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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话痨魔君——青年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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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竹卿感觉自己冤枉了温了了,讲真温了了只是爱讲闲话,现眼如祝星安也只有在林听鸢面前才格外话多,而面前自称威武霸气的魔君却是个捧出话匣子,不管面前是张三李四,还是王五赵六都能聊上一天一夜的。
不过两个时辰,温竹卿感觉自己已经将这世间话语尽数听了一遍,其密集程度,都够他耳朵起茧子多次了。
话痨二字,一旦冠在伽迟绪身上,其他人与之相较,都成了惜字如金的沉默者。
不过两天,温竹卿已经将这位初代魔君的生平了解了个彻底。
从出生如何异相,幼时如何不凡,少时如何锋芒毕露,再到青年时如何凭借一双拳头成了小帮派的头,又如何从小帮派发展成大帮派,大帮派成了巨大帮派...
伽持绪讲得豪气万丈,温竹卿听得兴致缺缺。
温竹卿想说他对靠拳头打出一片天的暴力发家史没兴趣,却又因约定在身只能听一半漏一半地附和着。
第三日,伽迟绪好不容易讲完了自己的发家史,温竹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这货又讲起了自己的爱情史。
“说来我也是倒霉,好好地不在魔界享受,非要来天韵无极阁的地盘晃悠,晃悠就算了看到异光又好死不死的非要向前,结果刚踏入灵谷边缘,还没看清凹谷上的阵法,就被封印力量吸了进去,这一封就是一千年...”爱情史之前,伽迟绪照例叹息了一遍,“可惜那时候太混乱,我没看清封印我的人的脸,否则天上地下我都要追到他,把他的狗头砍掉...”
话罢,伽迟绪做了个以手砍头的动作。
“不过...”话锋一转,他突然用一种欢快的语气道:“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要来天韵无极阁吗?”
“为何?”温竹卿机械回复式地道。
“因为千年前天韵无极阁的阁主——花岑。”
花岑,千年前修仙界有名的大美人,可惜修为不到只活了几百年。
“我在魔界时,常听到花岑的貌美之名,恰好我年纪也到了,手下小弟都催我找个魔后,说我那魔宫总要有个女主人才霸气,我倒也不反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找个人来服侍也挺好的,可小弟们进献的都是俗不可耐的脂粉色,我实在看不上眼...”
伽迟绪做了个倒胃口的表情。
“想我堂堂开天辟地第一魔君,修为深厚,性子豪气,魔后也要找个万里挑一的不是...”
温竹卿翻了个白眼,随口道:“是!”
伽迟绪在屋内点头,“对啊,所以魔后也要精心挑选。”他顿了顿神秘兮兮道:“你可知我挑魔后最看重什么?”
“武力吧!”温竹卿想也不想道。
毕竟魔族一向尚武力。
“呸!”伽迟绪发出一声不赞同声,“本座都已经如此修为深厚了,魔后就算是个常人又怎么样?我还能护不住她!”
“那是什么?”温竹卿打起精神,来了些兴趣。
“嗐,你咋这么迟钝呢,我都说了我是仰慕花岑美貌来的天韵无极阁,当时是最看重相貌了。”
“……”
温竹卿沉默三秒,果然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不分物种。
“可惜花岑的相貌也就是传的花里胡哨,本人其实并不惊艳。”伽迟绪叹了一口气,像是可惜,“我败兴而归,在人间游历一月,又在其他门派寻了寻,可惜啊...不是眼睛没神,就是鼻子没形,不是脸型偏怪就是身形略壮,我一个也不满意。”
“看了一圈,我突然发现花岑坐能拥修仙界第一美人的称号,还是有道理的!我当时打定主意一定要带一个人回去,既然求不到完美,近似完美也不是不能凑合,结果等我刚折返回来,还没把人带走就...”
就被封印了,温竹卿在心里帮他默默补全。
“哎?”伽迟绪突然疑问出声,“咱俩聊了这么久,我还没看全你的相貌呢!不若你上前来,给我仔细端详端详。”
温竹卿心里无语,那你还美人美人地叫!
面上没有上前的意思,话语更是直接拒绝道:“我不过蒲柳之姿,还是不要污魔君双眼了。”
伽迟绪本来还没多想看,听他这么说登时反骨附体,叫嚷着非要看,“都是男人,有什么难为情的!难道我还能看你好看,娶了你不成?本座可只喜欢姑娘!再说咱俩聊了几日,也算有交情了,不如你给我看一看,我早一日告诉你如何?”
温竹卿被他烦得头疼,也心知不妥协一见,估计接下来几日只能听到抱怨,为了省心,他上前两步,破罐子破摔道:“看吧!”
小屋里一瞬没有了动静,阳光斜入小窗,高大身影在旁侧打出大大的阴影,温竹卿明明看不见内里,却还是在一瞬间感觉到了那宽广修长身子的停滞,喉结滚动着,似乍见惊艳之物的激动。
“美人。”伽迟绪的声音带着欣喜,“你可愿做我的魔后!”
温竹卿:“??????”
温竹卿很后悔。
他就不该让伽迟绪看到自己长相。
若是没这出意外,温竹卿此刻的脑袋应该没有这么大!
自那日惊鸿一瞥后,这位话痨魔君便从自我夸耀转变为马屁不停地夸赞温竹卿。
“哎呀呀,我伽迟绪自问阅人无数,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此番绝色。”
“这两撇秀眉,这风情的吊梢眼睛,这如山峰般高挺的鼻尖,这脸庞,这皮肤,这身材...简直是举世无双,人间绝色。”
“好看,太好看了,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温竹卿漂亮双眸在阳光下发着寒光。
心里怒气高涨得恨不得凝成一把剑,直接朝房里人砍过去。
他好看,这是毋庸置疑的!
为什么一路过来没人敢说?
还不是因为原主曾用法器断过一个人的双腿,就因为对方侮辱性地说他好看。
温竹卿虽然修为不行,手中法器却厉害,出于忌惮,众人都对其相貌闭口不谈,就连白湖旁那个散修挑衅都巧妙地避开了长相。
而现在...
他被迫每日都要听两个时辰的夸耀之词。
虽然这些词没有侮辱性,但哪个男人会以相貌绝色为荣,又有谁能连续听同样的话几个时辰不烦?
温竹卿如此反常,心细如陆程哲自然发觉了。
但他忙得很,实在抽不出时间细究,只能每晚就寝前,敲门进来看看。
“师兄你这几日好像很忙。” 陆程哲坐于床侧,眼带疑惑地瞧着床上之人,“我中途回花汀小榭看你时常不在,是有事吗?”
入夏后,天气热了。
温竹卿常穿的贴身单衣也换成了轻薄款。
夜风烦热,他随意侧躺着,右手枕在头下,左手纤细腕骨持着青罗小扇缓缓扇着。
陆程哲自问心无杂念,可直视久了,双眸也不禁涌上几抹炙热来。
没法不炙热。
白皙如润玉的脖颈舒展着,盈盈一握的腰身曲线玲珑地延伸着,细窄侧腰深陷,两条修长玉腿交叠相触,勾出个诱人的姿势。
烛光熹微,清透衣衫下的粉嫩润滑完全透了出来,仿佛一道隔在无用纱帐中的美食,纱帐并没有阻隔饥饿之徒的虎视眈眈,反而因为纱帐朦胧,更引得注视之人口水直流。
某人自诩正人君子,眼下情况应该自请离开,可眼睛落在其上,竟是无法移开,喉结不自觉地吞咽,就连刚进门时的疑问都消减去了半数。
“无事。”
关键时刻,温竹卿及时出声打断了空气中的旖念。
“我最近闲得无聊,有时会四处转转,你回来时可能我碰巧出去了吧!”
一次两次碰巧,又怎么会次次碰巧?
陆程哲蹙眉,迂回道:“师兄去哪转了?最近诸事繁杂,无极阁也不安全。”
“也没去哪。”温竹卿扯着谎,“就随便转了转。”
温竹卿倒不是不想告诉陆程哲,实在是与魔族接触不是一件可以放在明面上大声吆喝出来的事,与魔族来往密切,这种传闻一旦传出不论真假都足以掀起一阵轩然大波...为防冠上通魔的罪名,温竹卿这几日慎之又慎,也自然不想再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提心吊胆。
半晌无话。
良久后,温竹卿开口,主动下着逐客令道:“夜深了,回去吧。”
陆程哲顿了一顿,眸中闪过一瞬失落,又木头似的坐了一会,他才站起身。
“也是,时间晚了,我便不打扰师兄休息了。”他清朗声音中透着微不可察的委屈,“或许我一开始便不该打扰...”
这两日,为了断绝话痨魔君漫无边际的调戏骚扰,也为了多探出些信息,温竹卿主动引着话题多谈传闻中天降神兵的高人,伽迟绪对此除了怨恨自然不会有第二种情绪,然怨恨多了,总能透出些信息。
也正是因为温竹卿一心扑在那些零碎的信息上,敏感如他竟没瞧出陆程哲异样,更没注意到那双内敛眸子一闪而过的晦暗。
直到对方转身离开,他才从略显颓败的身形中看到其间的失神和黯然。
如平静湖面投下碎石子,一阵波澜在心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盘旋着,温竹卿不知那情绪是什么,只知道心脏一瞬紧绷起来。
后知后觉的,他翻身坐起,正欲喊住人,门口却传来花自凌的声音,“陆公子在吗?在下有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