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发崽子了》千门早寒

16、第16章

　　一听织雪亚花梨这么说，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了她。

　　主要就是好奇。

　　虽然大家都知道小孩管非术师叫猴子肯定是有点问题的，但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不可能指望她真的意识到自己有什么问题。所以几个人现在就是非常好奇，好奇织雪亚花梨能问出什么小孩世界里的大问题。

　　成田老师显然也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就露出了一个十分温柔的笑容，弯下腰来回答道：“可以啊，亚花梨酱想和我聊什么呢？”

　　织雪亚花梨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道：“我觉得爸爸好奇怪。”

　　众人：？

　　纷纷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也很懵逼，他哪里奇怪？

　　只有成田老师非常淡定，耐心地继续问：“是吗？那是哪里奇怪，亚花梨酱可以告诉我吗？”

　　织雪亚花梨点点头，道：“以前的爸爸和亚花梨说，非术师都是猴子，是只会产生咒灵的垃圾，应该把他们全部都杀掉。”

　　成田老师：？

　　他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夏油杰。

　　夏油杰：“……”

　　他只能回给对方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织雪亚花梨没有停顿，继续往后说：“但是现在的爸爸却说咒术师是为了保护非术师才存在的，不准亚花梨叫他们猴子，还想让亚花梨努力变强然后去保护他们。”

　　“训练好累，亚花梨不喜欢。咒灵球特别特别难吃，亚花梨也不喜欢。以前的爸爸不会要亚花梨去做什么强者，让亚花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但是现在的爸爸说我们是强者，要保护弱者。”

　　“为什么现在的爸爸和以前的爸爸不一样了呢？亚花梨不想做强者，也不想保护非术师。成田叔叔，你可以帮亚花梨把爸爸变回以前的样子吗？”

　　她看着成田老师，一番话说得天真纯粹，眼里满是期待。

　　当然，她当然不会是期待面前的这位成田老师把夏油杰变成教主杰，而是希望自己说出了这堆问题后，对方能把杰哥掰回来。

　　三人组听到织雪亚花梨想把夏油杰变成那个教主杰，都是眼皮子一跳。

　　这可不兴变啊！

　　成田老师就不一样，他就一个想法──咱们咒术界这两年已经人手不足到开始招安诅咒师了吗？

　　小孩口中的这个爸爸，以前的模样听上去那就完全是一个妥妥的诅咒师啊……

　　所以你们谁能告诉我一下是哪位大神把这位诅咒师给劝从良了的？成田老师现在真的很想去拜对方为师。

　　还好，成田老师毕竟还是专业的，他最终还是没有多问，只是摸了摸织雪亚花梨的头，笑着问她：“那亚花梨会讨厌现在的爸爸吗？”

　　不知道为什么，夏油杰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第一时间就紧张了起来。

　　他下意识看着织雪亚花梨，等着她的回答。

　　织雪亚花梨摇摇头：“不讨厌，亚花梨很喜欢现在的爸爸，感觉现在的爸爸要比以前的爸爸开心好多，亚花梨想让爸爸更开心一点。”

　　夏油杰：眼睛要尿尿了。

　　他顿时有种这爹当的值了的感觉。

　　虽然织雪亚花梨只是想说希望夏油杰和五条悟能一直是“我们可是最强”的状态，教主杰真的太伤了。

　　成田老师对着她微微一笑，道：“既然亚花梨也很喜欢现在的爸爸，那为什么还要让他变回去呢？”

　　织雪亚花梨眨了眨眼睛，继续装傻：“好、好像也是。但是……亚花梨不想去保护什么非术师，也不想让爸爸去保护非术师。”

　　织雪亚花梨说着这句话，心里真的觉得非常难过。

　　她知道这又是外挂给她上的夏油亚花梨的情绪，低头摸了摸心口，也没有去管，任由这种情绪蔓延开来。

　　她任由着那股情绪牵引着自己说出了之后的话：“咒灵球好难吃的，亚花梨每次吃完都好难受，爸爸肯定也很难受，亚花梨不想爸爸那么难受。”

　　夏油杰愣了愣神，心头微微有些触动。

　　这是第一次，有人提出不想让他吃咒灵球。

　　夏油杰此时此刻真的有了一种十分强烈的意识──那就是他的女儿，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和他一样知道咒灵球的味道，能和他感同身受的人。

　　她说她不想吃咒灵球，也不想让他吃。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阖上了嘴，什么都没说。

　　如果是在此之前夏油杰照顾织雪亚花梨只是因为他觉得那是自己的责任，那么在这一刻，他真的将对方看做了自己的女儿。

　　成田老师也是微微怔了下，脑子里已经大致将事情连通了。

　　他依旧挂着面上温和的笑意，安抚织雪亚花梨道：“没关系的，亚花梨酱先自己去玩一会儿，让老师和你爸爸聊聊，可以吗？”

　　俗话说得好，孩子的问题一般都是家长的问题。而且成田觉得这个家长的问题是真的不小，搞不好就有可能又跑回去当诅咒师了……

　　所以，他想和夏油杰聊聊。

　　织雪亚花梨本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他和夏油杰聊聊，现在计划完成，自然是答应得十分干脆利落。

　　就是她答应得太干脆了，让成田老师愣了一下。

　　总感觉这孩子好像就等着他说这句话呢……

　　错觉吗？

　　成田老师看了眼织雪亚花梨，一方面觉得对方这个年纪应该不会，另一方面又觉得这孩子说话条理蛮清楚的，说不定真是呢？

　　一时间也判断不出来了，成田老师笑着摇摇头，也没太深究，只是目光看向了夏油杰，笑着询问：“夏油君，愿意和我聊一聊吗？”

　　话都到这儿了，夏油杰已经不好拒绝了，于是成田老师将其他人都给请了出去，表示想和夏油杰单独聊聊。

　　然后就变成了成田老师和夏油杰在里面聊，织雪亚花梨他们三个在外面偷听。

　　别问为什么要偷听，问就是好奇。

　　五条悟可太好奇会聊些啥了，刚刚甚至试图留下来。家入硝子其实也挺好奇的，但比起五条悟，她还是稍微有点道德的。

　　看了看织雪亚花梨，家入硝子也觉得不能带坏小孩子，便带着织雪亚花梨去买零食吃。

　　五条悟在零食和八卦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自己留下来听八卦，让家入硝子帮忙多给他买一份零食。

　　织雪亚花梨：“……”

　　不愧是你。

　　可惜，织雪亚花梨她们走出去没多久，五条悟就跟上来了。

　　他被夏油杰发现了，被赶走的。

　　织雪亚花梨：噗。

　　织雪亚花梨后面也不知道夏油杰到底和那个成田老师聊了些什么，只知道夏油杰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她看了一眼，封面上几个不明觉厉的大字──矛盾与冲突。

　　织雪亚花梨：嘶……感觉好像有点厉害，杰哥你好好学。

　　──

　　这天，五条悟和夏油杰在外面上实战训练课，织雪亚花梨就和家入硝子在教室里……上数学课。

　　嗯，今日份的小老师是家入硝子。

　　其实自从织雪亚花梨不参加训练后，家入硝子就会帮忙在实战训练课上带孩子。而时至今日，织雪亚花梨竟然都有点习惯了。

　　就在小课堂进行中，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织雪亚花梨和家入硝子都纷纷扭头朝门口方向看去，一大一小，两个穿着和服的人。

　　大的那个年纪估计快五十了，脸上带着褶子和倨傲。小的那个看上去和织雪亚花梨现在的个头差不多，但看上去没有这个年纪的小孩该有的活泼，织雪亚花梨觉得自己都比他像小孩。

　　她歪了歪脑袋。这俩谁啊？

　　没等他们发问，那个大人开口了：“夏油杰的女儿，夏油亚花梨是吧？我们少主想和你认识一下。”

　　“你们少主？”家入硝子说出了织雪亚花梨心中的疑惑，俩人都看着那个小不点。

　　说是他们少主想认识织雪亚花梨，但她们一点儿也没看出对方哪里想认识新小伙伴。

　　他看家入硝子和看织雪亚花梨的目光都一样的：我看见了，这有个人。

　　织雪亚花梨和家入硝子立刻懂了：恐怕不是对方想认识，而是这些人想让他来认识。

　　就见那个大人下颚微抬，开口回答道：“加茂家，这位是我们的少主，加茂宪纪。”

　　织雪亚花梨：？

　　加茂宪纪？织雪亚花梨立刻来了兴致，又多看了那个缩小版加茂宪纪几眼。

　　你别说啊，你真别说，这模样看上去真不像啊。

　　小宪纪的脸甚至还带着点婴儿肥，怪可爱的。但最让织雪亚花梨关注的点是──原来哥们你的眯眯眼不是天生的呀。

　　这个苦大仇深的表情倒是有点那味了。

　　不过等等，什么叫你家少主想和我认识一下？

　　织雪亚花梨突然想起了好些天前冥冥说的那个加茂、禅院家的“联姻”打算，头顶顿时挂上了三根竖线。

　　不是吧……你们来真的？

　　家入硝子也有些意外，很快也是想起了这回事，她看了眼织雪亚花梨，又看了看那边那个小少主，心中默默地为对方点了一根蜡。

　　夏油可就在隔壁操场上训练呢，等会儿回来要是看到了，啧。

　　家入硝子的眼神已经进行了切换，切换成了看热闹的模式。

　　那位加茂大人也是看到了二人的表情，微微蹙起了眉头，有些不悦。

　　他们可是加茂家的人，这两个小丫头这什么眼神？懂不懂得什么叫尊重？

　　果然贱民就是贱民，没一点教养。

　　他虽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但眼神中已经流露出了嫌弃和不满。

　　织雪亚花梨：原来这就是五条悟口中的烂橘子啊……

　　织雪亚花梨：长见识了。

　　对方眉头皱得更紧了，心想这咒灵操使家的小孩也太无礼了。

　　但转念一想，她和夏油杰都是咒灵操使，培养好了还是能给他们加茂家增添不少助力的，于是他还是忍了下来，打算着之后再好好调教就是了。

　　于是他微微挑剔地看着织雪亚花梨，开口道：“我们少主想邀请你到我们加茂家做客，走吧。”

　　织雪亚花梨：？

　　不是，这就走了？

　　连当事人意见都不带问一下的吗？

　　但很显然，对方是真的不打算询问她的意见了，因为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准备要走了。

　　织雪亚花梨很惊讶，家入硝子也很惊讶，两人都觉得对方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织雪亚花梨甚至在想，如果我现在就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的话，对方会不会很尴尬？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于是对方走出去几步发现压根没人跟着他。

　　不仅织雪亚花梨没跟他走，就连加茂宪纪都没跟上。

　　加茂宪纪主要是看出了织雪亚花梨压根没打算挪窝，所以就在那儿等。导致的结果就是只有那位加茂大人自己一个人走出去了……然后又十分尴尬地走回来。

　　你别说，这场面真的有点搞笑，织雪亚花梨和家入硝子都在憋笑。

　　但那位加茂大人显然是有些恼羞成怒了，开口质问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少主都已经纡尊降贵前来请你了，你一个野路子的咒术师，是在摆谱吗？”

　　织雪亚花梨忍不住想提醒了他一下自己的年龄，便问了他一句话：“什么叫摆谱呀？纡尊降贵又是什么意思？”

　　看着对方明显被她梗了一下，织雪亚花梨心情畅快极了。

　　家入硝子已经在边上抖着肩膀笑了。

　　外人可能还不清楚，但她可太知道织雪亚花梨了。这小孩聪明着呢，可会梗人了，这显然就是在故意装傻。

　　加茂宪纪有些意外，忍不住看了织雪亚花梨几眼。

　　或许这也是他第一次见有人能把他身边这些大人气到。

　　这位加茂大人憋了好一会儿，正准备要说点什么，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抱歉，能别在这里挡道吗？请让一让。”

　　嗯，这又谦逊又欠扁的语气，是夏油杰没错了。

　　他这一开口，自然就让堵在门口的两个加茂转身看向了他，夏油杰一声谢谢就毫不客气地挤开那个加茂大人进来了。

　　对方显然是没被这么挤过，眼睛都瞪大了：“你──”

　　夏油杰没理他。

　　他当然是故意的，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发生了什么，但也看得出来这个人来者不善。

　　他来到织雪亚花梨近前，问：“怎么了？什么纡尊降贵？”

　　织雪亚花梨张口就是一个倒反天罡：“爸爸！这个又丑又老的家伙在摆谱，请我们纡尊降贵去他家做客。”

　　加茂宪纪：？

　　他虽然年纪小，但这说的是一回事儿吗？

　　夏油杰的头顶也顿时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眼里满是疑惑。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总觉得亚花梨好像在胡说八道。

　　家入硝子已经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来。

　　现场，只有那位加茂大人瞪大了眼，指着织雪亚花梨的手都在颤抖。

　　织雪亚花梨：助您(的血压)步步高升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