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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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若是知道杜才心里的想法，定会无语。若是他不放印子钱，搞地下钱庄，会被沈玄盯上吗？
这人完全是咎由自取！
刚刚放完狠话，转眼就要跟人家道歉，杜才觉得难堪。但事到如今，不是他能做决定的，他有求于人。
杜才忍着，低头给钟御之和关雎道歉。怕沈玄再挑刺，他道歉的诚意做足，腰弯下去，都看不到头了。
钟御之依旧冷冷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关雎则是慢慢吃着荔枝，像是眼前完全没有这个人。
她跟看不到似的。
杜才只觉得满腹屈辱，但他还不能表现出来，还要赔笑着问沈玄：“城主，这样是否可以了？”
沈玄丢一个葡萄进嘴里，嚼几下，含糊说：“行啊，那我就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
杜才转身正要走，突然顿住，忙回头：“那我家的事情？”该归还他的家产了吧？
沈玄笑傻子：“我是原谅你了啊，但我手头拮据，你那点东西，就当时孝敬我了吧！”
到了他手里的东西，还想拿回去？想屁吃！
“你，你刚刚明明答应我了！你是一城之主，怎么能临时反悔，说话不算话？”杜才不敢相信，沈玄不想归还到手的东西，还让他跟关雎两人道歉！
他是故意折辱自己！杜才气得身体颤抖。
沈玄跟没看见似的，只说：“得了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就冲你私放印子钱，强迫良家女子这两件事，就够你死一百回了！”
“老子最近认了姐姐，善心大发，才放过你一马。”
他声音冷起来：“还不快滚？”
杜才连说了三个好字，拂袖离开，背影颇为狼狈。
沈玄哈哈大笑，指着他的背影：“真好笑啊，他还生气了？干坏事的时候怎么不生气？不怕有一天被抓去坐牢？”
就是心存侥幸，觉着自己读过几本书，就高人一等了。
以杜才为例子，沈玄跟小古和小琴说放印子钱的危害……
关雎给人看病，又忙起来。钟御之在旁边帮忙，看沈玄还在这里，有点碍眼：“怎么还不走？”
沈玄：“……”敢情是嫌他碍眼？再说，碍眼的又不只有他一个，小古和小琴两小屁孩也在，多他一个怎么了？
再说，他当然不是闲得慌！
他看关雎不注意，附耳在钟御之旁边：“哥，等下还有人来，你且看着！”
钟御之看到他捏在手心的纸条，顿时明了。沈玄一直让人盯着杜才和杜家，探子及时给沈玄送消息。
杜家还会来人，不是杜才，就是其他人。
“你快点处理，别让姐姐烦心，影响医馆的生意！”钟御之依旧没好气。
沈玄：“……”他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如沈玄所说，没过多久，一辆马车在关家医馆停下。
杜才母亲从马车下来，还有仆从扶着她，端的是大家夫人做派，就是常年做农活，脸黑了些，看着不太像。
但她身上穿的不差，手腕上还有上好的翡翠镯子，金耳铛，发髻上的首饰每一样都是金子做做的，瞧着就价值不菲。
她一来就堵住了医馆的门，直接跪在前面哭诉：“小关，求你，你和城主大人好，求你饶过我儿吧！”
本来关家医馆前面没有多少人，来往看病买药的人零零散散。她这一跪，作出这番可伶的姿态，引来了不少人来。
看戏的众人不免指指点点，猜测这又是为何。
“难道是又死人了？前些日子这里好像死了一个小乞丐。”
一人说：“那小乞丐是中毒，关大夫当场给人解毒救回来了，不懂就不要胡说！”
“就是，关大夫医术了得，人品又好，可不是你说的那种无良大夫！”
人群中有几人冒头，对着关雎攻击，但维护关雎的人更多，大部分都是能说会道的妇人，嘴皮子极其利索。
连骂带打，生生将那几人给逼退了。
“滚，再胡说老娘打死你！”
“打死他，我们的病都是关大夫看好的！她人好价格又公道，现在这个世道去哪里找这样的好大夫？”
“这几人再来，泼他们几盆大粪就老实了！”
“就是！”
……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有人花钱收买了人，故意给关雎泼脏水。
没有人给杜才母亲配合，她只能自个儿唱独角戏。
“小关啊，求你，我儿子只是——”喜欢你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泼了一盆脏水。
小古泼的。
沈玄高声拍手叫好，并且表扬小古：“小家伙，干的不错！做得好！”
小琴又去借来一盆脏水，递给哥哥，杜才母亲来不及反应，又被泼了满头脏水。
一些烂叶子臭鸡蛋混合在水中，从头浇到脚，她身上也发出臭味。
即便是穿金戴银，也瞧着十分狼狈，哪里还有贵妇人的姿态？
小古露出凶狠又萌的小表情：“你这个害人精！之前说要收养我妹妹，却是欺骗我们！你给我和妹妹吃了毒包子，要不是关姐姐，我们兄妹早就被你害死了！”
“大坏蛋！”小琴小手指着杜才母亲，“你害了我和哥哥，还想来害关姐姐！”
“沈哥哥说，你那坏儿子放印子钱，弄得许多人家破人亡，还强迫良家女子为妾！你是大坏人，你儿子也是大坏人，你全家都是大坏人！”
围观的人也都大声说起来，主力还是那些来找关雎看过病的人。
“原来小古是她下的毒！”
“那么小一个孩子，又不吃她家的，她怎么如此恶毒啊！”
“你没听见啊，她是为了陷害关大夫，这个毒妇！”
“滚滚滚，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对，你要是还继续逼关大夫放你的坏儿子，我们马上送你去坐牢！”
太多人为关雎说话，杜才母亲预想的场景没实现。而且她继续待下去，很可能真的被这些妇人送去大牢！
她恨恨地看着关雎：“你一个被丈夫休了的女人，如何能配得上我儿子？偏生我儿子没出息，就是喜欢你，想要娶你为妻！”
“我有什么办法，只能赶你离开芙蓉城！只要你不在，我儿就能上娶大家闺秀！”
“若不是你，我家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是你，你才是毒妇！”
她还要再骂，突然尖叫起来，捂着嘴巴，血从嘴里流出来。手拿开，一颗门牙掉在地上。
她门牙缺了一颗，下巴染上血，加上头发上还有烂叶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这回不敢骂了，只能慌忙爬上马车。
沈玄看向钟御之，正好，他两指间的石子消失了，哈哈哈，心照不宣。
围观的众人纷纷问候关雎，怕她被那毒妇吓到。
等人散去，关雎才摇头。
钟御之见她心情不好，瞪了眼沈玄，都是他，也不拦着人！让这种烂人来打扰姐姐！
该死！
沈玄摊手，这也怪他？不然关姐姐怎么知道杜才母亲的阴毒啊？
他这都是为了谁？
好心当成驴肝肺，他苦啊！
关雎以为杜才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谁曾想，还没过两天，杜家又有人上门了。
这回是杜大爷。
他听了儿媳妇和孙子的话，狠狠将两人骂了一通。但没有办法，他就只有一个孙子，平时还还宝贝着。
又知道关雎那童养夫来头大，城主还和两人交好，他和关雎已故的爷爷有些交情，只要他亲自去求关雎，她会给他这个老家伙一点面子。
就算家产不能全部还回来，但还一小半分还是可以的。
但是杜大爷在关雎这里知道了实情。
他孙子放印子钱，害得许多人家破人亡，还强迫良家女子为妾。
他一直以为那两位女子是喜欢的他孙子……
杜大爷没脸了，老腰弯着跟关雎道歉。离开时，背影都佝偻了几分。
后面杜家人如何，关雎没问，沈玄也没再跟她说。
倒是范雨燕，她时不时来找关雎。名义上来找关雎，实际上来找的是钟御之。她知道关雎和钟御之的选择，但是还没死心。
总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她家有钱，她又没嫁过男人，光是这点，她就胜出关雎许多！
关雎是不喜欢范雨燕的，但等她要赶人时，范雨燕转移了目标，转而追求沈玄了。
几次下来，沈玄来的次数变少，不然就是偷偷摸摸地来。他想处理范雨燕，但她只一个女子，只是表达自己的喜欢，没做过分的事情，他连出手的理由都没有。
只能躲着。
沈玄想要一个娘子，却不是像范雨燕那样的，目的太明确，虚荣，嫌贫爱富，想要什么都写在脸上。
*
外面世道混乱，但真如钟御之所说，芙蓉城始终没有乱。因为有他和沈玄在，这里的百姓甚至是安居乐业。
关家医馆虽然小，位置也便宜，但渐渐起了名气，都说坐镇的关大夫医术了得。
直到，不速之客上门。
李素背着张烈来求医，关雎看也没看，心里很厌恶张烈用这种招数来纠缠她，她没理会，让钟御之把人轰了出去。
她对范雨燕的态度都比对这两人好。
关雎知道她无情，对张烈足够无情，在这方面，她是个绝情的女人。
但是她更不想看到钟御之不高兴。
但其实关雎是误会张烈了，他的确重伤，且是生死一线。连李素都以为他要活不成了，没想到他挺过来了。
还没养几天，才脱离生命危险，张烈就跑起来去找关雎。
昏迷期间，他做了一个恐怖的梦。梦里，关雎嫁给了他，为他挡刀而死。他则是悔恨终生。
梦境里的一切，就像是真的一样。其实也和他的经历一样，他认为就是真的。
他娶了关雎，外出报仇遇上林清尘，对林清尘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回山寨后冷落关雎，还对关雎动辄发火，不让她在林清尘面前戳破他的心思。
这梦分明和现实也一样。
这辈子要不是关雎主动离开他，他只会到她死了才能明白过来，直到天人永隔。
张烈扇了自己几巴掌，他就是个畜生。
他撑着身体来找关雎，还没敲门，却发现门是掩着的，一推就进去了。
里面没人，但院子里晒着干草药。
张烈是练武之人，受伤了才反应慢了些，他这会儿听到房间里面有喘声传来。
“你轻点！”是关雎的声音。
钟御之：“姐姐，这个力道可以吗？”说着跟用了力道。
两人的声音十分暧昧，像是在进行夫妻之事。
关雎一会儿说轻点一会儿说重点，钟御之的声音也起起落落。
张烈步子僵住，想推门而入，最终还是没有，他脚步踉跄地离开。
屋子里，钟御之给关雎做揉腰推拿，她扭到了，他手沾上药酒，给她慢慢揉。
“姐姐，我好像忘记关门了，我先去关门再来。”
关雎痛得头埋在被子里，也忘记了羞涩：“好。 ”
钟御之关好门回来接着揉，关雎根本没发现张烈来过。
他防范着张烈，不想张烈和关雎再相见，可张烈伤好后，又来见了关雎一面。
关雎不想和张烈说话，但是张烈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我今生会遇到林清尘，就有钟御之的手笔，虽然不是他完全主导的，但他在其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张烈说。
想到那天听到的，他痛苦地闭了闭眼：“其余的我不多说了，祝你以后幸福。”
这辈子起码她还活着，还完完整整地在这里。不管她以后想跟谁在一起，他都衷心祝愿。
不管前世今生，他都不是她的良人，他是个混蛋。
张烈说完就离开了，同行的还有他妹妹张灵。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关雎面前。
对于张烈说的事情，关雎知道是真的，但她和钟御之经历了那么多，她不想再责怪他，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吧。
芙蓉城太过于安稳，白水寨随着张烈来的人发现了芙蓉城的秘密，说芙蓉城由钟御之和沈玄控制，并养有私兵，以此作为投名状，私下向秦家军告密。
钟御之让沈玄驻守芙蓉城，保护关雎，他亲自带领兵马破秦家军和白水寨三当家的联合封锁，大胜。
同时，皇宫里，女帝杀宣帝，夺取兵力，控制了整个皇宫。
三个月后，女帝领兵，与钟御之联手大败秦家军。
女帝登基，君临天下，封钟御之位安定王，封地在岭南，王府定在芙蓉城。
一个月后，钟御之和关雎在芙蓉城举行大婚，大摆流水席。
女帝亲临，一时间传为佳话。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