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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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大小姐的信啊。”有个小孩手里拿着一封信，往阿柒叉烧饭跑去。不等他跑到，他喊的人就跳出来，拿走了他手里的东西，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小男孩淡淡定定，走进店里，轻车熟路的开了一瓶汽水喝，这是信一给他的跑腿费。
拿到信的信一，转眼间就出现在了理发屋。“龙哥，红豆的信。”信一把手里的东西怼到张少祖面前，差点把他烟给削了。张少祖也不恼，停下了手里的活，擦擦手就去一旁看信了。
信一没跟过去，他接手了张少祖的剪刀，对着镜子里的客人嘿嘿一笑。“信仔你下手轻点啊，我老人家受不住你们年轻人的潮流啊。”老伯挺害怕信一手里飞舞的剪刀。“放心啦陈伯，包你年轻二十岁，成为城寨的师奶杀手。”信一拍着胸口保证，陈伯闭上了嘴，完了，沟通不了的。
等信一把陈伯送走，这才凑过去张少祖身边。“龙哥笑得这么开心，是红豆说了什么吗？”说着就伸手去拿他手里的信，张少祖也给他了。乔相思从不单独给他或者俊义写信，她只在给张少祖的信里带上他俩。
“她要回来！”信一蹭的站起来了，眼里都放着光。张少祖看了眼他这没出息的样子，踢了他一脚，“走啦，关门。今天不做生意了。”“好咧。”信一把信往外套里一塞，利落的关门落闸后，又拿出信，跟在张少祖身后，一边走一边继续看。
出城寨的时候，信一把信给回了张少祖，这次的信里提都没提他呢。“龙哥要去哪啊？”跟老大出门不可能让他坐自己摩托后座，张少祖有一辆半旧不新的车，信一跟来当司机的。
“去找阿虎，给红豆买套房，不然她回来住哪。”张少祖并不希望乔相思回城寨。“红豆知道你把她房间当杂物房了，肯定也气得不愿回来了。”虽然乔相思不给他俩写信，但张少祖给她的回信是他代写的，他会夹带私货，张少祖让说不让说的，他都写。
“哎呀，这不是赶紧给她买房了嘛。”张少祖略略心虚，这不是出来找补了嘛。“给她挑一间维多利亚海景房，布置得温馨可爱。你给我每天出来监工啊，可不能让那些工人偷工减料，随便应付啊。”
信一连连点头，“老大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这几年，信一已经混到了副手的位置，张少祖没看错人，他是能干的。
接机那天，信一开车带着张少祖和俊义去的，俊义说什么都要第一时间见到红豆。
“你说那个小没良心，三年了也不寄个照片回来，都说女大十八变，也不知道小红豆变得多漂亮了。”三人站在入境通道，俊义手里抱着一块“欢迎红豆回家”的牌子，嘀嘀咕咕的抱怨乔相思没良心。他可是特地找了台相机，进城寨拍了龙哥和信一的照片寄给她呢。
“认不出是你没良心啊，枉费红豆给你寄了那么多好吃的。”信一盯着每个出来的人，再怎么变红豆就长那样，但难保那丫头又穿身男装出来。
“那要不要打个赌？看谁先能认出红豆？输的人请吃饭。”俊义不服输，信一也不服输。
张少祖在两人幼稚的吵闹中转身，张开双手接住了背后冲过来的一个人。两个大小孩这才发现不对劲，龙哥这哪来的桃花。
“舅舅，我好想你啊。”乔相思在张少祖肩头蹭了蹭，她实在是做不到离开家人，所以回来了。
信一和俊义倒吸一口凉气，这长卷发及腰，衬衫裙小高跟，宽腰带扎着小蛮腰。俊义装酷的墨镜都掉了，“红……豆？”
“我的红豆大个女了，不过好在，舅舅认的出来。”张少祖点的是身后那两个，人过去了都不知道还打赌的瞎子。信一和俊义对视一眼，摸摸鼻子，哎呀，话说大了。
“呵，你们两个是挺没良心的，枉费我带了那么多礼物回来给你们。”乔相思扁着嘴，“还是舅舅对我最好。”她巴着张少祖的手不放。“呵呵呵呵，这么大个人了怎么比小时候还粘人。”张少祖嘴上嫌弃，也没推开她，还把她的行李推给两小子，高高兴兴把人往外带。
“那我小时候也没离开过你这么久啊。”哪怕是住在干爹那，那也是想见就能见到的。“诶，先去拿行李，我托运了很多东西回来。”信一和俊义任劳任怨的去搬她那四五件箱子，里面可是有个箱子就写着他俩名字的呢！
“走了走了。”俊义把最后一箱子东西放进车尾箱，坐进了副驾驶，“Tiger哥在富和楼等着了。”虎哥没来接机，他准备了接风宴，早早就在饭店等着了。
架势堂新进的小弟还是最近才听说，没结婚的Tiger哥有个二十几岁的女儿在国外留学的。“阿嫂跟大小姐关系不好啊？”小弟偷偷八卦，给女儿的接风宴，女朋友只能呆在家里没得上桌。奇怪的是，大嫂不能出席，隔壁秋哥倒是来得挺早呢。
他身边的人立刻就上手教训他了。“闭嘴！乱说什么呢。”男人看了看城寨那围的，还好人家没听到。按着小弟的脖子把他压桌子底下悄悄训话∶“那是城寨龙哥的亲外甥，Tiger哥认的干女儿，三位老大都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嫂子算什么。”女人如衣服，想傍上他们老大的女人还少吗。
小弟立刻捂上了嘴，他错了，他不说话了。
“龙哥。”“龙哥，大小姐。”张少祖带着人进来，听外面的招呼声，阿虎就知道人来了。他迫不及待出去，想见乖女儿了。
“干爹。”乔相思小跑两步，扑上虎哥，“干爹，几年没见你又变帅了。是不是又有很多小嫂子想跟我抢你啊？”乔相思说的是肺腑之言，她小时候就觉得干爹帅，现在更是觉得越老越帅，干爹简直就长她择偶标准上了。
“喂喂喂，我都没听你说我帅。”张少祖不干了，怎么回事，一回来就净夸别人呢。乔相思不怕得罪他，看看他又看看干爹，“说实话嘛。”舅舅是不差啦，就是不是她喜欢的样子嘛。
“哈哈哈哈哈哈，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你一回来干爹就开心得不得了。别管你舅舅，快来坐下。”阿虎高高兴兴的把乔相思往包间里迎，小姑娘就是爱夸他，听得他心花怒放。
“秋叔，好久不见了。”乔相思对狄秋没那么亲近，就是敬重的叔父。“信一，快过来。”乔相思让抱着箱子的信一上前，她给三位大佬也准备了好些东西，下车时把给秋哥的先拿出来了。“秋叔，我买了点东西给你，不值钱但实用。”一整箱，都是给他的。
“好好好，你有心了。”狄秋看着那箱子都笑了，谁家小辈送东西零零碎碎拿箱装的。
不等虎哥开口，乔相思赶紧说，“干爹也有，等下让俊义给你带回去。”阿虎立刻就笑了，狄秋就看不得他这没出息的样子。社团老大，就爱争风吃醋。
饭后，张少祖给别人扶回去了，信一拉着她没让她跟。“怎么了？”她也陪着长辈们喝了两杯，但他们适可而止没为难她，所以乔相思还清醒着，就是脚步有点虚浮。
“送你回家。”信一把她塞进了副驾驶，乔相思发现他们和张少祖走了两个方向。“这不是回城寨的方向啊，你要带我去哪？”乔相思倒也不急，左右信一也不可能把她卖了。
“不回城寨，回你家。龙哥给你置办了套房，他交代了以后你就住那了。”他特地没怎么喝酒，就是要把她送到那套公寓去。
乔相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然后扁着嘴“啧”了一声，“舅舅没给我收拾房间？”她都提前说了要回来，张少祖宁愿给她重新弄套房，都不给她收拾房间。
“龙哥一片心意，你先住着呗。”就算不住，那也是她的，也算是嫁妆了。信一看了一眼生气的女孩，这趟留洋回来，她整个人都开朗了不少，小表情真多。
信一拿着她的行李，带她上了楼，这可是电梯公寓，“我按照你以前的喜好装潢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再改。床单被褥都是干净的，你先洗个澡就可以睡了。电话我也给你装了，有事call我。”他今天觉得乔相思变化还挺大的，可能不会喜欢他买的这些家具摆设了。
“我很喜欢啊，不用改了。”乔相思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这是个两室两厅，主卧有软乎乎的大床，次卧空的没布置。“全都是你布置的？看不出你还有这天赋啊。”在城寨里生活，有瓦遮头就不错了，很少有人在乎家里布置得漂不漂亮。
“这种小事，多翻几本书就会了。”他托人找了不少装潢设计的书，看多了就有个大概想法，剩下的就是压榨工人而已。但信一可不心虚，家具可都是他去逛了，回来和俊义摆好的。
“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我觉得除此之外无话可说了，谢谢你，信一。”乔相思当然知道不可能他一个人就能整出这套房子，但肯定是他做了主力， “过几天，我请你和俊义吃饭啊。”三年多没见了，信件里只言片语的，她想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好。”小姑娘凑到自己面前，眼里亮晶晶的期待着，信一忍着自己想去揉乱她头发的手，“那你先休息，锁好门，我先走了。”
乔相思把他送出门，“你回去告诉舅舅，叫他给我乖乖在城寨等着。”哼，居然房间都不给她留，治不了他，她不叫乔相思。信一幸灾乐祸应下了，他就说红豆哪肯乖乖听张少祖安排啊。
几年的时间，有人落入了城寨，也有人离开了城寨。俊义因为一些事被人追杀，一个月干翻了十二波打手，江湖人送外号十二少。Tiger哥看上了他，把他要了过去，城寨少了一个俊义，架势堂多了一个十二少。
“四仔现在应该在忙着，晚点我叫他过来。”四仔是张少祖捡回来的，脸上身上都是刀疤，一手好医术已经是城寨有名的医生了。不过他那地方，信一是不会让乔相思去的。
“红豆，你回来了啊，哇，变成大靓女了。”路过的老熟人纷纷出来跟她打招呼，龙城大小姐回城寨的消息一下就传遍了整个城寨。“三姑！”乔相思看到了在买菜的三姑，高兴的跟她打招呼。
三姑还愣了一下，“哎哟喂，是小红豆啊，都认不出来了。我们刚还在说，这么多年信一终于带个女人回来了，也不知道从哪拐来的大美女。没想到，是我们长大的小红豆啊。”三姑亲切的拉着乔相思，开始东家长西家短，乔相思听得认真，她很感兴趣。
期间乔相思还看了一眼被三姑开头带了一句的信一，只要不说他的事，他还在旁边说几句补漏呢。信一的事，她迟早从俊义那里知道，她相信俊义有一肚子趣事跟她分享的。
张少祖早在得知乔相思进城寨的时候，就关门歇业了。他正准备离开城寨，就听见有人在喊他，一声接一声的传远。“糟！你们这帮二五仔啊！”张少祖赶忙往外跑。
“往哪跑啊，舅舅？”乔相思抄了近路，成功拦住了张少祖。“我也在城寨长大的，哪条捷径你没带我跑过？”她特地穿的工装裤运动鞋来堵人的，她就知道张少祖要跑，提前买通三姑六婆通报他的位置。
张少祖后悔，“所以说啊，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乔相思气势汹汹的上前揪住张少祖的衣领，招摇过市。“诶诶诶，红豆你松手我自己走，我好歹是城寨老大，你给点面子好哦。”“松手你跑了怎么办？”乔相思才不听他的。
城寨居民就看着令人闻风丧胆的龙卷风，被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拖回去了。来迟一步的信一和俊义、四仔也不敢去掰乔相思的手，只能假模假样的驱散围观群众，这雷声大，雨点小的嚷嚷吸引了更多的人围观。张少祖头都大，“你们几个帮倒忙的给我闭嘴。”没用的东西！
在快到家的时候，张少祖一个巧劲扭过了乔相思的手，早就防着他的乔相思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甩开了他的钳制。信一和俊义拉着四仔飞快退后，免得殃及池鱼。
“不帮忙吗？”看了一会儿，四仔问两人。这个城寨大小姐身手不错啊，不是花拳绣腿，有肌肉的，不敢下死手的龙卷风都有点招架不住。“帮谁？”俊义示意他安静看着就行了，帮老大还是帮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个时候安静如鸡才是明智的选择。
在狭小走廊里其实对纤细的乔相思更有利，她一直走的都是灵活的路子，力气是她的短板。但现在她生气，一拳把几十年的水泥墙都打龟裂了。“嘶……停停停，我不跑了不打了。”张少祖看着都觉得自己手痛。
“我滴个乖乖，”信一和俊义赶忙过去拉过她的手翻来覆去的看，“四仔你快看看打坏了没有？”表面看起来只是红了一点。四仔看着被伸到面前的手，手的主人好像跟这手分离了一样，身子和头都向着龙卷风，对他念念叨叨的。
信一和俊义看起来比张少祖更紧张她的手，四仔在两人的注视下，摸了摸骨头。“你看起来像在占红豆妹妹便宜。”俊义皱着眉点评到，信一更是把她手抽出去了，四仔不乐意了，“你们自己看？”
“我没事。”乔相思不在意的甩甩手，给四仔摸骨，不过是想让信一和俊义放心。“出去三年，长进了不少啊。”张少祖带头先进了屋，颇感欣慰。“你总担心我应付不来，我不得努力锻炼自己啊？”老怕她被仇家惦记，城寨都不让她回，乔相思只能向他证明自己可以自保。
乔相思一拉开自己的房间门，就看到里面堆着的染发剂，泡沫胡须膏。“哼，我走了几年，生意有好到店里都不够你放的吗？”一说这个张少祖就气短，他都没想到乔相思还要回来。
“我们聊家事，你们三个在这听什么？”张少祖瞪了三小子一眼，他治不了红豆，还治不了这几个毛头小子了吗？三人跟乔相思挥挥手，听话的走了，是没他们什么事。
外人走了，张少祖让乔相思坐下聊。“当初走得那么爽快，怎么又回来了？”本来他就有送乔相思出国读书的想法，但她原本是不答应离开香港的。后来因为信一那小子，乔相思答应了，还一毕业就走了。不过本来说要读金融的，结果跑去学西点了。
“我那素未谋面的老妈死心眼，你呢，多固执你自己不知道？咱家人的坏毛病，我遗传得准准的。他的事另说，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你别想甩开我。你养我大，我养你老，天经地义。”事有先后，陪在舅舅身边是先。
张少祖挺感动的，“女儿”没白养啊，红豆为他着想，那他也不想让女儿天天看到那小子，过得不开心啊。“那你放下了？”“这不用你操心，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又不是仇人，那么在意干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