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信仰》蒲垚桃

21、窗花

　　“啧啧啧，微微姐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情况了？”
　　小川一杯卡布奇诺直接塞到悦悦手里，“小孩子家家不要问大人的事情。”
　　“怎么你很大吗？”
　　“我大不大也是你得不到的男人，趁热喝吧。”
　　悦悦拿着马克杯愣了两秒钟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脸刷的红了，“你….你你…..”
　　“我….我我…..”
　　苑维微从他们小学鸡的斗嘴中被解救了出来，一转身对上了陈年的视线。
　　陈年一声不吭的就那样直视着苑维微，苑维微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紧了紧怀里的围巾，“早上好？”
　　“呵，”陈年嗤笑一声，“好，怎么不好。”
　　苑维微一脸莫名其妙的去换衣服，这都是怎么了。
　　陈年生日的事情悦悦一直在偷偷计划着，每天都在他们四个人的小群里不断的更新内容，她买了很多红色的纸，准备要剪一些窗花贴在店里的玻璃上，也临近年底了，十二月的圣诞一月的元旦，然后是新年，可以贴很久。
　　小川不理解的发了一句「以前不都是买的吗，为什么要自己剪，好麻烦。」
　　悦悦「因为以前只是单纯的节日氛围啊，可好不容易想给陈年哥过生日诶，自己剪当然更有心意啊，放心这个交给我和微微姐，娜姐搞定蛋糕就好。」
　　娜姐在群里平时像个僵尸粉似的，但这天非常给面子的回了一个OK的表情。
　　苑维微默念，我其实搞不定。
　　她从来跟心灵手巧这事没什么干系，就冲陈年本人平时在店里的所作所为，怕是要比她心更灵手更巧的多的多。
　　悦悦每天掐着日子，一天到几个快递，然后偷偷放在更衣室的角落里。
　　还有一周的时候，悦悦说要等她男朋友来接，可以最后锁门，让陈年先走。
　　陈年看向一动不动的苑维微，“你也等她男朋友来接？”
　　“我….我陪陪她。”
　　“是啦，你赶紧走吧陈年哥，干嘛每天都要跟微微姐一起走，你又不是不认路。”
　　陈年深深的看了苑维微一眼，转身走了。
　　苑维微有种被陈年看穿的错觉，“他不会看出来吧？”
　　“怕什么，陈年哥做面包的，不是算命的。”
　　说着拽起苑维微关了店里的灯，从里面挂上锁，到休息室开始剪窗花。
　　悦悦的手很巧，不仅会串珠子，就看她三下两下裁好一张红纸，折上几折，然后拿起剪刀剪了起来。红色的纸屑簌簌落下，等再次展开时，变成了一朵雪花的样子，六个同样大小的花瓣，很是精巧。
　　“你好厉害啊。”苑维微忍不住赞叹，虽然不能跟那种一张窗花画一样的占了大半个窗户的比，但悦悦确实剪的非常的漂亮。
　　“嘻嘻，还行吧。小时候在姥姥家过年她都会带着我一起剪，那个时候我妈还特意给我买了一本剪纸的书呢，到现在还在我家书架上放着。”
　　悦悦很明显是那种在家里很幸福被宠着长大的小女孩，平时相处的很多地方苑维微都能感受到。是说不完家里有趣的事情，也是任何情况都能有着很勇敢的冲劲，这是从小到大有人撑着给足的底气。
　　说着悦悦又把这个窗花重新叠了起来，放到苑维微面前，“微微姐你就按着这个折纸，然后用铅笔描一下，再沿着剪就可以了。”
　　说完着手接着开始剪别的花样。
　　苑维微小心的拿起那朵雪花，重新拿出一张红纸，开始学着怎么折。她对于这方面真的丝毫没有天分可言，但好在有耐心，重复了几次终于折了出来，然后慢慢用铅笔描着。
　　等剪完一张苑维微大冷天的有点冒汗，展开一看虽然有点歪歪扭扭，但远一点是看不来的。
　　那边悦悦已经又剪出三张不一样的花样来，又快又好，不愧是童子功。
　　苑维微像在雪地里踩着悦悦的脚印走，亦步亦趋，慢而有条理的不远不近跟着。
　　一个小时过去，两个人一起直了直腰，地上大大小小都是剪出来的红色纸屑，窗花被展开一朵一朵压在了一本店里宣传的大册子里。
　　“差不多了。”悦悦数了数应该是够用了。
　　“要不，再剪一只天鹅？”苑维微想起了那天陈年给她拉的那只天鹅，也想还给他一个。
　　“我试试啊，这个有点难。”说着又重新拿了张纸，剪了起来。
　　天鹅确实要比别的花样都难，因为没有对称的部分，就要一点一点的剪出来。苑维微跟着悦悦的动作，动着剪子。因为前面已经剪了很多张，终于灵活了不少。最后两个人放下剪刀拿到一起一看，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这样才对，天鹅嘛，还是一对一对的好，贴起来也好看的。”
　　苑维微把宣传册小心的放到自己的衣柜底下，看着这一地的狼藉，脖子更酸了。
　　“没关系，这个让小川明天来打扫，他说他要负责收尾，象征性参与其中。”
　　十一月二十二日那一天，陈年跟平时没有任何不同。还是一件半新不旧的夹克，松松垮垮的牛仔裤，早晨连咖啡都没喝，因为那天货送的晚了半个小时，一直都在后面忙着。
　　他忙起来其他人就更好行动了，尤其是下午陈年去休息室补觉的时候，悦悦和苑维微把窗花一张一张贴到了玻璃窗上。小川也没闲着，悦悦买好的装饰品都挂在了她指定的地方，娜姐在后面做蛋糕。
　　在这个平凡的工作日里，乖乖面包店的每个成员都是生动而有温度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晨太忙，陈年比平时晚起了半个小时，小川一直在门口转悠听着里面的动静，听到陈年起来的声音，赶紧跟外面的人打起了手势。
　　正是马上要下班的高峰时间，再过一个多小时店里的人就会多起来。
　　陈年身上套着一件卫衣打开休息室的门，嘭嘭两声，彩带冲着他的脑袋四散开来。刚刚睡醒本来还在迷糊着，陈年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也差点真的跳了起来。
　　“我操。”陈年没控制住爆了句粗口，再一抬头，店里的四个人笑眯眯的看着他。
　　“一二三！”悦悦大声的喊。
　　“生日快乐！”
　　四个人喊的完全不齐，一看就是没有经过训练的结果，主要声音还是靠小川和悦悦。
　　陈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抓了抓头发伸了个懒腰，“我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