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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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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祁楚曜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时,收到了一条大学班级群的通知。他通过职高高考,成功考入了北城的一所普通公办大学,并被新媒体专业录取。
群聊消息中提到,距离开学已经不到三周的时间了,还详细阐述了分班情况和学杂费的具体数额。
祁楚曜滑动手机屏幕,查阅了群文件后得知,一年的学费是七千块,他认为这个价格相当便宜。
当他打开支付宝查看余额时,惊愕地发现账户里只剩下一百多块钱了。
这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他查看了支付宝消费记录,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周购买的一双运动鞋竟然花去了八千块钱。
他平时大手大脚惯了,就算兜里没钱了也不知道收敛。
祁楚曜放下手机,他有些担忧了。
如果不尽快筹集到资金,别说重振祁氏了,就连交学费都成了问题。
一旦这微薄的积蓄耗尽,连基本的温饱都将成为奢望。没准过段时间媒体就会报道出“祁氏集团独子落魄街头”的新闻了。
回想起前几日对沈思翊好意的拒绝,祁楚曜心里有些懊悔。
但是,作为曾经傲慢的祁家大少爷,他总不能跑到沈思翊面前说自己后悔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要不向亲戚朋友借钱?
刚冒出这个念头,祁楚曜就立马打消了。
自己的脸皮又不是城墙,管人借钱还不如饿死算了。
在急需筹集学费的窘迫之下,祁楚曜被“如何才能赚到钱”这个问题给难住了。他回想起之前经常光顾的蓝调酒吧,记得那里的服务员曾提及过薪资颇为可观。
他重新打开微信,点进了刘贺的聊天界面。
Q:【蓝调酒吧的服务员月薪是多少啊?】
刘贺:【好像一个月八千吧。曜哥你问这个干嘛?要给别人介绍工作?】
祁楚曜盯着手机屏幕聊天对话,八千......这也叫“可观”?
祁楚曜当然不能坦白自己没钱了。这点工资他平时还真看不上,现在倒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Q:【嗯。】
翌日,祁大少爷纠结了许久,除了自己动手赚钱,他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
他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在蓝调酒吧与熟人碰面,否则他这张脸真不知道该往哪里搁。
蓝调酒吧是北城最大的一家酒吧。经理对祁家的近况略有耳闻,对于祁楚曜要来他这里打工虽然感到惊讶,但也表示理解,并未过多询问,只是简单地交代了工作。
祁楚曜换上了工作服,他觉得那件黑色马夹外套不太好看,便去了洗手间,脱掉后随手扔在了洗手间的杂物隔间里。
然后,他端着托盘中的美酒,走向了VIP包厢。
金碧辉煌的VIP包厢内,装潢奢华,光影交错,这里是北城富二代们寻欢作乐之地。
祁楚曜敲了敲包厢的门,没等里面的人回应,便直接端着酒水走了进去。他头也没抬,散漫地说道:“你们要的酒。”
“樊哥,听说你交了女朋友,怎么还有心思来这儿?嫂子知道吗?”包厢内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我管她知不知道,愿意处就处,不愿意就拉倒。”回应他的是一个长相极为出众的男生。他梳着紫红色的背头,一丝不苟,刀削般的轮廓,眉眼生得极为好看,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勾勒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左手环抱着一位身姿婀娜的美女,右手握着高脚杯,眼神慵懒地注视着杯中那诱人的酒红色液体。他歪歪扭扭地靠在沙发上,姿态随意又散漫。
包厢内,富二代们的笑声和调情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却无人留意到祁楚曜的到来。
直到祁楚曜开口说出“你们要的酒”,樊知颂才猛地抬起头,然后粗鲁地推开身边的美女。美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颤。
见祁楚曜把酒放到桌子上欲转身离去,樊知颂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喊道:“你等等!”
祁楚曜原本并未注意到樊知颂,这个声音,让他瞬间警觉起来。
他脊背紧绷,眉头紧锁。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祁楚曜和樊知颂虽在外人眼中如兄弟般亲密无间,但实际上,他们彼此厌恶对方。两人性格太过相似,互不相让,因此总是针锋相对。
面对樊知颂的喊话,祁楚曜并没有退缩。他舌尖顶了下牙齿,转过身来,直面樊知颂。
瞬间,整个包厢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包厢内的富二代们,笑容里带着一丝鄙夷和讥讽。他们的目光像刀刃一样锋利,仿佛恨不得将祁楚曜千刀万剐。对于他们来说,能让曾经令他们敬畏又不敢多言的祁大少爷丢脸,那肯定是最大的乐趣。
祁楚曜狭长的眼睛不屑地扫了那些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视线转到樊知颂的脸上,直视着他,拖着腔调问道:“让我等什么?”
樊知颂缓缓起身,强大的气场瞬间弥漫了整个包厢。他垂眸扫视着沙发上的几个美女,怒吼一声:“都给我滚出去!”
包厢内的五六个美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浑身颤抖,急忙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樊知颂故意遣散了服务人员,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毫不掩饰地说道:“好了,现在清净了。祁大少爷,就劳烦您来伺候伺候我们吧。”
祁楚曜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冷笑一声:“大白天的你做什么白日梦呢?”
这时,张宴——樊知颂身边那个戴着金链子的黄毛小子,跑到门口将门反锁,双臂环抱在胸前,靠在门口看戏。
樊知颂拿起桌面上的高脚杯,轻轻一晃,然后突然松开手。杯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重重摔碎在地,发出尖锐刺耳的碎裂声。他挑衅地看着祁楚曜说:“杯子碎了,麻烦祁大少爷打扫一下。”
黄毛幸灾乐祸地附和道:“哎呀,真是给祁大少爷添麻烦了呢。”
虽然现阶段赚钱对祁楚曜而言很重要,但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这样羞辱他。他抬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辞职不干了,你爱找谁扫就找谁扫去。”
祁楚曜烦躁地解开衬衫的两颗扣子,露出线条流畅的脖颈和隐约可见的锁骨。简简单单的一件衣服穿在他身上,就散发出一种桀骜不羁的气质。
这破工作不要也罢,但在他辞职之前,还得恶心恶心樊知颂。
祁楚曜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低垂着头,熟练地将烟叼在唇边,“啪”的一声点燃,灰白色的烟雾缓缓地从他微启的薄唇间缭绕而出,袅袅上升,飘散在半空中。
他眯着眼睛看着包厢里的这群人,傲慢地说道:“有的人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以为自己是盘菜,谁拿你炝锅啊?”
祁楚曜的外貌出众,身材高挑且瘦削,面部轮廓分明,线条凌厉利落,眉眼间透露出一股锐利与侵略性。
正是他身上这股野性,或许会激起一些人的征服欲。
他走到门口,看着挡在前面的黄毛,黑漆漆的眼眸中透露出冷冽的光芒,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滚。”
张宴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寒意袭来,身体下意识地挪开,给祁楚曜让出了路。
樊知颂一直看不惯祁楚曜的傲慢。有家族光环的加持,他是北城的祁大少爷。
失去家族庇护后,凭他抽烟、打架、泡吧的所作所为,不过就是个社会混混罢了。
“原来祁大少爷连个杯子都扫不了,还能干点什么?”樊知颂笑了笑说,“是不是打算混吃等死啊?”
祁楚曜本打算息事宁人,但骨子里的叛逆不容他退缩。
他轻嗤一声,转过身,双手插兜,悠然走向樊知颂,懒懒地笑了一声,“我?能做的可多了,比如——干、你。”
话音刚落,他迅速弯腰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樊知颂还没反应过来,玻璃碎片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惊恐地叫出声来:“你疯了!杀人犯法!”
樊知颂心怀怨气,只想对祁楚曜稍作羞辱以泄愤。
说实话,他也没更多恶意。
两人自幼一同成长,虽纠葛不断,但其中有一件事却如烙印般深刻,让他难以忘怀。
当年,祁楚曜与樊知颂可是职高的两大风云人物。某个夜晚,他们与其他富二代在包厢内狂欢。樊知颂突然离席,归来时身后多了两名少女。那一刻,包厢内的气氛骤然转变。富二代们在酒精的驱使下,开始戏弄和羞辱这两名少女,逼迫她们饮酒。当少女们反抗时,他们强行灌酒,甚至动手动脚。樊知颂更是玩性大发,准备将她们推向一个中年富商。
祁楚曜实在忍无可忍,挺身而出,护住了两名少女,使她们免受老男人的侵犯。他让少女们先行离开,樊知颂因此愤怒不已,无法接受祁楚曜的“背叛”,那场酒局最终以不欢而散告终。
次日,职高内流言蜚语四起,指责那两名少女行为不检,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樊知颂。学校为了不得罪权势滔天的樊家,只能将责任归咎于无辜的少女们,对她们进行处分。樊知颂似乎不将她们逼走誓不罢休,事情愈演愈烈。
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是,尽管少女们的父母极力辩驳,却仍无力改变现状,两人无奈之下选择了退学。
这一切的起因,仅仅是樊知颂的女友诬告那两名女孩欺负她。更为可笑的是,樊知颂不久后便以性格不合为由抛弃了这位女友。
祁楚曜得知少女被迫退学后,愤怒之下将樊知颂当众暴打至骨折住院。白兰知道自己儿子不会无故动手。
樊知颂的父母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他们与祁家关系尚好,在了解事情原委后,为了缓和两家关系,强迫樊知颂出院后向祁楚曜道歉。
虽然在家人的调解下,祁楚曜与樊知颂表面上重归于好,但樊知颂心中的屈辱感从未消散。他发誓,总有一天要让祁楚曜也尝尝这屈辱的滋味。
昏暗的包厢内,祁楚曜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响起:“杀你?那可真是会脏了我的手。我倒是很想试试,如果这玻璃碎片扎进你的喉咙,你这张臭嘴还能不能发出声音来。”
张宴眼见樊知颂陷入危险,不讲武德地从背后偷袭,迅速抓住了祁楚曜的手腕。其他几个富二代也行动起来,上前合力夺走了祁楚曜手中的玻璃碎片。
喉咙上的威胁解除,樊知颂长舒一口气。现在祁楚曜没有了家人的撑腰,如果他再害怕,那就真的成了个怂包。
他说:“我也不为难你,只要把地上的碎片捡起来,你就可以走了。白甜甜还在职高读书呢,如果你不想让她步那两个女生的后尘,就最好收敛点。”
白甜甜是祁楚曜母亲白兰亲哥哥的女儿,虽然在职高读高三,但祁楚曜上学比别人早一年,论年龄白甜甜还比祁楚曜大了两个月,算是他的堂姐。
祁楚曜清楚,即使与这群人继续纠缠,也纠缠不出个结果来,只会给白甜甜带来更多的麻烦。
不在傻逼身上浪费时间。他叹了一口气,强忍着怒火,转身欲去拿扫把清扫碎片。
樊知颂嘴角一勾,戏谑道:“麻烦你用手捡。”
他故意挡在祁楚曜面前,如果要捡拾碎片,祁楚曜就必须屈膝跪地,甚至是跪在他的脚下。
包厢内的灯光闪烁不停,富二代们吹着口哨,等着看好戏。
祁楚曜扬了扬冷峻的眉毛,哼笑一声。突然之间他身形一动,犹如猎豹扑食般迅猛地冲向樊知颂。樊知颂猝不及防,被祁楚曜猛地压在沙发上。
祁楚曜一拳重重击在他的脸上,拳头紧握,他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发出仿佛能碎裂骨骼的咔嚓声。出拳之快,发出呼呼的声响,令人心胆俱寒。
樊知颂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脸上已挨了数拳。他试图抓住祁楚曜的手反击,祁楚曜突然倒在了他身上。
原来,张宴随手抄起一个空酒瓶,砸向祁楚曜的后脑勺,酒瓶碎裂的声音在包厢内回荡,张宴自己也吓了一跳。
樊知颂摸了摸祁楚曜的后脑勺,发现没有血迹,只是昏厥过去。
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祁楚曜的额发自然垂落,半遮住他漆黑狭长的眼睛。
那张冷白光洁的脸庞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他的剑眉不浓不淡,透着一股狂野不羁的气息,邪魅又性感。
张宴看着这一幕,心中不解,不明白樊知颂为何不推开祁楚曜。
他刚想开口问问樊知颂要不要去医院,樊知颂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了一眼屏幕,是女友谭莉打来的。尽管她是樊知颂的女友,樊知颂的通讯录里却连一个亲昵的备注都没有。
“知颂,我胃一直不舒服,你可以送我去医院吗?”电话那头,女生的声音虚弱无力,显然是真的生病了。
樊知颂不小心按到了免提键,所以包厢里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张宴小声提醒道:“樊哥,嫂子不舒服,你赶紧去看看吧。”
樊知颂显得异常不耐烦,“你生病就去医院啊,我又不是医生,我陪你去有什么用?”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给谭莉转了三万块钱,让她自己去看病。
樊知颂站起身,将祁楚曜从身上推开,任由他躺在地上。他狠狠地踹了祁楚曜几脚,口中骂道:“让你打老子!”
大概几小时后,祁楚曜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他的手脚被粗糙的麻绳捆绑,身体无力地斜靠在樊知颂的肩膀上,犹如一只被猎人捕获的困兽,毫无反抗之力。
此时,周围的热闹声如潮水般涌来,火辣的美女们劲舞正酣,热情如火,整个空间都沸腾起来。
“醒了?”樊知颂的声音冷若冰霜,他脸上涂抹着药膏,表情冷漠,显然怒火未消。
祁楚曜挣扎着从樊知颂的肩头起身,那种别扭的依靠让他感到不适。樊知颂注意到祁楚曜的动作,才意识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祁楚曜的支撑。
一丝异样的满足感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祁楚曜了解樊知颂,知道他虽然性格卑劣,但骨子里并不是真正的坏,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祁楚曜说道:“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快放开我。”
樊知颂其实并没有真心想为难祁楚曜,他只是担心如果不绑住他,恐怕又会引发一场混乱。
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祁楚曜暴揍,让樊知颂感到颜面尽失。他说道:“你道歉,我就放了你。”
祁楚曜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道歉”这两个字。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懒散地回应道:“不可能。你最好别让老子下次遇见你,否则我绝对把你往死里打。”
这番话让旁边的两个富二代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声在喧闹的包厢中也显得尤为刺耳。樊知颂的脸色因此变得更加阴沉。
刚才被祁楚曜痛扁的屈辱还未散去,现在又遭到如此挑衅,樊知颂觉得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以后在圈里传开了,自己的脸面往哪放?
于是,他一拳狠狠地甩在祁楚曜的脸上。
祁楚曜的脸上挨了迅猛的一拳,偏过脸去,瞬间感到麻木的疼痛,嘴角也渗出了血迹。
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对冤家身上。
祁楚曜缓缓抬起头,眼中没有一丝恐惧,只是面色阴沉得可怕。
他黑如鹰眸的眼睛紧锁着对方,迸射出强烈的怒意。
在职高的那些年,打架对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这一拳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被人当众打,那就是在羞辱他!
祁楚曜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气得差点直发抖。
他知道,如果这时候再做出什么惹怒对方的行为,吃亏的也只能是自己。
好在仅存的理智让他稍微冷静下来。他淡淡地调笑道:“这一拳,我们就算是扯平了?那你现在气消了没?如果气消了,就放了我吧。如果气还没消,就再打我几下?”
祁楚曜的语气轻松而戏谑,仿佛是在逗弄一个自以为是的小丑。
樊知颂见祁楚曜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他突然想起来隔壁包厢里正进行着一场重要的商谈——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KP的老板,正和一位电影投资人谈生意。而那位投资人,樊知颂也认识,正是圈内知名的GAY。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涌起,越想越激动。他的手指在真皮沙发上无意识地摩挲着,一个邪恶的计划渐渐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