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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财阀女墙纸落魄小瞎子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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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出声。
那人连呼吸都放浅了。
房间似乎浸在深潭中,沉寂恐怖又像是深不见底的矿洞,往黢黑洞口浅探,除了幽深空无一物。
静一会儿,金诚什么也感知不了,抱着手臂双脚踏着沙发颤抖,沉默的绑匪似在欣赏他生出的畏寒。
“不是你么?权妃。”金诚又问,他嗅到香水味,但和李权妃常用的香水不一样,是存在于他记忆中,冷漠又熟悉的清甜香水味。
略带刺鼻。
金诚想了起来,十多年前,绑架他的那女人也是这股香水味。
金诚将脑袋埋在臂弯,呆呆愣愣地不敢动了,像只被瓢泼大雨劈打的蘑菇,静静的,淋着雨,不敢动一步。
没和李权妃重逢前,金诚经常噩梦来袭,梦里光怪陆离,都是他被那女人囚在地下室操弄。他忧心手术和父母,还有学业,害怕真的会被她杀掉。他跪在地上哀求她放他走,他的视力在逐渐模糊,父母好不容易凑足钱,他不能错过这个时间。
女人当然没有放他走,她捧起了他的脸,金诚又能从她的动作中品出浓郁的尊重,像是给她赐福般,含着他的唇,撬开他的口齿进入,缱绻地逗弄他的舌头。
吻的时候,金诚会被吓得哆嗦着唇瓣。
金诚不敢咬她,第一次咬了后,接受了惩罚,脱力地下不了地,得靠她扶着去卫生间小便,像挤牙膏似的挤出尿液。太折磨人了。金诚不敢尝试反抗她。
吻完之后,女人侧头抱着他的头颅,与他耳鬓厮磨。他的双手是被金属锁扣在一起,由一根长长的化合金链条拽住,插入扎实墙壁内。脚上有沉重的镣铐,走路时会叮呤咣啷的响。
女人高兴的时候,会拽着那条化合金锁链一摇一摇,故意发出轻盈的脆响,像是她喜欢的交响乐。金诚则会感觉自己是颗青桔,被她剥成一瓣瓣,浸泡进她的恶毒内。
被囚的期间,金诚被迫和女人亲密了无数次,自然对那股独属于她的香味敏锐至极。
好像不满金诚的心不在焉,房间里的她扣住了金诚的下巴抬高,她低头,咬了金诚的喉结一下,金诚抖着,仿佛颤抖着呜咽。
而在他脖颈蚕食的野兽,非常欣享他的卑怯,大口咬着金诚的喉骨,在利齿间制造恐惧似的咀嚼来去,就像真的把金诚脆弱的喉骨咬碎。
金诚更加呆了,一只被虎爪压在肉蹼下的宠物犬,天性的压制使得他浑身僵硬不敢妄动。
她很轻易地将他推倒在沙发,俯趴着的,轻柔的指尖从金诚的尾椎沿着微微曲度的脊柱,往上,金诚的腰薄劲纤瘦,腰线沿着肋骨往两侧收紧,有一道好看的内缩弧度,腰窝也有,在翘挺的臀部上方,向内凹陷。
金诚心提到极点,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担忧,他不敢咽唾沫,等待着她的动作。
臀不自觉就翘了起来,可能是金诚过于紧绷,使得肌肉收缩。
一巴掌。
金诚闭紧眼,颤抖着扑簌簌往下落的睫毛。
他咬了唇。
她很不高兴,隔着轻薄老土的蓝布料,沉默而沉重地掴着。金诚也没数,不敢去数,怕她不肯停下来。每一个数字从他的记忆中脱出,无非是增加他祈求放过的落空。
他只是流着泪哭,将蒙眼的黑布洇湿,他总感觉她是李权妃,于是哀哀戚戚地叫着“权妃”“不要了”“疼”,可如果她不是李权妃,金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囚禁他的人不是李权妃,金诚无法想象,等待他的那才是被推入深坑,摔得粉身碎骨,他会绝望到崩溃。所以金诚宁愿相信这个不出声的她,必然是李权妃。
她必须是李权妃,不能是李权妃,还能是谁?
金诚的内心有太多缝合不了的创口。正所谓,想要治愈狗咬伤,就必须吃下那条狗的狗肉。金诚看了太多,在这个社会上承受过暴力的一种人,多数是和他相处过的男性,畏惧暴力,而加入暴力之中,与拳头与刀与聚会时称兄道弟的香烟,合体共谋。
人呐,要治愈伤口,就得吞下伤口。
金诚太明白了。
他默默流泪了。
也不知道多少下,李权妃后背微热,额头泌了薄汗。
她停了手,去拭干金诚的眼泪,坐在沙发上冷静。
金诚一看又没了声,试探着动了动发麻的腿脚,一直不动弹,血液凝固了。
他趴了起来,双手撑着沙发表皮,摸索着,果然在附近摸到了一只女人的手腕,彷佛不知道似的,金诚摸到绑匪的手,急忙躲开了,重新蜷缩在沙发角,当孤零零的蘑菇。
但他内心安宁了。
是权妃,真的是李权妃。
李权妃的手背有明显的青筋脉络,每根青脉的延长交汇处,金诚烂熟于心。她人偏瘦,腕骨凸起,金诚摩挲过无数次,怎么长得,什么形状,他很清楚。
他看不见,就得靠触感去记忆住李权妃。
李权妃冷着眼,金诚倒是喜欢撒娇,以为在她面前哭喊喊她名字就能扑灭她的怒火。
她好糊弄?
她又起了身,揪着金诚的头发,将他从沙发下摔了下来,兀自坐下后,撩起衣裙,按着金诚的头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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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怎样?”李权妃反问,她挑着眉,眼眉盛满盈盈的笑意,“金诚,你看不出我在追求你么?”
金诚心跳失速地加快,“我……看不出来。”
李权妃歪着头,又啄了下金诚的唇瓣。
“这样呢?这样也看不出来?”
金诚略微无言,又很狼狈地心跳,小心翼翼地踩着崖壁,绕开李权妃设下的深渊。
没有女生向他告过白,初中他矮小,高中才身子长开,抽成青葱俊逸的小树苗,相貌是不错,干净清爽。可学校里的千金不会施舍眼神去瞧一个背着出线头书包和洗得衬衫发白的男生。而且金诚戴上了厚实镜框的眼镜,默默无闻地藏匿,隐形人的呆板。
“别逗我了。”金诚低着头哀求,“放过我吧。我没有惹你生气的地方。”
李权妃冷下脸,面容覆蒙上寒霜,“你现在才是在惹我生气。我很少被人拒绝。就连我父母也不可以。”
李权妃站起身,侧眼睨着窗外,猛地一下,她感到内心无处释放的暴戾和乖谲,撑着化妆桌的双手,突地,挥开镜面前的所有香水瓶罐,玻璃碎裂在地上,爆发出熏人的香气。
金诚猝地抬眼去看李权妃的位置,他看不到李权妃阴寒的表情,视野乌漆,不知能不能恢复,又怕惹来李权妃同学们的嘲笑和戏弄。
他怯怯地抬眸望了眼李权妃的方向,不敢动作,安静坐在李权妃的软床,将手指扭结了一圈又一圈。
紧张。
李权妃沉下气,她很少没品没气度的样子,金诚让她失了国王的仪度。
房间内静的可怕,两人都不看对方,呼吸溺毙在水底沉默。
李权妃思忖了一会儿,揉捏着鼻梁和眉心,冷静下来,她又淡淡温和地笑着,没什么大不了。
金诚对她的拒绝,她会在日后从他身上千万倍的找补回来。她会要他生不如死,死去,再一次一次活过来。
李权妃采取了怀柔策略,她坐在化妆凳上,蹬着腿,脸蛋埋进臂弯,像个小女孩低泣了起来。
她阴沉着眉骨,如果金诚这样还不上钩,说明他对她一点心思都没有。
李权妃就只能用双输的策略对待金诚,她不会放他走,今晚就把他按在床上享用。金诚肯定是处男,第一次是她的,李权妃又生出疯狂的期待感。
比起和金诚慢悠悠谈恋爱,获得他,占有他,这更让李权妃愉悦。
譬如,在今晚破碎掉金诚的一切,包括他身体的边界。
掠夺,她喜欢掠夺。她不用知道韩国的其他女人如何生活,但她生来就是为了享受掠夺。
金诚听见李权妃哭,没由来地揪心,他直起身,手指扶着粉色蕾丝的床罩走,膝盖贴紧着床沿,循着声,在满屋香薰中,走到李权妃身边。
金诚抬手,又落下,声音从下方传来,直觉告诉他,李权妃坐着的。
他没抚在李权妃背心,李权妃低头看着他垂手的动作,有些失望。
“怎么哭了?”金诚问。
李权妃还是埋头呜呜地“难过”。
“别哭了,李权妃。”他把她惹哭了,金诚也随着她难过,金诚蹲下身,和李权妃齐平,“你为什么要哭?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你别哭了。”
李权妃装作摸干眼泪,揉红了眼,金诚低垂着头,不看她。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喜欢,这弥足珍贵。
金诚没有不心动,他这样的人能被她喜欢,他很感动。可她是李权妃,她的阶层改变不了她的倨傲和残忍,她是财阀家的小姐,这一点,不太会改变。
没有长久走下去的可能性,总会分手的。金诚太害怕那种失望,如果没有得到还好,关键是得到了再失去,是更沉重的打击。这太不平等。
李权妃会有更丰富的世界,将他忘记,而他只能独守记忆缅怀。
李权妃说:“你不喜欢我,我才哭的。你要我别哭,那你喜欢我么?”
金诚为难。
李权妃倒想将他拖进怀里,可说好了怀柔策略,李权妃诓骗着他:“你怕我是因为崔志奉跳楼吧,可是崔志奉先骚扰我,我不逼他走,他还会对我做出更过分的事。我完全是自卫行为。金诚,你好漂亮。我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你,可你每天都在学习,都没有注意到我看你……”
李权妃说了好些话,稀里糊涂地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几句真,几句假。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
“真的么?”
“嗯嗯。我让你做家教,就是想和你多相处一下。你怎么连这点也看不明白?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吻你,只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想亲你。我太喜欢你了,金诚,我忍不了。”
“那天也很对不起。我们通通说明白吧,真诚地说明白。南允哲他们让你给我下跪,是因为他们听见我说喜欢你,才那样欺负你。我怕他们再殴打你,当时才没敢和你亲近。你朝我跪下的时候,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你知道他们那伙人的,连我都不敢惹他们。可能是因为这样,让你怕了我。”
的确。
在被李权妃摘下眼镜,亲吻的第二天,他被财阀少爷们找上霸凌,逼着他朝李权妃下跪说对不起,嘲讽他也配靠近李权妃,李权妃冷漠忽视着这一切,也让金诚更恐惧李权妃。
金诚茫然地关心:“那他们有对你怎样么?”
李权妃摇了头。
她在内心疯笑,金诚好蠢。
那群傻狗敢对她怎样?不想活了吧,想同崔志奉一样被她推下去跳楼。不过崔志奉是真的让人讨厌,只是个开布艺厂的厂主儿子,就敢偷拍她的照片。喜欢她?真恶心的一句话。
至于金诚的下跪,那全是李权妃安排,没有她的许可,这个班的人敢妄动么?
李权妃若有似无地笑,她扑倒金诚,抱住了他,像抱一只大型娃娃一样,略带吃力地,往她的床上拽。
金诚半推半拒,他怕鞋面的灰尘蹭脏了李权妃的床。
“喜欢你。”李权妃说,“交往么?金诚,真的,和我交往吧。我是真心喜欢你。”
李权妃扣着金诚的手掌,去贴她的心脏,金诚抽回了手,他想:他信李权妃真心喜欢他,他也会偷偷关注她,她从没对一个男生,像对他一样。
她近乎表露最大的亲昵在他身上。
金诚没有拒绝了。
李权妃看出他心思,“不说话,我数123就当你同意交往。1——”
金诚刚要开口,李权妃笑呵呵说:“3。你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