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许配给了反派》石人一笑

11、安度使 林浩山

　　第六日，一早就有侍卫向昭和院子里通报：“京中安度使队伍已经带队到达肃王府。“昭和梳洗完毕，由何嬷嬷陪着，在小院的正厅接见。
　　嫁妆的队伍先行抬到了院子里，为首侍卫在屋前行礼：“拜见公主殿下。”昭和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侍卫平身正装，站直拱手道“在下宋安，跟随安度使一路护送公主嫁妆来此地，昨日夜里抵达，一早安度使去前庭拜见肃王，安排臣一行，携带礼单拜见公主，请公主过目。“
　　昭和简单看了一下礼单，顺手叠起，交给何嬷嬷，何嬷嬷带侍女侍从清点，清单的金簪玉钗，凤冠嫁衣，金银钱财。
　　“公主嫁单一式两份，安度使林大人这会儿也已经将另一份送到肃王手中。“侍卫宋安恭敬地背手行礼，昭和示意庆儿带着侍卫去领赏。
　　安度使此刻正在肃王府前庭，等待接见。早上刚到肃王府，他在府内给他们备好的房间换了身衣服，却听侍从告知，肃王已经去校场巡视，他在房间内简单收拾，就请侍从带他去前庭候着。过了约莫一个时辰，茶换了三轮，沈如凡身着常服赶回前庭，安度使起身拱手行礼：“在下林浩山，奉圣上之命，护送昭和公主的嫁妆来此，请王爷过目。”沈如凡听到林浩山的名字，愣了一瞬，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林浩山双手呈上圣上手谕和公主的嫁妆清单，沈如凡从侍从手上接过后打开，虽说是圣上手谕，但言辞恳切，并无君主气势，就像是一封普通家书：吾感念沈家忠良，赐小女封号昭和，嫁与沈家郎，望夫妻和睦，子孙兴盛，共守护嵩朝领土。
　　沈如凡合上手谕，同未开启的嫁妆清单一并放于案台：“林大人可知，公主此行到边疆路途突发意外？”
　　林浩山当然知道，护送公主出发的队伍路途遇袭的消息传回京中，朝堂哗然，肃王府三次指婚，三次远嫁的队伍遇袭，这次失踪的还是当朝公主，肃王府在朝堂官员的口口相传中，已然化作吞噬女子的不祥之地。当时公主生死未卜，圣上休朝一日，林浩山的父亲畿县尉林世文与妻子张氏晕倒在家中。那是灰暗的两日，朝堂突然传来消息，边疆上奏，告知公主已经平安到达肃王府，婚礼如期进行。他未与家人协商，向圣上自请为安度使，承接护送公主嫁妆一职，带队快马加鞭赶往边疆。
　　“是的，朝中当时接到了肃王的书信。”
　　“那么当时京中是否安排有人来查过此事？”沈如凡淡淡地问。
　　当时林浩山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朝中下旨安排禁卫军或者任何队伍去公主失踪的地方寻找，他定会自请加入，到京都至边疆沿线寻找昭仪公主下落，但是那两日朝中除了对肃王的议论，禁军甚至京中周边的士兵并没有任何动静，正当林浩山自己准备跟家人告辞去寻找的时候，他收到朝中的消息：公主回到肃王府了！
　　“寻找公主的指令，第一个收到的会是公众的禁卫军首领，并非我一介文官可以参与的。“林浩山如实回答。
　　“此话不对。“沈如凡冷言：”公主失踪，除了需要动用兵力的禁卫军要行动，文官更需要提前准备文书礼数，更有甚者悼词都需要提前写好，所以，林大人是有所隐瞒么？“
　　林浩山确实有所隐瞒，因为公主失踪的消息在朝堂中没有封锁，各种猜测一直发酵，但确实，无论是自己文官这边接到的工作，还是打听到的朝中军队动向，都没有寻找公主的意思。
　　林浩山只好回答：“在下视短耳浅，尚未参与朝中此事的安排。”
　　“林大人。”沈如凡沉默了半晌，觉得再点破也没有意义，毕竟安度使只负责护送嫁妆物品，换了话题问：“林大人家中还有什么亲人么？”
　　林浩山更是奇怪，话题转换的这么快，他便简单回答“父母尚在。“
　　沈如凡本来还想开口问问林浩山是否认识京中的“林梓”，话到了嘴边却压了下去。跟林大人寒暄了几句后，就结束了见面。
　　林浩山忙不停请人带路赶到公主的小院，到了院门口，他停下整顿了衣装，告诉门口侍卫进去通报，说安度使林浩山前来拜见公主。
　　昭和听到通报，强压住内心企图涌出的情感，请侍卫带人进入小院。
　　林浩山呈上已经准备好圣上的亲笔手谕，昭和启封手谕，轻轻地小幅地展开，一言不发，看完后收起握在手上，努力收敛了差点外放的神情，尽可能淡然地听安度使回禀京中给她的消息：“臣能见到公主此刻一切安康，回去可以禀明圣上，感念上天庇佑，公主的父母家人终于心安。”
　　昭和顿了顿，对着周围人说：“你们退下吧，我还有话要跟林大人说。”
　　其实何嬷嬷刚刚看到了公主的肩膀轻微抖动，想想这情有可原，公主远嫁思家是人之常情，此时看到京中来人额外激动罢了，只是何嬷嬷经过几日跟公主的相处，觉得公主心性就是正常的姑娘家，并非多深的城府，此事上如此压抑自己，更是觉得奇怪。
　　即便心中有隐隐疑问，何嬷嬷并未多言，安排府里的侍女请安度使的侍从去偏厅喝茶，自己最后一步退出，留着前庭门敞开。昭和看着满屋子的人稀疏退下，也看了一眼房间窗户边，无人偷听，她终于放下戒备，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小声唤出：
　　“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