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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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慈回到宿舍，看到奶糕发过来的消息。
奶糕茶：【好，宝宝，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玩也挺开心的。】
颜季夏还在巴塞罗那，晏慈一个人呆住宿舍了。
宿舍门关了以后，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眼泪突然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她从来没有这样憔悴，就连她自己也弄不清她为什么会流眼泪。
晏慈抹了抹眼泪。
汪呜：【奶糕，你现在方便通电话吗？】
没等奶糕回复，晏慈直接拨了语音电话过去。
铃声响了一会儿，接通了。
另一头，很沉默，只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放什么东西。
“奶糕，你在忙吗？”晏慈一说话，声音里就带了哭腔。
“嗯。”
又沉默了一会儿，手机里传来声音：“你哭了？”
奶糕的声音似乎没有第一次他们通电话时的甜美，有些沙哑。
“嗯。”晏慈应了一声，“不过你先忙你的事吧。”
“有什么事？”另一头的人重复道。
晏慈发现，奶糕的声音是那种很有磁性的声音，类似于男性，但又不完全男性，而且给她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她确定奶糕愿意放下手头的事，听她讲话，心情得到些许放松。
“今天我和我男朋友吵架了，他不愿意我碰他的手机。”
“嗯。”
晏慈接着道：“我也没有想查他的手机，我只是看他在开车，就想帮他回一下信息，但他拒绝了我，而且没有给我解释，所以我很生气。”
曹湫听着小姑娘半带哽咽的声音，叹了口气，手里的烟燃尽了，他把烟头包在纸巾了。
“别哭了。”他半压着声音道。
晏慈疑惑道：“我没哭。”
话音刚落，晏慈才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好像确实哭了。
曹湫在想，干脆就这一刻，把自己的身份戳破了，告诉晏慈，他就是奶糕茶，他有暗恋的女生，但现在那个女生，已经是他女朋友了。
“你先去洗个澡，喝杯热水，然后再睡一觉，答案，在明天，或许就有了。”曹湫刻意扮成女生的声音，嗓子夹得很艰难。
不过晏慈此刻情绪很激动，并没有听出来。
晏慈仔细一想，觉得奶糕说得并没有错，一路奔波，她的时差到现在还没有倒回来。
“那我先去洗澡了。”
“去吧。”
晏慈挂了电话，先去洗澡，又喝了一杯热水，这一觉睡得很好，一觉睡到了天亮。
——
曹湫和晏慈挂了电话以后，给陆小满打了个电话。
颜季夏和陈凛还在巴塞罗那，陆小满比他们晚了几个小时，不过现在也已经回到国内了。
“喂，曹哥，什么事？”
“出来，喝酒。”
陆小满披着一件羽绒服匆匆出去了，曹湫开着摩托车，随便找了一家馆子。
外面下着雪，雪落在他身上，化成了水。
曹湫喝完了三瓶啤酒，陆小满才到。
陆小满满脸疑惑地走进来，“曹哥，怎么了。”
曹湫看了陆小满一眼，道：“坐，喝酒。”
陆小满喝了点酒，身体开始热起来。
曹湫从来没有这样犹豫不定过，唯独在晏慈这件事情上，几度摇摆，几度恐惧。
“我是不是该告诉晏慈，我在网上的身份。”
陆小满被口中的酒呛到，他没想到，曹湫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晏慈。
“你还没和晏慈说？”
曹湫的眼眶有些红，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发烧了，到店里一坐，衣服早就湿了。
“没和。”曹湫轻轻一笑，“我怕啊，小满。”
陆小满看着曹湫，这样的曹湫是他陌生的，曹湫在他眼里，向来是无所不能，所向披靡的，就算是翁野那件事，陆小满也觉得没什么。
“曹哥，你要真怕，我替你说。”
“别，小满。”曹湫握住酒瓶：“这件事还得我来说。”
曹湫喝醉了，最后是陆小满给他送回去的，陆小满这人心大，根本没发现曹湫生病这件事，把人送到家就走了。
曹湫迷迷糊糊中脱了半湿的外套，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看了眼微信，没动静，摩托店的群倒是有消息，今天是晏慈值班。
曹湫洗了个澡，给自己泡了杯感冒冲剂，就到店里去了，十六也被他牵着去了。
之前十六一直交给赵婉华女士养，知道他回国了，估计提前给他送回来了。
曹湫牵着十六到了店里。
店里只有高启一个人。
“晏慈呢？”
“和岑霖出去买东西了。”高启观察着曹湫的脸色，脸太白了，唇很红，老板看上去有些憔悴，原来冷酷如曹湫这样的人，也会坠入情网啊。
曹湫点头，道：“我先坐会。”
曹湫靠着沙发坐下，手机就放在前面的小茶几上。
他喝了感冒药，昨晚又没怎么休息好，坐了一会儿，就有些昏昏欲睡了，到后面没撑住，就直接靠着沙发睡了过去。
晏慈和岑霖从外面买了奶茶回来，高启朝晏慈抛了个眼色，小声道：“老板来了。”
晏慈一进店里，就看见了那道黑色的影子。
曹湫看上去很疲倦，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脸过分的白。
但晏慈还没想好，要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曹湫，所以明知道曹湫是过来找她的，也没有第一时间叫醒曹湫。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现在的曹湫看着太累了，晏慈并不想吵醒他。
晏慈应了一声，把吸管插到奶茶杯里。
“让他休息一会儿。”
晏慈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给奶糕发消息。
汪呜：【他来找我了，我该怎么办？】
汪呜：【是直接问他吗？】
汪呜：【现在想想，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是我太小题大做了。】
晏慈连发了三条消息过去，曹湫的手机也震了三次。
曹湫睡得很熟，根本没听到声音。
晏慈听到了，看了一眼，没过去，接着给奶糕发消息。
汪呜：【宝宝，你在忙吗？】
曹湫的手机又震了一下，就在她给奶糕发消息的前一秒。
晏慈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不过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她决定再试一次。
晏慈给奶糕发了个表情包，几乎是在她点下表情包的那一秒，曹湫的手机就震了。
晏慈一连发了好几个表情包，她发几个，曹湫的手机就震几次。
晏慈再也按捺不住，站起来，拿起曹湫的手机。
需要密码才能解锁，她不知道曹湫的密码。
晏慈随便试了一下，曹湫的生日，不对，她的生日，也不对。
她放弃了。
晏慈把曹湫的手机放回桌面，仍是不敢置信，给奶糕又发了一条消息，曹湫的手机也跟着震动。
似乎一切都连起来了，曹湫房间里放着她给奶糕买的杯子，还有昨天打电话时奇怪的声音，以及曹湫不给她回复的消息。
十六不知道晏慈在想什么，挨着她的脚，十分乖巧地躺在她脚边。
晏慈看了一眼曹湫，站起来，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曹湫。
曹湫就是奶糕，他们聊了四年的天，从她高三前的暑假一直到现在。
听上去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却又极有可能是事实的事情。
高启和岑霖站在一旁，看到晏慈拿起曹湫的手机又放下，而且还是这副表情，难道是曹湫出轨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尴尬一笑。
岑霖走过去，搂住晏慈的肩膀，“晏晏，怎么了？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她一拍胸脯，“没事，就算是老板出轨也不能原谅，我就算是不干了，也帮你讨个公道。”
晏慈摇了摇头，喃喃道：“不是。”
“不是！那你怎么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岑霖问道。
晏慈抬起头，看向岑霖，“小岑，问你一件事。”
岑霖点头：“你问吧。”
“如果突然有一天，你发现你身边有一个人，喜欢了你很久很久，他一直关心你，给你买很多很多礼物，而且坚持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你会怎么办？”
岑霖思考了一会儿：“你说的这个人，在现实生活中真的存在吗？就连我初恋对我也没有这么好。”
岑霖追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以前，他应该算暗恋我吧。”
“他帅吗？”岑霖忍不住吃瓜。
晏慈点头：“帅。”
“比老板呢？”高启加入了进来。
晏慈看了一眼不远处睡着了的曹湫，模糊道：“大概，和老板一样帅吧。”
岑霖凑到晏慈耳边，小声说：“晏晏，其实我有个建议，你把老板甩了，和你刚才说的帅哥在一块。”
晏慈在心里默默地想，她说的那个人就是曹湫。
岑霖大概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不怎么道德，吐了吐舌头：“算了，我这是瞎说的，晏晏，照你这样说的话，我觉得他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你，你现在有了老板，我劝你还是赶紧和他说清楚。”
高启站在一旁点头。
晏慈莫名有了想哭的冲动，她强压住想流下的泪水，“我今天想请个假，等会儿我就给媛姐发消息，麻烦你们看一下店。”
高启道：“你哪用请假啊，换句话说，这家店都是你的。”
晏慈扯了一张纸巾，拿起一旁的包：“我已经给媛姐发消息了，今天麻烦你了。”
出了店门，晏慈看着车来车往的道路，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
往常遇到这样的事，她最先应该找的人是奶糕，可是现在……
晏慈沿着人行道一直走，一直走，眼泪突然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就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曹湫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是汪呜的，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为什么他们明明在一块了，却还是不肯告诉她，他的身份。
晏慈推门进了一家咖啡店，和店员点了一杯咖啡。
手捂着咖啡出来，发现外面飘着雪。
晏慈拿出手机，给陆小满打了个电话。
“晏晏，怎么了？”
“小满哥，你知道，曹湫之前网恋的女生，叫什么名字吗？”
陆小满愣了一下，没想到晏慈突然打电话给他，是问这件事。
话卡在喉咙里，绕了几圈，陆小满道：“你怎么突然想知道这个？”
“小满哥，你现在有空吗？我们能出来见一面吗？我给你发地址。”
“好。”
晏慈打车找了一家离陆小满家比较近的咖啡店，陆小满比她早到了几分钟。
玻璃窗外，大雪纷纷扬扬，来的路上，雪又下大了。
“小满哥。”
陆小满喝了一口咖啡，“晏晏，你想问什么？”
晏慈在心中酝酿许久，终于把那句话问了出来：“曹湫网恋的女生，是我吗？”
陆小满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曹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晏慈：“开始喜欢你的，反正我们练车的时候，就经常看到曹哥坐在台阶上，给你发消息，那会儿我们总调侃他，说他骗小女孩感情。”
“曹哥就笑，笑完以后，就很认真地和我们说，他没骗小女孩感情，他喜欢小女孩，但小女孩不喜欢他。我们那时候以为曹哥顶多只能坚持三个月，没想到一年、两年、三年就这样慢慢地走了过来。”
晏慈听到陆小满的话，陷入沉思，原来她喜欢的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早就默默喜欢了她这么多年。
陆小满认真地看向晏慈：“晏晏，我保证，我除了看到曹哥这么认真地对待摩托车外，你是唯一一个。”
晏慈被陆小满的话逗笑了，她抿了一口咖啡，抬首之际，看到玻璃门外走进一名男子。穿着黑色的冲锋衣，脸很白，眼皮薄薄的，眼睛却很有神，他的肩头落了些白雪，在寒冷的冬季中，像是一把随时能斩断朔风的利刃。
陆小满微微一笑：“该来的人来了，晏晏，我就先走了。”
曹湫经常锻炼，再加上本身体质就很好，睡了一觉，身上的病基本上好得七七八八了。刚醒就接到了陆小满的电话。
陆小满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转身对上曹湫的视线，他拍了拍曹湫的肩膀，小声道：“曹哥，好好把握机会，别让老婆跑了。”
曹湫颔首，随后径直走向晏慈，在她对面坐下。
曹湫看向晏慈面前的杯子，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道：“你刚刚喝的是什么？”
晏慈说了名字。
曹湫对服务员道：“我要一杯和她一模一样的。”
曹湫又笑了笑，“我一直想着和你见面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今天见到了。”
晏慈歪了歪头：“和你想象中的一样吗？”
曹湫摇头：“不一样，第一次见面，我太凶了。”
晏慈想了想，她和曹湫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她去接十六，看到一个男人站在走廊里，身高腿长，轮廓清俊。
“也不是很凶。”晏慈鼻子一酸，她觉得自己又要流眼泪了。
曹湫笑了笑，反问道：“是吗？”
晏慈点头。
她又喝了一口咖啡，堵在喉咙里的话终于说出了口，“曹湫，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早点告诉我。”
曹湫微微一笑：“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太晚了，晚到我欠了你很多很多。”晏慈话音里带了点哭腔。
曹湫揉了揉晏慈的头发，“一点也不晚，你也一点都不欠我的。”
“不！我欠了你很多很多，我会觉得我是一个只知道索取，不知道付出的人。”
“没有，我给你的，都是我自愿给你的，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也愿意每天比你多付出一点，这样你就会一直欠我的，一直不能离开我。”
晏慈抬起眼睛，去看面前的人，此刻的曹湫，赤裸裸地展现在她面前，没有任何的遮挡，就这样无遮无拦展露在她的面前。
他直白地告诉她，他的恐惧，他的怯懦，他的自私。
晏慈勾起曹湫的手：“我小时候很喜欢和父母拉钩，他们每答应我一件事，我都要他们和我拉钩，因为拉钩了，就代表他们一定会做到。所以拉钩在我的认知里，是一定会做到意思。”
“曹湫，我现在和你拉钩，我答应你，会一直喜欢你，而且一定会做到。”
晏慈拉起曹湫的手，小声地在嘴里嘀咕，曹湫只能勉强地听清几个字。
“好了，现在我会永远喜欢你了。”晏慈认真地道。
曹湫笑了笑，道：“晏慈，你好可爱。”
——
两人出了咖啡馆，大雪把眼前的人行道铺了白白一层毯子，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两人牵着手，踩着行人留下的脚印，慢慢地往前走。
雪道上留下两人的足迹，又慢慢被后面的行人覆盖。这里离曹湫住的地方不算远，走回去最多十分钟的工夫。
“你是不是把十六忘在店里了？”晏慈突然想到。
曹湫道：“没事，高启会把它带回家的。”
门关上了，下一秒晏慈就被曹湫抱了起来，她坐在储物台的台面上，垂眸可以看到曹湫黑长的眼睫。
曹湫道：“十六也算是我们的月老，不过，晏晏，这一刻我只想拥有你。”
他抬了抬头，用下巴去碰晏慈的颈脖。
晏慈微微往后躲，她的手埋进曹湫的黑发里，认真道：“曹湫，好像我很少和你认真说过，我喜欢你。”
“但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她顿了顿，道：“也好爱你。”
曹湫一瞬间红了眼眶，他叹息了一声，道：“我也好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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