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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天朗气清,正是杨柳堆烟,乱花迷眼时节,时人打马踏青长街人马忙碌。
可钱偲的心情不美妙,他伤到腿脚,胸膛也时时抽痛,告假在家养病又闲不住,拖着木圈椅瘫在里面观看校场练兵。
灵州之战虽失了城池,但并非一无所获,好歹捞着朔方的五千兵马,可以宽慰他一颗粉碎的心。
他靠在椅子上,灿烂金光照得他有些困倦,歪斜着身子咂摸一口清茶,忽然身侧掀起风尘,他这几日是散漫惯了,可总记得职责所在,病中也不忘操心。
“节使正在校验,你着急忙慌闯过去,没看见我在?”
小将笑着觑他的腿脚,打趣道:“钱司马,您要去城外迎接长陵公主入城?”
闻言,钱偲登时变了脸色,小将只得收声,半晌听他道:“当心堵了你胡吣的烂嘴,公主要回来可没人拦着,她怎偏要人去接,城外有猛虎野兽要吃她?”
小将挠着头发,“这可难为小的了,公主的护卫只这样吩咐我传话,兴许节使与公主夫妻恩爱,公主门第高,当丈夫的总要捧着让着。”
钱偲现在最不耐烦这种话,不欲在此纠缠,横了他一眼,“一会有空闲,我替你知会,现在谁有功夫理你。”
钱偲是徐从绎下属,也是至交好友,还是他一门亲戚,两人的母亲是一对感情甚笃的表姐妹。他在原州衙署的地位是仅次于徐从绎的。
小将不疑有他,笑眯眯奉承他两句,恭祝他早日康复便自去忙活。
春日艳阳高照,洒在车帘镶金边的流苏坠上,触手发烫。
裴炜萤撩开帘子,目光落在茶肆飘扬的旗帘上,丹朱捧着新沏的茶小跑着,飞奔的骏马扬起灰尘漫天,她皱着脸捂着茶壶嘴,憋好半天才软绵绵骂出来。
“你又不怕麻烦了,都说我不想喝。”裴炜萤嗤笑一会,扯着她晃悠悠的珠花。
丹朱傻呵呵笑着,一溜烟钻入马车,茶递给雪青后站在外头拍打身上的尘土,抬眼是烈日灼目,心中苦闷道:“驸马怎还不来,莫不是不在原州?”
说起来她其实不理解公主为何不径直闯入衙署,非派个人去传口信央驸马迎接,既然怒气腾腾赶过来,合该一鼓作气发作了,这才是她认识的公主。
她又逮着传信的护卫一通问询,叹了口气躲进马车。
帘子旁挤入一丝光,在昏暗的马车格外刺眼,但比不上公主倾世容光,丁香色的衫,鹅黄的裙,华贵婀娜无出其右,唇畔冷淡的笑嵌在人心间,总令人自作多情品出几分甜蜜。
大抵美人都是自带傲气,尤其是公主之尊,令男人眼前一亮无关紧要,她在意的多半是男人匍匐在她脚下,虔诚仰望。
她还记得公主搞砸皇后特意为她相看夫婿的花宴,斜眼睨着王孙公子,低着头笑了下,“嫁给他们之前我是他们的君,可一旦成婚,反倒让他们当上我的君了。”
比起那些男人,驸马可是不折不扣的乘龙快婿,丹朱明白要这样的男人低头称臣,得有好些日子要磨。
要么一拍即合,要么一拍两散。
真闹到不相往来,她们公主可不留恋,哪怕心里会哀戚哭过,面上也绝不妥协。
日头越发沉重,公主的神情也越发冷淡,像是被一并夺走光彩,黯淡失色。忽然丹朱听到她冷不丁笑了一声,傍晚的风携了几分温柔,吹散马车里的沉闷萧索,终于又缓缓前行。
徐从绎裹着满身的泥和汗,仰头饮水,锋利的喉结用力滚动,和钱偲闲聊几句便要奔赴耳房冲洗,到底心中刺挠,还是唤了人过来,只没头没尾一句话:
“公主还没回来?”
小将当即愣在原地,艰难挪开目光寻找钱偲,嘴唇都有些发抖。
觉出异常,徐从绎眉目里无不是冷霜,斜瞥向身侧的钱偲,“怎么回事?”
钱偲心里堵得慌,从前他怕裴炜萤,可那份畏惧因失去灵州,早已化作厌恨。她不安分守着内宅,为她那皇帝父亲想尽办法插手河东军务,顶着一张妍丽姣好的脸作威作福,成为他和徐从绎之间的争端。
瞧着徐从绎覆着寒气的脸,愤慨在他心头跳动,他僵着一抹冷笑,“她要回来府门大敞,打了人巴掌连颗甜枣也不给,一个招呼又叫你鞍前马后伺候她,她门第高贵是了不起的公主千金,怎么你娶了她自甘为奴为仆,要捧到手心里?”
徐从绎脱下脏湿的外袍,本能不耐烦这些人整天挑她的刺,可只在心里为她辩驳没用。
霎那间又想起她咄咄逼人的脸,诚然是本性难移,可若是周家未遭灭门,她又岂会竖起浑身尖刺自保?
她以前也是娇气天真,快活无忧的。
气氛瞬间冷下来,好似游荡着看不见的风,吹得胸前空荡荡。徐从绎一副冷硬凛冽面孔,看向钱偲不得动弹的腿脚,“大夫说你要静养一个月,我再给你一个月,两个月后你定个地方。”
钱偲立即明白过来,脑中是惊天动地的巨响,扬起音调:“我看你心魂都丢了,为了她你要打我?”
年少时起了口角,总是钱偲不服气缠他一决胜负,他年长一些常常让着他。
还是头一遭他开口约他打架。
徐从绎转头往耳房去,快速冲洗干净换好衣裳,在钱偲落寞,似怨非怨的眼神中跨过门槛。
“娶她是一辈子的事。”
策马赶到徐府时,庭院依然是空空荡荡,新婚挂着的红绸未卸下,廊下挂着昏黄的灯,透过窗纱看见屋里晕着几粒灯火,点缀着葳蕤草木,寂寞新房。
他刚靠近房门,雪青警觉地挡在前面,“请驸马明日再来,公主已经睡下了。”
月光满庭,照亮他高大的背影,料想她必定是不眠不休怒气冲冲杀来,困倦难挨。他没奈何正要转身,丹朱抱着油纸烫得手指乱跳,笑呵呵嘟囔着紫珠运气好赶上最后一锅。
果子里包着鲜肉,外面金灿灿的油光,撒上椒盐提香,一口下去酥脆多汁,原是紫珠分给丹朱雪青尝鲜的,二人吃着新鲜便买来给裴炜萤,果然她也喜欢。
回到原州几人不稀罕厨房准备的菜肴,唯独念着这口吃的。
“公主晚饭都没用,就等这一口呢。”
抬眼撞上不速之客,丹朱再想退回去已来不及,徐从绎拿走油纸包推门进去。
丹朱踮起脚想要朝里面喊一嘴,又遭他冷眼一看,只好憋回去。
新房陈设未变,河东习俗夫妻新婚一个月后方可除去装饰,一袭淡雅醇厚的沉香入鼻,一时竟忘却纷扰的琐事。
眼睛在床榻间溜一圈,没看见人影,侧首恰望见宝镜前一道婀娜背影,支着下巴的手臂白润如瓷,一对累丝花卉金手镯嵌着红蓝宝石,在灯下静悄悄泛着金光。
裴炜萤撑着昏昏欲睡的眼皮,听到开门的动静懒得回头,可油炸果子的酥香勾起馋虫,把一条胳膊放下兴致勃勃站起来,却看见一张面目可憎的脸。
可憎却又着实受看,不负盛名。
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高鼻深目似山峦起伏,就隔着一束烛火幽深看来,薄唇轻轻抿着,音调散漫道:“原来殿下等臣等得睡不着。”
她直怄气,柳眉染怒,明眸生愠,倒了胃口,“滚出去!”
徐从绎轻飘飘接招,“深更半夜,做丈夫的不在妻子的房中,要滚去哪里?”
又是丈夫妻子,这层关系狗皮膏药似的甩不开,裴炜萤不认同他是合格的丈夫,也当不起贤良温和的妻子,横他一眼,“我管你去什么地方,眠花宿柳听曲喝酒都与我无关,反正你又不是没干过。”
徐从绎琢磨她似怒似酸的语气,笑道:“殿下随意污蔑人不好吧?”
本欲找茬骂人,却被他笑得怄一肚子气,裴炜萤剜他一眼,“谁敢污蔑徐节使,你若不是风月场所常客,怎清楚人家姑娘弹奏馆中艳曲?你这老流氓最会假正经,我难道不清楚?”
难为她翻箱倒柜拿左沛送来的养女说事,他仍然淡淡瞥她一眼,转过头看桌上鼓鼓囊囊的油纸,“殿下再不吃,凉了之后油味重,油腻冷硬有损脾胃。”
裴炜萤瞪着一双眼,此时此景捧着果子吃得卡兹卡兹是有损颜面的,嘴上不饶他,“我不吃,被你这种人碰过还怎么吃?”
他又是什么人呢?
徐从绎无所谓笑着,翻开浸了油污的纸捻起一块,慢悠悠送到嘴里,“臣试过了,里面没毒。”
作怪挑衅,不依不饶刺挠他,可他一副懒散不在意的模样,她心里有点沉闷,没休止吵下去不如和离来得痛快,可是这个字眼她暂且不敢提的。
“背信弃义,谁知道你嘴里几句实话,我可不——”
徐从绎眼疾手快,拿起一块果子塞到她得理不饶人的嘴里,更过分的是沾上油渍的手指朝她腮上捏一把。
“你非要这种语气说话把我赶走,我走就是,不过我出门之后殿下再记起什么账要算,我是一概不理的。”
嘴里被堵得说不了话,她下意识抚上脸颊,未贴上就感受到他的温度,羞恼地扇开他。
相隔得近,心绪不由翻腾,想起蔷薇架旁亲昵时他灼热的气息,在和煦的春风中停留在耳畔的话。
“你再说一遍。”
香风熏人,热气刮过她的鼻尖,她眼睛很紧张盯着他的动静,生怕他发狠又亲上来,又不甘被他震住,“不怕你听清,我要和你和离。”
他懒得再哄她,锐利晶亮的目光刺上她,“殿下夺回黛县占了灵州,真是好算计,真以为能高枕无忧一脚踢开我这个夫君?话还是别说太早,和离之后臣可不会惦念夫妻情分,殿下可得把那风水宝地守住了。”
她推搡他的手臂,涌起好大的不满和委屈,别过眼赌气道:“靠威胁留住女人,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可这人撩起她的发丝,缠绕在指尖,“殿下一口一个老流氓,臣听着很是悦耳,也看不上其他虚名。等殿下改变心意回到原州,臣自会掏出真心留住殿下,亲自在城外恭迎。”
没人稀罕他的真心,她也用不上,撂下话:“你等着吧,我才不会回去!”
他眉眼笼着笑意,指腹擦过她水润的唇,沾上一缕血丝,不知是谁的,不由抿了下唇角,也尝到淡淡的铁锈味。
深沉的目光看得她有些疑神疑鬼,张嘴咬了口他的手指,他重重蹙起眉,炽热的手掌贴在她脖颈上,深深看进她眼里。
“臣确实要好好等着,等着殿下为臣生儿育女,”
裴炜萤恨不得堵上耳朵,惊弓之鸟一般落荒而逃,仍旧气不过,扯着嘴角呵斥,“趁早死心,我才不会给你这种人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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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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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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