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床客》末路仙

11、跟党走，有肉吃

　　放下手里的包裹跟食盒，温巧眨了眨眼，好吧！她终于回想起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自己没钱，没关系，想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生活下去，得有本事，种田？一没体力，二没技术，三这项是最重要的，没钱买地买种子！行商？以前上班的时候去当值了两天，差点没把大客户整跑，更没理财的能耐，想想，还是算了，做老本行？搞设计策划？这世界的建筑都不需要一根钉子都能建起防地震的三层小楼，自己那点本事，在人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砸自己的脚。除非去当鸡给人骑，估计还能活一下，不过，一星期过后保证能让整间收容她的青楼妓管关门大吉。

　　所有的想象让温巧囧了半刻，生存，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穆严华他们虽然不介意多养一个吃闲饭的人，但温巧却鄙夷自己。

　　“怎么了？”显然，在魏何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发现对面的人有些不对劲，但并不知道温巧的想法完全冲着他想要的结果的相反方向发展而去。

　　最终，愣了半刻的温巧回过神来，认真的上下打量起对面的人来，考试正面考虑某一个才发生不久的问题，但终究是完全无感，摇头叹息地否定了那件事情。

　　“温姑娘你摇头的意思是？”眼见女子一片遗憾的神色，魏何硬是感觉不自然，似乎被人偷偷查看了一遍般。

　　“没，其实我也不知道。”看了看外面的天，晴空下，偶有一两只不怕冷的雨燕低空飞过，瞬间便消失在屋檐下，看来，一时间是很难找到回家的路了，而且那没有头绪的事情，又要如何查起？寺庙高人？道观真仙？现在这个季节，只怕还没爬到地就被人抢抓去卖掉了。

　　愁云眉间挂，温巧也拿不定主意，现在的自己，已经完全好了，本就到了康复出庄的时候，若不是之前一直有人扣着，自己早就被踢出去自己谋生了。茫茫世界，无亲无故无房无产，温巧第一次觉得有些寂寞，或许，其实自己早就寂寞了，只不过因为忙碌的生活让自己一时间将它淡忘了吧！

　　“温姑？”看见那抹伤心的神色，魏何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很快便将她唤回过神来。

　　“没事，或许不会跟你们走吧！毕竟已经打搅你们很久了。”温巧想了想，终是做了个小小的决
　　定，即使自己什么都不强，但毕竟也非很弱，要真想混口饭吃，估计还是能行的。

　　“温姑娘决定离开？”魏何愣住了，自己一开始并没有想要这样的结果，而且他已经知道她在这里已经没有让她留恋的亲人，一个孤身女子，无钱无权，要如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这世界，虽然并不歧视奴役女性，但等级分在那，即使再如何，也是逃脱不了那种无形的束缚的。

　　两个人两种心思，到了最后，这事情也就以温巧打算离开暂时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温巧不会拘泥在一个高度上窝上很久，于是片刻安静后，她便招呼起来，将桌上的衣服丢往一旁，然后揭开食盒的盖子，随即，温热的螃蟹香扑鼻而来。

　　温巧发现，这时代虽然没有冰箱，但保鲜处理做得都很好，像在吉祥楼里的时候，室内的牡丹，放在桌上的菜，楼内的设计，若不是穆严华亲口说这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温巧还当做这些的人是个跟着穿越来的人呢！

　　没有多人看着盯着，且魏何那性格，也不是个会乱说的人，所以温巧也就放开了手，抓起一只螃蟹，吃！而一旁看着的人，则瞪大了眼，却怎么也没想到温巧也会有这么……豪放的一面。

　　当然，温巧打算找时间离开一事，让魏何本就难平的心，更为烦闷。作为在身边陪着的亲人，雀娘当然看出了侄子的不安，对于这事，魏何也没有隐瞒，于是将事情的原尾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雀娘，希望她能想想办法。

　　待将事情都听了后，雀娘也有几分犹豫，先不说留下她，光自家主子给温巧出头一事，就让她感到棘手，还有温巧那张脸，难保在这寂寞的乡城里，主子没有动上一点私心，毕竟是人不多的地方，再加上这庄子里并没有适龄的女子，镇上的姑娘们又是水平又极其平凡，万一主子真的是看上了她呢？而且听魏何的话，温巧似乎对那些衣服还是很满意的，配给主子，又有几个女子会不愿意？还有温巧带回的江淮蟹，那东西供给数量并不多，可她一带回就是六只最好的！雀娘有些担忧，跟主子抢女人，这似乎是个技术活。

　　所以，当魏何告诉她这些事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温巧，而是默默地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打算从自家男人嘴里套出点什么。

　　不过，对于雀娘来说，要从穆莫嘴巴里套出点有用的东西来，有时候很难，穆莫是个忠实的下属，穆莫曾祖父并不姓穆，而姓王，早年因兵慌马乱中差点丢了性命，最后被穆家当年的当家所救，命虽保住，但最终还是失了双腿，本以为此生将孤独终老，后却因机缘的关系，认识了当年穆家的堂小姐，随经破除种种的阻碍，缔结莲李，经几代后，王家为感谢穆家人的照顾，改同妻姓，并在穆家人的帮助下，行医学武，辅助历代穆家少主。

　　这时代的人，涌泉相报一词在一些人的行动中得到了深刻地体现，穆莫一代便是如此。

　　穆严华与穆莫忙了一天后，终在傍晚的时候赶回了庄子，稍稍吩咐了些事情，两人便各自走开了。其实，穆莫也有个单独的园子，且离穆严华住得很近，之所以这样，为的是平时行事与传话可以快点达到主子的房间，于是，那园子就在穆严华的大院隔壁。

　　当在听完魏何的话后，雀娘就一直心事重重，明知那女人似乎也并非什么贪图富贵之人，可在将主子跟自家侄子对比了一翻后，雀娘的眉头皱得更深。于是，一边在园子里做着针线，一边看着玩耍的儿子，内心焦急地默默等待着丈夫的归来，希望能从他那里得知一些主子的态度。

　　“回来啦！”抬头一眼，便见一身黑衣的人渐渐走近，随欢喜地站了起来，轻唤道，听到母亲的话，那本在一个人玩球的儿子，也跟着欢呼起来，等待着穆莫渐渐走进园子。

　　园子的青石道上，穆莫脱下粘了寒气的衣服，抖了两抖后，来到妻子的身边，温和地扯了一下嘴角，算是问候，雀娘却见怪不怪，嫁与他这么多年，她已知道他的习惯，既然一个笑做着难，那这样也挺好。

　　“吃过饭了？”递出手里的衣服，给穆莫披上后，拍了拍褶皱的地方，将人打理整齐后，含笑问道。

　　“吃过了。”点了点头，然后抱起一把扑过来的儿子，摸了摸他的头，“但未饱。”

　　“那进屋吧！咱们一起吃饭去。”雀娘笑看着自家男人，虽然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似乎配不上他，但这份温柔贴心，却让她倍感幸福。

　　“听温巧说，今天你们一起出去了？”

　　穆莫点了点头，然后给儿子夹了块白菜叶子，然后皱眉地看着那小子挑食的想要丢掉，但随即马上制止那打算偷偷丢掉菜叶的手。

　　“你们今天出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她一回来，就跟魏何说打算离开穆家。”边说着，边看丈夫的表情。

　　“她打算离开？”一边吃着妻子做的菜，一边听着她唠叨着今天听来的事情，本是波澜不惊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被细心的人察觉到了。雀娘本就无意将魏何告诉她的话完全告诉他，所以其中的一些，她便将后面魏何告诉她的话修改了那么一点灌输给了穆莫，谁知他居然有反应，于是雀娘又开始觉得给魏何娶这媳妇的把握少了几分。

　　“是啊！谁欺负她了？居然这么快就急着说要走。”本还想从穆莫脸上眼神中看出更多的信息，但那张面瘫脸再次恢复如常，又看不出任何来了，于是雀娘再接再厉道。

　　“你确定不是你们那事说得太急造成的？”妻子那探究地神色被穆莫看在眼里，于是在沉默了片刻后，给她打了一个太极，将原因推到了她的手里。

　　而本是一直想着如何留下温巧，并在不起争端的情况下解决事情的雀娘，却是一时被丈夫问住了，眨了眨眼，好吧！最终她不得不承认，也许让温巧急着走的原因之一说不定也有自己与侄子这份在里面。

　　当然，穆莫的想法绝不止这些，眼神幽幽地转向一旁的墙壁，似要从墙壁上看穿对面一般，也许，凤九那直白的话，也起了那么一点作用吧！但他知道，其实主子还想留她一下，这人，似乎对他有点帮助，但具体是什么，穆莫却一直猜不透。

　　这一夜，让雀娘觉得郁闷，你说别人夫妻见为什么就那么好沟通呢？

　　“她要走？”清晨明媚的阳光下，梳洗一翻后的人觉得精神不错，但随即那身边一人的话，却让他顿住，然后看了看他，随又放下手里仆人递过来的膳食。

　　“是，估计等会就会来找您了。”穆莫回望着自家主子，只见穆严华习惯性地压了下手指，却并不见他有什么大动作。

　　至于那等会温巧就会来找穆严华一事，只不过是穆莫猜的，其实，他只不过想看主子的反应而已，若是穆莫完无私心，那也是不可能的，主子想让温巧帮自己办事，而自己的老婆家人想要这媳妇，左右都是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人，站在哪都让他有些为难。

　　“走，找她去。”心明如镜的穆严华，哪能不知道穆莫心里在想什么，在对望了几眼后，穆严华笑道，然后让仆人将膳食端撤了下去，转身便自己带着穆莫朝着温巧住着的偏园走去。

　　现在清晨八点左右，穆严华是个早起的人，但现在的温巧却不是。当他来到温巧住的园子的时候，看到的自然是房门紧闭，房内人还在跟周姓某人下着最后一盘棋。于是，本是大步流星走进园门的人，在青石小路的弯道上便停了步，看着那十步之遥外紧闭的房门，用手揉了揉眉头，心道：看来是自己疏忽了。

　　“让厨房再热一分朝食来，端这园子。”穆严华对着身后不远地人挥了下手，示意他去办后，便独自一人走近温巧的房门。

　　那去执行任务的穆莫，则看了看那女子的房门，再看了看自家主子，终是爽快地转身走了。然本要来温巧这送些东西的魏何，看到的便是这一幕，犹豫再三后，终是没勇气进入园子，直等着穆莫渐渐看着他那藏在墙边却漏出的衣服，默默走了出来。

　　中廊外，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魏何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知道穆莫是主子最贴身的人，凡是一般都以主子的事情为重，现在这关于男女私、情的时候，魏何真不知道他会站在哪一边。
　　魏何站在穆莫的身后，看着那笔直的背影，手下拽着的荷包紧了又紧。

　　“穆大哥……”在拐角处，魏何停了下来。

　　“说。”背对着这个妻子的侄子，穆莫依然不做任何表态。只默默地站着，看着不远处的厨房。

　　“主子打算将温姑娘留下？”对于这事，他并不敢肯定，但看着主子那态度，似乎能感觉到一些什么。

　　“是……”叹了口气，穆莫难得地转身正面对上了魏何那犹豫的眼神。

　　“主子喜欢温姑娘吗？”温暾的魏何难得将这样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并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喜欢她？”不变的脸，难得挂上一丝笑意，但在魏何看来，却怎么都觉得有种讽刺地感觉。

　　“是！”但他依然坚定地点了点头。

　　“对着一个才认识一个月的人？”穆莫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话多了，随即后半句硬停了下来。

　　“是！”依然毫不犹豫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