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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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下午天气很好，云淡风轻的，Laurelin的金光流转于Aman州的上空。我靠在房间朝南的窗边，打开窗户朝Tuna山下俯瞰过去，能见度很高，看得见那块空地上黑点般的小精灵们，又在军团大战了啊，Fingon应该在里面，我的小弟弟们也应该在里面吧？每年不变的战斗游戏，男孩子们却是百玩不厌。一批长大，一批再补上来。战斗的主题无非是正义战胜邪恶之类的，正义是什么我们知道，或者说那些日子里的我们以为自己知道－－Iluvatar和Valar们不就代表正义吗？但邪恶是什么，那时的我们并不清楚。Melkor这家伙还在老老实实当他的劳改犯，我们只从祖父辈那里听来的故事中，知道很久以前，当精灵们还生活在星光笼罩下的中州时，有一些奇怪而丑陋的邪恶生物，常会侵扰精灵们平静的生活甚至会吃掉他们。这些只在我们幻想中出现的邪恶生物，跟Vala Orome一起，都成为我们扮演的对象。我最常扮演的就是Orome，因为我永远是同龄小精灵中最高最壮的。直到有一天实在是腻了，主动要求扮怪物，忍受了Turgon和Finrod整整一个小时的折腾，满脸的油彩怪异的发型加上用树枝绳索捆成的假肢，简直酷到不能再酷，干脆直接把Finrod的二弟Orodreth吓哭了……
那时我们心目中所谓邪恶丑陋的形象，也就无非如此，以致于很多很多年之后在中州第一次遭遇Orcs，Celegorm托着快要掉下来的下巴瞪着我问：“他们怎么能比你扮怪物那次还丑！？”
……
一阵吵闹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好像是那群小子们回来了，分辨出Caranthir的大嗓门，我皱着眉头推门挪了出去。
院子里Caranthir和Orodreth揪作一团，Fingon和Finrod一边抱住一个正在拉架。其他小子们围在一边有劝解的，有起哄的，简直一团糟。
两个人终于被拉开，Caranthir还在嚷嚷：“你凭什么不愿意扮怪物，就你那样缩头缩脑的，能带你一起玩就不错了。你这个只有四分之一Noldor血统的懦夫……”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包括Caranthir自己。
血统这个话题在Noldor王室里非常微妙。父亲对他两个一半Vanyar血统的异母弟弟从骨子里看不起，虽然看不起的原因并非因为血统，但这种轻视还是自觉不自觉影响了我们。血统最混杂长相也最不像Noldor的Finarfin小叔叔的几个孩子，时不时会遇上尴尬。好在这些年来跟Fingon的相处让我完全抛却了那些偏见，Maglor交了一堆爱唱歌的Teleri朋友，双胞胎还太天真思想都没成型，另外三个……Curufin和Celegorm就算有偏见，也不会轻易说出来，只有Caranthir这种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冲动小子才会喊出口。他这性格……早晚非得吃亏不可。
“血统不说明什么。”Fingon的声音适时响起，不大但很坚定，“血统不纯不一定就是懦夫，血统纯正也不一定就是勇士。”他握握Caranthir的手，又拍拍Orodreth的肩膀，“不服气的话，明天泰尼魁提尔山下樱桃园，把本事拿出来。现在什么都别说。好了大家散伙，该干吗去干吗去。”
嘿，Fingon真酷，颇得老大我当年的风范么。
小家伙们散了。
我走过去拍拍Fingon的肩膀，他垂着头，乌黑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上去有点儿蔫，没有刚才的精神了，我刚想夸他两句，他转过来把头靠在我肩上。“Maedhros，你会因为我的四分之一Vanyar血统看不起我吗？”“怎么可能，别把Caranthir那小子的瞎扯当回事。”“你父亲为什么老不理我父亲？”这……叫我怎么回答？“Maedhros，我真的不甘心，为什么连我们一个家族的人都不团结……”我彻底语塞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真的不知道。我象他这么大时，从不思考这些问题。这孩子，想得真多……
那些日子里我们都不会把不愉快的事情记隔夜。第二天晚上那群小子们回到家时，笑声差点掀翻了屋顶。
“……Finrod兄弟跟小金花，居然真染了头发，Curufin也就说着玩而已……”“说他们的头发金灿灿的，跟那群Vanyar小子没区别，不要给自己人误伤了……”“可那头发染得……”“Turgon的手艺举世无双啊举世无双……”“哈哈哈……”Fingon埋着头，肩膀不停地颤，Celegorm干脆笑得倒在地上直抽，活像只快断气的鸭子。我转头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的Finrod，立刻喷了。本来一头柔亮的金发现在黑不黑黄不黄成了斑斑驳驳的深褐，那颜色让我联想起……恶……Finrod好脾气地笑笑，红着脸挠头。
此时的Finrod，也还是个天真简单的孩子，离日后成为“Finrod the Wise”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要叫我小金花，我是Glorfindel……”一个跟Finrod一样顶着一头奇怪颜色头发的小精灵涨红了脸叫起来，我的天，差点没认出来。“小金花，小金花，Elanor，Elanor，就叫就叫。你以后也是要进我们家族卫队的，我让你背这个名字一辈子。”Turgon毫无负疚感地嘻嘻哈哈地跳出来，抱住Glorfindel摇啊摇啊摇。我捅捅Fingon，低声说：“你弟弟今天兴奋的有点异常。”Fingon忍着笑凑到我耳边说：“他今天立功了。跟Finrod带着几个人抢占了一棵樱桃树，还把一个来捣乱的Vanyar小男孩按翻在地上起不来。”我微笑，Turgon是不是不甘心只是“Fingon的弟弟”啊，小男孩的自尊心……
“Turgon殿下真酷啊，喏，就这样……”一边上Gwindor唾沫横飞地给Angrod、Aegnor等等几个年幼的小精灵比划着Turgon战斗的英姿，“对了，Turgon殿下，你最后对那个叫Elenwe的Vanyar小子说的话能不能再说一遍？”“这样啊，”Turgon站出来，挺胸收腹抬下巴，一手插腰，一手端平朝前一指，“在下是Tirion城的Turgon，Fingolfin之子。不服的话上门挑战，一定奉陪。”
小精灵们的脸上流露出崇拜的神情。
Turgon看上去很得意。不过，现在他看上去有多得意，多年后那次夏日之门宴会上他就有多难堪。
又过了很多很多年，我们都到了中□□lorfindel跟随Turgon去了Gondolin，成了Turgon钦定的House of Goldern Flower的领主，果然把“金花”的名号背了一辈子。我总觉着Turgon是故意的，或者说，潜意识里希望他是故意的。那样的话，他至少仍保有我们在蒙福之地的共同的快乐回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