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想称帝了》相与思

84、怀疑

　　齐格目眦欲裂的回头，城门就这么水灵灵的塌陷下来。而此时，城门口，一群东厥士兵宛若尸体一般被踢了出来。

　　齐刷刷倒了一地。

　　这是怎么回事？城门为何会破？乌娜不是去看了吗？

　　一道黑色的残影从城内丢了出来，仍在地上。她呕出一大口鲜血，惊骇的看向从城内走出来的四人。赫然就是裴淮川、王煊、朱砂、颜白萱。

　　颜白萱挑衅的看向齐格道：“喂，东厥的野蛮东西，是姑奶奶回来了！”

　　这个女人，他认识！几天前从凉州大牢中逃走的哪个人，好像是晟朝的一个士族。本以为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没想到，竟然会打回来。

　　齐格正要冲回去，对杀机的敏锐让他侧过身去。一柄长剑擦过他的脸颊，险些一剑穿喉。

　　“你的对手，是我！”

　　齐格不得不专心对敌起来。

　　而城内，梁宇带着凉州地牢的兄弟逃了出来。暗中绞杀了城楼上的弓箭手，正面战场上的压力骤减。

　　“进攻。”

　　大军踩过东厥人的尸骨，撕毁东厥人的战旗，占据在高楼之上。有着堂堂二十万大军的凉州，失守了。

　　城内的百信欢呼雀跃，他们拿着菜刀棒槌保护自己，最后从家中跑出来。灰白的脸上布满了笑意。

　　东厥败了。

　　凉州回来了。

　　一队人马紧赶慢赶从侧方围过来，将逃走的东厥人截成两半，赫然就是方才离开的谢珩。谢帝师这也算是人生第一回了，竟然作为一个读书人也开始带兵打仗了。

　　身后的朱雀卫上来复命。

　　裴淮出接过三军号令，和颜白萱一起清理整座凉州城中的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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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之后，凉州大捷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平鹿府。

　　原本正在观望的周边郡县，都纷纷将钱财粮食捐往前线。在半道上行走的顾鹤庭又被抓了壮丁。他一个天下名将，竟然在前线当了粮草官。

　　顾鹤庭有疑问，于是写书上报驻扎在凉州的江如一。

　　结果却被告知，官道和驿站都被东厥人损毁干净。于是，这封书信暂时还寄不出去。

　　而凉州城内，东厥余孽已经被清扫而来一遍。裴淮川带着战士们将整座城池清理一遍，追着未曾逃走的余孽踪迹。王煊在清点城池之中的粮草，而谢珩，则是在安顿百姓。江如一正在看望受伤的将士，却被半路出现的颜白萱抓了过去。

　　“我发现了一件天大的事情！”颜白萱脸色严肃，义正言辞。看见江如一不动声色的模样，道，“陛下似乎早就知道？”

　　江如一道：“那得看看颜将军说的是哪件事？”

　　颜白萱道：“陛下不是令我等清点俘虏吗？这里面绝大多数的将士们都是被抓走的，并不是投敌。特别是崖州的将士们，他们是在守城之时，被抓住的。”

　　江如一安静的听着。

　　颜白萱拍了拍手，一群瘦骨嶙峋的人走了进来。

　　“这是？”江如一道。

　　颜白萱道：“他叫梁宇，是曾经裴大人的部下。他是徐兴，崖城主将。”

　　这两人，一个塞一个的瘦，一个塞一个的面色可怖。

　　梁宇似乎是见过了裴大人，知道了些许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这位徐兴，却不一样，他颤着声道：“裴大人，还活着？”

　　颜白萱道：“这是当今陛下。”

　　两人齐齐愣住，随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陛下？”

　　江如一道：“是朕，不知二位将军前来，有何事要禀？”

　　徐兴的眼中露出浑浊的泪来，他说道：“陛下！裴大人，裴大人他也是为了崖城的千万百姓，他是无辜的啊！”

　　这是第一个直接说裴淮川无辜的人，他叫徐兴，是崖城的主将。

　　徐兴说道：“当初，朔方城破。朔方褚氏次子，褚奇武率兵前来投奔崖城，裴大人紧随其后。褚氏乃是整个朔方主帅，所有城池的人莫不听说。褚奇武一来，整个崖城的主将之位便直接易主。早知道他是这种草包，我……我是怎么都不会把手下的性命交给他！”

　　“东厥的大军带来了，褚氏全族被灭的消息。整个崖城都落入恐慌之中，褚奇武在阵前直接被吓破了胆子。将士气大减的将士们集合在一起，战前逃跑，将崖城的门户暴露在了东厥的铁蹄之下。他们直接越过崖城，踩过百姓的身体往后退。”

　　“要扭转战局，要拿回主将的位置。要是崖城落入敌手，那么整个朔方，就会成为东厥的领地。将，是绝不会有退却之心的。可，我却不敢。”

　　徐兴垂着头，似乎又见着那血流遍地的一日。

　　“那可是褚氏，百年士族褚氏。当初河间沈氏还在朔方之时，他们就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大族了。谁敢跟他们作对！谁敢！”

　　“我不敢！”

　　他痛苦的抱着头，把自己的伤口撕扯开，露出血淋淋的伤口来。、

　　“裴大人敢。”

　　“他是为了整个朔方而出来的，是为了崖城内的百姓而站出来的。他制服了褚奇武，可是褚奇武却伤了他。两人厮杀之间，裴大人失手误杀了褚奇武。谁也没看见，那柄长枪是怎么对上褚奇武的心口的。”

　　徐兴到现在都不理解，为什么恰好有一柄长枪在他身后。这事，他说给过无数人听。谁都说：怎么可能，褚奇武明明是被长剑杀的，那可是练剑的裴淮川，此人剑术极高。

　　之后，便是裴淮川击退东厥骑兵。朝廷圣旨，押送裴淮川上京。

　　而之后不过半月，崖州沦陷。

　　徐兴道：“是我没用，要是裴大人能够留下来，崖城不会失守。”

　　江如一道：“徐大人，你尽力了。”

　　颜白萱不屑道：“错漏百出。”

　　徐兴道：“陛下……”

　　颜白萱道：“我敬裴大人是条汉子，即便他真杀了那些傻缺褚氏人，我也只会觉得他做的好。不过听你这么说，褚奇武，真的死了吗？”

　　徐兴点头。

　　众目睽睽之下，不会有假。

　　江如一道：“我信裴大人，徐大人，日后大殿之上，请为裴大人作证。”

　　徐兴重重的点头。

　　众人缓缓的退下。

　　裴淮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站在梁柱阴影之下，不知道听了好久。

　　江如一敲了敲茶具，道：“裴大人舟车劳顿，渴了吗？”

　　裴淮川方才慢慢的走了出来，江如一斟了一盏茶，他却带壶一口饮尽，仿佛整个人从沙漠之中赶回的一样。

　　沉默半晌之后，才唤道：“陛下。”

　　他垂着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江如一摸了摸他的头，裴淮川却一把抱住了她。江如一的手撑在他的胸口，似乎感受到了胸腔的微微震动。

　　他好像在哭。

　　“陛下你信我吗？”

　　“陛下没有说假话吧！”

　　江如一道：“我说过会帮你的。”

　　她说过很多次这话，每一次都让裴淮川相信，她是真的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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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之后，凉州城内。整座城池都恢复了正轨，百姓们自发从家中走出重建家园。江如一在整个凉州境内都颁发了圣旨，整座城池都在大家的努力之下活了过来。

　　损坏的长街在新的城主的带领之下开始修建，城主府内的粮食按照最低标准在往下发放。时值春日，被困在凉州之中的百姓也都放归村里，正在准备收种。

　　而朔方和平鹿府切断的官道就是重中之重，由王煊和谢珩谢大人亲自督办。

　　是日，江如一亲召诸位前来相商。

　　江如一道：“如徐兴所说，褚氏褚奇武并不是裴大人亲手所杀。且褚奇武还有阵前逃脱的嫌疑，朕这几日命颜将军亲自下去审问过。徐兴所言和各位从雁城所来的将士们所说没有任何区别。是以，朕欲下令昭告天下，换裴大人清白。”

　　堂上众人点头称是，谢珩却道：“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众人看向帝师。

　　谢珩道：“徐兴的证词固然重要，但是整个崖城，都曾在裴大人麾下，若是因此定下裴大人乃是无辜。恐有天下悠悠众口难堵。”

　　王煊冷笑一声。

　　江如一道：“那谢大人以为如何？”

　　谢珩道：“这件事不急于一时，天下大乱。裴大人一身污泥是轻。收复朔方为重。况且，此事也是因为朔方战乱而起，若是能够将整个朔方全数收回，不管如何，天下人都会感念裴大人的功绩。”

　　众人没吭声，许久，颜白萱道：“臣附议。朔方百姓水深火热之中，天下大乱。如今最要紧的事，是收复朔方。裴大人，你不若同我等讲讲朔方是如何沦陷的？”

　　江如一看向裴淮川 ，裴淮川点点头，道：“东厥人初次进犯的时候，是褚奇威大将军亲自率兵迎敌。彼时我正驻守在朔方的西南，根本不能同东厥人交战。”

　　他似乎又以为那就是平常的一天。

　　东厥这些狗崽子，总是一副吃不饱的样子。一道秋冬之际，就开始往朔方进军打劫粮草。若是抢够了秋冬吃的粮草，他便会停下，自行离开朔方之中。

　　有时候，裴淮川都会怀疑，这是不是东厥和褚氏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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