“于是……大概就是这么饿瘦的吧。”凌老爷无可奈何的扶额挥手。“行了行了。竹儿，沫儿，将公子住的屋子收拾了出来，再给二胡也收拾一间。”
“爹！不抱着小二我睡不着！”
“你给我闭嘴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〇一章：凌舒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