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做谁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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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平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出现的孙玉伯，居然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脸带笑意地看着自己。季平赶忙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衣服，挤出个笑脸说道：“老伯，您来了。”
“这两个月去了趟北方，回来就过来看看。怎么，不欢迎？”
孙玉伯目光灼灼地望着季平。季平被盯得有些慌乱，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袖。
“快活林你经营的不错，我在北方也有所耳闻，也算是在江湖上闯出了些名堂。我听蜂组的人回报说，期间也有些人来找麻烦，不过你都一一打发了，还没结下什么仇，处理的不错。你一个女流之辈能做到如此地步，也真是难为你了。”
孙玉伯一边说着一边做到了圆桌旁，见季平还站着没动，点头示意他也坐下。季平犹豫了一下，在孙玉伯对面直挺挺地坐下，不敢乱动。孙玉伯似笑非笑地看了季平一眼，执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怎么样，银子够么？”孙玉伯抿了一口茶，放下问道。
“还好，勉强够日常开销，只是回本还要几年。”
“听说你每日忙得三更才睡鸡鸣即起？还是悠着点，不要太拼命了。”
“嗯，还好。”
“这快活林交给你，我也不求能有多大利润，现在还是创业的时候，需要银子的地方多。我看今后你先不必往府里交银子了，等什么时候快活林回了本盈利了再说。你就慢慢经营，不必急于一时。”
季平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孙玉伯也不在意，又开口询问了季平不少生活上的琐事，似乎打定主意要拉近两人的关系，对季平表现的十分关切。
季平实在不习惯这种内容过分亲近的对话，尤其是这种过分的关心还是来自于一个跟自己根本不熟悉的人。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切让季平觉得非常别扭。
孙玉伯涵养实在是让季平自愧不如。季平已经是问三句答一句的尽量减少交谈了，孙玉伯还能兴致勃勃地继续聊下去，丝毫不因为季平的冷淡而有任何的尴尬。
孙玉伯此行太过古怪，季平已经有些手足无措了。若是要问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必他亲自过来。若是为了十二飞鹏帮的事，他直接询问就是了，何必这样跟自己套近乎。
季平正忐忑不安地猜测着孙玉伯的来意，孙玉伯突然问道。
“你过了年就及笄了吧？”
孙玉伯的话题转的太快，季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十五岁，正是好年华啊。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孙玉伯拿起茶杯，在手中转了转，貌似无意地询问。
“打算？当然是做好我分内的事，经营好快活林，再为老伯多打探些十二飞鹏帮的消息了，也不枉费老伯的信任。”季平隐约感觉到孙玉伯的意图，但他选择装傻。
“呵呵，”孙玉伯笑笑，放下杯子，眼睛直视季平，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说，你的终身大事，你有什么打算。”
“这个，我还没想过。”季平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相互摩挲着。
季平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才十五岁就考虑结婚，这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是犯法的好吧。就算谈个单纯的恋爱，也会被老师家长冠以早恋的罪名然后围追堵截。
最重要的是，季平的婚恋观跟这个时代不同。在原来的世界里，虽然许多男人嘴上都喊着要佳丽三千，其实大部分男人心里渴望的，只是能找到一个相互爱恋的人共度一生。季平爱过，就更明白爱是不能分享的。
也许季平可以毫无障碍地接受一个男人，但是他绝对不可能接受跟别人分享这个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个世界里也许有，但那肯定是主角的事，至于其他配角怕是没有这种命。
“既然如此，不如，你就跟着我吧。”
季平被孙玉伯的话惊得神色大变，孙玉伯还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仿佛他只是问了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就如同问他是否要一起吃个饭一样自然。
“开，开什么玩笑。”季平有些结巴地说道。
“我孙玉伯从来不开玩笑。你好好考虑一下，三天后再答复我。”
“老伯，您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季平觉得自己的思维跟孙玉伯之间有着亿万光年般遥远的距离，他已经没心跟孙玉伯玩猜谜游戏了，他只想知道孙玉伯究竟想要干什么了。
“突然么？我以为这是最适合的时候。你不必多想，只要跟着我就行了。做我孙玉伯的女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以后这快活林就是你的了。跟了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跟你妹！
季平心里腹诽到，什么叫快活林就是我的了？这快活林本来就是我一手创建的，你不过是占了个地契，按现代的说法，就是用固定资产参与了公司的投资而已。我给你个董事当就不错了，你还以为这是你的家族企业啊！
还有，什么叫你的女人？当我傻啊！让我跟你，你怎么不说名分的事呢？我他妈再傻也知道这是让我当外室呢。别说你三媒六证的娶我当大老婆我都不干，你还想让我没名没份地跟着你，当个见不得光的小三。
什么狗屁好处，我看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控制我，控制快活林了。反正您老人家多一个女人不多，还不用养能给您交钱，这买卖做的太他妈的划算了！
就你这种自大狂野心家，以为自己是上帝啊，以为地球围着你转啊。还好意思顶着一张酷似季玉的脸到处乱走，简直就是欠揍。
孙玉伯自信满满地站起身来，季平一看，生怕他这么一走这事情就定下来了，赶忙说道：“老伯抬爱，小女子十分感动。只是在下容颜鄙陋，实在难以匹配老伯，还望老伯另寻佳人。”
季平尽量半白不白地拽文，尽量想压抑自己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国骂。现在还不是得罪孙玉伯的时候，这快活林他要是明抢，自己也只能认栽。一旦离开快活林，自己跟叶翔他们的安全就没法保障了。
“怎么？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孙玉伯似乎没想到季平会拒绝，语气有些不悦。
“岂敢岂敢，我哪里能对老伯的安排不满意，只是，只是，我已有婚约！对，我已经定亲了，实在配不上老伯，这件事还是算了。”季平现在都恨不得说自己有病，能想到用婚约阻拦，季平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急才的。
“婚约？跟谁？”
“跟，跟我家乡的人，庄户人家，没见过世面，老伯肯定没听说过。”
“你家乡在哪？”
“偏远山村，不值一提。”
季平快哭出来了，他从来没问过叶翔自己的家乡在哪。反正叶翔说是逃难出来，让孩子自己出来逃难，那家里肯定也没什么亲人了，问不问的也没啥意思。
“你这么多年没回去了，如今又是这样的境况，人家说不定早就另娶了，不如我帮你打听打听消息？”
孙玉伯不依不饶，季平急得满头大汗。怎么办，看来老伯是担心自己如果嫁人会起异心，非要掌控自己的婚事了。
“我定亲的人已经死了，我立誓此生再不嫁人，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季平把心一横，一字一顿地说道。
孙玉伯坐了下来，左手拿起茶杯把玩。季平偷偷松了口气，也坐了下来。
季平在赌，赌孙玉伯的人品。古人重名节，愿意守节的女子都是受人尊重的，孙玉伯虽是一介武夫，但也不至于逼迫一个守节的女人改嫁。
“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了？”
孙玉伯并没有看季平，左手手指摩挲着杯口。
“是。”
“守节不易。你还年轻，也许以后……”
“小女子早已立下重誓，若违此誓，则父母在天之灵不得安息。”季平斩钉截铁地拒绝道：“守节在心不在身，虽然我身处繁华之地，但是也绝不会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情。还望老伯见谅。”
孙玉伯丢开茶杯，半响没有说话。
季平现在已经镇定多了。终身不嫁对自己来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再退一步讲，这话自己也只跟孙玉伯说过，等此间事了，自己就卷铺盖走人，孙玉伯还能跟着不成。
孙玉伯心里不是没有怀疑，这亲事处处透着古怪，季平的话也破绽不少。但潜意识里，他不愿相信这世界上会有自己得不到的女人，而这个女人还为了拒绝自己而牺牲终身幸福。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气节，倒是我小看了你。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不必再提了。”
孙玉伯如此痛痛快快地饶过了季平，让季平更加坚信，他此番前来，目的就是为了通过掌控自己的婚事来控制快活林。
可是双方本来就是合作关系，孙玉伯也不至于对自己御下手段这么没有信心。季平深知孙府势大，就算自己跟他没有更亲密的关系，还敢跟他作对不成？
难道，他是想先下手为强？怕是有人盯上了自己，想用这招得到快活林。季平越想越心惊。孙玉伯此行不只是试探，也是提醒，看来自己要早做准备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看来自己的快活林真是该收敛些锋芒了。
季平送走孙玉伯，赶忙召集叶翔等人。季平没有解释原因，只说冬天这两个月快活林关门歇业，等开春快活林再开张。季平给叶翔他们安排了任务，酬金不算太多，但胜在简单。时间紧迫，季平希望叶翔他们能尽快地成长起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众人走后，叶翔犹豫着没有离开。这半年来，叶翔第一次主动留下关心季平。
“没什么，你不用担心。”季平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
“是不是他……”
“什么？”
“算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你好好保重，我们明日就出发！”
叶翔仿佛在跟谁赌气似的，说完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季平现在实在没有心力顾及其他，他马上召来三大管事，除了商量快活林停业两月期间的各项事宜，更重要的是要他们放出一个消息。
快活林主人高老大，为未婚夫守节，立誓终身不嫁！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做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