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间之外的回归》Sunny2023

90、第 90 章

　　90
　　一个人的死亡是很难一下子接受的。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就消失了，给人一种极其恐慌的空虚感。
　　这是哈利第一次体会到“失去”的感受。虽然说他很小的时候，莉莉和詹姆就离他而去了，但这不是”失去”。因为哈利有记忆以来，就没有直接拥有过父母给他的幸福生活。
　　他曾经差点失去过西里斯，可是那时候他太愤怒太悲伤了，他整个人都是亢奋的，他没法好好去思考……
　　这次哈利是清醒地认知到他们失去雷尔了。雷尔没了。他甚至在几个小时前还和雷尔在有求必应室拥抱，西里斯在身后虚搂着他们的后背。现在，一切都没了，消失了。
　　这种活生生的一个人，硬生生从心口的血肉里剜出来的感觉，破了洞的心空落落地漏着风的感觉。哈利第一次感受到。
　　可是对于西里斯来说，这种感受他经历太多了。他甚至在雷尔身上经历了两次。
　　有一段时间，西里斯是神情恍惚的，他只是冥冥中知道他的雷尔真的离开了。毕竟他再怎么欺骗自己，他还是唯一一个亲眼看着伏地魔杀死雷古勒斯的人。
　　不久之后，西里斯就能清醒地意识到他的雷尔没了。他很理智地一次又一次去试探雷尔的呼吸，去听雷尔的心跳，感受他的脉搏。他用魔杖去检测一切生命体征。都没有。他的小爪子死了。
　　西里斯就没法离开雷古勒斯了。他的眼睛黏腻在了雷古勒斯惨白的脸颊上，一刻都没法分离。他知道恐怕以后就看不到雷尔了。
　　雷尔不是只属于他的了。雷古勒斯是为了整个霍格沃茨，整个魔法界牺牲的。他甚至都不能把小猫直接抱回家，因为人们要对雷古勒斯表示衷心的哀悼……
　　可是人们都是那么地照顾西里斯啊。没有一个人过来抢雷古勒斯，他们只会很小声地在西里斯旁边问，能不能把雷古勒斯放进棺材里，能不能把棺材摆在霍格沃茨礼堂中心，能不能把哀悼的时间订在一天后……
　　也就是说留给西里斯和雷古勒斯两个人的时间只有一天了。
　　这怎么够呢？余下一生的时间怎么能压缩到短短的一天里呢？
　　西里斯有太多的话要跟雷古勒斯说。他的小猫咪除了会舔毛外，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西里斯要嘱咐他的雷尔到了那边后要好好吃饭，要按时睡觉，疼了难受了要跟哥哥说……对了，哥哥不在那边，那就自己马上喝药……
　　西里斯还要向他的雷尔保证，自己没了雷尔也可以继续生活。他还要去当傲罗呢，要抓逃走的那些食死徒，还可以去找莱姆斯喝酒，看哈利和德拉科结婚。忙的很。晚上西里斯还要跟雷尔的画像聊天……看，多么丰富多彩的生活！所以啊，他的雷尔就放心地走吧，千万别到了那边还惦记这惦记那的。

　　哈利和德拉科守在礼堂外面，拦住其他要进去的人。虽然德拉科也很想去见见雷古勒斯，但是他不得不赞同哈利的做法。雷古勒斯这时候也肯定不想离开西里斯吧。
　　“我总是感觉雷尔没有离开。”德拉科对哈利说。
　　天又黑了，夜风是很冷的，他们两个人抱着膝盖，贴在一起，背后靠着礼堂的大门——就算是马尔福夫妇也没有来打扰他们，其实很有可能是纳西莎拉住了卢修斯。
　　“这种感觉无比强烈，雷尔就在这里。”德拉科继续说。
　　“我曾经也有过这种感觉。”哈利把脑袋靠在德拉科的肩上，“在以为西里斯跌进帷幕时，我真的感觉到——没有，根本没有，教父还在。”
　　“至少我们胜利了，而且都是安全的，雷尔应该会很开心的对吧？”哈利安慰德拉科。
　　德拉科点了点头。
　　这时，礼堂的门突然打开了，德拉科和哈利一起往后倒。两个人狼狈地胳膊撑地，看见西里斯从里面走出来了。
　　西里斯看上去很冷静，很清醒。
　　他问了哈利接下来发生了些什么。哈利就很仔细地告诉西里斯他如何去见了邓布利多的画像，如何用老魔杖复原了自己的魔杖，如何归还老魔杖……以及如何向斯内普教授表示感谢。
　　西里斯摸了摸哈利的头，嘱咐他去吃点什么，去休息一下。
　　哈利看着西里斯疲惫的眼睛，怎么也没法说自己累。他抱住西里斯，安抚地拍了拍教父的肩膀，很认真地说：“西里斯，爱我们的人永远都在我们身边，对不对？”
　　“嗯——”西里斯歪了一下头，对哈利眨了一下眼睛，语气很轻松地说，“所以你们进去陪一下雷尔好吗？”
　　“所以你要出去？”哈利问。
　　“就一会儿。你们进去和雷尔说说话，他其实很怕黑，也很怕孤独的——我很快就回来。”西里斯说。
　　确实是很快，哈利和德拉科甚至还没有握暖雷古勒斯的手，西里斯就回来了。
　　哈利本来还犹豫要不要出去的，可是当他们看见西里斯拿着的是小巧简朴的首饰盒时，哈利立刻就明白了，立刻拽着德拉科走了出去。
　　其实西里斯很早就订好了对戒的，他想要选一个天气不错的夜晚，天狼星和狮子座同时出现在天空的时候，向雷尔发出共度一生的邀请。
　　梅林可没有给他机会从容不迫地挑选时间。
　　但他们依旧是在灿烂的星空底下。
　　霍格沃茨祝福这对新人的结合，大礼堂的天花板上亮起了浩瀚无比的星河。只是这次，狮子座那么明亮，出现在了天花板的中心，就在西里斯和雷古勒斯的头顶上。他还看见了天狼星，离狮子座是那么近啊，像是两颗跳动的心脏。
　　雷尔肯定也能看见的吧。
　　西里斯温柔到极致地把雷尔从冰凉的棺材里捞起来，让他躺到自己温暖的胸膛里。
　　他小心地握住雷古勒斯的左手，嘴唇吻过他冰凉的指尖。
　　西里斯珍重地取出对戒，很认真地对雷尔说：“不管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年轻还是衰老，我愿意永远爱着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他把属于雷尔的对戒推到了无名指的指根，开心地说：“好啦！雷尔现在是我的了！”西里斯自己带上了属于他的那个戒指，握住雷古勒斯的手反反复复地看，真好看。
　　是按着雷古勒斯的审美设计的，很朴素，有着代表布莱克家族的简单花纹。而且，还有一个秘密，只有西里斯知道呢。在贴着指腹的内侧，刻着“sbrb ”，是他们的名字缩写。连名字都贴在一起了呢。
　　“这下把雷尔圈住了吧！”西里斯骄傲地说，“到了那边，省的被一群男男女女，杂七杂八的人追求。雷尔都不用操心怎么拒绝他们！”
　　他突然眼睛亮了，兴奋地说：“雷尔也不要乱跑啊——虽然你肯定会先去见布莱克家族的列祖列宗，但是，一定要去找詹姆和莉莉！”
　　“詹姆和莉莉可喜欢你了——詹姆以前经常跟我说：你弟弟就是我弟弟……哼，胡说八道！”西里斯继续说，“你就跟詹姆说，他的鹿崽子被花孔雀拐走了，看看能不能把他乱蓬蓬的头发气得翘起来！”
　　“詹姆和莉莉肯定会在你面前腻歪啊——雷尔，你就把咱们的对戒给他们看！才不要羡慕呢！雷尔被西里斯疼的时候，他们都没法想象！”雷尔也是一只有人爱的猫咪呢……
　　说着说着，西里斯还是控制不住地滚下了眼泪。是真的舍不得啊……这怎么能舍得啊！以后的打雷天，谁来抱抱雷尔啊！雷尔又怕冷，他的骨灰却要躺在冰冷的地下了。大脚板想把小爪子叼走，藏在肚子底下。
　　或许早在他六年级，就应该把雷尔叼走的，离开一切……等会！西里斯一下子震住了。雷尔还是布莱克家的人，他要和雷尔成为配偶，他必须要回去得到布莱克家族画像上各个先辈的同意。
　　天马上要亮了，他们没有几个小时了。
　　西里斯慌慌张张地安置好雷尔，跑着回布莱克老宅。
　　也不管祖祖辈辈同不同意了，西里斯就是去走个过场。雷古勒斯很重视这方面的，那他就去告知那些画像上的人吧。
　　是通知，通知他们雷古勒斯已经和西里斯在一起了！以后遇见雷尔，就不许责怪他不按礼仪来！你们都已经同意了的！
　　画像上的老东西们对着这个逆子破口大骂，和西里斯七扯八扯后，不得不承认他们最骄傲最疼爱的小布莱克被这个狗东西拐走了。
　　西里斯还不放心，他要去看看挂毯，挂毯上承认他们是一对了才行。
　　西里斯走进了漆黑的房间，点亮了灯。他站在这个绵延了祖祖辈辈的挂毯前，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上了他的雷尔的脸。
　　他的目光下移，然后停在了雷古勒斯头像的下方。他皱着眉头，一遍又一遍看着下面的金字，感觉很不对劲。
　　西里斯的手指开始颤抖了，他差点站不住了，要瘫倒在地上了。就像是被五雷轰顶了一般，他失去了行动能力，一遍又一遍读着下面的字。
　　“复活于1995年——”
　　为什么没有截止？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魔法不会骗人的！
　　这时，门被推开了，哈利和德拉科走进来。他们本来是回来帮忙整理一下雷古勒斯的物品的，西里斯可能会没有精力……结果画像上的人说西里斯已经回来了。
　　“西里斯？你怎么在这里？”哈利问。
　　他们终于是发现西里斯不对劲了。
　　“怎么了？西里斯！”哈利走上前去时，西里斯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西里斯才反应过来，颤抖激动地说：“雷尔没死。哈利……雷尔没有死！他没有离开，真的！”
　　完了，西里斯疯了！哈利连忙抱住西里斯：“没事，西里斯，你还有我，都会过去的！雷尔也不希望你这样子啊！”
　　“不是！”西里斯把哈利的脑袋按在挂毯前，“没有截止日期！没有！”
　　“可是怎么可能？”德拉科脸色惨白地说。
　　“西里斯，说不定是挂毯出错了？”哈利小心翼翼地说。
　　“不可能！挂毯从来没有出错过！”西里斯大声坚定地说，“三年前它告诉我雷尔回来了！我真的就找到了雷尔——现在，是它告诉我雷尔没死——”
　　“可是……”哈利说。
　　“雷尔就是没有死！是的！雷尔怎么可能舍得离开我们！”西里斯激动地说，他荣光满面，欣喜如狂。
　　“可是雷尔真的没有呼吸了。”德拉科沮丧地说。他也希望西里斯不是空穴来风，但是他不敢有其他的希望了。
　　“没有可是！你们不懂——”西里斯又像想起了点什么，大声说，“手镯没有灼烧起来，哈利，你记得的啊。上次雷尔被关在地牢里，手镯把我皮肤都烧焦了！哈利你看，它真的没有灼烧！”
　　“那雷尔现在是怎么回事？”德拉科皱起眉头，“难道他的灵魂离开了身体？可是杀戮咒杀死的本来就是灵魂啊！”
　　西里斯沉默了下来，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他们甚至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时间仿佛被静止了，空气被冻结成了冰块。哈利和德拉科的心从刚刚突如其来的激动中冷却下来，慢慢变得冰冷。
　　然后他们听见了西里斯的声音。
　　“雷尔曾经被分裂过灵魂。伏地魔惨无人道地分裂了雷尔的灵魂，一份一份当着他的面杀死……”
　　有一种可能！是有一种可能的……哈利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他控制不住但是又不敢去深想。
　　西里斯也想到了。
　　魂器。
　　假如，在那个鲜血淋漓的地牢里，有一份雷尔的灵魂碎片存活了下来——他当然舍不得就那么消散了，他甚至都没有和哥哥在一起……
　　那这个小小的雷尔的灵魂会去哪里呢？
　　西里斯知道。这很容易猜到。如果他是雷尔，他肯定不会跑远了，他会悄咪咪地蜷缩在哥哥送的手镯里……就像乖乖地蜷缩在哥哥温暖的怀抱里一样……
　　西里斯转身就跑，他飞快地离开了布莱克老宅。他马不停蹄地再次赶回霍格沃茨——
　　哈利和德拉科紧跟在他身后。礼堂的大门是敞开着的，他们赶到时，正看见西里斯跪在雷尔的身前。
　　西里斯颤抖地从雷古勒斯瘦削的手腕上取下那个手镯，把它慢慢捧到了胸前。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西里斯的眼睛里滚出来，砸在了地面上。
　　西里斯捧着手镯，就像是捧着他的整个世界。
　　手镯是雷尔的魂器啊，雷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一个魂器——不同于伏地魔的魂器给人的那种绝望压抑的感觉，西里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温暖，好像所有快乐的回忆都被唤醒了一样。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了，都是光，到处都是光。
　　哈利和德拉科在这瞬间也感觉到了，他们的心脏感受到了温煦的春风，像是雷尔的手抚摸着他们的脸。
　　他们听见了西里斯柔和的，微微沙哑又颤抖的声音——
　　“雷尔，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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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雷尔的复活我想过好多个方案，比如又回到伊罗娜那里，比如独角兽的血……但是我个人最喜欢这个。这是我埋了几十章的一个伏笔吧。我一直在不断刷新手镯的存在感呢，有人发现的吗？
　　众所周知，灵魂是可以有丝分裂的嘻嘻
　　雷尔因魂器而死，最后又因为魂器而活，就闭环了。就很有一种宿命感吧。
　　以及有了魂器，然后再忏悔，是不是雷尔就可以恢复一个完整的灵魂了？
　　准备甜个几章就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