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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心事要放在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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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又胖了。”
“谁说的啊？我就天天躺家里也不吃饭，怎么会啊？”
“啊，好想你啊姐妹。”
沈橘安进教室的时候，屋里的几个女生抱着寒暄，话题多是绕着她们过了个年变化多大啊来的。
她回来的时候，一般都没人寒暄，多半是自己擦擦桌子然后趴着睡到上课铃声响起来。
“回来了，你衣服挺好看啊。”
“给个链接呗。”
李湾湾和她打招呼，她身后的一群小姐妹也跟着附和。
她忽然觉得有点可悲，恶意来自一个人，然后是一群人。
善意也是。
这些人带给她的伤害，她不会原谅的，尽管今天她笑脸相迎。
“行行行，必须给。”
她和那群人，其实连好友都没有加上。
不过她觉得不重要，这种可有可无的关系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李湾湾手上带这个小手链，摇起来铃铛跟着作响。
“啊，差点忘了。”沈橘安和她们寒暄一会儿，从兜里掏出来包好的手串，跑到一班后门口。
“李泽。”她往后排看过去，李泽用笔着头，估计还在琢磨数学题。
“来了。”他长腿跨过斜着放置的凳子，揉着眼睛走过去。
“眼睛又疼了吗？叫你少学习不听。”
她这话乍一听没毛病，细细琢磨起来还真是……
太符合她的行事风格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哎，不是给你赔罪的吗？手串送你，大师开过光的。”沈橘安拿出来一串彩虹手串，硬塞在他的手上。
“带上。”
“太花了吧，不要。”李泽拒绝她，她假装生气，又夺了回来，拽着他的胳膊给他塞上。
“你怎么这么强势啊。”
“就是这样，别摘啊，摘了我哭给你看。”
他无可奈何，干脆带上，还用手转着彩色小珠子。
“行了行了，我回去了，不和你废话了。”沈橘安生物钟还没有调过来，困得不行。
“我的屁垫呢？”她冬天习惯在板凳上安置一个棉花垫子，特别舒服。
“什么东西？”她手摸到了抽屉里一团软软的东西。
“花？”那东西充斥整个桌洞，她两只手拔出来。
确实是花。
黄白色混杂的菊花。
上面还贴着个大大的祭字。
真幼稚。
她向来不信这个，这些东西都是人主观想象的，所谓的招鬼也不过是唬人的。
“冷不冷。”谢泊把她的卡通屁垫递过来，看她泡了一大杯菊花茶。
“你偷我东西干嘛？”
“我看你这垫子有点漏棉花，给你缝一下。”
“真贴心。”沈橘安觉得他一个大男人随身带着针线还挺好玩的。
“嗯，你注意点。”
她没听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她接过来的时候，看见垫子上面多绣了个红花。
想到的一瞬，脸色突然升温，一颗心也跟着沸腾着。
她之前流鼻血不小心蹭到了垫子上，他不会以为她……
丢大发了。
“挺好，灭火。”沈橘安猛吞了一口菊花茶，揉了揉头。
“还真有闲情逸致啊。”英语老师温岚从她后面走来。
她穿着针织长裙，外面套了个卡其色大衣。
不管有多忙，温老师好像都是优雅得体的样子。
“老师，我马上收起来。”沈橘安身子遮着后面的菊花，她怕她看见。
老师这么忙，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打扰她。
“行了，这节课先上自习，给你们留点时间备考。”
“嗯嗯，老师你真好。”
“就你嘴甜。对了，这个书写记得右斜。”温岚指着她胳膊下面压着的半截子英语纸道。
她这个错误，不算新鲜，但是纠正了一年还改不过来，还挺稀奇的。
和他倒是像。
故去的事好像还在昨天，她那个时候总爱扮演小老师，每次写不好的时候，她就轻轻地敲打他的头。
他假装求饶，但下次还是会不可控制地犯错。
“谢泊，出来一下。”
“嗯。”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英语没考好？”
“也不能说没考好，毕竟还是第一，只是你这个听力啊，怎么每次都得错两个。”
“是我做得不够好。”他低下头，像个挨训的小孩。
“不对，是你语言环境不行，李泽口语比你好，他听力每次都是满分。你不能对这个太功利，你得发自内心去喜欢。”
温岚让他多看看美剧，体会一下其中的语境。
“好。”
“挨训了吗？”沈橘安看他的样子，估摸着老师也不是夸他的。
“嗯，可能算是，听力没考好。”
“错五个还是六个？”
“一个。”
她脑子里构思的话术通通无力，索性笑着“宽慰”他再接再厉。
又是一个上午过去，正午阳光刺眼的时候，她才醒过来。
“你还不去吃饭啊。”沈橘安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要出去找张志红。
“不，我过会吧。”他不打算吃午饭了。
吃饭不过是为了充饥，他不饿，就不吃了。
她以前没觉得家里有人送饭是个多好的事情，看着班级里三三两两的人吐槽早上买的卷饼生冷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真幸福。
“我想吃食堂的烤肠，你给我买呗，我送你鸡腿。”沈橘安怕他又不吃饭，故意这样子说。
“好。”他打算听完最后一半音频就去。
食堂的人果然很多，基本上座无虚席。
他选了个最短的队伍排着，手里端着揉皱的单词本看。
“别看了，一块吃饭去。”李泽伸手欲揽他的肩膀。
他们关系也没有那么好，他说了句他轻浮，身子灵活地绕过他要递过来的胳膊。
“我去，李泽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啊。”
“你看他手上带的东西，那个是……彩虹哎。”
他们一来一回闹着，后面有两个盯着他们的女生愣在原地傻笑。
“别误会了，彩虹七色，通讯录六色。”杜小满拿了两双筷子过来解围。
“啊，不好意思啊。”
这下换刚刚说话的两个大男人尴尬了。
“我才不是……”谢泊脸憋得通红，默默地给沈橘安道歉。
“哎，你怎么懂这些啊？”李泽好奇地打量着杜小满，没想到他眼前这家伙知识还挺渊博啊。
“走了，吃饭去。”他绕开这个话题。
“没劲。”李泽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没由来的沉默。
“哎，听说下午有个生物实验课，咱们一二班自愿报名去。”
下午有数学课，他怕耽误上课进度。
“没兴趣。”他觉得浪费时间。
“沈橘安肯定要凑热闹的。”
“所以呢？”他这话言外之意，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话只是讲给听话者的。
下午数学课说不定上自习，生物实验课他还没上过几次，说不定有什么新的体验呢。
“没事，你吃你的吧。”
“那个报名实验课的，跟我走吧。”林思韵拿着个上课的名单，让他们排好队。
“还差一个，算了咱们先走吧。”
沈橘安肚子疼，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看见班里的时人已经走了一部分了。
“不争气。”
她垂下头，有些懊恼地看了看肚子，早知道中午不该吃这么多。
“走路记得抬头啊。”他从走廊过来，周身晕着窗户上投来的光，画面朦朦胧胧，她看不真切。
是在做梦嘛。
蹲久了站起来走路，视线里还冒着点点星光。
“走，实验室给我们占了靠窗的位置。”
老师让分小组，他自然是落单的，她也是。
不过他们一起就不再是落单的了。
两个孤独的人靠在一起，向前的步调一致。
“姐姐，校长室在哪里啊？”一个长得挺好看的男生跑过来问路。
“那个方向。”她胳膊伸向东边。
“错了，是那。”他笑笑，颇为自然地上手拎着她的袖子往另一侧指着。
“谢谢姐姐，谢谢学长。”
“下次叫学姐比较好，同学。”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沈橘安却觉得他这话莫名有点敌意。
“叫什么不一样啊。”沈橘安捅了他一下，眼神示意他。
“来，我们先用工具切割出来菠菜下表皮啊。”
“姐姐，是用这个切吗？”他故意学着那人的语气。
“你跟学弟置气干嘛？”
不过，他最近情绪波动有点大了吧。
“没有。”他被戳中心思，别开脸。
相处的久了，就会有错觉，一种对方只能是他的错觉。
“对不起了。”冷风灌进窗子打在他脸上，他反应过来，他越界了。
他不应该干涉她的自由。
“人有情绪很正常，不至于。”她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很开心。
他这样子，说明他在乎。
“切菜吧。”
“行。”
她递过去镊子，他操刀小心翼翼地切割叶片。
“一次就成功了！”沈橘安眼里闪着兴奋，轻手轻脚地接过切割的成品。
“这很简单。”说得谦逊，他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得意。
“看到了，不过怎么是黑色的啊？”
“你好像没放进去。”
样本还放在他们中间，两个人有默契地摸过去，指尖触及对方的温度，又默契地松开手，别开羞红的脸。
少年的心事，太容易看破了，谁也不愿先回过头。
“要不你拿吧，我看。”沈橘安摸了摸脸上，温度降下来了些。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