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梦》秋茶子

23、订婚

　　外面嘈杂，江南和陈世全一起进了酒店的试衣间，繁复的礼服放在盒子里，墨绿色长裙和黑色西服。

　　江南这段时间闲情逸致，没事就跟钟灿灿出去喝酒蹦迪。江家为东道主的宴会，钟灿灿也会到场，两个人这会儿正在手机上霹雳吧啦聊着。

　　再转身的时候陈世全已经穿搭得差不多了，正对着落地全身镜整理领带，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对着镜子，脸上也没有表情，又给他装上了。

　　江南手机啪地拍在化妆桌上，气势冲冲地挡在他面前，拽住他刚刚整理好的领带:“换那么快干嘛，我刚才都没看见。”

　　陈世全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总是心情烦躁，说话也冲，但江南就是偏偏更想逗他。这时候直接无视了他一副懒得说话的表情，更使劲地拽他的领带，把人直接拽得弯下腰，两个凑得很近，江南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

　　“跟你说话呢。”她嗔怪地笑。

　　陈世全顺手捞着江南的腰，把她整个人抱着转身揽在身前，两个人面对着镜子，一个西装革履，一个还穿着跟睡衣差不多的运动休闲服，看起来多少有些违和感。

　　陈世全只看着镜子里的人，神色恹恹:“你妈不是让你动作快点下去么，你还磨蹭什么？”

　　“行吧。”江南想起来了，因为路上堵车所以来得迟了一点，乔诺刚才还在下面瞪她了，让她动作快点。她倒是无所谓，江家这次的宴会主要小侄女的百日宴，可能顺带着开个小发布会宣布些事情，跟她其实关系不大。

　　放下陈世全的手臂就换衣服了，脸上也只是随便涂涂画画，她坐在化妆镜前的时候，陈世全在一边打游戏，头都不抬一下。江南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怎么看他怎么不爽。

　　宴会开始，江南先是跟着乔诺和大伯母转了几圈，跟一些认识的阿姨或者同辈打招呼，走完一圈，眼神询问了一下乔诺，收到可以自行安排的答复后就赶紧离开了，跟钟灿灿汇合后就找了地方坐下休息一下被高跟鞋折磨麻了的脚。

　　跟钟灿灿一起，两个人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尤其是江南对钟灿灿丰富的感情经历非常感兴趣。

　　恨不得整个人爬在钟灿灿面前问:“然后呢然后呢？你们就不联系了？”

　　钟灿灿穿着一身红色礼服，最开始还是端庄地坐着，发现这周围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人，就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上了，“嗯哼，我估计是要断了，结果昨晚又来找我了，说他有东西落在我家里了，问我什么时候方便来拿。真搞笑他还安排上我了，我什么时候同意了?服了反正我到现在没理他。”钟灿灿一脸不屑。

　　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多少都能从细节里察觉对方的小心思，江南正准备再问，势必要从钟灿灿嘴里扣出点真心话。旁边的服务员叫她。

　　“江小姐，江老板叫你。”

　　江南点头，偷摸地对着钟灿灿比了个中指，然后起身离开。江老板就是江家老大，江南想着大伯叫她干嘛。

　　走到宴会厅就看到正中央台阶上一大群人聚在一起，江家人，陈家人，徐家还有几个关系好、在生意上有合作的家庭，密密麻麻地围着刚刚百天的小侄女，陈世全站在最外面，算是里面零散几个小辈中的一个。

　　陈世全视线一直在这边，像是在等着她，江南有几个瞬间的错愕，心想陈世全表情怎么这么奇怪，说不出哪里不对，但就是奇怪……

　　陈世全朝她伸手，亲密地唤了一声:“南南——”

　　旁边人的视线齐齐地转到她身上。

　　江南:……

　　她心里大概有个猜测了，俏生生地笑着伸手递到陈世全手上，两手交握，她一手提了一下裙摆，踩上台阶，站在陈世全身边，肩膀几乎靠上他的手臂，眼睛弯弯的，里面有其他人读不出来的意思。

　　江南:你要干什么？……

　　“啊，啊，啊喔。”大伯怀里抱着小侄女，小丫头刚刚能控制自己的小脑袋，还不那么熟练，只能喔着小嘴巴左看右看，眼睛大大的，看着软化一众人。

　　旁人都笑，看着江南笑，又看看小宝宝笑。

　　大伯一个标准的成功人士爽朗笑声:“南南和陈二家的小儿子一起长大的，别提关系多好了，听说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吧。”

　　江南侧头笑着点头，她有点绷不住了，大伯真能来事儿，明明两家人都不知道一起吃过多少次饭了，这一副还装作跟陈世全不怎么熟的样子，自家人都是好定力，个个都笑得得体。

　　这边嘈杂，慢慢地整个宴会厅都嘈杂起来，一众人都将视线放在了宴会厅正中央。

　　江南看到钟灿灿站着不远处，那身红色礼服和她现在的气质很搭，虽然和内在性格相差甚远，但不妨碍她演技好啊。钟灿灿手里持着一杯水，抿唇看着江南笑，视线交汇的那一刻，钟灿灿的嘴抿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立马地，江南移开视线，一把捏住陈世全的手，尽力维持脸上甜馨的笑容。

　　江老二在这种场合一般只凑数，鲜少开口，但毕竟是自家女儿的事情，听到大哥这样说也笑着跟腔:“可不是么，从小玩到大，屁大点的时候，南南啊，字都认不全就最喜欢隔壁陈家小哥哥了，自己名字都写不明白就会写世全的名字了。”

　　旁边游走在商业各个方面的叔叔阿姨都把视线放在旁边牵着手的小年轻身上，江南偏偏头，看起来是想往陈世全身后躲，陈世全笑着侧头看她，视线几乎没从她身上移开过，笑得那叫一个温柔。

　　江南:……老装逼。

　　也不知道谁这两天犯病，把家里抱回来没多久的小柯基欺负得张牙舞爪的，江南看得恨不得抽他。

　　周围的一众夫妻看得满脸笑意，又是年轻又是有活力有张扬的爱意，一时间不知道该先羡慕哪个了，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句年轻就是好啊。

　　就这样在三言两语里把陈世全和江南之间的关系摊出来了，无非就是告诉在场的人江家和陈家会联姻，最重要的是两家小孩是一起长大的，从小关系就好，现在也是自由恋爱。

　　订婚时间订在两个月后。

　　金秋时节，梧桐落叶，万物一片沉静后的幸福。

　　那天江南坐在化妆镜前，整整一个小时任人宰割的憔悴模样，化妆师和造型师几乎同时上场，彼时陈世全西装革履，皮鞋铮亮，坐在旁边椅子上，睡意朦胧的眼神里全是懒散，靠在椅背上看着江南化妆。

　　原因是前一天晚上两个人太激动了，就小小地准备了一个只有两个人的仪式，还喝了点小酒，主要是江南喝得有点多，心思没有弯弯绕绕的，想什么就要什么，陈世全又经不起撩拨，结果越来越兴奋上头，睡一会儿醒了再闹腾一会儿，直到凌晨四点多才彻底消停下来。

　　甚至床上已经被折腾得不能睡了，两个人连房间门都不想出，就窝在卧室的沙发上将就了两个小时，然后闹钟响起的时候顺手就关掉了，又订了一个小时后的闹钟。

　　陈世全自认为三个小时的睡眠也够第二天的精力了，不想还是他高看自己了，顺带还把江南高看了一番。

　　江南闭着眼睛，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这婚我不想订了。”化妆师正在帮她贴睫毛，她闭上眼睛就睁不开了。

　　陈世全听了没忍住笑了:“你应该好好反思你自己，这是谁造成的？”他也累，疲惫得撑着脑袋。

　　旁边的化妆师和造型师眼神沟通。

　　-啥意思？

　　-不知道，没叫停就不停。

　　-……

　　江南刚听见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陈世全话里的意思，等反应过来立马就不好了，也顾不上又累又困了“陈世全你少放屁，你信不信我逃婚，你跟八宝粥订婚去吧。”自己忍不住还想甩锅给她，贱男人一个。

　　八宝粥就是两个人养的那只小柯基，早上江南忙着洗漱的时候，陈世全蹲在卫生间门口逗着八宝粥，又是撸毛又是牵小腿，很欠地跟小狗吐槽:“你妈这么磨蹭的人是不是之前从来没见过?刷牙能刷一早上，你爹刷牙的时候你妈就开始刷，现在你爹就等着拎包走了，你妈还在刷牙，你想想多吓人。看看是不是爹带你长见识，是不是从来没见过你妈那么可爱的，新牙刷一天两次就能毛，换牙刷的频率都快赶上你爹换内裤了……”

　　江南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直接气笑了，吐出最后一口水，转身对着门外的人就骂:“滚蛋。”

　　直到两个人牵着手下电梯了，到二楼就得走楼梯下去了，陈世全还是没忍住嘴贱想逗江南:“你好好想想，到底怪谁，我是不是提醒你了今天要早起?”

　　高跟鞋又细又高，只是踩在脚下就很费劲，何况走来走去还要走下弧形旋转楼梯。

　　“我那是喝多了，不怎么清醒，你就喝两杯，你也不清醒?”

　　“我清醒啊，但是你说话太招人了，我说了今天会很累的，然后你说……你自己想想你说了什么？”陈世全默默地笑了，牵着她的手笑，笑得自己不好意思了，又伸手摸摸鼻子，手忙脚乱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江南没好气地笑着瞪了他一眼:“我说了什么？”

　　她撑着陈世全的手，提着裙摆看楼梯，全靠五个小脚趾使劲走路，小腿酸得受不了。

　　陈世全看着她走得小心，伸手揽着她的腰，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把江南听得一愣一愣的，精致妆容下的脸都热了。

　　“真的假的?”她的确想不起来了，喝多了犯迷糊，只能记得一些模糊的画面和声音，具体交流她是真的记不得了。

　　在众人的视线下，两个人下了楼，看到人后，江南就自动进入一个羞涩状态，缩着头笑，笑得腼腆青涩。

　　陈世全则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笑着，他总是没办法像江南这样来去自如，这也导致了他总是破防，然后忍不住笑，而且还是尽力收着地笑。

　　订婚家里结合各方面因素考虑安排的，所以婚礼大概率是不会办了，两个人商量着度蜜月时间长一点就好了，江南投身艺术，忙一段时间闲一段时间，得闲空了就很自由，陈世全在科技院里，最近的一次项目直接就没有参加，算是很长一段时间的休假了。

　　灯光璀璨的宴会大厅，订婚宴格外隆重，亲朋好友一众客人落座，看着落台上一对新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爱恋也让人羡慕。

　　晚上家庭聚餐，结果陈世全带着江南没吃几口就跑了，留下两家人坐在包厢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吐槽小孩子们的随意。

　　江老二骂骂咧咧的，一直在拨江南的电话，由着有陈家人在，他也不好直接讲陈世全不靠谱，只能一个劲地说江南玩心大。

　　秦宛难得看得那么开:“人年轻人肯定跟我们不一样啦，谁愿意跟一群老的一起喝酒吃饭啊，到头来还是你们几个聊天聊地的，人小夫妻自己出去多快活。”最主要还是自家儿子把人家姑娘拐走了，难免有点心虚，但两家关系好，她心虚又觉得有点没由来。

　　乔诺伸手夺过江老二的手机，也笑:“你别去打扰人家单独相处，真是烦人啊，人小年轻自己浪漫，你还有意见?真的遭人嫌。”

　　一桌人都笑，还有两个小宝宝，一个绕着桌子跑，一个在江北怀里咯咯笑。

　　乔诺看得心情好，两手一伸，小姑娘就嗯嗯啊啊地要抱。

　　“小宝贝一点也不认生的，看见谁她都要抱，来给小奶抱抱。”

　　乔诺和江老二互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两也能当上姥姥姥爷，没事儿也能抱抱自己女儿的小孩。

　　没想到啊，转眼就到了想要当老年人的时候了，儿孙福他们也想开始享受了。

　　陈世全早就开始准备浪漫了，毕竟在浪漫这一方面他一直缺根筋，总是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每一次都被江南准备的惊喜秀一脸，偏偏自己就是怎么都想不到。

　　女朋友有这方面的天赋，他也难免不羡慕。

　　江南换了一身日常的休闲装，长袖配修身牛仔裤，整个人衬得高挑纤细，侧面看一整个前凸后翘的S形，头发散散地扎起来，耳朵上带了两个亮闪闪的大耳环，眼睛上涂了亮闪闪的银色眼影，每一次眨眼睛都闪到陈世全心里。

　　两个人牵着手站在江府人家的大门外，陈世全正在打车，也是一身修身装，黑色运动裤，白色卫衣，看起来还跟个学生一样，其实已经毕业好几年了，江南看着也很心动，觉得陈世全这幅打扮像是男高，反而有点想不起来他高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江南斜侧着身体歪头从下方看他，笑得招人，手指还扣着他的手:“所以去哪?”

　　陈世全垂眸跟她对视，也笑，然后低头亲在她的唇上，木马一口似乎还带了点水声，江南下意识往后躲，结果就被一手揽住了脖子。

　　“躲什么？”陈世全眼睛带着低沉的情绪看她，眼里的痴情溢出来，永远都爱不够她的样子，每次都觉得自己很爱了，结果没一会就发现更爱，爱得死去活来，爱得心脏缩紧，恨不得永远埋在她的身体里体会她的温暖和柔软。

　　她有时候会很温柔，有时候又古灵精怪的，有时候也会浪漫得让人心头发热，反正怎么样陈世全都稀罕得不得了，多熟悉了都还是喜欢。

　　江南直接倒在他怀里仰头大笑:“在我家门口跟你亲亲倒没关系，关键我们家里人都在里面呢，万一谁出来看到了难道不尴尬吗？”
　　“哦，被家里人看到就尴尬，当着我全班同学的面亲我就不尴尬？你这思想挺奇怪啊，你不是说爱情里面没有尴尬吗？知道我高中的桃花都被你一嘴亲飞了吗？你这双标太明显了吧，只能给你浪就不能给我浪?在周颂言的酒吧里那么多人，你那么摸我都行，就在你家酒店门口亲你一下就不行?”

　　江南也没想到她随口一句能炸出陈世全那么多不爽，立马没有犹豫地踮起脚搂着陈世全的脖子哄:“没有，不是，我说着玩的，要亲的，给亲，你想怎么亲都行。”

　　陈世全也没再矫情，直接顺势搂着她的背，跟她在酒店人来人往的门口接吻，江南是一个不在意场合的人，还是死双标，看见别人亲嘴就一堆道理讲，比谁都有理，自己想亲又有一套完全相反的说法，陈世全跟她在一起待久了都快被同化了。

　　他的南南是一个美丽大方不内耗又小坏还有点没素质的女人，他快喜欢死了。

　　结果下一秒，江南直接拽着他的脖子往下压，附在他耳边吹风:“想亲什么地方都行，都给你亲。”一个轻吻落在陈世全耳边。

　　陈世全:……

　　订婚那天晚上两个人一起去了晚城的一个古镇，以江南水乡韵著名的古镇，在旧建筑上进行了翻新，近两年才对外开放，比较小众，江南没有去过，甚至没听过，被陈世全带着就去了。

　　两个人先去了民宿，三楼的房间，连床都是红木的，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些古韵味道，这个古镇也比她想象得大很多。

　　晚上八点的时候，窗外灯光昏暗浪漫，人头攒动，古镇街道里灯笼高挂，石板路两边的小作坊里也挤满了人，银光闪闪的头饰挂在作坊外的小架台上，正前方是古镇的一个小广场，广场上有戏班子唱戏，看起来还有很多其他的表演，很热闹。

　　江南趴在窗边看，心里痒痒的也想下去散步，但是她已经洗过澡了，陈世全正在洗澡。一路上的路程不算颠簸，她靠在陈世全怀里整整睡了一路，到地方后也是迷糊的，直接上来洗澡准备睡觉了，她不怕吵，下面声音那么大她也照睡，只是好奇地看了看，然后就清醒了。

　　考虑到这两天都有时间，江南还是关上窗户，把拖鞋脱了先爬上床，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微信红点加。

　　全是老爸的消息，视线可见的都是表情包，生气发怒的表情包，还有火山爆发的表情包。

　　江南看笑了，之前手机静音，老爸的电话她没有接到，后来回拨是老妈接的，只说没事让她好好玩就挂了，她觉得老爸可能正在暴躁中。

　　果然，收到的信息都是骂她的。

　　老爸:你这小狗被你当爹养吧，这么小一只楼上楼下跑，叫得烦死了。骂它两句它还要来咬我！

　　老爸:你玩两天差不多得了，回来就赶紧把这狗接走，烦都烦死了。

　　再往上翻。

　　老爸:你看你这订婚宴，你和陈世全都不在，合适吗？

　　老爸:我这么教你的？

　　老爸:你俩人还跑出去玩了。

　　然后就是翻不到尽头的表情包。

　　江南没忍住笑了，笑得不行，发了两个信息哄了两句。

　　然后就收到了一条长达六十秒的视频。

　　八宝粥跑上跑下的视频，小柯基的小短腿毫不影响它飞来飞去，几乎闹腾成了残影，旁边还有乔诺温温柔柔地训斥声音。

　　“八宝粥跑慢点，别摔倒了。”

　　江老二当时肉眼可见的震惊:“别把我东西撞倒了才对，这死狗太能闹了，这晚上怎么睡啊？”

　　八宝粥像是能听懂一样，从江老二面前经过的时候停下小短腿，给了一个很不屑的表情，被手机拍下来，乔诺笑得不行，江老二又继续骂骂咧咧的。

　　江南看着也笑得不行，随后发去一条语音。

　　“八宝粥没住过别墅，看见室内的楼梯太激动了，你陪它玩玩么，你看它多可爱啊哈哈哈哈哈哈。”

　　浴室水声停，陈世全推门出来，腰上就随意地裹了一条浴巾，头发还在滴水，仔细一看脸上、身上也还在滴水，根本没擦就出来了。

　　“笑什么。”他一路走出来，看到窗帘是关着的，就很放肆了，直接一条腿跪上床，附在江南上方。

　　江南笑:“我爸嫌弃八宝粥能闹腾，都是你惯的。”

　　陈世全头上还有水，滴落在江南脸侧，顺着侧脸脖颈滑下去，消失在白皙的肌肤上。

　　察觉到痒，她用手擦了一下脖子，然后手指点在陈世全露在外面的、还有水汽的肩膀上，薄肌凸起的青筋尤其性感，“身上都是水，头上也是水，你就不能给擦干吗？还有，你这穿的什么玩意?就你这还好意思天天说我不正经?哪来的厚脸皮?”，手指向下戳了戳他裹的浴巾，语气是无法掩盖的好心情，一听就知道她喜欢不得了，看多少遍都还是心动。

　　陈世全放在另一边床头柜上的手机闹钟响了，他下床去拿手机，顺便走到窗前拉了一下窗帘，看了一眼又关上，转身回到床头，捋直数据线给手机充电，一手把江南从床上拉起来。

　　“起来，外面有表演，来看。”

　　“下去吗？”江南站起来，胳膊围着陈世全的脖子，先亲了一会儿，民宿里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都很香，花香果香混合，江南最喜欢的那一类味道。

　　陈世全托着她的脑袋，被亲的眼神迷了眼，唇上的水意涟涟，绵长缠绵的一吻结束，意犹未尽，他又恶狠狠地低头咬了一下江南的下唇，听到她的惊呼才满意地松口，他发现自己也是有点变态因子在身上的，喜欢咬江南，喜欢听她求他松口，如果被打的话他会觉得更爽。

　　“不下去，就在窗前看，看得很清楚。”

　　江南点头，笑得试探:“你准备的？”

　　陈世全没回答，只笑出声，然后把人牵着拉到窗前，拉开窗帘，下面正对着小广场，已经聚了不少人了，围着中心区域。

　　从窗户这里视野的确好，将下面的风景一览无余。

　　陈世全靠在窗台边，江南靠在他身上。

　　小广场中央有三四个人正在准备，火盆里的火光冲天，一个人拿长柄从火盆里舀了一下，另一个人同样拿着长柄配合击打，满天火花盛开，火星升至高空，然后稍作片刻瞬间的停顿，紧接着满天星子落下，繁华落尽又是一场如梦般的繁华。

　　像是给夜空调了香槟滤镜一样，整个天空都是盛大的浪漫与绚烂，繁星漫天，铁花飞舞四溅，引得一众人欢呼雀跃。

　　两边原本站着的两个人也慢慢动起来，向中央跑起，同时向前空翻，脚上盛开更惊艳的铁花，再次点燃整个天空之境，星子璀璨四落如秋雨绵绵，温暖又带着清凉。

　　转瞬即逝，火树银花落，万点星辰开。

　　欢呼声不断。

　　江南也屏息凝视，这一番美丽盛大的绽放，笑容满面明显被打铁花的盛景惊艳到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陈世全，跟他对上视线，陈世全一直在看她，她笑得有些恍惚，又被浪漫到:“好漂亮。”甚至有些被惊艳到失语。

　　陈世全也笑“嗯。”然后把江南的脑袋又掰向正前方。

　　下面的人在放烟花，虽不及打铁花那样震撼，却也绝美引人注目。

　　江南笑得歪了头，眼睛都眯了起来，看着天空中的两个楷体小字，运笔圆润秀娟，美丽烂漫的“江南”绽放在天空。

　　陈世全一手揽住她的腰身，附在她耳边轻声问:“喜欢吗？”

　　江南还是笑，有些收敛地抿了抿唇:“喜欢。”整个人都沉静下来，她超级喜欢，心里的小人都快炸了，恨不得把陈世全按在地上亲。

　　“喜欢的话能伸个手吗？”他又问，越来越温柔，手里拿着已经打开过的精致小盒子，举到江南眼前，里面是一只低调简单却让人移不开眼的素圈戒指。

　　江南低头看了一眼，就捂着嘴又笑倒在陈世全怀里，窝在他怀里，背贴着他温暖的胸膛。乖巧把左手伸出来，由着陈世全给她的中指套上戒指，在骨节处卡了一下，他柔柔地转了两下才套到底。

　　她笑，先是伸手欣赏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又搂住陈世全的脖子，只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又抿唇镇定了一下:“超级喜欢诶，好漂亮，谢谢宝宝。”

　　又吻上他的脖子和胸膛，只是用唇贴合温热的肌肤，跟平时比起来不知道纯洁多少。

　　主要是江南现在属于有些恍惚的状态，心脏砰砰跳，只能随着潜意识的想法来。

　　陈世全握住她的肩膀，把人推开了一点，指了指窗台下面放着的同款小盒子:“那是我的，给我也戴上。”

　　江南点头。

　　窗帘又被拉上，窗外还是嘈杂，古镇明显还没到安静的时刻，房间里也不安静。

　　“不是累了么？”陈世全一副要用温柔溺死江南的模样。

　　江南不忍直视，几百年难见的害羞，但还是想要:“也不是很累，还能再来……两次吧，你温柔点就好了。”

　　陈世全其实不是很愿意，今天日子重要，他想纯洁地和她在被窝里亲吻就好。

　　江南没同意，开什么玩笑还纯洁的亲吻，真当她还是高中生任人摆布啊。这么重要的日子，做些更亲密的事情难道不是更助兴吗？她眼神迷离地反问他，右手手指甲扣进他的手臂里，左手被他扣在脸侧，十指交握，挣不开只能使劲握着，一对银色素戒并在一起。

　　床头的手机音乐单曲循环播放着。

　　“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只剩心跳的声音，坚定了我爱你的决心，此刻你就是唯一……”

　　陈世全闭上眼睛，回味着放纵后的舒畅，跟身下的人额头相贴，声音很低“……爱你。”

　　江南听不见，她整个人还没从刚才的高韵中出来，呼吸起伏，失力地闭眼平息，隐约听见什么，也不清醒，只囫囵地嗯了一声。

　　陈世全搂着她笑，知道她累的没意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