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女儿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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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小何跟小孟的吵吵闹闹中如水般流逝着，转眼间已经是初春了。
小孟是季平给孟星魂起的昵称，理由是只有叫他的时候得说三个字，对其他两个字名字的人不公平。孟星魂无数次地反抗，季平依然我行我素。季平坚定地认为，要拉近跟主角的关系就要从亲密地称呼入手，这绝对不是因为嫉妒他名字起的好听。
春耕在即，村子里的人家都开始翻地播种。青壮年男子大多都在军营，繁重的田间劳动就靠妇女和老人孩子，一些刚生完孩子不久的妇女都得下地劳作，生活的艰辛超出了季平的想像。
季平一家算是外来户，自然是没有地的。村长本想照顾下季平分他两亩田地，季平没有要。自己就不用说了，其他几个小鬼也不像是种田的料，还是继续靠山吃山打猎度日吧。
季平跟村长商量了一下，让那些农忙时没法照管孩子都人家都把孩子送过来，他的私塾就充当个小型幼儿园。等秋收以后每家给些粮食就算是学费了。
季平现在陷入了孩子堆里，真正地成了一名职业奶爸。刚开始自然是手忙脚乱，随便哪个哭起来，其他的都跟着一块嚎，急的季平满头大汗。还好有小何在一旁帮忙，才勉强应付着。几日下来，季平慢慢有了些心得，做事也得心应手了许多，但还是忙的脚不沾地。
等春耕忙完，孩子们被家人一一接了回去时，季平整整瘦了一圈。季平暗下决心，要是将来能回去，自己就开个幼儿园，这么宝贵的经验可不能白费了。
春末夏初，季平带着四个小鬼到镇上去买布做衣服。季平一边挑着布料一边心里愤愤不已。可恶，几个小萝卜头都长了不少个子，怎么就自己没怎么长。叶翔石群年龄大些就不说了，小孟人家是主角，高就高吧，问题是就连小何都要比自己高了。都是因为没有牛奶的过！不行，得养几只鸡，以后尽量多吃鸡蛋。
季平很苦恼，自己到底多大了。叶翔说他是11岁，这身体的原主比他大些，但是具体大多少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比叶翔大个两三岁吧，那就有13，14岁了。季平目测自己现在的身高，就是四舍五入了，也才勉强够个一米六。再不努力长长个子，自己这辈子岂不是就保持在这个数字了？这个数字也实在是太伤自尊了。
季平正想着怎么解决补钙的问题，那边小何和小孟又闹了起来。季平一阵心烦，这俩死孩子，见面就掐，就不能消停会。不管，反正有叶翔看着呢，季平把钱交给叶翔，让他看着买布料，自己先去买鸡仔。
集市上有人正卖小鸡呢，毛茸茸的很是可爱。季平看着这东西犯了愁，哪个是母鸡哪个是公鸡啊。
原来的世界里也有人在路边卖过这东西，年幼的季平挑着颜色一样一只的买过一回。单纯的小季平当时还抱着生出五彩小鸡的梦想呢，但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他买回来的都是公鸡。那几只被喂得肥肥的鸡，除了每天半夜三点准时吵醒季平以外就没啥贡献了。
算了，看命吧。季平随手点了几只小鸡仔，就找了个笼子装了起来。今年过年的时候应该能吃上鸡蛋吧，季平自我安慰地想。
季平带着四个孩子一起下了顿馆子，吃的满嘴流油后就扛着东西回家了。布料是要送到小珍家和小虎家的，这年月做衣服基本都得靠家里的女人手工做，季平自认没那本事，就请村里人帮忙，手工费也不贵，一些野物就成了。
一共扯了五块布，叶翔给季平也扯了块，季平一打开包着布料的油纸，就想给他一个暴栗：居然给自己扯了块满是小碎花的布，这玩意能穿么。
“退了，这什么审美啊，俗的要死还不耐脏。你看像是我能穿的么？”季平恨的牙痒痒，这死孩子，合着不提醒一下自己是女的就不高兴是吧？
“我们都知道了。”万年沉默君石群开口说了。
“知道什么？”季平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高大姐，以前你这样辛苦都是因为要保护我们，其实你心里肯定很难过的。现在咱们都安全了，我们也能保护你了，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小何眼泪汪汪地看着季平，几乎要扑上来痛哭一场了。
这都是神马跟神马跟神马？
“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生活安定了，你再不赶紧恢复身份，以后可怎么办？”叶翔摆出一副为了不听话的孩子操碎了心的态度，让季平差地没暴走，搞清楚没，咱才是家长，这副人生导师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叶翔说的对。”孟星魂也接着表态了，还一脸沉痛地看着季平。
“关于我的性别问题，这个不重要，反正除了你们也没人知道，现在突然告诉别人我是，恩，总之就是不太好，不如就这么着吧。”季平还是不能坦然地面对自己的性别问题，含含糊糊地劝说道。
“不行，这事你得听我的。”叶翔一反常态，态度十分坚决。
“你比我大些，今年也有13岁了，一般女孩子都是要说婆家的年龄了。针织女红做饭你什么都不会，说话举止也像个男的，就算你学了武功要做侠女，可是也不能连女人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来吧。”
“我”季平理屈词穷。
“叶翔说的对。”孟星魂算是坚决的站在叶翔这一边了。
季平深吸了几口气，要淡定，淡定。咱不跟未成年主角一般见识，咱要确保走在正确地人生道路上，千万不能错手杀了主角成为结局惨淡的大反派。
“对个屁。他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季平开始胡搅蛮缠。
“大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心疼你。你放心，你为了我们牺牲了这么多，我们以后一定会听你的话的。但是这件事你得听叶翔的，他也是为了你好。”小何拉着季平的衣角，一脸认真地说。
四票对一票，季平完败。
所以说养孩子干嘛，都是来讨债的。季平愤愤地爬上床，直接拿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还有，明天我会去叫小虎他爷爷过来，给咱们的西屋也盘个炕，等炕盘好了大姐你就睡西屋。”叶翔不依不饶地继续说。
“没听到！”季平躲在被子里就是不出来。
“就这样定了。我先去垒个鸡窝，石群过来帮忙，你们俩先睡，明天一早小何去送布，记得告诉小珍他娘给大姐做的好看些。”叶翔无视季平的抗议，充分行使了作为大哥的权利。是的，季平成了长姐，那叶翔自然就升级成了大哥。
“知道了。大姐她是不是生气了？”小何有些惴惴不安地问到。
“没有，大姐她是不好意思了。”叶翔笑着拍了拍小何，让他放心。
不得不承认，叶翔还是很了解季平的。季平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几个小鬼，更想不出要是村里人知道了自己该说些什么。最让季平不好意思的是，自己两世为人，自以为懂得最多，根本没有重视过叶翔他们的意见，总觉得他们不过是小孩子。没想到幼稚的是自己，其实他们一直在成长，尤其是叶翔，俨然已经是有担当的大哥哥了。
季平胡思乱想着，朦胧地睡去了。
季平在做梦，梦里的季平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因为他居然来到了公司。那是哥哥的办公室，季平无数次地偷偷在门外想象过哥哥办公的样子，但是一次都没有进去过。季平这次想进去看看，反正这不过是场梦。
哥哥正在办公桌上爬着小憩，季平装着胆子走了过去，轻轻叫了声，可是哥哥仿佛没有听到，爬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印象中哥哥本该黑亮的头发居然夹杂了许多银丝，季平心疼地伸出手去，想摸摸哥哥的头发。很久很久以前，季平总是羡慕哥哥有一头又黑又亮的头发，甚至无数次地在心里想像，那头发摸起来会不会像绸缎一样。
季平的手刚要碰到时，桌上本该睡着的哥哥猛地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季平的手定在了那里。
噗通、噗通、噗通。季平觉得这个世界安静的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声。
“季、玉”季平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这个名字，这个已经刻在他心里融入他的血脉的名字。
季平眼前一阵模糊，泪水潸然落下。
“季玉。我爱你。”也许是梦给了季平勇气，季平终于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在心里默念过千百遍的那句话。
终于说出来了，季平的心里松了口气，其实说出来也不是世界末日，反正自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场景渐渐模糊了起来，白雾笼罩着季平，季平觉得身体撕裂般地疼痛。太他妈的疼了，这是怎么搞得，做个梦而已，要不要这么真实啊！
“大姐，醒醒，大姐，快醒醒！”
季平一睁眼就看到叶翔守在床边，梦里感觉到的身体的疼痛并没有减轻，季平抱着肚子呻吟到：“叶翔，我肚子疼，疼死了。”
“石群去烧热水，送到门口就别进来了，星魂和小何也去外面呆着，我不叫你们不许进来。”叶翔把人都赶了出去，才认真地跟季平说：“大姐别怕，这是正常的反应，现在开始，你长大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