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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五陵轻薄儿 ...

  •   沈熙周接着道,“我方才往窗外瞧,那边似乎也有一处亮光的地方,

      只是离碧袅阁有些远,修建的风格也不大相似,但是也有人烟往来,可以去那边瞧瞧。”

      于是四人便顺着楼梯离开碧袅阁往更后面走去。

      景致的确不大一样,再过一个桥到了对岸,竟是一处幽径,两边栽种着竹子,路两边竹林茂密,

      四人走了约莫十余步,便如柳暗花明一般,眼前又出现一座楼台,名“泽桃苑”。

      门口有位小童,生得眉清目秀,看见他们四人,“客人里面坐,今日墨秀公子好不容易出来弹奏曲子,可真是凑巧了呢~”

      四人嘴角抽抽,大概也明白自己到什么地方了。

      “咱今儿虽是没看见奚竹,能看见这墨秀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沈熙周抬脚便往里走,平日里那些纨绔子弟玩的什么,他也不曾少听,只是一直以来家教严格,不曾有所见闻。

      如今起了心思,倒是不容易歇下去了。

      其他三人踌躇一阵,倒是也跟着进去了。

      里面气氛倒是和碧袅阁差不多,只不过要小很多。

      四人来的时候节目快到尾声,下面就该倒数第三位出场的隋雪公子了,最后才是墨秀压轴出场。

      只是也不见隋雪在后台出现,管事见此便推了倒数第二位公子杨柳上台,

      杨柳生得面貌眉目清秀,看着倒像个读书人,却登时跳起舞来,舞姿热烈,腰肢更是柔软,与其长相倒是不小的反差。

      在这间隙,殷拾岄却突然腹痛起来,便问了小厮路去小解。

      “快去快回呀”洛麟川提醒道。

      “知道啦”殷拾岄小跑着走了。

      彼时殷拾岄还小,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因为常年营养不良长得又瘦又小,

      再加上那时候他说话还不是太灵活,举止也有些缓慢,

      总是被住在洹水巷的同龄人欺负和嘲笑,殷拾岄的性子自然不会相让,他每每都要反击回去,

      可是碍于先天因素每次总是被揍的那一个,身上经常是伤,那群孩子竟也知道打人不打脸的道理,

      加之殷捕头殷颂显此人忙于公务,对他虽然有管教,但毕竟是男子,太过细致的照料是没有的,因此也没发现他身上的伤。

      有次,殷拾岄和他们打斗的时候,就正巧被洛麟川撞见了,他看不过以多欺少,便仗义出手。

      他手下的小厮们扑过去帮忙,场面就乱做了一团,巡街的衙役们看见了自然上前去劝阻,这之后,

      殷颂显才知道殷拾岄被打,虽恼恨孩子不与他说这事,却也提早把习武提上了日程。

      当然,殷颂显还带着殷拾岄上门拜访洛府,送上贺礼以表示感谢。

      殷拾岄回忆往昔,便收敛思绪,独自下了楼去院外赏赏月。

      只是走错了道,反而顺着楼梯进了内院,也就是那些龟奴小厮们平日住的地方。

      殷拾岄见此地也颇有些安静,倒也打算就在此地呆会儿平复下心情。

      左右转了转,却听见东西掉地上的声音,大致是在一处虚掩的门前传出来的,殷拾岄一素是个好奇心重的,便朝那个方向走去,

      迟疑一下又推开门想看清楚,正瞧见一个人躺在地上,嘴唇泛白,嘴里似乎说着什么,殷拾岄吓一跳,

      快步上前,刚想将他扶起来,“砰——”

      脑后传来剧痛,登时便人事不省。

      此时的泽桃苑正在为墨秀一曲《阙朝歌》而喧哗不已。

      夜色愈深。

      槐州城一偏僻处,人影打开布袋,确定绳子已经将眼前的人捆好,便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人,

      月光照在殷拾岄脸上,眉如月,唇似血,面白细腻,额前细碎的黑发凌乱的散落,却不曾损毁一丝美感。

      人影抬手摸着殷拾岄的脸颊,“呵呵,可真是个俊俏的小郎君呀,哦哈哈哈哈哈——”

      人影又手舞足蹈起来,用尖利的嗓音唱着时兴的小曲,分不清楚男女,

      人影仿佛在庆祝什么,竟拿出了美酒品尝,似疯似颠,

      一会儿唱歌跳舞,一会儿又举杯对月伤怀,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又嚎啕大哭。

      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有丝丝诡异。

      殷拾岄仿佛坠入了深沉的意识当中,黑漆漆一片,朦朦胧,殷拾岄努力的想睁开眼睛,

      可那黑暗将他牢牢抓住,周围好像不断有人说话,

      “啊,狐妖——”“打他!!!”

      “快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狐妖——”“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你看他”

      “啊哈哈哈哈”

      “狐妖!”

      “狐妖!”

      ——殷拾岄觉得耳朵都要炸了,嘴边一直念叨着“我不是,我不是狐妖,不要打我!

      不要打我!不要!!!”

      ——“嗙”声音一下子都没了。

      世界变得白茫茫一片。

      可是,也依然只有殷拾岄一个人。

      殷拾岄忽然觉得冷,彻骨的冷。他想抱住自己,却被绳子所还束缚,只能不停揉搓以取暖,

      小声的叫着,“爹,母亲,母亲,爹爹”

      眼泪不争气的流下,“快来救我,我在”

      好像意识到什么,束缚住殷拾岄的东西一下子不在了,他瞧见了月光。

      这或许会是令他印象深刻的一段记忆:

      黑色笼罩大地,破败的房屋里,家具东倒西歪,月色下清晰可见的灰尘粒散落在各处,

      蛛网结成窗纱,可以直接透过窗户看见窗外屋檐低矮,

      土墙厚重,弯月高悬,月光洒下寸缕,一个女人,披头散发,衣衫破旧,在跳舞,在唱歌,在哭

      ——泪水顺着那长条般丑陋的疤痕滑下,明明眼神哀伤,却嘴角带笑,

      尖利的嗓音唱着的明明是欢乐的曲子,如此却显得不伦不类。

      殷拾岄清醒了,甚至有点冷,脑袋也疼,大底是之前的梦魇太深,亦或者如今的现实太像梦,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尝试挣脱绳索而不得,开始思虑如今的处境,被人打昏到了这里——一处偏僻的民宅

      ——他们之间无仇怨,显然他是作为有可能的目击证人而被掠至此处,却不知因何原因没有杀人灭口,

      眼前这个女人有些疯癫,可枕月楼也算是防卫得当,这个女人决计不可能进入,

      更不可能将一个大活人从枕月楼中带出,也就是说,她还有同伙。

      通常来说,在这个时间段,带一个能容纳一人量的东西出去的,只能是运送水和食材的货夫或者倒夜香的挑夫!

      殷拾岄隐隐松口气。

      若是按此推理他们应该很快找到自己了,依照父亲的速度,想来很快抓到同伙之后便会来找自己。

      不对。

      父亲——

      殷拾岄恍惚忆起了什么,最近父亲,似乎在忙着破案子,是起什么案子来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五陵轻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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