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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小辣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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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你这个英语成绩得适当地往上升点啊，不能原地踏步啊。”张志红躺在床上敷着面膜。
“哎呀，妈妈你喝不喝蜂蜜水啊，我给你泡。”沈橘安嬉皮笑脸又想糊弄过去。
“不行哦，乖乖，你其他成绩我就不要求了，但是英语得认真点，我给你请个家教呗。”
“妈。”
“行了行了，听你妈妈的吧，来，吃柚子。”其实就一半块柚子而已，沈爸还特意摆了个精致的果盘。
“不错，老沈我要夸你了，这次有进步啊。”
“那是。”
沈橘安夹在他们中间，跟泡在蜜罐子里似的，觉得他们说话真腻人。
厨房的热牛奶发出来咕噜咕噜的声音，新买的空气炸锅里的蛋挞也快做好了，她偷偷溜进去看。
“啊。烫死了。”沈橘安倒牛奶的时候，不小心溅到手上。
她怕烫，被这一刺激手上失了重量，玻璃碎了一地。
“乖乖，没事吧。”张志红面膜揭了半块，着急忙慌地赶过去。
“没事的，妈妈。”沈橘安一直想学做饭，可张志红老是怕她受伤，基本上不让她进厨房。
“碎碎平安啊碎碎平安。”沈父看她没啥事，立马拿着拖把去扫地。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沈橘安小时候摔碎碗，或者妈妈打了盘子的时候，爸爸总是这样子念叨。
“安安。”电话一侧，付悠然在床上滚来滚去。
“怎么了嘛，这就想我了吗？”她交叉着腿，搭在桌子上，边看综艺边笑。
“是不是在重温跑男？”
“你怎么知道？”
“猜的。”她其实是乱说的，“我和妈妈也在看。”
“哎，大黑牛笑死我了。”沈橘安撕开包跳跳糖，咯咯笑。
“我喜欢小猎豹。”
彼时她们从没想到有一天跑男会断更，寒假窝在被窝里的时光也会在时间的场合被定格成记忆。
寒假不算无聊，张志红在春节前给沈橘安请到了个老师，一节课一千，一天上两节。
“姐姐，咱歇会吧。”
“不行，继续啊。这些词汇明天提问。”
“姐，你大冬天的为了这点钱奔波不累吗？”沈橘安想不明白，这个姐姐下雪天也要来辅导她。
“这点钱吗？妹妹，这可不少啊。”
一节课，就抵得上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她从进这屋子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她无法企及的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里，有真公主。
善良美丽又大方的公主，和童话里一样。
“嗯，不少不少， very much！咱歇一会吧。”
“不行，继续，我得负责啊。”
沈橘安摇摇头，努力清醒过来，跟着小老师拼读单词。
“姐，赚钱好玩吗？”不出意外，沈橘安又走神了，她手里把玩着小核桃发呆。
“不好玩。”教她这样的学生，确实算不上好玩，她这个辅导费，里面有一半得是精神损失费。
“不过自己赚到的钱，花起来没有负罪感。”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着这个高中小屁孩说这样的话。
“那我也要赚钱，给妈妈，爸爸，舅舅，爷爷奶奶……买吃的，玩的。”
对，还有谢泊，李泽他们。
“你自己呢？”
“我，我没什么想要的。”
沈橘安十几年来吃喝不愁，顺遂胜意，也不怪她没什么追求。
谢三白，在不在？我要赚钱。
她敲着键盘，发送过去又加上几句。
求带。
求带。
求求你了。
谢泊刚刚批改完完邻居家小孩的作业，他假期似乎比平日里还忙。
特别关注的声音响了又响。
他都不要想，绝对是沈橘安在对他进行信息轰炸。
他想了想，过两天有个饭店兼职，他们可以去看看。
对面发来一堆香吻问候。
“喂，在不在啊。”
沈橘安早上六点就醒了，她还没干过兼职，想想就觉得有趣。
“在的。”为了防止衣服刮坏，他只穿了一件毛衣，右肩扛着蛇皮袋子，空着的一只手接电话。
“姨，给你放这里了啊。”谢泊往屋里里喊了一声。
“哎，谢谢你啊，来姨这里吃早饭吧。”张姨腰上系着个素净的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子。
“不了不了。我有事先走了啊。”谢泊招招手，笑着离开。
搬几次袋子而已，本来就是顺手帮忙，他倒没觉得有什么麻烦的。
倒是张姨，老是给他们家送吃的喝的，他倒是不好意思。
“还在吗？”他试探地问一句，怕她离开了。
“在啊。”对面的人笑颜如花，“今天又发现你的一个优点，善良。”
“啊？”
“我就说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他就像一个星星一样耀眼，哪里都是发光点。
“我真的……有那么好？”
“有啊，比我的美貌还多一点。”
“谬赞了。”春风开在他的嘴角，他轻轻地点点头，她对自己的美貌认知之高，他还是知道的。
那这样子夸他，含金量实在是高。
“没事的话，先挂了吧，我吃早饭去了啊。”沈橘安一边应付着门口妈妈的催促，一边和她打电话。
“那个，注意多穿点，后厨比不上家里。”
想到要去后厨兼职，他有点退缩，她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不该属于那个地方。
但是又想到她殷切的目光，他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她想去的话，就陪她去试试，他可以多干点活，工资多给她一点，她想要的，不过是第一次赚钱给家里买东西的成就感。
“杨叔，我来了。”谢泊偷偷溜到后厨，给他递过去一支烟，笑脸相迎地替他点火。
“你小子，我本来想就找你一个的，你干活麻利我知道的。”年龄长些的男人靠在后厨发灰的墙上，泛黄的手娴熟地夹着一只烟。
“她很机灵的。”谢泊往外面看，眸子亮了亮。
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屋子里播放着音乐，周围的布置不像是饭店，反而像是个小酒馆。
沈橘安坐在木质的椅子上，看着墙上的海报和手绘，多是和民谣有关的。
“叔，您还挺浪漫的。”
“那是，我啊之前还参加过星光大道呢。”
“这么厉害。”
“厉害什么，谁都能去。”男人轻轻地弹掉余下的烟灰，连同曾今虚无缥缈的梦，他系好围裙，又开始了手中的活。
“叔叔的梦想是当歌手吗？”
后厨只有噼里啪啦的声响应答，火光奏起来一个平凡人努力生活的篇章。
“现实高于理想，姑娘，来干活吧。”他觉得这小姑娘还真有趣，和他一个四十的人谈理想。
但他，早就没了理想。
“那个，你去洗洗青菜。”看在谢泊的面上，他给她个简单的活。
“哦好。”
“姑娘，那是菠菜。”男人摇摇头。
“来客人了。你去招待一下。”
“好好好。”沈橘安忙擦了手上的水，去招呼客人。
“一杯牛奶，鱼香肉丝盖浇饭，辣椒炒肉。”
“好的好的。”
和她想的不一样，这些活看着简单，确实是累，费嗓子啊。
饭点过了，她终于有空歇会了。
“靠。”后厨有声音。
“怎么啦？”
“太辣了。”他眼睛控制不住流着泪，让她别靠近，“没事没事。”
“湿纸巾给你。”
“好了好了，真的。”
“哈哈哈哈。”他脸上红扑扑的，像个被饿瘦哇哇大哭的年娃娃。
“这些辣椒梗我给你弄走了啊。”沈橘安用手拢住，还真是有些烧手。
“砰。”外面有碗摔碎的声音。
接着是女人的嘶吼声和孩子的哭闹声音。
"怎么啦怎么啦?"沈橘安手里还握着辣椒梗就跑了出去。
她以为有孩子受伤了，结果只是碗碎了而已。
“没事啊没事啊。给老板说对不起就行了。”她用干净的手边擦拭孩子的眼泪，边哄。
“唉，你别动她，让她站在墙角反省去。"
“阿姨，您这有点过分了啊。”她不明白,只是一个碎掉的碗而已,又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哇哇哇哇哇哇。"小孩子又哭起来，她们两个人争吵起来，饭店里乱成一锅粥。
“安安，别管这么多。"
“你是觉得我有错吗?”她更不明白，为什么谢泊这次不能站在她这边。
“这姑娘跟个辣椒似的,快带走啊。”大叔从后厨悠悠地走过来。
“美女，我这个小本生意，恁多多包涵，这样，盘子也不值钱，这次我也就不要你赔了，咱们和气地吃个饭行不行。”那女人见店主这么大度,也不好再说什么，又招呼着孩子来吃饭。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小孩子就好糊弄吗?”沈橘安在后厨气冲冲地剁脚，还真像个窜天的红辣椒。
"别生气了。刚刚我是..…”
"我知道你为了我好,但是我还是生气...…."
"我觉得你是对的。"
"我也觉得,好,我不生气了.我以后还要多管闲事的。"
"嗯,好。”她要是想当个多管闲事的大侠，他也愿意默默在后面收拾烂摊子。沈橘安蹲在地上,不知道捣鼓什么.
他就忙前忙后，把那些活都干了。
"像不像?”她用纸巾把辣椒梗包起来，凑到他鼻尖。
阿嚏。
"你又欺负我。"
"像不像吗?"
"嗯，很像玫瑰花。”火辣辣的玫瑰花，和她的性子倒是像得很。
"妈妈我要去厕所。""我带她去吧，也算给您赔不是了。”沈橘安笑脸相迎，牵着小姑娘的手往后院走。
"还算懂事。”老板收拾桌子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
“不一定啊。”谢泊猜她肯定要给小女孩“洗脑”。
“乖乖以后不小心弄坏了东西，妈妈再凶你，你就当她那个时候不小心变成了怪兽，咱们可不哭鼻子好不好?”
"嗯嗯姐姐。”
“奖励你糖果，下次不哭还有。"
“古灵精怪。”后厨有窗子，将这后院声色尽收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