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梦》秋茶子

25、小清桐

　　江南生宝宝的时候是春天的尾巴，大地回暖，春和景明，阳光从医院落台照进地板，在那样一个明媚又温暖的清晨，小清桐出世了。

　　陈世全看到江南脸侧汗湿的头发，整个人都快哭了，又不能在江南还那么累的时候哭，到时候江南估计还会抽精力哄他，南南要是看见他哭了估计后半辈子天天挂嘴上。

　　他只能红着眼睛笑，鼻子也是酸的，胸膛起伏明显，说话都压抑着哽咽:“宝宝，疼吗？”

　　江南笑。

　　学生时代，江南总是逗他，想听他喊宝宝，他满脸通红怎么都喊不出口，江南就一堆话说，后来他被蹭得受不了，很真诚地问江南为什么非要喊宝宝，江南低头想了想，笑着说被喊宝宝会很开心的。

　　反正她就是这样，爱意和喜欢一定要说出口，在一份感情里当哑巴，那就注定是走不远的。

　　陈世全没有太多心思探究爱的深沉和哲理，他只记住了江南说喊宝宝是一个很甜蜜的事情，这是一个很美好的称谓，她听了会很开心的。

　　所以在一些场合，他由衷地叫她宝宝，是爱意的泄露，更是爱意的表达。

　　原本他一直在产房外，没有听见里面的声响，这让他心更慌，中途实在坚持不住就反悔了，准备进去陪产，还没找到护士，手术室的门先打开了。

　　初生婴儿的哭声也跟着响起。

　　心上压着的石头才落下。

　　一群人先看了看江南，然后又去看小宝宝，病房里才安静下来，陈世全才能帮江南擦头上的汗，然后双手握住她的手。

　　“还好，小孩儿呢？”江南笑着问，她打了无痛，虽然还是疼得要死，还浑身没劲。

　　“被抱走了，等会估计还会抱回来的。”陈世全的吻落在她眉间，语气听起来对孩子有点不太在意。

　　“你能上点心吗？你亲儿子啊。”江南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

　　陈世全笑，吻在江南手上，低低地答了一句嗯。

　　他儿子他当然在意啊，只是他的南南还排在前面一点。

　　陈清桐两岁生日的时候，陈世全满足了儿子天天要骑小马跑的小愿望，带着老婆孩子去马场骑马。

　　清桐小朋友几乎是继承了老爸老妈最亮眼的优点，眼睛像江南，嘴巴像陈世全。

　　一张白嫩的小脸上，小鼻子娇嫩嫩的，不开心的时候就皱起来，摇着小脑袋喔喔喔，开心的时候就一直咯咯笑，跟他妈一个样，经常把陈世全看得父爱泛滥，恨不得把好大儿扛在肩上带着他飞几圈。

　　马场上，工作人员牵着马走来走去，远处有人骑着马飞驰而过，属于不同的马场区域，因为带着小宝宝，所以江南选择了初学者这一片马场。

　　陈世全抱着清桐小宝宝，看着江南先上马，江南正整理衣服，就听见自己儿子在乐呵的咯咯笑。

　　抬眼看，小清桐开心地在爸爸怀里扭来扭去，小手扑棱扑棱的。

　　陈世全也乐得不行。

　　小清桐第一次看真实的马，还看见妈妈带着帽子，一身装备，直接翻坐在马背上，看起来又酷又帅，整整高了好多，他忍不住一直笑，小手攥成松松的小拳头放在嘴边，嘴巴喔喔喔地发出感叹，然后兴奋地对着爸爸说:“快看妈妈，看妈妈。”

　　陈世全虽然疼儿子，但往往会忽略儿子的年纪，导致他经常受不了自家儿子作为男人的矫情咋呼样:“知道了，我要你说?”

　　也不知道从哪学的，小清桐每次一激动就要张嘴把小拳头塞嘴里，导致陈世全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关键小孩儿可能一点都不懂，陈世全也舍不得使劲，小清桐被打了还以为爸爸逗他玩，更乐呵更激动了，举着两条小胳膊喔喔喔地叫爸爸，还要爸爸举高高。

　　然后……陈世全更舍不得凶他了。

　　“来，给我，我先带小清桐走一圈。”江南伸手要抱小清桐。

　　小清桐本来还有点害怕大马，比玩具小马大得多，他觉得有点吓人，但是看见妈妈对自己伸手就立马不怕了，扭着身体要往妈妈那边去，两个小胳膊又是高高举起，全身都在使劲。

　　陈世全把小孩儿抱紧在怀里，没让陈清桐坐上江南的马，倒是让江南先骑着玩。

　　“你先骑着玩玩，我带着小清桐慢慢来。”

　　江南懂了的眼神点头，然后就没管父子俩了，自顾自地熟悉马术了。

　　等陈世全小心翼翼地上马，把小清桐抱在前面的时候，江南已经换片区域骑马了，是真的骑马，从慢慢起步到小跑再到奔驰。

　　小清桐趴在马上，被陈世全搂着小小肉肉的身体，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从飞奔的几匹马上，看到妈妈的身影。

　　立马张着小嘴惊呼:“爸爸，快看妈妈，看妈妈，那个是妈妈。”一边叫一边手舞足蹈的。

　　陈世全立马把小人按在怀里，尤其把扑棱扑棱的小手给抓起来:“儿子啊，别闹腾，在马上呢，回头马被你吓到了，它就要转过来吓咱爹俩了，你爸现在身心脆弱可不经吓的。”

　　带着小孩出来骑马的确不是个好决定，怎么看怎么危险，幸好还有人牵着马。

　　小清桐也听不明白他爸在说什么，反正一整个小身体都是激动的，看着妈妈骑马太酷啦，想着他扭着小脑袋往上看，看到爸爸的下巴:“爸爸，看妈妈。”

　　“知道了，看吧看吧。”陈世全被儿子萌死了，但也没法带着小孩像江南那样骑马，只能摸摸小清桐的小脑袋。

　　看吧儿子，看过妈妈骑马，就当是自己也那样骑过了。

　　后来不管小清桐怎么用眼神祈求，陈世全都还是带着他下了马，然后跟江南汇合，准备离开了。

　　江南头发吹得乱七八糟，从包里掏出手机当镜子整理头发，看到陈世全弯腰拉着小清桐走过来。

　　小孩儿走路还不稳当呢，小小的一个人笑得露出两颗大门牙，歪歪扭扭地往这边走，按小孩的标准应该是跑了，不管不顾的跑，连两脚离地了都没察觉。

　　是的，陈世全烦了，直接把小孩提起来。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小清桐刚刚看到妈妈骑马，现在激动得不行。

　　江南笑着蹲下来，把可爱的小清桐抱在怀里:“宝宝，刚才爸爸带着宝宝一起骑马，开心吗？”

　　小清桐噘噘嘴:“妈妈牛牛，爸爸笨笨，宝宝要妈妈，要妈妈……”

　　陈世全站在后面，面无表情。

　　江南听着笑得五官模糊，一把把儿子抱起来，照着白嫩嫩的小脸蛋亲了好多口，跟小清桐额头对着额头蹭，小清桐被亲热的咯咯直笑。

　　接下来的半天，陈世全准备回家。

　　江南却要带着小清桐去古镇玩。

　　陈世全在前面开车，江南抱着小清桐坐在驾驶位的后座，把儿子抱在怀里逗，跟自家儿子讲他爸给他妈建的古镇。

　　“老美了，你老妈老喜欢了，你肯定也喜欢，你爸在那里好几家民宿呢，宝宝挑还是妈妈挑?”

　　小清桐听懂个大概，肉肉的小指头指了指妈妈，然后就被自家老妈又抱着亲了一会。

　　“我的宝贝，你太可爱了，妈妈太喜欢宝宝了。”

　　夜里小清桐在两个人中间睡着了，正是最招人喜欢的年纪，睡着后小拳头放在耳朵旁边，看起来太萌了。

　　江南笑着亲了小宝贝好久，陈世全也亲，亲完小的亲大的。

　　两个大人原本隔着小宝贝亲，后来江南直接换地，越过儿子跨坐到孩儿他爸身上亲亲。

　　陈世全有些招架不住，温声唤了一句:“南南——”

　　“嗯?”江南呼吸起伏着看他，眼里水光泠泠。

　　他的手指很热，伸进江南睡裙里握住她纤细的腰，附在她耳边诱惑出声:“去浴室，好不好?”

　　江南看着他的眼睛，浓浓的情意，一眸子讨好的意味，看得她心口发热，侧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宝宝，再看陈世全，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了。

　　陈世全笑，直接把人抱起来，从电视柜下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抱着江南进了浴室，关门。

　　水声不停的浴室里，还有更悦耳的声音，环绕在陈世全耳边，令他着迷疯狂。

　　高韵渐落，两个人相拥着平复呼吸，起伏的胸膛相贴，温热传达到对方肌肤上。

　　额头相贴，接着鼻尖相贴，然后双唇相贴，水声再次响起，夹杂着粗重急促的呼吸声，高韵一波波落下。

　　水声良久。

　　浴室门外，只有床头灯打开的房间里温暖，床上的小家伙睡得很香，中间突然抖一下，然后吧唧几下小嘴，很快就又安静下来。

　　江南古镇的夜晚不缺昏沉的路灯，深夜也还有人走在古镇街道上，偶尔的交流声响有些突兀，却也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