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潜规则 ...
-
一连好几天，任愿都待在家里看电影，竭力让自己的思想不停留在网络上。
他看网上言论的确会觉得愤怒和委屈，不过如今他以圈外人的心态看八卦，就担心起了夏润。
他记得夏润参加节目是为了证明自己，可如今网上一边倒的还是骂夏润废物，说他连年近五十的张瑞都比不过，#夏润 废物#的词条被一次次推上热搜。
夏润误以为一根树藤是蛇，惊恐逃窜，掉头就跑，结果还狠狠摔了一跤的动图被制作成表情包广泛传播。
因为是束在手臂上的小型运动摄像录制，角度非常难看，夏润的表情扭曲又模糊，有一种可笑的落魄。
任愿和夏润闲聊，问人最近的状态，见对方好似并不在意，还发自己的表情包，大有不在乎之意，也就暂时放下了心。
也好，自嘲也算是疗愈。
任愿：你居然还保存了这个表情包！
夏润：很搞笑啊哈哈哈哈，我还有几个呢。
夏润：[图片.jpg]
夏润：[动图.gif]
夏润：[图片.jpg]
夏润：没有自己的表情包那都不算火
夏润：[骄傲猫猫.gif]
任愿：嗯？你是在影射我？
夏润立马发来一个任愿的表情包，是在节目中任愿照顾蒋光昀，给蒋光昀喂药喝水，又擦汗，然后跪坐在一边的一个加速动图，配字：［乖巧人妻］
任愿看着这个动图，面色难言。
任愿：[吐血]我是在照顾病人！！
夏润：你和蒋老师的超话也非常强劲[加油.jpg]，里面超多表情包哦
任愿：你还逛超话？
夏润：一时好奇嘛……
夏润：[扭捏小猫.jpg]
任愿看得出来夏润虽然会发那些丑图表情包，但实际上最爱的还是那些小猫表情，他也知道夏润在拍摄节目时其实是有些偶像包袱的，比其他人更精致，更注意表情管理，他有一次看到在摄像打板后，夏润背过身偷偷抹眼泪，但下一秒开机，就立马笑。
保持综艺感是很难的事，精神需要时刻紧绷，即使再乐观，也有崩溃的时候，任愿很佩服夏润和张瑞。
任愿：可千万别手滑点赞啊，像我一样……[捂脸]
夏润：我有经验，都是拿小号刷[墨镜.jpg]
夏润：我还有事，愿哥下次再聊～
夏润发了个自己惊慌逃窜的动图表情，匆匆结束了话题。
聊天结束得很快，不过任愿没在意，本来就是他找人问问情况，可能夏润比较忙。
他退出聊天框，还是经不住内心的欲望，转去看了看网上的舆论，这些天除了对《荒岛之行》挑战内容的讨论，还有一个令内娱震动的消息，那就是成晨时隔十年，再度执导悬疑题材，与新晋影后徐知卉合作短剧。
【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阵容啊！！网传名单是真的吗？？】
【短剧？？？为什么是短剧？？我想看电影啊！】
【方沁怎么可能和齐维合作，据说他们不和】
【不管八卦，只爱看戏】
【希望成导别是出来恰烂钱的……】
【这名单一眼假，等官宣】
【最近才刷到《疑云》，这是我看过的最好的国内悬疑电影了，最后的反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期待齐维演绎成晨导演的作品《默黑》】
【齐维宝藏演员，入股不亏】
【当年的《疑云》编剧就是杨琴和他老公，现在老搭档再合作，只有杨琴了，有种物是人非之感啊……】
网上铺天盖地的通稿开始为《默黑》造势，短视频宣传，各大平台文稿陆续发出，还有一些当年《疑云》的剪辑和采访片段被广泛转发，这是剧方宣传常用的手段，但剧还未开拍就有这样大规模的造势，显然不通常理，
各方内幕消息传出来，都笃定演员已经被定下，营销号发布出来的名单人员都有一定程度上的偏差，官方一直没有出来说定真假。
任愿也学夏润注册了个小号，看了十几个分析《默黑》的营销号，几乎全都是齐维，只有寥寥一两个角色栏上写的待定。
纵然任愿心里有所准备，但也难免失望，他拿着手机，看着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林清的号码一直犹豫，迟迟下不了拨打的食指。
离试镜都两周多了，如今网上这个势头，他能演上《默黑》的概率小之又小。
手机忽然传来震动！
任愿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误触拨出通话，但界面显示是林清拨打过来，他缓了口气，接通，听完对面电话的几句话，直接就愣在原地，直到自己依靠下意识的反应说了谢谢，挂断了电话，他才反应过来。
陈平……说让他演？
他……拿到陈平这个角色了？
他拿到陈平这个角色了！！
任愿震惊过后便是狂喜，但紧接着就是怀疑是幻觉，但慢慢地，他又缓过来，感觉脸上有点凉凉的，他摸一摸，都是眼泪。
他想告诉自己不要太开心，没有到开拍前，所有的因素都是不稳定的，但他控制不住嘴角频频往上的弧度，在屋里兴奋得大叫，跑来跑去。
疯了几个来回后，他克制住自己，第一时间给蒋光昀打电话，蒋光昀秒接，“有什么事？”
“我试镜通过了！”任愿兴奋地说，“我通过了！！”
任愿的声音太大了，蒋光昀把右耳的耳机取下拿远了些，笑着说：“是成晨的新剧？我就说你一定可以。”
“我是没想到我真的能拿到，我还以为已经定了齐维了。”
听到齐维这个名字，蒋光昀笑容淡了些，他手指在桌上极快地敲了敲，在他指尖的旁边，是写着《默黑》两个大字的文件，那是杨琴和成晨为表诚意，送到他手上的部分剧本。
电脑上是严宝怀给他发来的数据表和资料，分析了在各个情况下天恒所能接受的最大的投资额度，还有《默黑》拍成短剧或电影的投资回报率，各个人员可能的变动。
任愿缓过激动，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你怎么都不惊讶？”
“有种预感吧，觉得你一定能拿到这个角色。”蒋光昀本来是打算今天都跟任愿待在一起，好不会错过任愿的表情，他有些烦躁地说，“可惜没看到你兴奋的样子，我最近太忙了……”
话还没说完，任愿就把电话挂了。
蒋光昀诧异一瞬，他噌地一下站起，还没来得及横眉怒目，下一秒，任愿的视频通话邀请就发了过来。
蒋光昀缓缓坐下，故作矜持地等待几秒，接通。
任愿一张笑脸出现在屏幕上，看着镜头，“看到了吧？”他敲敲镜头，不满地说，“你都不露脸。”
“是我看你，当然是你露脸。”蒋光昀看着任愿的脸，眼神扫过任愿的锁骨和胸膛。
任愿今天心情好，只是犹豫一下，就说了真话：“但是我也想……”
此时，秘书忽然敲门进来，“蒋总……”
任愿也听到屏幕那边的动静，他不知道蒋光昀戴着耳机，其他人听不到他的声音，明明没有谈什么，但还是吓得噤声。
蒋光昀向秘书抬手，示意稍等。
秘书欲言又止，神情有些犹豫，但还是退出门外。
“你刚刚说什么？”将光昀已经听出任愿的那个“想”字，还想再听，又问道。
但是气氛被打断，已经没了勇气，再说出来都有些做作，任愿说：“我说我都露脸了，你不露说不过去。”
蒋光昀把手机放在面前，点了镜头旋转，
屏幕上，蒋光昀一身笔挺西装，自下而上的角度，能看清微微凸起的喉结，蒋光昀撑着额角，头稍稍歪着，垂眼看着镜头，“露了，满意了吧？”
任愿看着蒋光昀，发现人并没有戴着他送的领带，心里失落一下，但还是笑着说：“满意了。”
“不承认想我？”
“想身子算不算？”
蒋光昀咬牙说：“当然算，我也是想你身体。”
任愿知道蒋光昀就是图他身体，也没过多伤怀，说：“那我对你也还好吧，没那么想。”
“嘴硬吧？”蒋光昀神情有些傲色，说，“我看你眼睛都挂我身上了。”
这么明显？
“好吧，”任愿只好说了实话，“你穿西装真挺帅的。”
蒋光昀心中傲气得意，但嘴不饶人：“所以那夜你才这么骚？”
任愿反驳：“什么骚？我只是喝醉了！”
“以后少喝酒，再把烟戒了，”蒋光昀顿了顿，“这些对身体不好。”
“嗯，行，我没什么瘾。”
“想我怎么不找我？”
“你不是说你忙吗？我又不敢打扰。”
蒋光昀语噎一瞬，问：“你那儿怎么样，还疼？上次送我领带你都还一瘸一拐的。”
任愿瞪了一眼，说：“你还说，那几天我可受罪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打这么狠的？”
“我当时生气，下手是有点重，抱歉。”蒋光昀有些心虚。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让我看看好全没？”
“想得美！”任愿抬手，啪啪打了两下镜头。
蒋光昀挑眉，“嚯，敢打我。”
任愿本来就被穿着西装的蒋光昀勾得有念头了，这样一个含有深意的挑眉更是让他有了欲念，他不自觉地眼尾一勾，半是调情半是挑衅地说：“你也打过我，扯平了，要是不服就来找我？”
蒋光昀嗓子发渴，他喝了口水，“小心我今晚就来找你……”
任愿笑而不语，反而凑近镜头，拿起手机打了几个字过去，然后肉眼可见地满脸发红。
蒋光昀默契地点开消息框：
想边干边打吗？
但这回要轻一点。
蒋光昀看到这两句话，顿时人都直了，哪哪儿都直。
任愿可能觉得太过了，又立马撤回了那两条消息，转而换成平平无奇的：等你？
蒋光昀哑声说：“我看到了你撤回的消息了，你说话算话。”
“什么消息啊，”任愿装傻，“我就说了等你啊，回你顿饭。”
“少来，”蒋光昀恶狠狠地说，“我今晚就去找你！”
“是吗？你不是说你忙？”
“忙到十点吧。”
“这么晚，你公司离我这儿远不远？”
“还行。”十多公里。
蒋光昀腿间微热。
“对了，你公司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任愿随口问。
“叫——”
秘书又来敲门。
这回蒋光昀犹豫了，任愿看人真挺忙的，也不好再占工作时间，便知趣地说：“你还是忙吧，我先挂了。”
任愿挂断视频，蒋光昀叫人进来。
秘书推门而入，脸色有些焦急，说：“《默黑》有黑热搜，和任先生一道，空降十五，现在已经到第八了。”
任愿没有签任何经纪公司，节目组的舆论导向只会在节目播出当天买，像这样在工作日的空降热搜只会是黑通稿齐发，水军一起下场。
蒋光昀知道齐维那边听到最后角色是任愿的消息会采取动作，所以叫秘书盯着《默黑》的舆论导向，及时降热度，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他昨天才和《默黑》剧组敲定交易，剧组甚至还没和任愿签合同，约定下周才官宣。
他想过齐维可能会针对他挖黑料，毕竟是他加大投资拿到话语权，踢开齐维，也有可能是针对任愿，但可能性比较小，因为任愿并不做主，和齐维没什么仇怨。
蒋光昀皱眉，看看工作手机，才发现严宝怀在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他问：“什么热搜？”
秘书面色难言，快步上前，把手机递给蒋光昀，上面是他整理好的截图。
第一张是热搜截图，#《默黑》 任愿同性潜规则 # 的词条高高挂在前列，后面跟着一个火红的“爆”字。
第二张是一个营销号爆出的料，说当红小生拿到大导演执导短剧的角色，却临时被踢，疑似由近日某户外综艺迅速蹿红的十八线演员潜规则上位所替，被夺资源，背景深不可测。
第三张和第四张是各路网友或是水军对此的评论，因为任愿在《荒岛之行》有两对同性CP，他和蒋光昀的五仁超话即使在天恒的压制之下也很有讨论度，任愿在后期火得非常迅速，于是评论几乎一边倒地觉得任愿真的有同性潜规则，少数不信的，但给出的支持理由也难站住脚。
第五张是角度十分刁钻的动图，从侧面看上去，任愿和一个男人举止十分亲密。
蒋光昀滑动手指看完几个图，脸色难看至极。
那张动图，是任愿和周文期。
*
任愿挂掉电话，去好好洗了个澡，洗得干干净净，认认真真。
他一身水汽地出来，拿起手机，一看就瞪大了眼。
只见界面上密密麻麻几十个来电和消息，有蒋光昀的，有夏润的，有余新的，有未知号码的，更令他意外的是，还有周文期的。
任愿气血直往脑袋上涌，心跳飞快，直觉告诉他一定发生了难以控制的事，他迅速切到微博软件上，看到那条显眼的热搜，眼前黑了片刻，他抖着手点进去。
他和周文期的动图就挂在广场上，反反复复重复播放。
是他和周文期合影时的动作，周文期收起手机转头看向他的那一瞬间，侧面看上去，就像在给他蜻蜓点水的一吻。
而后他们两人逗留在车旁说话，被配上“依依惜别”“不舍挽留”的红色文字，周文期的脸被打了码，任愿的脸虽然模糊，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
任愿看着那些讥诮评论，胸口急速起伏，明明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自己清清白白，他拿到角色跟潜规则毫无关系，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又气又怒。
手机上全是莫名其妙的消息，有还有过往同学和合作演员打探隐私的恶意问题。
任愿翻了翻，才找到朋友的消息。
蒋光昀：看到了回个电话，尽快澄清，我这边降热度。
周文期：热搜的事很抱歉，速回电话商量公关。
余新：热搜爆料简直子虚乌有，我这里有聚餐照片，发你了。
温优：真的抱歉任愿，那天让你送人回家是我欠缺考虑［双手合十］。
……
嗡地一声，是夏润发来消息，任愿手抖一下，点开了。
夏润：看了热搜，那个动图太假了，还加速处理过。
任愿脑子里太乱了，他缺乏对这种黑料的经验，一心只想自证。
任愿：都是假的，我只是跟他合个影。
夏润：我知道是假的，动图里是周文期？愿哥认识他？
夏润：周文期人不好！以后少跟他接触。
任愿惊讶这个世界如此之小，回道：我和他不熟，动图打了码你都能认出来，你跟他熟？
夏润：我跟他不熟，我不认识他。
夏润：我只知道他表里不一，是个坏人［愤怒］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潜规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