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恋是行不通的[gb]》问远

2、第2章

　　太阳还是照常升起，千述醒来睁开双眼，智能窗帘缓缓打开。

　　千述站在窗边，看着星轨穿梭在城市高楼间。哪怕是在这样贫困的下城区，科技的发达程度都远超过去的想象，这才是真正的未来城市。

　　同时，也衍生了出了更大的贫富差距。穷人在为了生存苦苦挣扎时，富人却在高楼顶端纵情声色。

　　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主人，恭喜您又迎来新的一天。今日室内二氧化碳浓度450ppm、室内湿度40％、体感温度25°C，空气质量良好，气候宜人。”

　　室内智能家居机器人，会在千述每日醒来的时候实时播报数据。

　　有时候千述觉得这个机器人用语有点诡异，怎么听都觉得有点怪怪的。有一种明天可能就看不到初升太阳的错觉。

　　一本正经的冷幽默。

　　它这个型号已经十分老旧，但是没坏，千述就一直用着。

　　“谢谢你，0762。”千述拍了拍智能机器人圆圆的头。

　　0762的屏幕上立刻显现出一个笑脸“(≧▽≦)。”，然后泛着银色金属光泽的机身绕着千述转了一圈，这是它表达高兴的形式。

　　尽管千述知道，这只是机器本身设置的程序。

　　机器人是没有情感的，他们的核心程序只是一串代码。但是这种被等待的感觉，并不赖。

　　千述的家并不大，是一个小两居。房子虽然不大，但胜在干净整洁，采光通风好。屋里的东西很少，只有基础家具，看着空荡荡的。

　　但是她却养了很多绿植，都是些不值钱的草木。当阳光从绿叶空隙中穿过时，又感觉屋里充满生命力。

　　千述照常去上班，甚至在经过那个巷口时，目光都没有一丝停留。完全将昨晚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抛之脑后。

　　破败不堪，散发恶臭的的巷口，与远处高耸入云，霓虹绚丽的摩天大楼形成鲜明的对比。

　　千述很忙，字面意义上的，她是一名医生。

　　“您已到达诺克蒂斯站，需要下车的旅客，请安全有序离开。”星轨上的播报声响起。
　　千述起身，下了星轨。

　　她现在居住的星球，塞昂星，是联邦最边缘的星球。联邦帝国统治着十三个星球，这十三个星球组成一个星系，尼索星系。

　　塞昂星资源并不发达，因此没有太多的开发价值，这里的常住人口也远低于其他星球。而诺克蒂斯则是塞昂星上的一个普通城市。

　　这个城市在明处并不起眼，但是在暗处，却有着联邦最大的黑市。

　　黑市来来往往很多人，有贩卖军火的商人，有亡命宇宙的罪犯，还有很多在明面上不能流通的东西。大家都做着灰色的，见不得光的买卖。

　　可以说诺克蒂斯的黑市产生的价值，对于塞昂星而言是不可估量的，养活了很多塞昂星上的原住民。

　　因此塞昂星的联邦官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都不会多加干涉。

　　千述站在一个不起眼的黑色铁门面前，门外没有任何标识。

　　“虹膜识别成功。”机器冰冷的声音响起，大门打开，千述迈步进去。

　　外面虽然看着简陋，但里面倒是别有洞天。冰冷的灯光打在白色的墙面上，台面上摆放着精密的医学仪器，指示灯不断闪烁，整个空间明亮整洁。

　　这明显是一间实验室。

　　一个女人正在整理东西，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她头都没抬。

　　“千述，下午你守在这里。有一个omega要来做标记清洗手术，大概两个小时以后。”谢宁一边将病人的资料录入系统，一边吩咐道。

　　“好。”千述点头答应。

　　谢宁是这家诊所的老板，是联邦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联邦医科大学位于首都星，是尼索星系医学方面最高等的学府。当年千述从联邦医科大学毕业，因为成绩优异，本可以成功入职联邦中央医院，最后却被顶替名额。

　　千述一下子就从医学精英变成无业游民，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谢宁，被邀请到她开设的诊所中。

　　也就是在塞昂星黑市中，这个连招牌都没有的小诊所里。

　　刚开始谢宁对着千述吹得天花乱坠，说这里有多高级的设备，诊所的规模如何如何大，还给千述开出毕业生叹为观止的高薪。

　　正好千述有些迷茫，就跟着谢宁来到了这个诊所。

　　当时，千述站在那个黑黢黢的铁门面前，沉默了几秒，转眼看向身边的谢宁，质问的意思很明显。

　　谢宁讪讪一笑，连忙解释，生怕千述跑了：“只是外面看着破烂了些，里面的实验室和手术室都是符合联邦标准的。学姐怎么会骗你呢！再说在这黑市里，最好不要太高调了，容易被人盯上。”

　　千述没说话，她心里大概有一种被谢宁画饼的感觉。

　　但千述还是留了下来。

　　......

　　千述走到谢宁身边，垂眸看着全息屏幕中的数值。看了一会儿，便皱眉问道：“这个omega腺体里怎么还有alpha的信息素残留，没清洗干净？”

　　说起这个谢宁就生气，她语气有些不好：“我麻药都准备好了，病人说突然不想清洗标记，从手术台上哭哭啼啼的下去。”

　　谢宁越说越气，跟千述吐槽：“清洗标记又不是儿戏。如果和自己的alpha吵架，然后头脑一热要来清洗标记，事后又后悔，伤害的还是omega自己的身体。”

　　在联邦要想洗掉omega腺体中的永久标记是非常困难的。

　　首先，需要AO伴侣同时向联邦提出申请，如果没有正当理由，将不认定AO二人之间的感情破裂，不能进行手术。其次，omega的标记清洗手术，需要alpha伴侣的签字和陪同，医院才会对其进行手术。

　　总之这两样缺一不可，如果alpha伴侣不愿放手，omega终身也无法摆脱伴侣的掌控。

　　因此在黑市，标记清洗这门生意便开始有了热度。

　　虽然诊所规模很小，只有谢宁和千述两人，但是这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

　　听了谢宁的的话，千述沉默片刻，随后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病人违约金给了吗？毕竟前期的准备工作，机器的损耗成本都要算在里面的。”

　　“手术费只退了一半给他，剩下的一半当违约金抵了。我是开诊所的，又不是搞慈善机构的，怎么可能让自己亏本。”谢宁回复道，眼睛盯着光幕一眨不眨。

　　谢宁将数值录入成功后便开始收拾东西。

　　“我今天下午还有约，就先走了。有事给我的光脑发消息。”谢宁起身，拍了拍千述的肩膀，笑着给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又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涨薪资。”千述理直气壮。

　　谢宁无语：“平时看你一个人，又不怎么花钱。你存这么多钱，难道准备去首都星买房？”

　　诊所开在赛昂星的黑市，这种灰色的生意就很赚。但是要在首都星买一套房子还是难如登天。最重要的还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购房资格。

　　千述挑了挑眉：“这你别管，月底记得把星币划到我光脑上。”

　　“行行行！一个星币都不会少你的。我可不是那种抠门的老板。”谢宁回答。

　　随后便踩着高跟鞋往外面走去，一双修长的腿在风衣中若隐若现。

　　除了在手术台上穿着白大褂，其他时候谢宁的穿着都十分性感火辣。

　　谢宁一走，诊所里就变得十分安静，只有仪器的声音回荡在空间里。千述不是爱说话的人，很多时候她都是十分安静的。

　　这非常符合beta的特征。

　　......

　　当独自一人的时候，那些荒诞的事实又会浮现在千述的脑海中。

　　尽管千述和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世界融合的还算不错，但是千述却不属于这里。

　　千述是个孤儿。

　　只是在一个平凡的夜晚，实在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夜晚，千述离开了生活了二十年的地球。

　　就是很莫名其妙。

　　睡醒一觉，整个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科技的高度发达，几乎超越了21世纪的千述所能理解的范畴。

　　这仿佛是一个新的纪元，人类已经跨越了地球的束缚，迈向无垠的宇宙。每当看到人类驾驶着宇宙飞船，在星际间穿梭时。

　　千述都会怔愣良久，随后心中升起淡淡的荒谬之感。

　　她低声喃喃道：“穿越。”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很久，久到她自己都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到底眼前这个科技光速发展的世界是真的，还是那个遥远的蓝色星球是真的。

　　又或者，其实两个都是真的。

　　千述没有思考很久，因为那位清洗腺体标记的omega提前来了。

　　标记清洗手术于千述而言，已经驾轻就熟，所以谢宁才会如此放心的离开。

　　等手术结束后，时间到了傍晚。

　　这个世界已经不处在太阳系，自然没有了日出日落。但是人是需要光的，因此整个星系的光源都来自智能的控制系统，模拟日光。

　　病人离开后，千述迅速归纳整理数据。

　　等一切收拾好以后，她才起身开始离开，今天她下班早了一些，模拟的太阳还挂在天上。

　　坐星轨回到下城区需要一段时间，等她又来到那个巷口的时候，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去，处在将暗未暗的蓝调时刻。

　　这个时间段，世界处在一种静谧，又孤独的状态，让人产生淡淡的失落之感。千述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等千述再次路过那个巷口时，那里已经空空如也，没有了昨晚那个高大的身影，也没有了瘫倒在地上的尸体，只剩下了脏污的垃圾。

　　他走了，也或许是死了。

　　身为医生的千述能判断出男人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容乐观。

　　“何必呢。我说了我只是路过。”千述慢悠悠道。

　　本来可以留下一条命，而不是悄无声息的死在了某个角落。

　　这里似乎回到了平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只有墙上无人处理的暗红色血迹，昭示着这并不是夜晚中的一场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