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你入梦》牵梦

24、不远不近的距离

　　夏若玹的泪水好似倾盆大雨泼洒在张文洁的心头，其中熊熊燃烧的无名火霎时熄灭殆尽。

　　她惘然呆立着，想起了爸爸肾病入院急救的情景。当时医生就说，如果再不换肾，恐怕熬不过一个月。之后代唱合约就送到她们面前；她犹豫，夏若玹却坚决要签。

　　女儿说，用她的声音救外公的命，值得！

　　张文洁别过脸，虽然竭尽全力强压下汹涌的酸楚，却止不住身体的颤栗，“对不起……是妈妈没用……”

　　周怀民猛然站起，脸色铁青，双眼却泛红，“当不当歌手以后再说，但这官司一定要打。律师费由我全部负责，不需要签任何合约。”

　　凌昱坤看着情绪翻涌的三人，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只能默默地给夏若玹递上纸巾。

　　林耀正清了清嗓子，“张女士，这场官司的胜算很大，为了夏小姐未来的各种可能性，我强烈建议你们继续下去。”

　　张文洁压下泪意，稳住情绪，静默片刻后，“如果律师费由周怀民全部负责，这场官司我们就打。”

　　周怀民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凌昱坤哑然，张文洁拒绝自己，却接受周怀民？这……

　　张文洁转头看向凌昱坤，目光清冷、警惕，“凌先生，多谢你的好意。我们毕竟非亲非故，实在不能接受你这样的恩惠。”

　　凌昱坤感觉她直挺挺地往自己身上泼了一盆冷水，就差没叫自己滚蛋了。

　　但在这关头，凌昱坤只能展露冷静的微笑，附和，“阿姨，我明白。”

　　林耀正：“好，那我就根据今天的约定起草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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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律师楼前，夏若玹和张文洁一起去了洗手间整理仪容。

　　张文洁对上夏若玹泛红的眼，千头万绪，只化成一声唏嘘叹息。

　　“小玹，妈妈年轻时也像你一样不服气、不甘心，想证明自己的实力，但最后被打得狗血淋头。我只是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辙。”

　　夏若玹抽泣着喃喃，“我明白。”

　　“你长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你真要试，那就想清楚后果。”张文洁神色黯淡。

　　夏若玹忙说：“妈，我知道的。”

　　张文洁微微颔首，扬起嘴角，“走吧，我们去吃自助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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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若玹和张文洁一同离去，留下凌昱坤和周怀民在路边看着她们远去的车影，怅然失神。

　　凌昱坤本想着在张文洁面前留下个好印象，没想到她话不多说，直接关门赶客，简直把自己的诚意当成了狼心狗肺。

　　他看向周怀民，“周老师是不是认识阿姨？”

　　周怀民寂然点头。

　　从张文洁对周怀民憎恶的态度来看，凌昱坤不难猜出他们之前有很深的过节。

　　而周怀民对张文洁就飘满了愧疚之色。

　　难道，不只是过节，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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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了凌昱坤，周怀民开车离开。

　　他打开车窗，任疾风吹拂。一片混杂着释然和悔恨的狂潮在他的心海里翻涌，带来一阵阵灼热，一阵阵寒凉……

　　二十多年没见，张文洁的模样好似还定格在当年，只是褪去了清涩，加添了成熟的韵味。

　　就算此刻，她还是能轻易拨动他的心弦。

　　这些年她一定过得很好，才能保持这样的花般容颜，才能教养出这样才华横溢的女儿。

　　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他还会这样选择吗？

　　如果当年张文洁留在自己身边，或许会被摧残得憔悴不已吧。

　　周怀民自嘲苦笑，他这是为自己做过的混账事开脱吗？

　　也好，她同意他付钱打官司，就是同意他用钱作为补偿。

　　唯一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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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助餐厅。

　　夏若玹忍不住问：“妈，你认识周怀民？”

　　“我读大学时也参加过歌唱比赛，周怀民是评委。他一边说我唱得好，转头就把我淘汰了。他这个人口是心非，而且没什么良心。”张文洁的语气透着忿然。

　　“哦~~~那你为什么要他付律师费？”

　　张文洁神情复杂，“就当是当年他……骗我的补偿。”

　　“哦！！！！”夏若玹禁不住瞪眼，脑海浮起一幕幕神奇的画面。

　　当年，风流评委，纯情参赛者，口是心非？没良心？啊~~~~~~~

　　夏若玹不敢追问，低头默默吃着点心。

　　“对了，你和那个凌昱坤是什么关系？”

　　“就是……朋友，他是我公司的客户。”

　　“他在追求你？”

　　夏若玹垂首承认，“好像是。”

　　“你知道他爸爸是谁吗？”

　　“知道。”

　　“那个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包养过数不清的明星模特。他爸是这样的人，他会是怎样？”

　　“我……感觉他和他爸不太像。”

　　张文洁嗤笑一声，“你感觉？你见过几个男人？我知道，他长得帅，只要对你好些，你的确很难抗拒。”她收敛笑意，“但是！我保证，只要你不肯和他上床，他缠不了你多久。”

　　夏若玹脸红了。

　　张文洁一脸凝重，“答应妈妈，就算你决定和他交往，半年内一定不要和他上床。”

　　张文洁一股脑把话挑明，夏若玹竟怔怔难言。

　　“你答应吗？”张文洁追问。

　　夏若玹惶惶点头，“好！额……其实我也没有一定要和他交往……”

　　张文洁无奈地摇摇头，“别口是心非了，妈是过来人！！”

　　夏若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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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若玹收到凌昱坤邀约晚饭的讯息，她只能回说今晚要去妈妈家吃饭。

　　“那你回来后我们一起去吃甜点？”凌昱坤锲而不舍。

　　夏若玹犹豫片刻，回复：“好。”

　　夏若玹从妈妈家回来时已经差不多晚上十点。她和凌昱坤在家楼下碰面，但因为晚饭吃太多，不想再吃甜点，两人就去到河边走廊散步。

　　凌昱坤柔声探问，“你怎么样？”

　　看着她在律师行里爆哭，他措手不及，却连安抚的机会都没有。

　　“我没事。”

　　“你和阿姨谈得怎么样？”

　　“她想我解约，但就不想我当歌手。原来她年轻时也参加过歌唱比赛，也和我一样被淘汰了。她早就知道这圈子不是普通人能混的。”

　　凌昱坤：“周怀民可不是普通人。”

　　“我感觉我妈妈和周老师有很大过节，她应该不会同意他当我的制作人。”

　　凌昱坤追问：“那我呢？”

　　“你？”夏若玹吞吞吐吐，“额……她是第一次见你，但是……她知道你爸爸的事。”

　　凌昱坤心头猛地抽紧，向夏若玹靠近一步，急切澄清，“我和我爸不是同一类人！！”

　　“嗯！”夏若玹不自觉向后退一步，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