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中自有卷中卷》囫囵囹圄

42、癞蛤蟆

　　“夫人？这器库之中皆是危险物品，你怀有身孕怎能来这边？快快快，来这边坐下。”秦华南看清来人，立即走上前搀扶起纪晚珺
　　“哎呀，我没事的，你不要这么小题大做。”林卿予也是刚刚反应到这个问题，见状也连忙道歉：“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还请秦老爷莫要生气。”
　　“哦，小林大人？”
　　纪晚珺笑着打个圆场：“相公，是我要带小林大人来的，我这不是想来看看你，一时之间才没注意，这是已经成功了吗？”
　　秦华南知道这是个台阶，于是便摇摇头：“还没成，就差蛊虫了。”
　　“这两件便是灼石和华石制成的法器吗？”林卿予指了指那两件法器问道，秦华南看向自家夫人，心下明了林卿予知道的原因，又转回来对着小林大人点点头道：“没错，正是灼石与华石，材料上就已经相辅相成了，本就灵性颇高，在用独门方法制成的鸳鸯器物必定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上乘宝贝。”
　　那法器的形状与先前见到的是一模一样，只是先前她不懂蛊虫，至今细细想来，也能猜出来个大概了，初凰和凤引中并不是鸳鸯蛊，而是凤凰蛊。
　　因果必然，竟不曾想，这个因是结在了自己的身上，林卿予怀中有一锦盒，盒中是自己从鸳鸯蛊中提出来又稍加改造的凤凰蛊，鸳鸯蛊虫作用于人体和器物中都是邪性更强，槐序带来的已经是削弱过的鸳鸯蛊，可那力量也是一并被削弱了不少，林卿予制的是被削弱邪性而力量加强的，材料珍贵的很，就这么一对儿，来之不易呢。
　　“秦老爷，可曾想过让这器物更加精进一些？”
　　秦华南不明所以：“小林大人，这是何意？”对方未答话，只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取出那锦盒：“夫人同我说了鸳鸯蛊，我便想到先前得到的这一物品。”说着便打开盒子：“凤凰蛊。”
　　鸳鸯蛊幼虫通体雪白，头尖处有点点嫩粉，个头不大，就算是成虫，体积也不会很大，只是头顶尖的嫩粉会变成桃红色而已，而林卿予那对儿凤凰蛊，头尖尖处变成橙红色，体积也比鸳鸯蛊的个头大。
　　秦家夫妇也是怔愣半天，纪晚珺先缓过神开口道：“小林大人，这实在是太过……”
　　“夫人，这凤凰蛊也是我偶然得到的，见过有人把它放入器物中，又想到夫人说的，想来作用应当是差不多的，我留着此物也是无用，还不如赠予二位，来炼成这绝佳的法器。”
　　秦华南满心的愉快尽数展现于面上，可又实在觉得不妥当，推迟道：“这…实在是太过贵重了，多谢小林大人的好意，秦某实在是不能收下。”林卿予笑道：“秦老爷莫要推脱了，要说来应当是与这器物有缘，将此物送上也是我自己的心意，我与夫人一见如故，不如这样吧，凤凰蛊制成的器物更甚于鸳鸯蛊，因此器物选择的主人也是靠缘分，得此两件法宝之人乃是天生注定要在一起。”说着说着自己都没发觉出来的喜悦，就这么露于表面，原著中初凰弓是秦蓁蓁自己的伴生法宝，原文的景修宴去器阁拿取法器时，凤引可是没有选择他。
　　“日后若是老爷和夫人有了女儿，不如就把这器物当做是我送的祝贺礼，对了，还有夫人腹中的孩儿，对于制器之事我虽不熟悉，但有个朋友却是会的，制图虽然画不明白，但我可以口述，稍后我回去写于纸上交于夫人，就当做是给小家伙的祝贺。”纯属无中生友，林卿予自然没朋友能制器物更胜于秦家的，但是在现代她看的小说可是不少的，厉害的器物口述出来，也不是问题。
　　缘起缘灭，终究逃不过一个“缘”字。日中时林卿予亲自下厨烧了几道好菜给江为送去，她自从被抓走后中了软骨散，能使的力气不多，只能以粥来饱腹，三天只喝粥，胃里早已经是什么都不剩了，江为看到林卿予在桌子上摆开的菜，眼睛便冒起光，一筷子一筷子的往嘴里塞。
　　“你慢点。”
　　“呜哇$〈@〉#%唔…”
　　很好，这说的一句话也听不懂，等人把东西全都吞咽下肚后，才开口继续道：“看到这些菜，实在是太幸福了，只是没怎么没觉出过什么味道来呢？”
　　“呵呵，一块红烧肉就嚼那么两三下，然后直接吞下肚中，能囫囵出个什么味道？”江为听的哈哈直乐。
　　“嘶~江为啊，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豪迈了啊。”
　　“豪迈”二字听得江为直皱眉头：“什么意思？就拐弯儿说我像男子呗。”
　　“哪有！豪迈这词又不是专给男子的。我是在夸你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江为继续扒拉着碗中的饭菜，听她问完便停顿下来：“嗯…这问题吧，我之前想过，从前只是觉得上了战场，立了功，便能卸下这一身伪装，可是经过这事儿之后吧，我觉得躲得过初一躲过十五，还不如坦坦荡荡。国家危难，若是不允我上战场，那我便自己前往，反正是保家卫国，我又不追求功名利禄，不贪图后人拥护，虽说失了个为女子杨眉的好机会，可解决国难应当是我辈该做之事，也是眼下该做，该去考虑的正经事，扬名立万不足贵，报国无门终可悲，生于当下，长于此地。着眼于眼前之时，保万家灯火不灭，天下安乐，足矣。”这思想，这觉悟，林卿予当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即便是拿到当世，又有几个真正能不求回报的人，她不想搞什么下三滥手段，可有的人相比之下可真是显得太过不懂事了，还真是人比人，见真实啊。
　　如果再见到九公主，她真是恨不得把鞋脱下来直接砸到对方脸上：“江大侠，你可真是给我感动坏了。褒义的昂。”江为是最受不得她这幅模样的，不禁打了个恶寒：“打住打住！别给我戴高帽，江老将…我爹他年事已高，我也是担心他。”
　　“嚯，怎么？这是准备认回生父了？”林卿予支着下巴装震惊。
　　“知我者，莫若卿予。”
　　要离开秦府时林卿予心中也是不舍的很，纪晚珺拉着她的手，眼中亦是闪过泪光：“虽然同是在这都城中，可小林大人毕竟生活在宫中，自此一别，再见，并不知是何年何月，还望小林大人，万分珍重。”
　　“好啦，夫人怀有身孕，近日又转了凉，实在不宜在外吹风，莫要再送了，我们有缘自会相见，况且夫人与我之间的缘分不仅仅就到此结束。日子嘛，还长着了。”纪晚珺没再说话只点了点头，那马车开出一会儿后，林卿予拉开帘子，看着夫妇二人相互依偎着回了府中，眼泪悄悄滑落。
　　江为被林卿予直接带入宫中，今夜满天星河，那月亮藏进云朵里，似乎对人间那两个人也表示无语，羞愧着躲的严严实实的。
　　江为被救回之后，胤玦就把那九公主扔到公主府，不允许她外出，听说已经是绝食了三四天了，把那老文臣们急的天天上表。
　　“嚯，一个小小九公主，住的这宅子可真不小。”林卿予拉着林渊围着公主府绕了一大圈，到中间最大的那一间屋子，两人才停了下来。
　　“快！把那个菜夹过来！”小丫头伺候着那九公主，贴心的给她夹过来：“小姐，明天白日，还是不吃吗。”
　　“当然，皇兄一日不把江为给我，它就一日别想安生，对了，打听到江为哥哥和那个小贱人现在怎么样了吗？”
　　“回殿下，听说已经回宫了，但…”
　　“砰！”九公主筷子一摔，震得桌子生响：“有话就说，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见自家主子发怒，那小丫头直接跪倒，连忙给她磕头谢罪：“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婢只是听说……听说江小公子，因为吸食了软骨散，受了好重的伤，养了好几日…差点…差点武功尽失，变成傻子……”
　　“胡说！就用了那么点软骨散，怎么会变成傻子？简直是一派胡言，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江为哥哥真的失了武功，那他便不用上战场，我也能养他一辈子。”
　　“是是是，殿下一定能同江小公子，白头偕老，相伴一生，永不分离。”
　　“哼，行了行了，起来吧，明日还要醉梦阁的菜，还是从后门拿吧，今日从侧门过来，差点让三舅舅见到。”
　　“是”
　　林卿予的拳头握紧，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凭什么别人的决定你也要做？谁给你的这份权利？
　　“绝食？这不是吃的挺好吗……”她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江为那里好过去，她这里，过不去，惹到她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补兽器、强力胶、房门口的泔水桶、面粉、痒痒粉、过敏粉、五毒虫（无毒）……可真是应有尽有，连同她身边的小丫头，她也一并照顾周到，没什么大能耐，也就喂了个听话蛊，恐怕明天晚上小公主要加餐了，置于是活的癞蛤蟆还是死的癞蛤蟆，她就不在乎了，没明白什么意思？也就内涵了一下而已，毕竟只有癞蛤蟆才想吃天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