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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新婚第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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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过后顾辞风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回边疆,留在京都之中,皇帝便给他派了些差事。
早饭过后,他与许时清一同回屋,准备换身衣裳。
“我今日得去兵部一趟,夫人你若找我,便派人去库部司即可。”
许时清替他拿起挂在架子上的衣服,递给他,“库部司?”
“嗯,去清点兵器,顺便看看兵器种类与质量。”他穿上衣服。
许时清帮他理了理袖子,“你还怪忙的。”
他笑了笑,打趣自己:“我这么一个闲散人士,陛下可不得派点零活儿给我么。”
“那你去吧,家里有我和婆婆呢,你放心好了。”许时清潇洒冲他摆摆手。
他站在她面前,微微低头,清澈的眼眸注视着她,说道:“并非不放心家里,是怕你拘谨。”
许时清一愣,随即垂下头,睫毛颤了颤,“不会的。”
屋内安静了片刻,他说:“还有,无论你从前是何身份,如今既是我的妻子,若受了委屈,要告诉我。”
他话音很重,许时清却心头一跳,感觉他话里有话,只好状似不在意道:“怎么会,我是公主,谁敢欺负我?”
顾辞风抿唇笑笑,提剑走了。
顾府她还不熟悉,正好趁着今日都走一遍。浮鱼叫来了府里的一位丫鬟,带着她将这府上里里外外逛了个遍。
顾府有两个湘季宫那么大,后院除了卧房和书房外,中间还留了片被长廊包围起来的空地,空地左侧有一处小亭子。
丫鬟说有时天气好,他们便会在亭子里吃饭,而旁边的空地则是留给顾辞风练武的地方,虽然他基本没在这儿练过。
库房堆了些没用的杂物,许时清清点了一番,发现有些东西并非是用处全无,她在心中默默记下,待有时间了看看能不能废物利用一下。
长廊两侧中了些花草,许是长时间没人打理,再加上冬日里饱经风霜,这些花花草草基本上都枯死了。
她与广宁在这一点上还是蛮相似的,喜欢植物,若是风景好那么心情也会好。
她又默默记下,等过两日有空了出去采买些花卉移栽进来。
她既住在顾家,也不能整日无所事事,还是要做些什么的吧。
不消一会儿,浮鱼便过来传信了,“公主,原先宫里的东西都叫人收拾好送过来了。”
许时清道:“好,叫他们把东西都搬进我卧房里,等会儿我亲自整理。”
“是。”
“对了,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浮鱼点头,指了指前院,“找到了,他人现在在前厅呢。”
许时清连忙往那边走,高兴地连步伐都轻快了,“太好了。”
她赶到前厅时,见净雪正坐在椅子上往外望呢,见许时清来了也开心极了,抿了抿嘴唇走上前道:“公主。”
“净雪,你可算来了。”许时清拉着她的手。
浮鱼跟在后面傻眼了,伸手碰了碰许时清,小声说道:“公主,这好歹是在顾府,您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的不太好吧?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许时清笑了,净雪也跟着笑起来。
浮鱼更懵了:“你们……笑什么?”
许时清在她耳边低声道:“她是姑娘啊。”
“啊?”浮鱼仔细打量着净雪。
英姿焕发,佩剑在旁,还穿着男装束着发,看着也不像女子啊,但确实个子不算太高,跟她家公主差不多。
“你当真是女子?”
许时清替净雪点点头,“当真,你要不信,摸摸看?”
浮鱼刷地红了脸,忙点头:“我信!我信了。”
“她叫净雪,精通武艺,算是我的侍卫。”许时清解释道。
一番介绍过后,浮鱼去给净雪收拾住的地方去了,许时清与净雪回卧房收拾东西。
地上堆了两个大箱子,一箱子是衣服,一箱子是书籍画作之类的,还有她常用的笔墨。
二人将房门关上,一边将衣服拿出来叠好放进柜子里,一边闲聊。
“姑娘,昨日大婚,那将军有没有轻薄你?”
许时清:“没啊,我俩分床睡的。”
净雪:“你提的?”
许时清:“他提的,他觉着两个人睡一张床挤。”
净雪:“什么?和你睡他还敢嫌挤?”
许时清:“不是,而且我觉着他说的挺对的,床那么小一个,确实挤啊。”
净雪:“算了,他若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许时清哭笑不得:“好。”
“对了。”净雪突然想起一件正事,“陆公子传信来了,说想见你一面。”
许时清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想见我?为何?”
净雪道:“说是有重要的线索,最好当面告诉你。”
许时清思考片刻,摇头道:“我没法见他,而且他现在也不知道我是这身份,贸然相见有一定风险。”
“那我替姑娘去一趟?”
“嗯。”她道:“找个隐蔽的地方,小心一点。”
“好,等会儿我便与陆公子联系。”
两人一起,很快便将衣物都整理完了。
净雪为许时清倒了杯水,二人在椅子上休息片刻。
净雪开口道:“那日你让我调查安文郡主的身世,我已查到了。”
许时清喝了口水,“说说看。”
“这安文郡主原名何瑶,是先国公的女儿,当时先国公五十来岁了,属于是老来得子,对她格外宠爱。不过没两年,国公就因为一次意外故去了。”
净雪看了眼门外,又继续道:“国公夫人与顾夫人姜氏曾经关系应是不错,后来国公夫人因病故去,顾夫人还照顾过郡主一段时间。但时间不长,宫里就下令封何瑶为安文郡主,送到宫里养着了,那会儿她也才七八岁大吧。”
“也是个可怜人。”许时清叹了口气。
难怪那般嚣张跋扈却是个小孩子心性,说到底她本性是不坏的,只是没人教她如何为人处世罢了。
净雪问:“姑娘怎得突然让我调查她?”
“前些日子在宫里碰到了,多知道些总是好的。”
另一大箱子里全是书籍,除了许时清后来添置的,还带了些原本广宁书架上她感兴趣的。
净雪按照她的习惯帮她把不同种类的书籍分开放好,从中拿起一本医书,随意翻开看了看,发现上面写着详细的批注。
“姑娘,你这是又开始研究医术了?”
许时清说道:“随便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多了解些没坏处。”
净雪又大概扫了眼其他书,不光有医书,还有奇门遁甲、武器制造、厨神菜谱、野史传闻和……宫廷八卦?
每本书上都有些不同的批注字迹。
她抬头疑惑地看向许时清。
许时清向她解释道:“有些杂书是人家不要了,我低价回收的。”
好吧,如今就算是公主,姑娘这勤俭的习惯还依然保留着。
“再者说了,我整日待在府中,与外界接触少,多看些书,除了打发时间,没准能学到些东西,日后用得上呢。”
净雪:“姑娘,你开心就好。”
许时清笑了一下,从中拿起一本书,翻开做了标记的一页,摊开给她看,“有些东西真挺有意思的。”
“你看这个。”她指着书上的字迹,“编书的人说当今圣上是曾经的三皇子,原本不是储君,也无心政事,整日出去游山玩水、吟诗作对,有时风餐露宿也乐在其中,颇有些闲散文人的样子。”
净雪接过书看了几行,皱眉道:“可去年先皇病逝前特意改了遗诏,废除了先太子,改立三皇子为储君,这是为何?”
许时清摊开手,“不知道,书上没讲,也许能从其他宫廷八卦里找到答案。”
净雪将书合上,“姑娘,八卦不可全信啊。”
“但也并非一分都不能信。”许时清抬眼,清亮的眸子看向她,“批注上还写当今受宠的伊贵妃是先皇下旨的太子妃呢,本该是二皇子的妻子如今却成了当今皇帝的宠妃。”
“二皇子?就是先太子,被废后成了如今的……礼王?”
她走过去,在净雪耳边小声道:“不错。还有传言说礼王到现在都和伊贵妃藕断丝连呢。虽然这事可能不是真的,但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净雪瞪大眼睛:“这也太……”
“这才哪儿到哪儿,我还看上面说有位官员在京都看似廉洁,实际上在自己的偏僻老家买了好几座大宅院,里面住着一群妻妾啊,人数多的都能踢场蹴鞠比赛了。”
“……”净雪无言。
这京都是在太乱了吧。
许时清一幅老神在在的模样,“没准什么时候你就会发现,传言中有一半都是真的。”
“……”
整理好书架后,净雪拿起那几幅广宁作的画,话里带了几分笑:“姑娘,这画还是不挂了吧?”
经她这么一提醒,许时清又想起春宴那丢脸的事儿了,连忙摆手,“别挂别挂,把它们都放柜子里,最好永远别让我看见了。”
说着,她还不放心,自己走过去拿起那几幅画,卷一卷放到桌子最底下的柜子里了。
弯腰时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有个小东西从她袖口滚出来,落在地上。
净雪捡起来看了看,是许时清常带在身边的小兔子,她将它放在桌子上,说道:“姑娘,你兔子掉了,我放桌子上了。”
“哦好。”许时清还没直起腰来,就听浮鱼进来了:“公主,吃午饭了。”
“好,来了。”她直起身,带着净雪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