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神豪从2013年开始》碳培椰子

18、多犹豫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不用找了！

　　因为你的剧组来了！

　　“那敢问令尊爱妹对什么题材感兴趣啊？”

　　导演眯眯眼笑得像柴犬，搓着双手说话都换了个画风地问道：“在下不才，也略有一些拿得出手的得意作品，导演能力算不错。不知道您爱妹会不会感兴趣，您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我最擅长讨小孩子开心了，我长得也讨喜，哄您爱妹绝对效果好！”导演自卖自夸，“不瞒您说，小孩子看见我都会笑。逢年过节拜年，人家几个月大抱在怀里的婴儿就爱摸我的头顶玩。”

　　“您看啊，摄影器材这些用起来也是需要一定专业知识的，它不像手机那样简单操作。又笨重又多，而且各种镜头知识和操作都复杂得很。”

　　导演嘴皮子利索得很：“您租一个回去让人小朋友琢磨多枯燥呀，这些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办比较妥当。整个剧组陪她多省力多好玩啊，她想搞什么剧情都行！”

　　林沐瑶故作沉思，她还得假装多思考几下，不然显得太钩直饵咸。她现在账上暂时还没多少钱，纯粹在老板画饼阶段，等会拷打一下系统吐点钱。

　　林沐瑶展现出面试官HR姿态：“理是这么个理由，可她毕竟还是小朋友，现阶段弄这事对她来说会不会太累或太耽误学业了……我感觉写剧本和跟剧组拍摄挺消耗精力的，她读书没有那么多精力和时间。”

　　导演自然上套，尔康手道：“哎哎这个千万别担心，我呢认识不少编剧人脉，海量剧本随便挑！想看啥剧情直接挑本子，想改啥情节随便改。我自个儿也是个兼职写作和编剧的双面型人才，自编自导统统没问题。”

　　导演：“您爱妹不来现场也没事，我完全支持远程每日汇报的！保准和在现场一模一样！发消息给我传达需要改的指示就好，全剧组随时待机！”

　　挣钱嘛，不寒碜。更何况经费到位了，能拍的东西就不受限，可以拍更优质的作品。他的名导演之梦就是毁在经费不足上的。

　　更何况，小孩子应该都是好说话的……吧，总不至于和那些成年人甲方打交道还难。

　　哄好了金主最宠的妹妹，和壕无人性的金主拉近了关系，之后向金主拉自己未来新剧的投资事不就有更多着落了吗？不会放下自尊来事，就只能饿死。

　　没钱也更谈不上理想，人金主想拍啥就拍啥，管它什么活，他先吃饱饭了，才能拍自己的东西。

　　他认识的好些个独立电影制作人，还老自掏腰包往里垫去为爱发电些没市场的题材，现在都穷得快吃不上饭了，他还算混得马马虎虎的了。

　　“行，我回去考虑考虑吧，问问她怎么想的。”林沐瑶同意，“那您留个名片给我？或者现在交换一下联系方式，我有需要就联系您，您贵姓？”

　　“好！好！”

　　一时激动，导演连自己手脚该如何操控都快忘记，着急忙慌地在身上胡乱摸索好半天，才掏出手机：“您千万可别叫我您了，我受不起尊称。我免贵姓王，叫王晓武，您称呼我小王就好，或者叫我小胖也成！大家都是这么叫我的。”

　　“好，你叫我林女士就可以。”

　　交换完手机联系方式和添加上微信好友，导演给她特地当场发了个微笑消息，试图提前在她最近联络人中占个位置，免得加完就被迅速遗忘了。

　　[幼儿园扛把子：[微笑][玫瑰]林总好！]

　　王晓武的微信头像是一张水墨字照片，字上写的是“天道酬勤”四个大字。林沐瑶看着就觉得鼻腔隐隐浮现一股汽车车座皮革的气味，好经典的社会人头像。

　　林沐瑶：“对了，那有没有适合新手用的摄像器材？我要不然先买个让她先玩着。”

　　王晓武若有所思：“微单？这个对新手比较好上手，您可以试试看买一个，价格在三千到一两万的都有，对林总您来说肯定不贵。”

　　有系统的话确实不贵，林沐瑶还能问老板报销一部分，老板的钱不要白不要。一鱼两吃，完美。

　　想起剧组演员们还在等他的事，王晓武回头望望：“我们今天还有几场戏要拍，您来得正巧，下一场戏马上要拍。您要不来现场亲自观摩一下？”

　　“行吧。”

　　林沐瑶懒懒应下，其实她有点不情愿，因为现有的信息已经够给老板应付交差写今日工作小结了。

　　她想早点搞完下班回家打游戏。她刚刚打开微信加导演的功夫，看见未读消息都99+了，这帮人是真能聊，她也好想加入快乐的摸鱼大阵，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但来都来了，反正是带薪考察，林沐瑶跟着王晓武去了影视基地正门。

　　“等等，你，干什么来的。”

　　到门口时，看她脖子上没有戴工牌，也不是面熟的人，保安一把从门卫室探出身子给她拦下：“领导规定这里不给参观，陌生人不许进去。有预约吗？没有不能进。”

　　海豹般圆滚滚的王晓武这会灵活得很，从口袋里忙不迭地掏出烟盒中的一根烟，轻车熟路递给保安：“通融一下，这我老板林总，跟我一起的。她过来慰问一下咱剧组的，一会就走。”

　　见保安无动于衷，王晓武干脆直接把整个烟盒塞进他手里，拍拍肩小声道：“看包装，这华子。”

　　保安犹豫一下，收下了烟。

　　但在俩人正准备走进去时，又被保安突然伸手拦住：“先别走，再等下。”

　　保安从桌上拿来文件夹板，指了指预约名单中上午没来的一个人名，扬扬下巴：“登记。你签这后面一个联系方式就好。”

　　……好灵活的坚守原则，林沐瑶感叹，这就是打工人的糊弄学吗。

　　来到拍摄场地，演员们已经待机等候多时，王晓武拿起写着场景信息和编号的拍板，拍拍手招呼众人道：“开拍了开拍了，各部门准备。”

　　这一戏幕场景的演员们立刻归位到应该在的位置上，打光和拍摄人员们有序地站在机位后。随着王晓武一声“Action”和清脆的“咔嚓”声，演员们情绪收放自如地一秒入戏，表演起来。

　　现在正在拍的一幕场景在室内，实木的中式家具颇具质感，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山水花鸟，木质地板上铺设着云纹图样的波斯地毯，墙壁上挂着泛黄的灰白家族照片。

　　沉稳的深色调房间氛围温暖，看起来是个富贵人家的书房。影视基地不大归不大，这些拍摄场景里摆设的家具也一一细致。书架前的手绣纹样的红棕靠椅、桌上的老式电话机和墨水瓶，无一不充满着年代感的味道。

　　镜头先是追着先前那个中山装男子从房间外的楼梯上而入——

　　中山装男子心事重重地低垂着头，摘下帽子贴在胸前，缓步走上台阶来到二楼。

　　经过门半开的书房时，他的余光瞥见了在书房内趴在书桌上，在摊开的书本上睡着，扮相质朴的藕色长衫女性。

　　他的脚步被这一道异色猛地绊住一顿，垂下眸，像是被这一幕刺中了般，他的脸颊甚至有些逃避式地微微侧身向墙，不敢去望那书房里的女性。

　　导演喊卡后，同一个镜头重新来了一遍。

　　这次重新拍摄的补机位镜头是贴近他脸部的特写，着重拍摄他充满心里斗争的复杂神情，以及瞳孔中的晦暗不明。

　　下一个镜头，是他终于鼓起勇气后，轻叹一声，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替她捡起了落在椅子地上的针织披肩的全身镜头。

　　机位再次切换，切到俩人半身的近景位置：他的神情不知为何变得很哀伤，他想为她披上这件披肩，却仿佛连触碰到她都会有被灼烧的疼痛般，迟迟不敢落手。

　　沉默许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声地为她披上披肩后，看着她幸福的睡意，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却又在半秒后迅速换为原本冷淡的表情，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开了房间。

　　“好，卡！这次一遍过，可以可以。”

　　在书桌上装睡的女演员立刻抬起头来，整理起头发和着装。

　　中山装男子也是立刻双手插在口袋里街溜子走地鸡一样地从楼道间溜达进室内，戏外，他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副吊儿郎当散漫的样子，和刚才剧里一本正经的模样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什么抗日加爱情故事一类的电视剧？蛮常见的情节设计，这俩人的剧中关系一目了然，是爱而不得或分道扬镳了的一对BE CP。

　　亲自观摩拍戏现场还挺有意思的，比在电视机上看见的还好玩，能看见不少戏外的场景，有一种上帝视角的感觉。

　　这成功勾起了林沐瑶的兴趣，只要不是让她干活，光看着加一些小指挥的话就还好。

　　那边导演忙起和演员们讲下一幕戏的动作设计细节和台词要点了，林沐瑶想着她也不多打扰他们拍戏了，和导演打了声招呼说自己还有事以后有机会联络后，就要起身叫车回办公室了。

　　婉拒导演想一路送她到门口的请求也婉拒了好久，在她再三执意的拒绝下，导演想出的招是让这几个在听戏的演员齐齐招手恭送她离开。

　　至于效果嘛……

　　林沐瑶回头看着那一群人诡异微笑着一致向她整齐摇摆挥手的模样，她看着这场景像送人归西的殡葬仪式，怪渗人的，她今晚恐怕又免不了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