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8.各自思量(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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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五阿哥与九阿哥、十一阿哥同来向宜妃请安。
当兄弟三人请安完毕，准备告退时，宜妃忽然道：“五阿哥，你且留下，额娘有事要与你说。”
五阿哥微露惊讶之色，虽然疑惑母亲留住自己的用意，却还是点头答应。
一旁的九阿哥看了看兄长，又看了看自己的额娘，好奇的问道：“额娘，您要跟五哥说什么？”
十一阿哥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宜妃不答，反而岔开话题道：“我让小厨房做了你们爱吃的点心，等会儿你们哥儿俩去上课时，记得带一些走。好了，你们快迟到了吧？快去吧。”
听到这话，九阿哥和十一阿哥自然明白额娘不想让他们知道她要和兄长说什么。虽然他们心中因此更加好奇，却还是不得不摸摸鼻子走了出去。
只是，他们哥儿俩并不打算就此作罢，才刚踏出门口，便很有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齐齐闪到窗边偷听。虽然有人瞧见了他们的举动，却没人敢“告发”他们，都只当没看见，明哲保身。
宜妃一则不认为自己要说的是什么重要机密，二来也没想到九阿哥和十一阿哥会偷偷留下，因此遣退了他们兄弟俩之后，并没有特意派人到外头留意有无旁人，才让他们俩钻了空子。
遣走了两个小的，宜妃并没有马上开口，只是定定的看着大儿子，脸上的神情既欣慰又感慨，眼神则很是温柔。
五阿哥被瞧得有些不自在，心中的疑惑愈发深了。可是自己的额娘不开口，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不好说话，只好静静等候。
过了一会儿，宜妃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好像只是一转眼，可你却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已经要娶妻生子了。”
五阿哥听到最后那“娶妻生子”的话，脸上微微一红，没有做声。
宜妃也没要他回应什么，接着道：“昨天，太后唤了我过去，提起了你的婚事。她老人家准备趁着这次选秀，给你选一个福晋。不过，太后考虑到她心目中的福晋人选还年幼，恐怕得再等个一、两年才合适，而你的年纪却又已经到了，便预备连同侧福晋一并选了，让侧福晋先进门服侍你。”
“为了儿子的婚事，额娘和皇祖母费心了。”
“你是我的儿子，便是为你操一辈子心，额娘也心甘情愿。只要能让你过得好，额娘便满足了。”宜妃微微一笑，注视着五阿哥的眼光满是慈爱。
“额娘……”五阿哥心中不禁一热。
听出儿子语气中的孺慕之情，宜妃的神色更柔和了，轻声道：“所以，不管额娘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可明白？”
“明白”五阿哥点了点头。
“你若能明白额娘的苦心，那就仔细将额娘下面这番话听进去。”
“儿子理会得。”
躲在窗外的九阿哥和十一阿哥本已觉得不耐烦，准备要离开了，这时却来了精神，将食指放在唇边，相互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更加专心注意的听了起来。
但听得宜妃问道：“你可知道太后她老人家心中的福晋人选是哪位？”
五阿哥摇头表示不知道。
宜妃定定的看着他，丢出了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名字──
“是怡宁。”
“怡宁？”高扬的声音充满了惊疑，显然这个答案实在出乎五阿哥的意料。对他来说，哪怕是随便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女子，也不至于让他如此惊讶。
宜妃淡淡的问：“你很惊讶？”
“是。”五阿哥坦然承认，略一停顿，迟疑的道：“儿子从未想过会是……会是怡宁……”
对于他的反应，宜妃心头微喜，试探的问道：“如此说来，你并不赞同？”
谁知五阿哥却摇了摇头，微笑道：“儿子没有意见，由皇祖母和额娘作主便是。”
惊讶归惊讶，他心中可没有半点反对的意思，一来是因为皇家的婚事本就不能自主，二来对象若是怡宁，至少是他熟悉、疼爱的女孩，怎么也比全然陌生的对象更好。他先前的惊讶，只是因为他一贯将怡宁当作亲妹妹一般，压根没有其他念头，也从不觉得她已经长大到如此岁数了。
屋外，窗边的九阿哥和十一阿哥对看着，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极度惊讶的神色。幸好他们之前及时捂住了嘴巴，没有发出声音，才免除了败露行踪的危机。
听到这里，兄弟俩以为已经明白了自己额娘的用意，眼看着再不走或许真要迟到了，便互相使了个眼色，蹑手蹑脚的离了窗边，上课去了。
却不知，屋内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事态急转。
宜妃默然片刻，忽然道：“我并不赞同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
五阿哥不由一怔。
还没等他问出为什么三个字，宜妃便接着说道：“我不是嫌她有什么不好，只是觉得你们俩虽然情若兄妹，却不合适当夫妻；要真做了夫妻，说不得反倒坏了兄妹的情分。”
虽然她说出了理由，五阿哥却不明白自己的额娘是依照何种凭据做出那样的判断，思及自己平日与怡宁并无什么争端，一直相处和睦，不免对这个理由有些不以为然。
他心中既然这般想，脸上的神色便也隐约流露了出来。
见状，宜妃又道：“你现下或许不信，但你是我的儿子，额娘又怎会害你？”
五阿哥点点头，应道：“额娘您疼爱儿子，儿子自然是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宜妃见他并无过激的反应，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口中则继续道：“太后她老人家最是疼爱你，这事又还没成定局，知道的只有极少数几个人，若你不愿意，想来她老人家也不会勉强你。五阿哥，你听额娘的话，若是太后向你提及这件事，你便想办法回了吧。”
“这……”五阿哥犹豫了一会儿，迟疑的道：“额娘，儿子明白您的意思，可正因为皇祖母疼爱儿子，儿子实在不愿意违逆她老人家的意思。”
闻言，宜妃心头一窒。
不愿意违逆太后的意思，那么显然便是要违逆她的意思……她虽然没表现出来，心中却不免有些忧虑。
却听五阿哥继续道：“可是额娘您的意思又与皇祖母相左，若儿子不依从，又成了不孝……”
话音一顿，他为难的看着宜妃，恳切的道：“额娘，请您让儿子好好想想再做决定好吗？”
宜妃没有马上答话，只是注视着五阿哥的眼，感受着他眼中的恳求之意。
终于，她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缓缓说道：“也罢，这事毕竟关系重大，你就好好想想，再告诉额娘你的决定。不过你要记住，额娘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儿子明白。”
“好了，不早了，你也该去上课了，不然可就迟了。”
五阿哥点点头，告退离开。
待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之后，宜妃将自己的心腹宫女唤了进来，低声道：“那边的事，让人盯紧些，一有什么不对劲，立刻报上来。记住，叫他们放机伶点，千万别被发现了。”
“奴婢理会得。”
宜妃挥挥手，让那宫女下去了。
当房内只剩她一人时，她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胤祺，你可别让额娘失望啊……不是万不得已，额娘实在不想当这个恶人。”
在她忧虑感叹的同时，她的另外两个儿子，九阿哥与十一阿哥，却有全然不同的心情。
两兄弟一边往上课地点疾行，一边兴致勃勃的低声谈论着偷听来的消息。
“九哥，你说宁姊姊如果知道了她要变成我五嫂的消息，会不会吓一跳啊？”
“肯定会！连我们俩都吓了一跳，她是当事人，肯定更惊讶。”
“这事情其他人都还不知道，我们要不要告诉他们？”虽然是问句，但是十一阿哥的语气很明显是想得到九阿哥的赞同。
不料九阿哥沉吟了一下，却说道：“不妥，这事情还没真的定下呢，现在就传出去，弄不好皇祖母和额娘那边会不高兴，说不定还会惹得皇阿玛发怒。”
虽然两人正是好事的年纪，也都觉得将秘密憋着很不痛快，可是九阿哥的年纪到底比十一阿哥大了两岁，想得稍微周全些，在最初的惊讶之后，他便想明白了──既然自己的额娘没有当面直接说出这些话，就表示其中或许还有什么变数。若是现在贸然宣扬，到时候万一事情生变，可就糟糕了。
十一阿哥本来对于九阿哥的反对觉淂很扫兴，想要反驳，可一听兄长提到也许会让皇阿玛发怒，立刻就不说话了，只乖巧的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兄弟俩也不再将话题放在这件事上，转了别的话题，同时加快了脚步，往目的地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8.各自思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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