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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蝶豆花 ...

  •   《人缘鸟与蝶豆花·春山绿》文/周从后
      检察官成祖X霸总白亦行

      “当我对所有事情都厌倦的时候,就会想起你,想到你在世界的某个地方里生活着,你的存在,对我很重要”——《美国往事》

      他们都在欲海之内喘息,又在清醒时分孤独。

      【女主视角】

      白亦行喜欢听成祖叫她的名字。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成祖。

      #请做与我共度春山湿雾的爱人。

      【男主视角】

      白亦行失忆,成祖失望。

      白亦行慕残,成祖狂喜。

      佛牌断,蝶豆生;

      春山绿,雾湿青;

      十月的新市,空气潮湿又沉闷。

      白亦行正躺在摇椅里,看一份早报。她呷一口奶咖自顾自说:“墨西哥富商独游芭提雅入桃色陷阱,盘踞此地美艳蛇妻一夜蒸发。”

      窝在她脚边的猫儿听到声音,只动了动脑袋,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白亦行伸出脚,点了点它额间黄金带黑的毛发,笑问:“你说,谁会花上六十万美元买一座别人的小金人?”

      她把财经早报往桌一搁,放下杯子,捞起猫儿。小家伙两耳朵竖起来,眼皮掀开,犀利盯着不远处走来的一大群人,乌泱泱。

      白亦行抱它在怀中似安抚,不以为意。她起身要往屋走时,穆介之唤她名字。

      白亦行没应。

      “亦行。”穆介之又叫,人才停下脚步。

      她一身挂脖凉裙,光洁肌肤大片裸露在外。白妮眼尖地脱了西装外套给白亦行披上,又肃穆板正地盯眼身后一群低着头的男人,以示警告。

      穆介之关心她:“天气热,你倒也不必穿得这样少。最近热感冒扎堆,往医院跑的人不少。你身体本来不好——”

      话还没未说完,白亦行怀中的猫儿就冲穆介之哈气,下一秒,伸出抓子,在她手背上刨了三道印子。

      当即血就渗出来。

      穆介之吓得后退几步,本来笑盈盈的脸霎时变得难看。

      白亦行一点也不在意,冲着怀里的猫儿略作嗔怪:“你说说你,都多少次了。这是妈咪,你怎么还亲疏不分呢。”

      “去。”虎虎跑远。

      她笑着上前,握住穆介之的手轻吹,柔声感叹:“妈咪年近五十了吧?这肌肤怎么还跟小姑娘一样,又白又滑,看着就让人羡慕。不过妈咪,虎虎打过疫苗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也经常被它抓,擦点药这几道口子很快就会好的。它就是刚回来,认生,多熟悉熟悉就好啦。”

      穆介之听她话,心中生出几分厌恶,抽开手,顺势挽上她胳膊,笑说:“不说这个了。周敬悬听说你从学成归家,加上高盛刚从政府手中竞标成功南郊一块地,两桩喜事赶一块了,今晚上在滨海花园摆宴席。”

      白亦行神情讶异:“南郊地可是好地。前些年报纸还登说是李家看上这块风水宝地,想给他家儿子盖新房娶媳妇?况且李家在政府任职多年,如日中天的,妈咪这样做岂不是让白家得罪人?”

      穆介之微愣,不想她连李家私房事都知道,那她还知道多少?当即轻笑起来:“哈哈哈,新市虽然寸土寸金,可南郊那地都够他盖几百个新房了,这得娶多少媳妇才能把房子装满。”

      穆介之满脸轻蔑:“你以为新市这些年越来越好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引进外资企业,只售不买。钱捏在手里,货币才能升值。我们拿下,把蜂堡下面即将要开展的业务放在那儿,对双方都是好事......李家儿子少不经事,李家老子却是最深谋远虑的。新市想要继续发展,就不得不跟上时代的发展,否则李家早就下台了。”

      穆介之瞥眼那份财经小报,试探地说:“国外这些年,我还以为你不闻不问高盛事呢。”

      白亦行瞧她,几年不见她身上爹哋那股铜臭商人臭味道越来越浓烈。她不着痕迹地拢了拢西装,一股轻柔的茉莉味入鼻,淡淡地说:“怎么说,高盛也是我爹哋妈咪心血。爹哋去世,您夹在白家长辈中间肯定不好做。这么些年高盛经营得这样好,当初由美资入股,立足开创,凭一举之力让新市成为亚洲金融第二,您也是功不可没。”

      她话说得圆满,点她这辈子都不会是白家人,又肯定她为白家的付出。白亦行已经不是七八岁的白亦行了,然穆介之还未回过味。

      她接着说:“小时候,我可是见识过爹哋和那群老古董在办公室争得高一声矮一声的,脸红脖子粗,可吓人了。所以我肯定是要多多关心您和高盛,否则回头爷爷问起政经财,我要是一问三不知,那岂不辜负白家供养我。”

      她其实知道刀子往哪里戳最扎人,穆介之是由她妈妈何柔喧领进白家的,本意是许给白家老二白纪庚,无奈白老二疯癫一直记着死去的妻女,绝不肯再娶,白老爷子又见白老大只有一个女儿,而何柔喧身体太差无法再生养,所以叫白纪中娶了穆介之,只盼她为白家再添人口。

      白亦行知道她心里或多或少不舒坦,毕竟没有人愿意像个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又或者像个舶来品一样被几经转手,便待她也算恭恭敬敬。

      白亦行想是这样想,但爹哋的死,二爷的话,白家的重创,高盛的崛起,蜂堡的奠定,她在白家在政商两界越来越高的威望——一个出生不详,父母不详的孤儿,借着白家这个平台能有今天的成就,不得不令她心生其他打算,她说:“妈咪,我也想进公司工作。”

      穆介之自然料到她要说这话,“那是肯定的,你不来帮我,我一个人都应付不过来。”

      她改为搂住白亦行肩膀,亲昵地说:“有些知心话,我也只等你回来说。你二爷身体好转,现在高盛旗下几家子公司都是你三爷带着你二爷在打理,高盛和蜂堡你爷爷幕后坐镇。前年你表亲魏伯伯还找到我说等他儿子归来要在高盛做职业经理人,结果那家伙连信贷风险分析报告都不会写,还得老爷子手把手教,又是看盘又是市场分析,日颠夜倒老爷子至今还在医院躺着。你肯定不一样啦,妈咪相信你。现在你回来,你爷爷也不用时时刻刻去公司盯着了,那么大年纪,公司董事们都生怕他有个什么好歹。”

      白亦行笑看她,岂不知她话里有话。爷爷虽在幕后坐镇,但始终念着白家祖业,心思不全在高盛集团和蜂堡银行上。

      想当初国家重建,没有公会,国家还像只无头苍蝇到处找庇护。如今经济发展起来,吸纳更多外资人才了,又讲公平公正公开,大家都是相亲相爱一家人,本地公会倒成了硌牙的老白菜,是哪里都看不顺眼,有时候挺想问问凭什么?

      她心嗤,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穆介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自从脑子摔坏后就像变了个人,不怎么爱讲话,也不怎么哭闹,性格古怪,倒像个自闭患儿。东拉西扯国立大学毕业又去澳大利亚进修,毕业后又跑到美国工作,掰着手指头数她回来满打满算才两星期不到,这两星期又都住在周敬悬那里声称培养感情?她清楚周敬悬花丛里浪子一个,就算她白亦行看得上,白老爷子也未必看得上,什么培养感情都是狗屁,得防着这丫头些。

      穆介之仍小心试探:“......那你......”

      今日太阳打眼得很,晒得她眼前发晕又发黑。

      白亦行转过身,右肩的西服垮掉,阳光直射下,她裸露的肌肤白得晃眼,后面那一群乌泱泱戴着墨镜的男人不自觉看过来,白妮狠狠瞪他们。

      穆介之见缝插针地说:“是这样,最近街上不清净,时不时有大型纪念死去华人的活动。就有些不老实的,浑水摸鱼偷摸闯进家里。你三爷说怕不安全,给你物色了几个保镖,你来挑挑看。”

      白妮递上一沓资料,全是这些人的简历,覆盖面之广,甚至细化到基因检测,内容丰富得都能杜撰一本小说。

      白亦行粗略地翻了翻,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的特点:本硕博都是金融经济政治领域相关的。

      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白亦行倒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了,侧头笑看她,穆介之能把当初的蜂堡做到新市头部化名高盛,再做蜂堡2.0打造第二个高盛,这个女人绝不简单。她可没有系统地在名校学习过,也没有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华尔街野蛮生长过,光凭着那些年跟着爹哋东南西北跑业务,谈合作?

      不得不说,她真是...挺厉害,白亦行心头一咯噔,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穆介之似有察觉地将西服往她身上紧了紧,白亦行付之一笑。

      她本人讲求高效率,不免想起华尔街的那位精英上司,叫大家把一周工作超100小时标签码在眼睛上,实际在榨干他们仅有的一点剩余价值。

      有什么意义?

      白亦行的辞职邮件特意将字体调整得老大,一行漂亮的英文字母:我要聪明地工作,而不是努力地工作,老板请的是好员工,又不是超级英雄!

      恕不奉陪!

      毫无疑问白亦行是天生的骄傲者:“挑人也讲究个学问。年轻人做事容易急躁,三十岁以下的都走。”

      穆介之和白妮都不作声,眼瞅着来了三十个,走了一大半,眼前这才敞亮些,她又说:“三十三岁以上的太老。我是找保镖,不是找爹。”

      陆陆续续又走了十个左右,白亦行皱眉瞟眼面前竖着的三个人,心说怎么还没打发完。

      她问:“叫什么?”

      那三人依次报数:“孟让、成祖、王淳。”

      白亦行细长食指翻阅手中简历,穆介之刚要说话,她手一滑,资料乱作一团散在草坪上。虎虎不知什么时候跳到桌子上,打翻那杯未喝完的奶咖,七七八八全洒在纸张上,污渍糊了好几张简历。

      她苦恼道:“哎呀,妈咪这怎么办呀,我都不知道谁是谁了。”

      穆介之嘴角抽动两下,“孟让是麦格里大学应用金融硕士,比你大上几届,也算是你师兄。”

      她顾忌着那只孟加拉豹猫,小心凑过来悄声说:“在石化公司工作过,与我们家调性符合。现在人嘛就是信息资源,你三爷也不可能抓瞎给你找。”

      白亦行自顾自抚摸着虎虎,它仍是朝穆介之哈气。

      穆介之又说:“成祖是默克多大学经济学和市场营销学双学位硕士,之前在德区渣打银行担任营运资金主管。家里就一个哥哥,未婚,没有犯罪记录,没有乌七八糟的事,底子干净。”

      “渣打?”白亦行奇怪,“这么好的条件何必来做保镖。怎么渣打也资金链紧张,开始大幅度裁员了么?”

      成祖答:“不是。是我个人原因——”

      白亦行看也不看他打断:“Hammoucha本来常驻新市,后来也是因为个人原因申请调回德国了,好像是还在原基础上给涨了5%的薪。”

      于是她下结论:“你能力不行。”

      穆介之听这意思是不想要这个人?当即摆摆手,成祖却开口:“Hammoucha的确常驻新市,涨薪是我向总经理给他争取的,他有个瘫痪多年的妻子需要照顾,他妻子曾帮助过我。”

      “这么说你还挺重情重义的,那你怎么不在渣打继续待了呢?”白亦行抱着虎虎起身,走到他跟前细细打量。

      另外两位眼珠子快钉在白亦行身上,成祖自然也是直视她,她真是长大了,骨子里的傲气也凌厉了不少。

      白亦行摸着虎虎道:“让我想想,主管事务繁杂,你看着不像不能吃苦的,只不过上升空间狭窄,不过纵向发展不成,横向发展也是可以的。你要是个野心的,肯定也不甘心就这样了,但若是背景不强硬,横冲直撞往上爬,要么你得罪人不自知,要么做资本的剥削完你利用价值,找各种理由不要你了……”

      她话还没讲完,旁边站着的王淳没忍住哭起来,而且声音越哭越大。白亦行皱眉嫌弃,穆介之语调冰冷:“我白家不养闲人!”

      王淳连说对不起,但已经被白妮大力拉出小花园了。

      穆介之脸上难看得要命,心说白纪坤这找的都是什么人。本来这丫头刁钻不好相处,好不容易借他脸叫她拒无可拒,没想到这小丫头鬼花招还挺多,彻彻底底在他人跟前叫她没脸。

      哭声把虎虎吓成飞机耳,一整个脑袋埋在白亦行怀中。穆介之不敢靠近,此前她与周家订亲,周敬悬破天荒地亲自把这只猫送过来,取名什么clitoria,这丫头嫌弃样都写在脸上,现在倒是宝贝般拢在身边了......

      白亦行说:“妈咪,你生那么大气干嘛。都吓到虎虎了。”

      穆介之:“......”

      她懒得同她在这里耍些小把戏,直说:“以后你们就什么都听小姐的。”

      白亦行不依不饶:“其实比起男人,我觉得白妮姐姐更好。不然和妈咪换换。”

      “白妮明天要跟我出差。”穆介之拍拍她的背,“你三爷就是怕你烦闷,所以特地找跟你专业对口的人。好好培养,以后说不定也是第二个白妮。”

      穆介之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她晚上宴席别忘,说周敬悬是特地从泰国飞过来给她接风洗尘的。

      白亦行翻个白眼,身后两个人形监视器,她不耐烦,连话都懒得多说,抱着虎虎往洋楼别墅走。成祖和孟让紧随其后,走到门口,她又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孟让说:“听闻,贵公司老总曾在墨西哥富豪,斯利姆手下工作过?”

      新市卧虎藏龙,菜市场随便拉一位老奶奶,都有可能是一家证券交易所的办事员。新市政府敞开大门,给企业减税,给人才建组屋。这几年引进的外资企业不少,人才济济,石化公司老总就是其中一个。

      孟让笑起来两排洁白的牙,给人扑面而来的‘亲和力’。白亦行脚步微挪,他谄媚地说:“大小姐知道的真不少,您听我细说......”

      白亦行心不在焉,主要是他嘴巴也太臭了,但关键信息还是获取到,孟让说这事挺邪门的,八几年的时候吧,富豪和一群老白男来芭提雅谈生意,回去时各自都带了不少椰子鸡。不过富豪回去不多久就破产了,人也死在自家泳池里,死状惨烈,要不是老总精明,恐怕都得在异国他乡吃牢白饭吃到死。

      孟让:“我们老总...哦他那些年都是吃斋念佛,修身养性...底下人都当他开玩笑,陪笑脸来着。”

      孟让说着说着好像这大小姐压根没听,人也是二话不说抬脚就往房间走。他正琢磨,白亦行往他怀里扔了根牙膏。

      这丢得...不太尊重人,可大小姐一张好看脸上,笑得阳光明媚。成祖看着,觉得她就像冰箱里的光,很亮,但是没有温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蝶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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