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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逢兄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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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母亲去世,陈景安意外得到巨额遗产。
当她有了这辈子也挥霍不完的金银与唾手可得的权势,她才明白曾经那个在大宅院里的自己有多渺小。
她明明,可以撼动世界。撼动高高在上的皇权。她明明可以像母亲一样,将皇室玩弄于股掌之中······
“大人,大人?圣上急召!”
陈景安被喊声惊醒,已然忘却了做摄政王的春秋大梦,换了朝服匆匆入宫,然后被皇帝白念瑷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
“摄政王骤然离世,尚未给爱卿定下婚事。朕看着皇长子与你年纪相仿,若卿有意······”
陈景安方才小憩的盹儿此刻已完全醒了。天子赐婚,皇子下嫁,这是天大的恩典,于往后仕途必然有益无害。
但她一掀衣摆,决然跪下,“臣无才无能,配不上皇长子殿下。”
白念瑷也愣在了当场,显然没想到陈景安会拒婚。
“爱卿已定下正夫了?”她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勉强挤出了个笑,“也是,我儿骄矜无礼,想来做卿的侧室也无不可。”
陈景安没想到她能卖儿子卖到这个地步。
“臣对殿下无意,还请陛下收回成命。”陈景安俯身下拜。
白念瑷不叫她起来,她便保持着伏地叩首的姿态,一时僵持不下。
内监突然来报,五品官员姜化晗在殿外等候传召。
白念瑷神色一松,抬手道:“爱卿先回去吧,明日朝会前把吏制改革的奏章呈上来。”
陈景安依言起身,与正向殿内步入的姜化晗打了个照面,略一点头后擦肩而过。
吏制改革的奏章······看来今天要点灯熬油了。
她拢一拢朝服,遮蔽殿外的冷风,突然看到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青黑色的常服,长身玉立,站在廊下赏雨。
陈景安夺过身旁内监手上的伞,向后者摆了摆手,自己提着裙裾蹚雨向那边廊下走去。
陪着那人的内监听着雨声哗哗,待陈景安走到近前才听到声音豁然转身,“哎呦!陈大人怎么自个儿打着伞就过来了,这衣服都湿了!”
她再次摆手,那披着墨绿色罩袍的人才转过身来。
陈景安微微气喘,随即唤他道:“兄长。”
陈期澈少时长相便清冷,平日在家里与兄弟姐妹们也都淡淡的,时常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自从他成婚离家,陈景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二妹妹。”他收敛神色,微微颔首。
内监自觉退下,陈景安坐在廊边,用手绞着湿透了的衣衫下摆,把雨水拧在檐下庭院水洼里。
“陛下召见?”陈期澈站在一边,看着她忙活完才问道。
“嗯,问些朝政上的事情。”陈景安头也不抬地答,下意识地隐藏了白念瑷要把皇子赐给她的事情,“兄长呢?进宫是来做什么的?”
“我在······”陈期澈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向远处的大雨倾盆,“等我的妻主。”
她动作一僵,终于迟钝的想起方才擦肩而过的官员,正是陈期澈的妻主。
陈景安突然就失了叙话的兴趣,起身唤来内监。
走之前,她还是向陈期澈交代道:“若是缺什么短什么,兄长只管问我来要,若是那姜化晗敢对你有丝毫的不敬,我自然给你撑腰。”
陈期澈嘴角似乎微弯了弯,但立刻又被那人抚平,变成了一个微不可察的苦笑,“我知道。我知道母亲仙逝后,二妹妹一个人也把家里管的很好。”
陈景安披上内监递来的披风,信步离开。
内监为她撑着一把伞,但风雨如晦,她依旧有半个身子浸在雨里。
陈期澈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