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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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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飞舞的雪花,把寒冷的冬天装点得如诗如画,窗外雪越下越大,寒风呼啸,厚厚的积雪像一条白色的毯子铺满大地,而窗内的景象却完全不同。
几十个学生坐在教室里,正在准备期末考试的复习,学校条件好,还给每个教室都开了空调,大家都穿着棉袄羽绒服,正认真地听着课,下课铃一响,大家都兴冲冲地收拾东西准备放学回家。
年幼的周嵌却被班主任叫住,班主任姓李,是位中年男教师,授课语文,同时在教学周嵌的这一年刚刚升为年级主任。
周嵌在学校里一直备受这位李老师的照顾,他面容和蔼地叫住周嵌。
“周嵌,你收拾好东西先来我教室里坐一会,今天你妈妈要过来聊聊你的情况。”
周嵌点点头,她在刚上初一的时候,母亲就和班主任打好了招呼,之后围绕着周嵌的学习生活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好,时常就要凑着一起聊聊周嵌的学习成绩。
周嵌收拾好东西,背着书包跟着班主任,走到了他的办公室里面,李老师把自己的椅子抽出来,还给周嵌泡了一杯茶。
在李老师泡茶的功夫里,周嵌无所事事地上下打量着她的班主任,李老师今年刚刚三十三就升了年级主任,只是目前还未婚,身上有着中年男人从容不迫的气质和岁月沉淀出来的味道。
怪不得能够吸引自己的母亲周琬女士,周嵌心想。
李老师对她说:“你妈妈还没到,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先和江阔的妈妈聊。”
周嵌乖乖点头,她坐下来,因为作业都已经提前写完,她百无聊赖地翻开了李老师桌子上的一本杂志开始看。
李老师就坐在办公室的另一张桌子上开始了班主任和家长苦口婆心分析学生问题的日常。
这是一通漫长的对话,因为在一旁江阔同学确实是位少见的问题学生。
说问题学生,是因为他抽烟打架谈恋爱顶撞老师等等,只要是学生不能干的事全给一个不落的给干完了。
说他少见,又是因为江阔同学的学习成绩实在是不错,每次的月考都基本都维持在年级前五十,这还是他天天上课睡觉不听课考出来的分数。
江阔的妈妈坐在李老师的对面,面色忧愁,周嵌翻杂志的过程中看了她一眼,这是一个看起来再平凡不过的女人,简单的衣着,长头发用一个抓夹抓了起来,但她的五官细看是精致耐看的,所以没有华丽的装扮,却仍然透露出一种朴素的美。
在谈话的过程中,这位母亲很少主动说些什么,一直都是静静的倾听,偶尔无奈地应付两句。
而站在她身边的江阔同学的态度就显得不客气很多了,他穿了一件长款的羽绒服,羽绒服是修身款的,很贴他瘦高的身材,他手插在口袋里面,身边还立了一个滑板,是他平常上下学都会滑的。
周嵌有好几次都碰巧撞见他从走廊的扶手上面直接踩着滑板滑下来,每一次都能够让周嵌被他的技术给震惊到。
说来也奇怪,其实江阔同学现在也并没有刻意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但周嵌却硬生生的从他身上看出了吊儿郎当的意味出来。
周嵌正无所事事地打量着,忽然,江阔好像有所察觉一样,转过脸来。
正好和周嵌的目光对上。
江阔能够迷倒那么多的女同学,长相自然是不凡的,周嵌看着这张帅脸,倒也没觉得尴尬,淡定地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杂志。
李老师和江阔母亲谈话的过程中,似乎有一些要避着江阔才能够说的话,于是两个人就出了办公室,还贴心的把门关上,继续谈。
这下办公室里的就只剩下周嵌和江阔两个人了。
周嵌手上的是一本体育杂志,上面报道的是最新的乒乓奥运赛事,周嵌正看着,忽然眼前一黑,她抬起头,江阔在她对面坐下了,横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就那么大剌剌地看着她。
这要是换做其他女生,早该害羞的从脖子红到耳朵了。
但周嵌只是距离感很强,轻蔑地督了他一眼,就又继续看自己的杂志。
静了一会,周嵌再次抬眼,发现江阔还在盯着她看。
青春期的男女之间都敏感,江阔这么直接地坐到她的面前,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周嵌本质上是个较为严肃的人,她那时没谈过恋爱,但也有不少异性朋友,与人相处中,周嵌虽然看似平和,实际都是处于主导地位的,最差也是势均力敌。
江阔这种明目张胆、自以为是,又很直接自大带着调情意味接近她的举动,周嵌没见过,也很不喜欢,可以说他很直接地惹恼了她。
周嵌脸色一沉,瞬间将手上的杂志书劈头盖脸地扔到了江阔的脸上。
杂志书的边角很硬,砸向江阔的额头,破了一个小口子,有血渍渗出来。
杂志书掉落在地上,但谁也没看它一眼,周嵌眼神像刀子一样地看着江阔,江阔从头到尾都面不改色,但也没继续盯着周嵌看了,他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嵌的怒气也渐渐平静下来,她收回目光,想到等会母亲还要来,为了不惹出更多的麻烦,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决定还是去把杂志书捡起来,周嵌刚起身,就见江阔弯腰把杂志书捡起,翻转了一个方向,重新整整齐齐地放回周嵌的桌子面前。
只是他这下再也没看周嵌一眼,一直低着头避着目光。
外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开门进来,周嵌抬头看向门口,门口除了李老师和江阔母亲,还是周嵌的母亲周琬女士,三人进来,李老师将门关上。
江阔母亲首先注意到江阔头上的伤,有些担心地问:“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周嵌发现江阔母亲首先注意到江阔头上的伤口,但她什么也没问,像是很着急要走,就对李老师说:“李老师,我家里面还有一点事情,就不多留了。”
那时的周琬女士刚升为教育局副厅兼任总督学,李老师也不敢让她多等,不再多说,最后交代了一句:“江阔妈妈,我教学这么多年,看过这么多的学生,一看就看出江阔这孩子为人性格底子是很不错的,就是年轻气盛,不太能控制住的自己的欲望,这种情况就还需要家长再多监督监督。”
江阔母亲依旧淡淡的,应了几句,点点头,就带着江阔离开了。
那是周嵌和江阔做同学一学期以来的第一次交涉,没多说一个字,却已经奠基了他们以后的相处方式。
那天周琬女士和李老师聊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天,结束以后母亲带着周嵌离开教学楼,母亲向来观察敏锐,一路上还不忘问周嵌:“刚才你和那个叫江阔的男孩怎么回事?”
周嵌知道撒谎也没用,就实话实说了。
母亲听完之后脸色很不好,一路都在提醒周嵌离江阔远一点,如果他再敢来骚扰你一定要告诉她,她去找人处理,后来又细数了一堆这种一眼看就不守规矩男生的缺陷问题。
周嵌没多说什么,只乖乖点头。
其实不用母亲提醒周嵌也不会去接近江阔,如果他主动来接近自己,她也不用去告状周琬,自己就能够解决掉他。
周嵌确实也看不上江阔,因为他经常违反校规,因为他太爱招蜂引蝶,因为他自以为聪明实际愚蠢幼稚至极的气质,也因为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在周嵌面前耍帅他的滑板技术。
而那次的期末考试,发生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事情,潜意识里改变了周嵌对于江阔的看法。
周嵌长时间保持的年级第一的位置被人给拉下来了,而把她拉下来的那个人,居然就是江阔。
可以说因为江阔,周嵌那一整个年都没有过好,不仅因为母亲的批评和念叨,也因为自己的心理因素,不得不承认,她又被江阔给惹到了。
她很明确的知道,江阔是在向她示威。
那一整个寒假,周嵌都没有怎么玩,一心一意的全扑在学习上,她总有种预警,未来将有一场硬仗要打。
等到下学期再次开学的时候,班里是按照学习成绩排的座位。
周嵌毫不意外的和江阔做了同桌。
在做同桌的期间里,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过。
但是其实绝大部分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言语倒也没有那么高的重要性,尤其是实力相当的人之间,没有言语的羁绊,更能激发他们之间的默契和缘分。
周嵌在那段时间里,就和江阔有过太多这样的无声沟通。
最直接的就反映在周嵌和江阔每一次大大小小的测试上面。
这两人像是较上了劲,争着第一的名次谁也不肯松口。
江阔同学也像是终于洗心革面,上课也不睡觉了,脾气性子也收敛很多,也不再和外校的人惹是生非打架了,甚至连恋爱都不谈了,对那些送上门来的小女生一个一个全都回绝掉,有点时间就把自己的精力全部都集中在学习上面。
周嵌本来就属于学习比较专注的人,那时候也跟着了魔一样,用尽各种办法让自己的成绩往上再提升一点。
周嵌和江阔二人在理科上面的学习成绩基本都是满分,拉不开差距,唯一能够拉开差距的就是语文和英语。
周嵌英语也都是满分,但语文不太好,初中的时候也就是个中等水平,而江阔一个男孩子,看着大大咧咧的,语文成绩倒是很好。
这一点让周嵌很困惑,她曾经趁着江阔出教室打球的时候,偷偷摸摸地翻看他刚发下来放在桌上的语文试卷,周嵌意外的发现江阔的文言文和古诗居然答得都接近满分,作文的分数也很不赖,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不忍直视的草书字体,分数肯定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她正认真看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咳嗽,周嵌心一惊,也没抬头,假模假样地在江阔的语文卷子上掸了掸灰,头又缩回去继续看自己比江阔低了整整十八分的语文卷子。
江阔刚打完球,带着浑身冒热气的身子在她身边坐下。
周嵌本来以为大家都不是很熟,这茬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没想要江阔居然那么小心眼,十分刻意的在她耳边冷哼了一声,之后还把自己的卷子塞到了自己的课桌里面,生怕别人给他抢了去。
而他身边的周嵌就好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小偷一样,全身上下都红的熟透了。
她这种状态直到江阔把耳机拿出戴在了耳朵上开始听英语听力写卷子之后,才渐渐恢复正常。
“周嵌,我怎么感觉你和江阔关系不是很好啊。”后座一个女生说。
周嵌回头,她叫什么来着……万情?
“他这学期变化好大啊,彻底变成好好学生了。”万情接着跟周嵌说。
没错........
江阔的这种变化是全校师生有目共睹的,甚至因为江阔之前五湖四海结交的朋友太多,除了本校的人,校外的很多学生包括道上的兄弟,都知道江阔洗心革面,要好好做人了。
学校甚至还特意抽了一个升旗仪式出来,表彰江阔同学痛改前非,为学校又增添了一员大将。
不过江阔同学似乎在英语学习上实在是有些费力,这也使得他为此付出了更多的努力。
而且是不走寻常路的努力,他上课时很少听老师讲课,都是自己拿出英语卷子出来做,周嵌也常常能够看到他拿着mp3在听英语晨读,包括很多阅读的课外书他都换成了英文的。
不过这些好像努力好像都并没有帮助他在短时间之内提升英语成绩,就和周嵌始终上不去的语文一样,大家都是好胜心极强的人,久而久之,两个人未免都有些焦躁。
江阔自从开始埋头认真学习以后,就和他以前的那些狐朋狗友渐行渐远了,不过按照江阔的性格,想要重新再找新的朋友也不是问题,但他看上去似乎还挺习惯于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周嵌和他一样,她也有朋友,但都不算非常亲近,其实从她直接将杂志书砸到江阔的脸上,就能看出,那时候的周嵌正处于叛逆期。
一般孩子的叛逆期,更多的是反应在和父母的对抗上。
周嵌却没有这样,不是因为不敢,而是因为不信任,那时候的她还读不懂自己的父母,看不穿这个世界的规则。
所以她的叛逆期,只是一种片刻式,隐忍式的自我挣扎,偶尔爆发一次,大部分时候都沉默的自我消化。
后来回顾种种,也正是因为同样的境遇和状态才让她和江阔走到一起。
周嵌跟江阔的第一次对话,还是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面,那时候他们两个都被选为学校奥数竞赛的代表。
班主任是语文老师,但作为年级主任,非常看重奥数竞赛是否能够给学校争光。所以平常晚自习或者体育课的时候,就会被班主任抓到办公室里面去写奥数竞赛的试卷。
周嵌还记得,那会已经到了夏天,每天都至少有三十五度的高温,周嵌就和江阔两个人晚自习的时候,就面对面坐在班主任的办公桌上,班主任一般会看班,办公室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空调打得很凉,很舒服。
有一天,周嵌正专心写着题目,因为手上的题目比较棘手,周嵌解了半天都没能解出来。
周嵌一般解题没有思路的时候,她一般有个习惯,就是喜欢撕咬自己的嘴皮。
她那天也许是太投入,没掌握着力度,牙齿一咬,整个下唇的嘴皮都被她咬得撕裂开来。
顿时,周嵌感到嘴皮一阵剧痛,紧接着闻到一股铁锈味,然后就看到自己的卷子被鲜红的血迹染开,她先是愣了一会,然后颤抖着从桌子上随便拿了个手帕紧紧捂在唇边,试图阻止那肆意流淌的红色。
这时候的周嵌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就那么按着手帕呆在原地坐着。
愣了一会,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江阔,抬头。
就见对面的江阔正专心致志地盯着她看。
这幅场景让周嵌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发生冲突的那个冬天。
只是这次江阔的眼神神情终于不再像上次那样张狂,他只是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目光无波澜,嘴角平直。
但周嵌看着江阔的脸,又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所以她就那么静静地看他,观察着他。
三秒过去、七、八秒过去......
果然,在大概第十五秒的时候,江阔彻底破功,憋不住地笑出了一声“扑哧。”
随后又赶紧强忍着笑意,双唇紧紧闭拢,嘴角却止不住轻微的抽搐。每当他感到快要失控时,就会猛地吸一口气,试图平息那股爆发的冲动。
周嵌就这么一脸无语地看了江阔好一会,最后歪着头有点不耐烦地说:“就有——”
周嵌才说了两个字,就又尝到了嘴皮撕裂火辣辣的痛楚,她疼得纠着脸,咬牙切齿地说:“就有这么好笑吗?!”
江阔见周嵌这样,彻底忍不住,也像是不想再忍的样子,笑得肩膀都在打颤地对周嵌说:“你还是放下吧。”
?
江阔又指着周嵌手上的手帕,说:“你再不把这块手帕放下来就真的要成煤炭了。”
周嵌这才把手上的手帕给拿下,不看到好,一看吓一跳,她在班主任桌上拿的这块手帕正面看着还干干净净的,但是它的背面,也就是周嵌捂嘴的那一面,之前不知道擦了什么,黑糊糊的一片,看着还怪恶心的。
怪不得周嵌老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一股碳味,还老想打喷嚏。
周嵌立刻放下手帕,在桌子上左看右看,对面的江阔看出她的意图,下巴朝着周嵌左边的位置抬了抬,说:“那里面有。”
周嵌看了江阔一眼,然后低头拉开了办公桌左边的抽屉,发现里面居然真的有一个小镜子。
周嵌把镜子拿出来,照了照自己的脸,然后瞬间瞪大双眼,镜子里的人左右两个脸颊上,鼻头上,还有嘴巴上,全部都沾上了黑色的灰尘,活脱脱一个小丑!
怪不得江阔能够笑得那么起劲........
“哈哈哈.......”
周嵌放下镜子,看到江阔又在那里肩膀一抽一抽地笑,周嵌向前一步,江阔反射性脖子一缩,估计是怕周嵌生气又抽他,他两只手护住自己的脸,笑着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是真tm的忍不住,哈哈哈哈.......”
周嵌:“.......”
说那时迟那时快,周嵌忽然感到鼻子一痒,一个没忍住,一个大大的喷嚏打了出来,这个喷嚏的气流很大,吹过周嵌刚刚放在桌子上的那个手帕。
也落了江阔一脸黑灰。
不过这黑灰落得太过于讲究位置,只在江阔的嘴角两处落了两道黑影,这么乍一看,竟像是个日本皇军的八字胡的装扮!
周嵌看着江阔,猛然的也爆笑出声,她要比江阔更不加掩饰,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江阔却是一顿,他第一次见到周嵌对自己这样笑,呆愣之际,连擦一下自己的脸都忘记了。
他静静拿起周嵌刚才放下的镜子,看了一眼自己。
也淡淡地笑了。
那天以后,他们成为了朋友。
很突然,很莫名其妙,又很顺其自然,无可避免的就成为了朋友,还不是一般的朋友,是无话不谈,彼此最贴心的好朋友。
周嵌也第一次知道了江阔以前谈过的那些女朋友全部都是耍着玩玩的,他到现在连初吻都还保留着。
“你为什么有女朋友还要故意接近我?”某一个晚自习,周嵌非常直接地问。
“我有吗?”
“你别装。”
“那些真的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就和她们一起吃个饭,说个话,然后很多人就会传我谈恋爱了。”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吃醋了?”江阔歪着头,调侃周嵌。
周嵌静静地看着江阔,江阔很快落败求饶,“好好好,我错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周嵌吸了口气,说:“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很奇怪。”
“哪里奇怪?”
“就是你明明.......”周嵌斟酌了一下才说出口,“你明明不是一个喜欢谈恋爱交很多朋友的人,但是却非要表现出来很坏男孩的模样。”
江阔想了一下说:“可能是因为我想让我妈多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吧。”
“什么?”
江阔摇摇头,没再继续说。
周嵌也知趣的没再继续问,她没完全懂,不过至少她搞清楚一点——那就是江阔同学也正处在与母亲对抗的叛逆期。
周嵌又问:“那你为什么又要改变自己了?”
江阔没回答。
周嵌以为他又不想说,不再看他,低下头继续写题。
过了不知道多久,对面传来低沉的男声。
“因为我不想让你再对我扔东西,也不想再看见你嫌弃的眼神。”
周嵌笔一顿,她没敢抬头看江阔,头顶上又传来声音。
“那天对不起,因为我太紧张了,所以才用那么嚣张的方式去掩饰自己。”
周嵌抬头看他,对上江阔带着笑意的清明的眼睛。
“但我觉得我们现在相处的很不错,不是吗。”过了一会,他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我达到你尊重我的标准了。”
周嵌看着江阔,问:“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
江阔目光灼灼,缓缓道:“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你很优秀吧,你是一个很容易就吸引到别人的人。”
周嵌敛眸,淡淡地问:“哪里优秀。”
“哪有都优秀啊。”江阔又笑了,“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吗。”
周嵌定了一会,没再说什么,拿起桌上的笔,继续写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