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不乖小狗》是行止吗

57、伤害

　　“不行，我得扶着你，”贺彦脸上的担忧并未减少几分，反而加重了一些，“刚才真的很险，江老板你得答应我，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可不能再自己一股脑往前冲了。”

　　江以妍发现对方是这种反应，笑了一声，用另一只手不痛不痒地拍了一下对方的后背：“好啦，夸大其词的，我这不没事嘛。”

　　贺彦瞧这话，又不高兴了，语气听起来委屈巴巴的：“要是有事怎么办？以后这种事情躲在我身后，我保护你。”

　　“是你躲在我身后才对吧，”她被对方的言论逗笑了，“如果我退缩的话，受伤的人就是你了，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可舍不得让你受到伤害。”
　　她的声音黏黏糊糊的，总能尝出一些不好意思的味道。

　　是话语过于肉麻，还是人太过敏感，为什么一谈到这种话题，她总是忍不住心里的一些无形别扭。

　　但江以妍还是始终觉得，遇到事情能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所爱之人，是人类的本能。
　　反正她认为自己没错。

　　“好好好，”贺彦又笑着搂她，“都听你的。”

　　两人开车回到那家餐厅，程进发来讯息。
　　【程进：我已经把江小姐的手机搞过来了。】

　　贺彦震惊，好奇对方是用什么办法这么快就搞到手的，连忙问道。
　　【7：怎么搞回来的？】

　　对方寂静了几秒，发来。
　　【程进：不难啊，他都没东西可以跟我们斗了，我让我爱人抓住他，我再伸手去抢不就行了。】

　　【7：？】
　　【7：……】

　　好一个简单粗暴，贺彦都能在脑子里自动脑补出小赵挨打的场景了。
　　狠人话不多。
　　于是他发。
　　【7：厉害。[大拇指]】

　　程进以为男人在暗讽他，又打上一行字。
　　【程进：？】
　　【程进：他一个人又斗不过我们两个，抢怎么了？还要花想法骗到手，麻烦死了，搞得我们像个欺诈者似的。】

　　屏幕前的这两位经常靠套话诈骗获取自我利益的欺诈者：……
　　好好好。

　　【7：没事，我就是夸一下你。】
　　贺彦从字里行间中读出了程进的误会，解释。

　　【程进：得，废话少说，你们快点过来吧，我和我爱人等的快想揍你了。】
　　【7：行。】

　　一段车程，两人返回餐厅，一进餐厅，他们就发现程进与秦淮像左右护法般坐在小赵的旁边，小赵又在用手指打圈，紧张之色淌于眉目。
　　在位置上的那对小情侣虽然坐姿放松，但眼神却一直落在小赵身上，而且眉眼中都饱含着一种饶有兴趣的味道，画面就似在警察局，审问犯人一样。

　　这小赵明显被盯怕了，头一直都是低垂着的，不知是在预谋什么，还是单纯慌得不敢乱动。

　　“哟，终于来了呀。”
　　一种柔婉悦耳的女线出声，话里没有多余的杂质，反而多的是些漫不经心的笑意，让人听着十分亲切。
　　再到笑者掀开眼皮，慢悠悠地用手支着脑袋，黑发微卷地流过两肩胸前，一大股慵懒风就这样扑面而来。

　　说话者撩过头发，些许碎发浮在她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前，眼尾上翘、眸中带光，含着几丝犀利的生人勿进，很有攻击性，一笑起来却又不见得柔了多少，看起来像个天生的主导者。
　　和江以妍初时见她那样，张扬的漂亮。

　　可能是这么坐着有些累了，她伸腰，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坐，懒洋洋地边打哈欠边往自己身旁指，泪水都被困意从眼眶挤了出来：“你们快点过来把他带走，放在这碍眼死了，尽毁老娘的好心情。”

　　确实蛮煞风景的，江以妍想，于是她向前几步，满怀歉意地笑：“让二位久等了，我们在处理一些事情。”

　　“小事儿～”秦淮的目光转在女人身上，别有韵味地挑眉扫了她一眼，最后接话，“你手怎么样了？还痛不痛？快坐吧，你们俩打算怎么处理他？”
　　她说着，又往旁边挪了一点，想和小赵保持距离。

　　小赵：……

　　江以妍含笑颔首，说着没事，坐在了他们的对面，随后贺彦也跟着坐下。

　　她正视那位犯人，调调轻佻，话语中尽是兴致满满：“赵先生，现在，你可以好好的跟我谈谈了么？”
　　女人双眼眯起，笑的有些不太自然。

　　而且正是这皮笑肉不笑，才让眼前人瞬间全身寒颤。
　　……这女人又想使什么花招。
　　小赵想。

　　“大家都是讲理的人，用理不动粗，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只要赵先生好好配合我们，这个锅就不用你一个人来背。”江以妍语气沉稳，丝毫没有慌张之色，只见她在顷刻之间微低下了头，两眉很轻地拧起，“可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还是说你吃硬不吃软？”

　　小赵的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硬是发不出一声，像个犯错的孩子，逃跑未遂被抓回来的尴尬。
　　并且现在是有四个家长在盯着他。

　　其实他不用说他们也知道，凶手一定是何婧没跑了，因为他之前说过何什么，凶手那边的计划肯定也是先试探性地露出点马脚，发现情况不对后再用说出关键词一叶障目一下，最后行凶拿走证据逃跑。
　　这样毁尸灭迹的做法过于极端，不过好在老天保佑，让程进他们出现，才将局面挽回一丝能抓住罪人的可能。

　　场面寂静，见对方一直不开口，江以妍逐渐没了耐心：“当面跟我讲，还是把你送到警察局，你再到那里讲。你自己看着选。”
　　她步步紧逼，让小赵愈加害怕，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哑巴了吗？问你话呢。”
　　在旁旁听许久的秦淮终于忍不住想要插手，不情愿地将小赵往前推了一下，在这冲击之下，小赵却稳如泰山，恐惧的一动不敢动，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现场的这两对小情侣同时缓缓地在头顶冒出了一个问号。

　　江以妍用眼神示意对面的秦淮，挑眉传达一句你们揍他了的话语。
　　秦淮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耸肩传回没啊，我可没怎么他，不是我的错哈的话语。

　　随后，大家一起：……

　　这个场景特别像学生时代的霸凌现场。

　　……刚刚不还很有底气吗，怎么现在判若两人。
　　江以妍想。

　　她不想跟他磨太久，深呼吸直接帮他做了选择：“那行，你既然沉默不说的话，我就默认你不想跟我讲话，而是想跟警察谈了，走吧大家，我们去警察局。”
　　女人言行举止干脆利落，丝毫不见一点拖拉，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要把对方的路封死，不给出口。

　　“再者说，你刚刚的过激反应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罪，就算那个罪证我被你夺去了证据我无法告发你，但是这个餐厅有监控，你一个罪逃的了，另一个罪可难说。”
　　她又补充。

　　“行行行，我坦白，我坦白就是了。”
　　小赵终于疑似老实了，堵在喉口的话被女人的言语指引了出来。
　　真服了她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跟那个何婧啥的，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她给钱我办事儿的合作关系，一切都是她出的主意，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人儿，跟我无关啊，我不想犯法的，真的，至于原因是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她。”
　　小赵挠了挠头，语气显出懦弱，尝试推卸责任。

　　贺彦扬起眉头：“带我们去找她？”
　　“对对对。”小赵头点的像敲鼓，挤眉弄眼地讨好，还伸手想去握贺彦，“老板，我都在你这工作多久了，你还信不过我嘛。”

　　贺彦听笑了，收回手拒绝他的这个举动：“少跟我套近乎，你要真为我好，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小赵又噤声了。

　　“你想带我们去找她，你怎么证明不是你的另一个计谋？”
　　江以妍怕他又想出什么花招，警惕道。

　　但想不到此刻男人却无视她，而是朝贺彦哭丧着个脸，双手合十强调立场：“老板，我真就是一个拿钱办事的人儿，其他什么的我真不知道啊，你知道的，是人都会有轻狂的时候，谁不会有时候被这几两钱财所迷了双眼呢，老板，您就行行好，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真的知错了，不会再犯了，饶了我让我回去吧，啊，千错万错都是。”
　　“行了，”贺彦淡淡地打断他，“求原谅的话你都跟警察说去吧，我做不了主。”

　　“您怎么做不了主呢？”
　　小赵接着油嘴滑舌，背手放置唇边，神神秘秘：“您可是我们的老板，证据在您那儿，你不说我不说，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这风头一过啊，谁还在意这种鸡零狗碎的小事呢，哎呦！我的脑袋……”

　　话音还未完全落地，小赵就感觉头顶有一阵凉风袭来，随后不到半秒时间，那凉风就转成重物，直直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生疼，他抱着自己的头哇哇乱叫。

　　是在旁实在听不下去的程进干的。

　　“再叫一句直接给你塞警局里，让他们审你。”
　　程进清冷的话染上几分寒意，冷若冰霜。

　　典型的逃避责任，想让贺彦背锅哈。
　　江以妍想。

　　小赵下刻把头扭向打他的方向，刚要爆一句粗口，但在对上程进那双冰冷且不含一丝人情味儿的双眸后，他又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不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