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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孤身以谈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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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舒卷看着这一对璧人,也是很感慨:“听了你这番话,再想想我自己。原来好的感情就是如此,因为所谓爱,于是摒弃了自己身上不那么好的地方,一起变得越来越好。”
秦桂忽然拉着时舒卷:“我家里人怕是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 ,毕竟我们年龄差距摆在这里,而且他虽有战功,却无父无母无家族,我父母说我们不匹配。我想着干脆让他入赘,可我父母似乎还是不同意。不如教主,之后你也让天策君入赘咱们神鹤教,你手握一教之权,又富可敌国,入赘并不算辱没天策君,这样的话……”她得意偷笑:“我上司都这样,我效仿之,说服力定然多一些。”
时舒卷轻轻弹了她的额头:“想得倒很美!”随后又笑:“不过主意也不错。”
其实不在乎嫁娶什么的。只要他活着,战乱以后,天南地北,她都愿意。
或者回到云竹坳,她都可以。
又过了两日,大军终于行到了安槐。
城门关卡是借了东风放箭,硬生生攻开的。
莲说,不管阵法再多,巧势再多。第一战必须强攻,展示出三十万大军的实力。
因为安槐,再怎么筹集兵马,也不过十来万,其中不乏训练低下的兵。
必须迅雷不及掩耳,挫起威风。
让他们知道,若不逃,则必死,若不降,则必亡。
这一招的确很有用。灭了安槐的威风。
而正当蒙则一行人以为尉迟会乘胜追击之时,却等来了下属报,使者来营。
蒙则:“什么使者?莫不是什么毒药?妖兽?还是一队先锋军?”
钦柳:“不是。是她,孤身一人。”
这个她,不言而喻。
是时舒卷。
青衣见地,簌簌而落,稳稳立于帐前。
这片草地,原本是很好风景,她曾经在这里救过疫情,曾经在这里,吹响了那首绿衣。
蒙则来了:“是你。也怕我杀你祭旗,若神鹤教主都亡了。那么也能灭你军威风,伤你同袍之心。”
时舒卷浅浅笑:“将军错了。我若死,则我军会不留余地为我报仇,到时候,所过之地,便再不是尽可能保证无辜百姓的生命。而是,非我族类,尽杀不留。”
她睿智而理性,与蒙则谈判:“蒙则将军应该知道。你我两国,悬殊太大,就算你们穷兵黩武,也是必败,你作为守国大将,不是战死就是看着同胞尽亡然后战死。而摄政王作为唯一的皇族血脉,就算在赶来亲征的路上,也离不了殉国二字。”
蒙则防备:“你知道王会亲征?”
这其实是细作传来的消息,但时舒卷不能暴露,于是道:“我零陵们可算天下玄机,只是将来败国之君的行踪罢了。”
一旁的钦柳听不下去:“我们少主还和你称为姐妹!姑娘你怎能如此!她还救过你,你也曾做过我安槐子民!”
时舒卷:“正是有过渊源,今日才有此一见。我答应过你们摄政王,若两国战乱起,我当为使者,为两国百姓争取最大的利益。”
“至于我曾经落入黑莲村……你们也不想想,让我到黑莲村受苦的起因,不正是你们大学士?”
她感恩遇见的亲情,但却不会因此忘记苦难和仇恨。
若她不曾来黑莲村,也不会加速俞家的家破人亡。
蒙则:“既然我们必败,那你还来商量什么!”
时舒卷丢出一份卷轴:“这是我们将攻打每一座城池的路线顺序。只要举上白旗,打开城门,我们便不杀一人,并保证安槐百姓的安康。直到我们进入槐都,也不会耗费将军士兵的性命,我们侯爷会与将军您或者摄政王,单枪匹马一战。”
“总之谁为安槐主帅,便为一战。赢,则举国降,输,我们退兵回尉迟受罚。”
蒙则:“亡国之举,本将不屑!投降则全无气节!”
时舒卷:“到底是你们为将为王者的名誉名节重要,还是百姓民生重要,你们自己选!归顺尉迟,就像旧梁与旧蛮土地一样,而今安居乐业,生产力都提高了,百姓日子反而更好,何乐不为?”她话锋一转,微眯眼瞥向屏风后,大声道:“是吧,大学士,您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呢?”
蒙则脸上一僵,她知道大学士在里面?!
而容淮则是走了出来:“教主好聪明不如猜猜我会不会同意?”
时舒卷轻轻摇头,弯唇笑,却眉目向下,带着三分压迫:“嗯,我猜你不会。”
她看着容淮:“毕竟有投降的军队,却没有苟活的君王。”
容淮语气有些凶狠:“知道还敢来谈判?我杀了你,再按照你给的图纸,提前设下埋伏……”
“一样会输。”时舒卷打断他,语气更盛:“杀了我,你和你心爱之人,说不定死前更受折磨。”
容淮:“那你可有其他筹码,让我答应?”
时舒卷恢复笑容:“就像当初在此地一样。你和她,也能释结恩爱。不如也放下所谓王朝皇族之见。只要到槐都再战,你们也算有了一战的希望。”
“若你们输,我让你们假死离开,从此天大地大,那么多尉迟城池,随你们安居哪个乡野隐居。”
“可你们赢,我们会依诺走,你们怕是高兴得跳脚。容家的国土也能不费一兵一卒保住。”
容淮打量她:“你可能代表整个军队?”
时舒卷颔首:“能。”
容淮沉吟片刻:“好。我答应你。我会去劝她。”
于是时舒卷心满意足回了营帐,告诉莲这个好消息。
莲笑:“舒舒这嘴,果然会说。这样也算保全百姓了。”她看着地图:“到时候抵达槐都,我将全力一战。”
时舒卷也高兴,但也有隐忧。不知道容淮能不能劝动容意,容意以女子之身假扮男子置身于高位,其中守国的志向和野心,定然不少于尉迟礼。
而她,能三番四次活着离开容淮的剑刃,其实,很大程度,是容意在放过她。
不然,容淮早会杀了她,利用神鹤教主的死,惹出风波,为安槐争取机会。
之所以能有谈判的对话,是因为,其实容淮也顾念容意,不想真的杀了她。
而她,也是真的,不想见安槐战乱伤亡太重。
她有些不忍,将天机盘转向如何快速剿灭安槐的方向上。
因为她曾经,也在这里,感受过父母亲情。
军队挥剑的时候,说不定就会斩向已经为官的阿兄。芪洒毒的时候,说不定就会把从黑莲村出来的士兵都撂倒。
而索性的是,一路真的畅通无阻,城池皆挂白旗。
前线传信。
安槐摄政王将与尉迟镇国侯一战而定胜负。
莲还以为她和时舒卷的计策,也就是这一战,将为尉迟礼所不喜。
却等来尉迟礼的口谕——朕全力支持镇国侯行军一切行为,以百姓安康为主。
而这一举,无疑也赢得了安槐百姓的民心。
瞧,这一强大的国家君主,还在意他们的性命呢。
日后哪怕安槐易主,他们也会被好好对待,甚至可以与尉迟子民通婚,来往商业,这样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而今尉迟大军在上原城驻扎。
莲:“对于百姓而言,是不会管哪姓君主为统帅的,只要日子过得好,就不会起反抗。舒舒,你的谈判计策很不错。”
时舒卷:“可还是要辛苦莲,最后一定要胜过容意,不然,回去不好交代。”
莲沉稳道:“放心吧。”
时舒卷也是越来越高兴。也许,两国真的会有很好的结局,真的不费一兵一卒。到时候她再去皇陵找到黑莲丹!完美!
然后她决定找秦桂例行问问今日军队有士兵欺辱当地百姓的事。
却不见秦桂在门口。
她有些疑惑,但正好没事,她干脆独自一个人去一旁的营帐看看她在做什么,说说话也好。
结果老远就看着门口远远站着一排军,似乎并不让人进去。
只不过他们并不会拦时舒卷,毕竟她是秦护法的上司。
于是时舒卷理所当然走了进去,只是觉得桂桂营帐周围过于安静了。
她忽然心中警铃大作,会不会是遇见安槐细作?
毕竟容淮腹黑,谁知道又有没有别的事。
于是她连忙进了营帐,四处寻找秦桂的身影。
然后她掀开帘子——
随后她裂开了。
!!!
家人们,谁懂啊。这大晚上的,但天没黑全,太阳落山不久,怎么两个人在这儿……行……床笫……之事呢……
天知道她看见照狼和秦桂黑白肤色重叠拥抱的场景,她有多裂开。
她几乎脸涨成了猪肝色。
吓到几乎失语。
老天啊。真的。好尴尬。
“教主?”秦桂先出声。
而照狼则是迅速用被子笼罩着他在上的身躯,以此想盖住二人。
可即便如此,他们的身体……也没有分离过。
时舒卷连忙心回笼,迅速背过身去:“你们继续!我错了!”然后飞快跑了出去,出营帐时,还被什么东西拌了一脚,差点摔倒。
!!!她的眼睛不干净了。好尴尬啊。怎么办。怎么回见此活春宫呢。
对不起啊。会不会从此给照狼吓得再也不行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
家人们。
“我……我真是作孽啊。管住腿张来嘴,只管吃东西,等着明天去新城就好了,何必一个人去……”她自言自语。
“舒舒在做什么。”苍忽然递了花环给她:“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戴上它,花团锦簇的上原城都不如你分毫的美。”
他正低头,温言脉脉,却看见时舒卷因为尴尬涨红的脸颊和惊恐的眸。
苍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