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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最好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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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鹊耳边突然迸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声,似乎要将他吞没。
一股强大的无形气压压迫着他的瘦弱的身躯,像电流一样,顺着细腻的皮肤流进血液里,骨头都被震的酥软。
虞鹊控制不住地发抖,抓着裴歧言的衣服,身子向前倾,倒在了他身上。
他张了口,没等说出些什么,晕了过去,陷入了无限的黑暗。
虞鹊的意识还在恍恍惚惚的走,周围的场景不断地变幻,像高速路上疾驰而过的树,最终稳定了下来。
水滴一滴滴的落下,汇成一股股的水流,奔向蔚蓝的海。
虞鹊撑着头,直到听见这些朦胧的水声,意识才渐渐回笼。
有人在接水。
他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晃了晃毛茸茸的头,看着教室里攒动的人头,听着叽叽喳喳的交谈声,突然觉得很奇怪,他好像不应该在这里,可他一往下深想,头就开始疼,于是他索性不再想了。
——一一,你在吗?
[很抱歉,您的专属系统已掉线,请稍后再试。]
虞鹊:“。”关键时刻掉链子。
虞鹊难受的咳嗽了几声,他手动了动,拿起水杯被往嘴里灌水。
师酒子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似乎要将整张脸撕裂,拍了拍他的后背,“慢点。”
虞鹊顿了顿,合上水杯盖子,缓缓转过头,映入眼帘是一个身着白裙子的“少女”,但就身量来看,似乎要比他高很多。
虞鹊在脑海里疯狂翻找关于他的记忆——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身份——这个人叫陈芳,是他的同桌。
他忽然莫名感到惊悚,这来自于陈芳与教室里的人格格不入,来自于陈芳脸上诡异的笑容,来自于他忽然想起,陈芳已经死了。
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
师酒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嘴巴成了一条直线。
“陈芳”一边翻着书桌,一边对他道:“下一节是体育课,我们一起……对了,你要去厕所吗,我可以等你。”
他听见他这样说。
虞鹊眼睛里起了一层雾,默默将校服上的拉链拉到了头,顺便带上了口罩,少年的漂亮脸蛋被遮挡了一大部分,“不用了。”
不要和你一起。
师酒子兴致缺缺的扭过头,没给他说下一句话的机会,将日记本抽出来,“那好吧,我们先去吧。”
他怪异的笑了笑。
难道是在梦里吗?陈芳究竟是谁?在扮演着什么角色?
虞鹊和他并排走着,没注意到同桌的变化,只暗自想着关于任务的事情。
师酒子也不在意,他哼着奇怪的童谣,放任着自己身上的那些怨念、欲望、恐怖的气息泄出来,包裹着虞鹊。
虞鹊在无形之中被他标记了。
虞鹊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刚要放回去,就被师酒子握住了手,抽走了手心的纸。
师酒子慢条斯理的展开,抬起手臂,低下头,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清新的栀子香。
虞鹊侧过头,眉头拢了拢,“陈芳,不要这样。”
师酒子顿了顿,“哦。”
“以后还是不要叫我陈芳了吧,叫我酒子吧,或者师酒子。”
虞鹊听见他道。
虞鹊说:“可你不是叫陈芳吗?”
师酒子:“骗你的。”
师酒子眯起眼睛笑了笑。
“哦。”
虞鹊低下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又听见他问他。
“虞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吗。”
虞鹊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回答,“也许是吧。”
师酒子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握住了虞鹊的后颈,捏了捏,像抓住一只受惊的鸟,他感受了虞鹊小幅度的挣扎了一下,随后似是放弃了。
他们停下。
师酒子弯下腰,将头低到了虞鹊的脸颊处,薄唇轻启,轻轻吐出一口冷气,如同一月深冬的风,喷薄在虞鹊的脸上。
虞鹊打了个冷颤。
师酒子说:“那么,朋友之间也会相互亲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