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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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上的三日平静无波地过去，两人进入亚摩斯帝国的国界线。
裴阑：“你闻一下，要找的东西在哪。”
当初他身上散了两天的血味都被闻见了，可见这人的嗅觉相当好，不用白不用。
柯戎舔了舔犬齿：“虽然知道你在客观陈述，但我总觉得，你在把我当狗用。”
这只大型金毛兽类睨过来，裴阑抬手轻轻将他的脸拍了回去。
“快闻。”
柯戎毫不介意，甚至在回味那只微凉的手摸上他脸颊时的触感。
果然，裴阑完全没法凶他。
他闭上眼道：“好的，为普路托大少爷服务是我的荣幸。”
话语的内容很郑重，但语气未免太轻佻，总之裴阑听不出一丝尊敬之意。
相隔太远，感应本源位置不太容易，柯戎细细分辨着风里的丝缕气息。许久过后，熟悉的气息接入神经网，如同鸟雀振翅般在脑海震荡出回响。
他猛一睁眼，吓得无聊数他睫毛的青年一激灵。
裴阑：“。”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柯戎暂且忽略他的小动作，即使他早就察觉到细微的痒意。
他指向西南方向，询问道：“那里是？”
裴阑循着他的指向，看向远处群山与城镇后方的更远处。
“王城。”
……
在一辆刚抵达王城的马车上，莉莉丝缓缓睁开眼。
有什么东西，看过来了。
驾车的女官接引莉莉丝下车。
在港口碰上的审查队，是为了抓一个走私成瘾性致幻药物的商人。莉莉丝的货物里有袋曼陀罗，因此跟审查员起了点纠纷。
赫卡忒过来的时候，审查员狗腿地凑上去：“殿下，这人说她拿曼陀罗，是为了制麻药，我看这话的可信度不足三成！”
赫卡忒意味深长：“从古至今，私下制药的就没一个光鲜的，万一这位也要做些……曼陀罗的毒性可不低。”
“大人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莉莉丝幽幽叹道。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赫卡忒忽然道：“让我看看你的水平，我自有评判。”
然后她就被绑到了赫卡忒在王城郊外的私宅。
这位特立独行的公主殿下，到底要做什么？
忒弥斯山脚。
裴阑问：“直接去？”
柯戎唔了一声，稍一思索：“不是说带你回家吗，先去你家看看。”
裴阑没留意他的言外之意，点头：“好。”
柯戎拿出折叠状态的飞行器，这时却出了意外。只见飞行器弹出了报错提示。
无服务。
柯戎表示：“飞行器用不了。”
裴阑忽然想起什么，道：“忘了跟你说。”
他的语气沉重且懊恼。
“西部断网。”
由于区域锁两边的能量结构略有不同，特拉瑞斯几乎所有的科技产物，都不能在亚摩斯帝国使用。
柯戎打开腕机检查了一下，基础功能还在，论坛之类有关信息交流的功能，就没法用了。
意外和总部失联了呢。
裴阑诚挚地向他道歉，为自己的决策疏漏。
“抱歉。”
柯戎帮他推卸责任：“是特拉瑞斯的人还不够努力。”
“不要紧，如果同行的人是你，徒步也没关系。”柯戎微笑，关闭腕机。
即使这段路程在一千公里以上。
“附近的领主我认识，可以去借交通工具。”裴阑表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况且，血族有传送阵，可以直达。”
总之，不用硬吃徒步的苦。
荒原地广人稀，一阵风过，除了两位漫步于黄沙赤壤之中的访客，就只有被风经年侵蚀的沙石草木能够感觉到。
这边的气候也十分干旱，好在这会儿养尊处优的血族大少爷身边，有个移动加湿器。
裴阑跟他闲谈：“很久以前主张科学革命的那群人犯过浑，此后禁止一切相关产业发展。”
不算坏事，起码现在的发展方向没有很极端，也没有造就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故。
点名某个利用天外力量最终自作自受的区域。
柯戎问：“那你们的科技用什么驱动？”
他知道亚摩斯帝国的科技水平并不低。
裴阑：“底层逻辑是魔力，矿物能源辅助。”
他们如今身处之处，亚摩斯帝国的最东端，忒弥斯山脉的背阴面，分布着数目可观的矿区。
金属、能源，还有最大的旧神遗骨矿脉。
“我们去传送阵。其实如非必要……”裴阑似乎想起了什么黑历史，“我不太想和这里的领主打照面。”
柯戎善解人意地不多问：“好的。”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
柯戎：“什么动静？”
与此同时，天际线处的莹莹圆月缓缓升起。
裴阑：“不巧，今天是满月，会有狼人。”
并且是狂暴版。
“深渊少爷。”柯戎意味深长，“你的故乡真是地大物博。”
裴阑：“……”
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狼群闻到了他们的气息，奔跑的脚步声迫近，密集且节奏分明。这时但凡是个胆小的，都要被吓得瘫在地上。
“他们好像在向我们靠近。”柯戎问，“这是为什么？”
裴阑：“……”
明知故问。
裴阑：“被你引来的，你是外人，味道不一样。”
他解释道：“比利弗位于东面边境，地广人稀，不便管制。需要狼人这种行动迅猛、反应敏捷的生物，来充当守卫。”
原来是编制军队。
就是没想到，这群狼在满月的大好日子也有心思加班。
还是说将加班的怨气全部移植到了他们身上，所以这会儿的声势格外浩大？
裴阑带尼德霍格从诺曼地区南下经过普勒格顿时，没遇见被边防守卫管制的情况，想来是那时他们运气好。
于是他轻叹一口气，有些谴责：“你的运气是真的不好。”
然而下一秒，他话锋一转。
“好在你身边还有我。”
青年的气质依旧清冷淡漠，但他的神情比起初见那会儿已经鲜活许多。柯戎看着他，移不开眼。
也许是遇见你已经足够幸运，所以，需要舍弃其余的、细枝末节的次要东西。
他看见裴阑抬起手，食指与拇指的指尖放至唇间，恰好在那颗圆润唇珠的两侧。
一声悠长的口哨声响起。
哨声似乎带着磅礴的力量，狼群脚步声一顿，随即加快了迫近的速度，但并非为了威慑。
而是急切地、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某位大人物。
远处的山坡上首先出现一条绵长的黑线。
黑压压一片狼群瞬息之间涌来。
在两人面前咫尺之处，头狼停步。规模极大的狼群在头狼身后，手忙脚乱，兴奋得按耐不住。
头狼变幻成为一个深色皮肤的青壮年男性，只剩下一对深灰狼耳顶在头上，作为他月圆之夜力量失控的特征。
他在裴阑面前单膝跪下，献上所有的忠诚与崇敬。
“新月。”
裴阑微微点头示意。
柯戎心中莫名发酸，冒出怪异的泡泡。这样既像忠犬又像舔狗的人或非人，在亚摩斯帝国还有多少？
自己的下属在家竟是个人人觊觎的香饽饽。
再加上香饽饽的表情习以为常，这样的事在他面前究竟发生过多少次？
狗，你怎么还跪着，不要以为用左腿下跪就可以藏住自己求爱的心思，你的眼神太污浊了！还有，你心仪的主人不会回应你！
柯戎站在裴阑侧后方，无比幽怨地盯着眼神热切的头狼。二者目光相触的一瞬间，电光火石，属于雄性兽类的圈地本能忽然拉响警报。
不知裴阑是否闻到这股酸气，他转而看向身边的人，这位初次踏足这片土地的异邦者。
他用上在雪山自我介绍时的那种郑重语气。
“欢迎来到大陆西部，神之左翼。”
“亚摩斯。”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 4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