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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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八月十五了，珠珠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精致宫殿内，赵淮宴手上为贺蕴珠理着丝线，温声询问:“这两个月你一直绣帕子，并不常常出来，想来也闷坏了。”
“……我想去看灯会。”手指微顿，贺蕴珠眼睫颤动一瞬，慢慢开口:“从前没进宫的时候，每年八月十五，我都会去朱雀大街猜灯谜，去迎楼里喝桂花酒。如今想来，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闻言，赵淮宴垂下眸子，眼中划过几分暗色，但被很快压下。
一句“也好”传入贺蕴珠耳中。
赵淮宴只轻轻碰了碰对方瘦削不少的侧脸:“若你想出宫玩，咱们就出去。不过，要贴身跟着我，不许乱走。”
贺蕴珠的心跳频率有些失常，她喉头无声地一吞咽:“可以带着昭昭去吗？她虽然年纪小，但也喜欢热闹。”
“这个不可以，蕴珠。”这一次，赵淮宴拒绝地很干脆，“昭昭太小，民间过节吵闹，会吓坏她的。咱们一家人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就这一日分开，也不打紧。”
赵淮宴很清楚子女绊母亲的道理。只要昭昭在宫里，贺蕴珠就翻不出什么大风浪来。
“可她还没看过民间灯会。”贺蕴珠默默攥紧指尖，声音很轻。赵淮宴精准捕捉住她的手掌，不容拒绝地与她十指相扣:“日后时间长着，总有机会去看。”
“你觉得我还有机会么，”贺蕴珠闭了闭眼，“赵淮宴，我撑不了多久的。”
“……别说气话。”赵淮宴稍停一阵，随后握的更紧，“太医说了，只要你好好养着，这病很快便能好。珠珠，所有都是看你。不要让我和昭昭为难。”
贺蕴珠一言不发地听着，内心疲惫又无力。
为难？从头到尾，究竟是谁为难谁？
室内又陷入了一片沉默，气氛沉闷得仿佛死水，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贺蕴珠没有像往常一般冷笑回嘴，赵淮宴感到了久违的陌生。她手心冰凉，与从前的温热也大相径庭。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可他与贺蕴珠之间，独独只有“至疏”。
“好了好了。”赵淮宴最终还是先低头，他无奈地叹气，“带着昭昭去，好不好？”
心底绷紧的弦被瞬间松开，贺蕴珠强行压下异样，不咸不淡地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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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明月正圆。
朱雀大街上随处可见精致灯笼，或描金绘彩，或锦绣点缀，漂亮得不同寻常。四周更是人来人往，笑语阵阵，热闹非凡。
“今年的灯笼怎么比往常的好看？莫不是大家都发了财？”
“谁说不是呢，我瞧着这做工都能和宫里的比一比了。”
“许是京中达官贵人们做的，他们最是有钱没处花了。”
“……”
贺蕴珠的目光从华美彩灯上收回，转移到赵淮宴与她相握的手。
其实赵淮宴的掌心很温暖，在某些时候，他甚至很会哄人。可厌恶一个人是从骨子里就厌恶的，贺蕴珠不喜欢被掌控，不论那个人是谁。
“珠珠，今日出来高兴吗？”
身旁人邀功似的朝她笑，贺蕴珠勾起一个聊胜于无的笑意:“高兴。”
“珠珠如今变了许多。”赵淮宴声音轻柔，“你从前最不爱刺绣，这几个月却常常见你绣东西。这是怎么了？”
最初看到时，赵淮宴心里还有些窃喜和期待——他以为贺蕴珠是绣给自己和昭昭的。可他等了好久，却等来皇后娘娘给身边女官内人绣手帕的消息。
贺蕴珠答非所问:“若我死在了生昭昭那日，你会怎么处置静好她们？”
听到这句话，赵淮宴陷入沉默，随后默默把那只手握的更紧:“你在意她们，我自当会保她们一世无忧。只是珠珠，”他顿了顿，“不要再提那一日，在我身边，你永远不会出事。”
“……你放心。便是为了她们，我都会好好活着。”没有人看她，贺蕴珠闭上双眼，唇瓣轻颤。
“蕴珠，快来尝尝这个，是你最喜欢的甜口！”江扶英雀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贺蕴珠停下脚步转身。
赵淮宴并没有只带贺蕴珠母女两人出来。早在月初，他便以黄河水泛滥为原因，把慕澈之调出京城，原因就是在今天的出游。贺蕴珠这时候离不开江扶英，但赵淮宴亦不想留出慕澈之见她的机会。
此次出宫，除了妻女宫人，他也额外让江扶英、许墨琛伴驾。
一个是自己的好友，一个是她的狐朋狗友。
思绪收回，赵淮宴冷淡地看过去。只见江扶英眼含笑意地拿着点心作势要喂人，贺蕴珠轻顿，还是配合十足地低下头，乖乖吃了。
她歪头问:“好吃吗？”
她点头答:“好吃。”
许墨琛依旧不声不响。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按往常一样站在自己身边，而是立于江扶英身后。蓝衣青年眉眼低垂，骨节分明的长指挑着盏琉璃六角灯——江扶英猜中灯谜赢来的。
赵淮宴不由得微微冷笑。江扶英真是越来越会躲懒了，连提灯笼这种小事都要劳烦自己的人。
软糯的糕点有些粘牙，贺蕴珠喉头一吞咽，仿佛下定了决心。她侧过身子，温声唤人:“淮宴，你过来。”
被唤的人怔愣一瞬，反应过来后眼底漫上狂喜，他连忙快步上前，努力压住声中雀跃:“珠珠，怎么了？”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为你准备了贺礼。”女子抿唇笑了笑，“但是这个礼物，要你亲自去看。”
惊喜接二连三，赵淮宴有些恍惚:“……贺礼？”
“嗯，贺礼。”贺蕴珠轻轻点头，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一遍。她垂眸，主动牵住他的手:“这份礼物我准备了很久，所以只有你一个人才能看，不许让张允成张行安跟着。”
“好。”赵淮宴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了，“在哪儿？我一个人看。”
“迎楼。”贺蕴珠听到自己温柔的声音，“我很久没吃那里的鲈鱼脍了，你先去看生辰礼，然后再来陪我用膳。”
贺蕴珠不会和赵淮宴商量什么，直接就是命令吩咐的意思，偏偏对方甘之如饴，没有不应的。
赵淮宴心头最后的顾虑也被打消，他咳了几声，看向许墨琛，正色道:“墨琛，你先与她们一道用膳，不必跟着我来。”
许墨琛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顺从点头:“是。”
看着人的事，他已不是第一次做。
但这一次发生的事，明显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当雅间被蒙面歹人闯入时，许墨琛第一时间拉住了身边江扶英的手腕，视线定在贺蕴珠与怀中小公主的身上，厉声喝道:“护驾！”
随行宫人亦是神色巨变，可她们来不及出声呼救，就被歹人齐齐掩住口鼻。脖颈处一痛，整个人便昏死过去。
为首的男人身着常服，颜色绣样都是最寻常的，仅是蒙住了大半张脸，他眼神平静，迅速精准锁定目标——贺蕴珠和小公主。
在场的男子除了许墨琛就只有大小张，而他们三个人俱是文臣内侍，能自保便很难得，根本没有余力护住其他女眷。
赵淮宴登基以来，端京城的治安日益变好，今日他更是没有多带人马，轻装上阵。
随行的几名暗卫听到许墨琛的声音后便迅速出现，与蒙面人交手。尽管宫中暗卫训练有素身手矫健，可双拳难敌四手，在绝对的人数劣势下，蒙面人还是能把贺蕴珠等人全部带走。
而许墨琛抓江扶英太紧、实在难以分开，蒙面人眼中迟疑一二，最后顺手把他也绑了。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第 89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