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第十七节 自请戍边赴远疆 ...

  •   就在褚律文在书房纠结要从哪儿开始查起时,门外有小厮禀报,道:“世子,有自称武安军旧人的请见世子”
      “武安军?”
      “是”
      “可有通禀祖父?”
      “王爷吩咐将人领了进来,此刻正在前厅等您过去呢”
      褚律文跟着小厮,穿过内院长廊来到了前厅,一进门就见一位穿着粗布素衣的男子,正襟危坐在四方凳上
      见褚律文走了进来,男子放下手中的茶盏,立即起身相迎
      褚律文仔细打量着来人,只见他虽身穿素衣,但却干净整洁,与衣角的泥泞形成鲜明的对比,不难看出,主人在此之前,因当是仔细正了衣衫的
      见着褚律文坐上主位,男子上前行礼,道:“前武安军中火器营营长李默,拜见世子”
      “李营长,快请起”褚律文上前伸手,将来人扶起,继续道:“不知李营长此番前来,是为何事?”
      男子闻言,略带着些惊慌,道:“世子客气,只需唤我李默便可”
      “好,李默”对着手下的方凳做了和请的姿势,继续道:“你也便不必如此拘谨,先请坐吧”
      待人坐好,褚律文又开口问道:“不知,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属下走镖途中,听闻将军死训,故特来吊唁,一路闻及将军之事,只觉一点颇多,故来请见,望能帮上些什么”
      闻言,褚律文有些出乎意料,点了点头,道:“李将军有心了,家父在天之灵,得知此应是非常欣慰的”说完指了指茶杯,道:“李将军一路奔波想来多有幸亏,先请用些茶点吧”
      就在李默还想说什么,门外有声音传了进来,道:“公子!人请来了”只见侍女穿着丧服麻衣,身后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老者
      “小人许诺给世子请安”许诺——全京都最好的仵作,虽精通医术、验尸,但为人孤僻,一般人很难找他,即使找得到也未必请的来,此人与王管家是乃同门
      “许大夫,有劳您跑一趟”褚律文走上前,对着许诺行了一礼
      “褚府的事,老朽义不容辞,再则将军逝世小人理应当前来吊唁”
      “多谢”瞧着天色渐深,转头对着鈅儿吩咐了,道:“通知前院,暂时不要放人进来吊唁了,此事暂先不要惊扰母亲和祖父”
      “是”
      待鈅儿安排妥当之后,褚律文便领人一道来了前院灵堂,随着沈斌与李默将棺椁打开,许诺在褚律文的示意下,上前拿出工具,仔细查看起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许诺收拾好东西,走了过来
      “怎么样?”
      许诺放下药箱,拱手对褚律文,道:“却如师弟(王管事)所言,将军是中毒身亡,此毒极为罕见,朽平生未曾亲眼得见过,然,幼年与家师游历时,在一部古书中见过详细记载,书中所记,中此毒者,死状安详,毒发后毒性也会随之消散,让人难以察觉,但中此毒身亡者,头顶百汇处,会有一个银针大小的黑点,此状与将军想通”稍顿了顿,接着道:“听闻此毒秘方早已失传,能用此毒者并非常人”
      “许大夫所言当真?”
      随着许诺的引领,几人来到棺椁前,看到了褚斌的百会处的小黑点
      “将军百会穴却有一个小黑点”李默道
      闻言,褚律文抬眼看了一眼李默,转头对着沈斌,吩咐道:“烦劳二位,再将棺椁放好”
      “是”二人抱拳,相视一眼,转身将棺椁盖上,随后跟在褚律文身后,走了出来
      不等众人开口,褚律文看着远处,喃喃道:“此毒名为‘烬香’,中毒后身体形同香炉,血肉便是香料,会随着毒性慢慢燃烬然后挥发,像熏烟一样挥散殆尽,死的悄无声息,唯一能够证明的,便同许大夫方才所言,百会穴上的黑点”
      “世子如何知晓此毒?”许诺上前好奇问道
      褚律文看着许诺的眼神,略带愁苦,沉默片刻,开口道:“今日有劳许大夫,还望此行,许大夫能守口如瓶”看着许诺点头,转头对着沈斌道:“沈斌,替我送许大夫回去”
      “是!”
      许诺见他不愿多说,也便识趣不再问,跟着沈斌身后,走了出去
      待人走后,褚律文呆坐半晌,直到见着沈斌回来,褚律文才又吩咐,道:“鈅儿通知下去,明日起治丧仪式停止,三日后,为父亲准备出殡仪!”
      “是”
      “李默,麻烦你,今夜把兵部右侍郎楚旸绑来,把他那块武安军木牌也一道带着”
      “是”
      几人见着褚律文脸色不对,心中即便有万般不解,如今也不敢多问,领着各自的任务便离开了
      烬香,在山上时,郝余云曾给她看过,宫里那位也是他的弟子,想来能拿到这药也不足为奇
      看着皇城的方向,冷哼道:“便是为了那莫须有的卦象预言,便如此视人命于无物,妄图玩弄别人与股掌!当真是好啊,好的很啊!”
      夜半子时,楚旸还在睡梦中,便被李默一把提到了褚律文的面前
      看着眼前还一脸错愕的人,褚律文坐在棺椁前,盯着眼前的人,缓缓开口,道:“楚旸是吧”见地上的人,眼神闪躲,冷笑一声,继续道:“我想你该是猜到,今夜我为何请你来此”
      “你可知绑架朝廷命官是何罪责?”
      褚律文不以为意的看着楚旸,接着道:“黄姜之死,你是否知情?”说完扔出去园有桃,让睚眦从楚家取出的,黄姜与楚旸互通的部分书信
      楚旸一脸疑惑的拿起地上的书信,看着上面的内容眉头微微皱起,随后又渐渐舒展,举着书信,嗤笑道:“这又能说明什么?我母亲族内与黄府是为表亲,有书信往来有何不可”说着将书信仍会褚律文的脚边,接着道:“仅凭此,你如何断定,便是我杀的黄姜,又有什么权利将我绑至此,当真是狂悖、幼稚至极”
      褚律文眯着眼盯着楚旸,向前抻着身子,一字一句道:“你受宫里指使”语气虽带着疑问,面上确实笃定
      “但君之禄分君之忧”说完对着斜上方做了个抱拳行礼的姿势
      褚律文深吸一口气,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站起身子,将椅子脱开,站到楚旸身侧,蹲下身子,冷声在他耳边,用着尽量平静的语气,道:“鲜衣怒马少年郎,白衣将军战四方”
      虽说他尽量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模样,但是自己起身,他看见褚斌排位出现之时,以及此刻在他身侧感受到的异样的不安,她认定了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身为曾经的武安军一员,为保名禄,不惜设计陷害,甚至毒杀,昔日带领自己打胜仗的将领,楚侍郎,当真是好手段?”
      听到褚斌是被毒杀的,似是超出了楚旸的认知,眼神稍滞,转头瞪着褚律文,道:“是我又如何,我对褚家早就怀恨在心,一直想着借机报复,好不易等到这样一个机会”
      不等他话说完,一旁的李默再也忍不住上去就是一拳,不经意间,将楚旸打倒在地,怒声道:“楚旸!你还怀恨褚家?当年若没有王爷,没有武安军,谁给你口粮,谁带你复家仇!”说一句又是一拳下去“我打死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褚律文站起身退至一旁,看着楚旸被打,瞧着他已然被打的口吐鲜血,却始终没有半点还手意思的,带着些嘲弄的笑,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半晌,缓缓开口,道:“李默,住手!当真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公子?”李默面上怒气还未消减,扬起的拳头停在半路,转头看着褚律文的眼中满是不解
      “我说住手”说完走瞥了一眼,已经少了半条命的楚旸,看着他也是一脸的不解的看着自己,却不理会
      “世子,是不敢杀人吧,连杀父之仇都不敢报吗?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如此胆小如鼠”楚旸淡蓝色里衣的,已经被自己吐出的鲜血染红,在胸前似是绽放的红花,配上脸上洋溢的笑容,在灵堂之上,透露着一些诡异
      “你混账”说着还未放手的李默,又准备动手
      不等李默在动手,褚律文继续开口,道:“送他回去”语气中没有多余的感情,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
      “看来,武安王府,随着褚斌的离世,伺候便也是后继无人啦,哈哈哈哈”楚旸面目狰狞着,眼底深处却暗藏着些许莫名的忧伤
      褚律文一脸不屑地看着楚旸,淡淡道:“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让同褚家有牵扯的人为难你”说完看着李默,随即蹲下身子,平视着他,转头看着灵堂上的排位,继续道:“家父明日出殡,楚侍郎若得闲,今夜可于此守这最后一夜”顿了顿,转过头,神色嘲讽的看着楚旸,道:“也可在此扪心自问,可后悔”
      不知是伤势太重,还是因为褚律文的话,楚旸闻言面色极为难看,随后口中吐出一口老血
      “如今,我想知道的大约也知道了,余下的我自会想法子去查证”用着嫌恶中,带着些鄙夷的眼神看着他“此后,你是带着或许还仅存的、可怜的愧疚,苟延残喘的活下去,还是自我了断,下去见我父亲和那些曾与你一起并肩的武安军将士,都随你”
      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伸手向李默要了那块楚旸的木牌,在他眼前晃悠着,留下一句“这块牌子,你,不配!”说完收起木牌,径直走了出去
      褚律文的字字句句,像是刻刀一般划在楚旸的心上,看着李默和褚律文逐渐消失的背影眼角的泪不自觉地话落“咳,咳……世子……”
      直到身影全然消失,瘫软无力的仰躺在地上,自语道:“哈哈哈哈,将军,少将军,武安军的兄弟们,我老楚罪该万死啊!”
      走到门口,听着里面的声音,褚律文停住脚步,立在原地,转头对着李默,道:“将人送回去,别让他脏了地方”
      “是!”
      第二日清晨,褚律文起了个大早,向褚母和武安王请安后,便早早来到了大理寺的大牢,大理寺监牢的石门上雕刻着形似虎头的狴犴,怒目圆瞪透出一股冷峻与威严
      褚律文身穿黑色锦袍,外穿麻布孝服,站在虎头牢前,似是在等着什么人,不一会儿身穿官服的大理寺卿恭敬的走了过来,抱手行礼,道:“世子爷您今日怎的亲自来了”
      闻言褚律文对他点了点头,算作回应,直视着牢房内,眼光深邃,面无表情的模样带着些许肃杀,径直朝里面走去,边走边说:“马赫,人现在何处?”
      “世子请随我来”大理寺丞不敢怠慢,急忙上前引路,随后两人走到了审讯处,此地的光线更加昏暗,只有几盏油灯以及还在冒着烟的火炉发着微弱的光,墙上挂满了刑具,散发出一种阴森的气息

      待褚律文走出大理寺,门前的公差便去禀告了寺卿,随后狱卒也来到了衙门后堂,禀告马赫的死讯,寺卿闻言面色深谙不明
      马赫死后被狱卒直接推到了乱葬岗,尸首被褚律文派去早早等着的人带回了褚府别院,次日褚府大张旗鼓的殡葬队伍出殡时,马赫之妻也在褚府家丁的护送下,带着马赫的尸体出城去和马任的队伍汇合了
      安顿好府中后续的一切,褚律文与武安王秉烛夜谈了一次,虽未提及索县外祖对她所说,郝余云之事,不过还是表达出自己想要离开京都的想法,只不过并不是为图安稳的逃离
      “你说你想自请戍边?”武安王带着些不解的看着她
      “未免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孙儿必须离京从戎”
      经过一番游说,武安王还是选择尊重她的决定,第二日大早,褚律文去高桦文院中请了安,并告知了自己昨夜和武安王的谈话,高桦文自知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对此并未多言,只将自己的玉牌给了褚律文,道:“武陵高家,若有事可拿着这块玉佩去找高家家主,他……”稍顿片刻,接着道:“他不会见死不救”
      告别了高桦文,褚律文便自请进宫,以承志武安王府历代忠君报国之情,与延续褚府几代疆场驰骋之意,向皇帝、太后请旨戍边
      坐在龙案上的皇帝,听着褚律文的话微微蹙眉,不等他开口,一旁的太后,道:“褚爱卿深思熟虑,你有此心意实乃我绾鹄国之福,边城百姓之幸,此请褚家列为将军知晓亦应欣慰,然,边境之地,危机四伏,如今武安王已届高年,你有报国之心,若留于京都,也可共享天伦,岂不两全”
      “昨夜,臣已与祖父恳谈,家父生前亦以卫国戍守为己任,臣亦欲承袭先父遗志,祖父对此决定深感赞同,还望陛下太后成全”
      “卿之心意朕与母后都已了然,待我与母后商议之后再予以答复,卿且回府等候消息”

      褚律文回府的次日,皇帝特意诏了褚律文上了早场,在朝堂之上,当真群臣下了特诏
      皇帝诏曰:
      褚氏一族世袭忠勇,将星璀璨,护国守疆,功勋卓著,今骠骑大将军遽然长逝,其子褚律文矢志承袭先烈之志,决心捍卫家国,朕甚感欣慰,今特授褚律文北中郎将之职,领五万精锐之士,五日后前往景荣城戍边,保卫疆土,佑我绾鹄国百姓
      钦此
      “朕期待褚中郎将能秉承先父之志,以忠诚和勇敢护卫国土,抵御外敌,朕亦相信,中郎将不负朕望,恪尽职守,忠诚报国”
      “臣领旨,谢陛下万岁,太后千岁”

      启程之日褚律文看见了城楼上那抹红色丽影,心中不知是何种情绪作祟,只撇了一眼便匆匆收回视线,随后下令加快了行军的速度
      “陛下与太后缘何会应允此事呢?”
      “慕府权势日益,如今褚府又单只这一只独苗,军中声望更是不及当年武安王爷,此举即可笼络褚府也可叫慕府忌惮,何乐而不为呢”
      喻天韵看着行军阵前意气风发的人,心中百感交集
      “今日一去,不知再见何年”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
作者公告
生手,随心,感谢阅读、收藏, 欢迎多多评论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