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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分手 ...

  •   越婵拿着手里的雨伞,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是哭是笑,全然不知。

      她抬眼去看那迷蒙的天空,细雨如断珠般飘落人间,淅淅沥沥的雨珠扑打在她的脸上,带来冰凉的湿意。

      越婵没有撑起伞,而是任由那冰凉的雨水在冲刷她的脸庞,任由那雨珠与泪珠融合,顺着她的眼鼻唇滑下,打湿她的黑发、衣裙、鞋包。

      就像是一个落魄的雨人,她伫立在街道上,引起了不少过路人的注意,那奇异的眼光和细微的讨论声并没有逃过越婵的五官,只是她并不在意。

      几个青年就在她不远的身后,其中有一个长相清秀想上前去给她打伞,却被友人拉住了。

      “诶,别去,谁知道是不是什么碰瓷?再说,她手上有伞,别管闲事......”

      那声音不大,但越婵听的一清二楚,她转头向那侧瞟了一眼,没有说话,那眼里的冰寒近乎刺穿青年的心,在朦胧的雨幕里脸颊升起了羞耻的红润。

      只一眼,越婵没有在他们身上继续停留,转身就要离去,她也有自己的骄傲与自尊,还不容自己被人当做大马猴在马路上观赏。

      回到银中的公寓里,越婵已然全身湿透了,轻薄的衣裙紧贴在她的肌肤上,冰冷沉重的触感她不为所动。

      室内的灯光昏沉,仅有那一盏鱼缸常年点亮着白炽光灯,越婵放下伞包走了过去,左手轻抚上了鱼缸。

      发白的灯光漫射在她的身上,衣衫的布料薄透,勾勒出越婵玲珑的曲线。

      一切如常,那群接吻鱼在鱼缸里欢脱的游荡着,在红粉的珊瑚水草背后嬉戏迷藏,肆无忌惮的亲吻着,激吻着。

      越婵用艳羡的眼光看着这群鱼儿,如果她和彭野也如这接吻鱼般该多好,没那么复杂,简单点,只为这片刻水中欢愉自由着,存在着该多好。

      只可惜人间凡俗太多,外界的刺激和引诱太多,他们的心太大,爱太少,一切才走向今天的结局。

      越婵想着,手上的动作不停,她拔掉了左手中指上的那枚银戒,轻轻一抛,那枚戒指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轨迹,然后径直落入了水中。

      她看着戒指在水中下沉,那群接吻鱼还以为是新投递的鱼食,纷纷闻机而动,群群簇拥上去,用那白皙的鱼唇去顶,降低了戒指沉底的速度。

      又在触碰的一瞬间得知不是食物,那群接吻鱼又在瞬息里扭头散去,蜂拥而上,蜂拥而散,不过几息之间,那枚银戒又成了孤零零的一只。

      越婵看着,看着那枚银戒最终沉入缸底的沙砾之中,带着些许微末的水花气泡,静置,最后悄无声息。

      无人问津。

      她背靠着鱼缸渐渐滑坐下,没有眼泪,只有背后一阵冰凉的湿意。

      她抬头看着那墙壁上悬挂着的闹钟,时间一分一秒走过......

      “滴答滴答”

      白天走入黑夜,灰蒙的的天色被时间勾勒成了漆黑的颜色。

      越婵突然惊觉,今天是六月的十一号,过了明天,后天就是她和彭野的三周年纪念日了。

      她想着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看来三周年这个坎是过不去了,她要给他们之间划上一个不圆满的句号。

      就让这一切在明天说再见吧!

      第二天,越婵照常去杂志社上班,一切仿佛别无二致,她的面容,她的神态,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亲切,却又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只是在早上便把一天要处理的事物全都安排处理妥善,等到下午的时候,她便请了假,声称有个人急事要办。

      “我先走了,今天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都发给夏季了,”越婵说着,转身对夏季道:“你回头按照我给你发东西把事情安排下去,明天照例检查......”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惹的夏季不着头脑,看着越婵远走的背影小声的跟Ami咬耳朵道:“婵姐最近是怎么了?昨天请假今天也请假......”

      “谁知道呢?”Ami耸了耸肩,故作猜测:“可能真的有什么急事吧?你没听到吗?反正副主编已经把事情全处理好了,也不耽误......”

      “太牛了,女人中的女人,不愧是我婵姐。”夏季眼里满是佩服的目光。

      ......

      越婵走去了金凌广场,在附近的箱包店里买了一个崭新的行李箱。

      “小姐,需要我们帮你送货上门吗?”店员小哥十分热情的向她提供服务,这也是家奢侈品牌,顾客服务一贯到位的。

      “不用了,我直接拿走就行。”越婵拒绝了他的好意,她赶时间,付过账后,便直接拉着行李箱走了。

      最终,她神色匆匆的拉着行李箱走出了店门,也没管四周环境变化,径直走出了商场,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

      越婵打车去了旧水,轻车熟路进了彭野的公寓,将自己曾经留在这里的衣物,东西全都打包进了行李箱,甚至还有用了一半的牙膏牙刷洗面奶也分毫不留的带走了。

      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这座房子里所有与她相关的痕迹全部清除干净,仿佛这样她和彭野就再无瓜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过去,也丝毫不愿给他留一点回忆。

      然后她又拖着一箱杂碎出了公寓,临走前还把自己在门上的指纹面容识别二维码全部清除抹去,将钥匙也留在了里边。

      随后,又上了一辆出租车,路过城市的某处废品回收站时,将那崭新的箱子和里边破旧的回忆全部扔进了垃圾通道,才心满意足的上了车回到了银中。

      银中的房子里,越婵早已在昨日就清除清空了所有关于彭野的一切,甚至还叫了专人过来将房子在一早上里换了全新的软装,不限于沙发、卧床、餐桌等等。

      “全都扔了销毁,我不想看到有人将它们挂牌售卖了......”她这样说道。

      ......

      只除了那一缸接吻鱼。

      越婵回到家中,走到那缸接吻鱼前,用手指着那缸里的鱼,眼睛从上到下,触及了那枚被沙砾半掩埋的银戒,然后另一只手才静静的掏出了手机,拨打了彭野的电话。

      “嘟嘟——”

      电话在两声后接通。

      “喂,怎么了?亲爱的。”那是男人上扬的尾音,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越婵半响没有说话。

      “怎么了?喂?小婵。”电话那头继续传来彭野的声音,只是略带紧张。

      “我......”越婵开口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结束了,彭野。”

      “什么?”他好像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们分手吧!”越婵继续说道,她的语气坚定而果决:“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那些照片我已经用钱买断了,你不用担心,流传出去变成丑闻......”

      “我们好聚好散,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不要纠缠或者打扰我的生活,如果,你真的有心的话......”舒缓了一口气,越婵将话全都说了出来,然后下一秒,她就挂了电话。

      静静的看着缸里的那枚银戒。

      ......

      眼泪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滑落,从鼻到口。

      她在原地站了许久,一直到脚发麻了才转过身来,一阵天旋地转,她恍惚的看着这房子里的一切,那陌生又熟悉的一切的光景,让人分外不适。

      越婵脱力的靠着鱼缸坐到了地面上,此时她才惊觉发现自己手脚的无力发软,呼吸变得紧促,神色极为痛苦。

      冷,一阵穿堂风吹了过来,风动了她的长发。

      越婵惊慌的仰头向墙壁上的时钟看去,时间是晚上八点半,距离六月十三日不到四个小时,这场接近三年的爱情旅途最终还是散场了。

      往昔昨日,历历在目,如浮光掠影喋喋不休。

      ......

      越婵在房子里呆不住,今天零点就是六月十三,往年的今日她必不是孤身一人,而从今开始她要学会熟悉一个人的生活世界。

      无人陪伴的生活世界。

      胸腔有无数怒吼,让她无法冷静的呆在这个寂寥的环境里。

      越婵不知道该给什么人诉说,也不想给任何人诉说,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两人分手的消息,她也没想过现在马上去跟家人朋友宣告,害怕他们为自己担心忧虑。

      想着独自一人忍受消化这份痛苦和悲伤。

      最终,她一个人在零点以前的去了附近的某家酒吧。

      ......

      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越婵给自己点了一瓶烈酒,失意的人将眼泪化作酒意,试图用酒水浇灌泪滴,化作一场迷蒙苦痛的梦,麻痹神经与大脑。

      饮入烈酒,那暴烈的因子在舌头上翻滚,麻痹了舌尖,很是刺激。

      越婵皱了下眉,她对酒类还算熟悉,能喝不少,但是几乎没怎么尝试过烈酒,这些粗犷狂野的代表物一向不适合淑女。

      但只皱了一下眉头,她便又大饮了一口,辛辣香醇的酒液划过喉咙,给予人感官的刺激和火辣的感受。

      越婵突然有些明白那些男士为什么钟爱于此,大抵就是因为这如狂风暴雨般的口感,宛如一只初入丛林的猛兽,充满了威严与力量,驱使他们的血肉里升腾出一种征服的欲望。

      更生出一种原始的冲动,让人有撕碎一切的暴虐感。

      越婵被这冰冷刺激的酒液冲刷着,喉咙和脸颊是火辣的涨热,冰火两重天的快感。

      她近乎迷离在这种感官的刺激里。

      酒吧里的暗角不少人打量盯量着她,这样一位夜里孤身买醉的美人就像是迷失于森林的高扬,很难不引起饿狼的关注。

      就连吧台的酒保也不免多关注了她几分,生怕多出什么事端。

      “小姐......”那年轻的酒保走到她的面前抱着心里那些微的善意想要提醒她一二。

      “给我一支烟吧!”越婵打断他要继续的话,她突然想要再多尝试一点,尝试一下香烟和烈酒的搭配。

      此时她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潮红,眼眸里迷离的水光,神态带着不自知的诱惑。

      酒保愣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她一只香烟。

      越婵将烟夹在手里,纤长的手指把玩了几下,痴痴道:“难道没有打火机吗?”

      她的声音不小也不大,说着又夹着香烟将烟嘴放到唇边。

      此时周围的空气停滞了一下,又在瞬间变得燥热起来,几乎群狼环伺,伺机而动。

      这是正好的机会。

      只是,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色的身影走了上来,坐到越婵的身旁,对面前的酒保道:“一杯马提尼,摇拌,不要搅拌。”

      周边的暗角传来了稀碎的嘈杂,似乎在吐槽这是哪来的拦路贼快他们一步。

      几个动作的起伏间,越婵在迷离的神光里看清了来人的身影,她没有任何反应仍然是保持刚刚的动作。

      男人向酒保吩咐完,转过头来,从口带着掏出了一个登喜路的限量版,手指一拨一扣,蓝色的火光升起,递到越婵面前,动作行云流水。

      越婵抬眸多看了他两眼,便低下头去,点燃了手中的香烟,灰白色的烟气袅袅升起。

      她小小的尝试性的吸了一口,还没过肺,就被烟草的辛辣刺激到了。

      “咳咳!”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五官皱到了一起,眼泪几乎被呛了出来。

      她没有说话,面前的男人也没有说话,只是熄灭了打火机静静的看着她。

      越婵没有放弃,她又用手指夹着香烟尝试了一口,这一次比前边更慢更缓,洁白晶莹的手臂倚在吧台,圆润的肉色指甲夹着香烟,飘渺的白眼模糊了彼此的脸庞。

      越婵的轻轻舒缓出了第二口香烟,她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男人,又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

      他一身黑色的衬衫,没有领带,领口打开了两颗,露出健康的自然白肌肤,越婵从缝隙里几乎能看到那肌肤里透出的红粉血肉,他带了条银色的古巴链,就在锁骨一圈,那银色的光泽与白皙的肌肤交映,很是性感。

      从下往上,越婵的视线移到男人的眼睛,她缓缓的将口中的烟气向他的脸颊呼出,对叶冕道:“你未免也太着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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