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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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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泠身上的刺痛感又一阵阵来袭,感觉身下似乎是有什么液体流出,她不舒服地蹙着眉头思考,忽地想起她这月的葵水将近。
她内心一阵暗喜,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裴铉手脚麻利地解开腰封,却见宁泠苦着一张小脸蜷缩在床边,他才刚刚靠近闻见那淡淡的橘子清香。
听得她嗓音虚弱,软绵绵开口道:“侯爷,奴婢好像,好像来了葵水,不能伺候你了。”
闻言,裴铉那张眸色深沉的俊脸僵住,又嗤笑一声:“宁泠,又开始撒谎骗人了?”
他知她本就不心甘情愿,估计又开始耍那些小把戏了。
宁泠委委屈屈答道:“奴婢不敢欺瞒于你。”
接着她艰难从床上起身,果然那淡青色仙鹤图案的床褥上染着淡淡血迹,宁泠身下散开的裙子的血迹更加明显。
她伸出纤纤玉指遥遥一指,为自己争辩:“喏,看。”
裴铉的脸色更加不好看,咬牙切齿道:“我不瞎,不用你专门指给我看。”
倏地他视线一转,对着那修长白皙的手指,眼眸暗转。
宁泠顿时感觉到室内的气氛危险起来,她不管不顾地大声道:“奴婢先下去清理一下。”
然后头也不回地小跑离开。门外的紫叶见她这副架势,先是不惑,又注意到她身后的血迹。她脸上闪过了然,接着小心翼翼进屋清理,生怕触了侯爷霉头,任谁都能看出今日侯爷想幸了宁泠,奈何天公不作美。
宁泠回屋清理妥善后才长舒一口气,躺在床榻上面色愁容。
现在裴铉的意图已是显而易见,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府邸旁人不少人都私底下议论她真是好福气等等,她并不是一无所知。
但这真是好事吗?
宁泠心绪不宁,想到了自己爹爹娘亲。
他们原本生活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经营着一个打铁铺。日子虽然算不上阔绰,但也算是衣食无忧。
可是自从爹爹感染风寒后就一病不起,家里值钱的东西被挨个抵押当买。
但爹爹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家里值钱的东西依旧所剩无几。
那时候的她出落得亭亭玉立,附近不少人都前来求亲,好几户大户人家都愿意出丰厚的聘礼,纳她为妾,可是娘亲爹爹都立马回绝了,气得爹爹恨不得从床上起来,拿扫把撵人。
镇上的富庶人家也是有纳了妾的,整日里受正房蹉跎不说,连生的孩子也似个仆人似的。
遇上生计不好的时候,不少人家会将女儿卖给大户人家做奴婢,认为那是份好差,活计轻松说出去也算是体面,家里人也跟着大户人家沾光。
但每每她们休假归家,都免不了私底下说着大户人家的各种宅斗,宁泠听了自认为自己不是斗得过之人。
听说那妾室的孩子一辈子都不能叫生母一声娘亲,自从生下来便是被放在正房屋里养着。
她爹爹娘亲自小就千叮咛万嘱咐她,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
可是面对裴铉那般强势的人,宁泠别无他法,想到这个男人,她不由想到邻居家的小孟哥哥。
可惜了爹爹刚去世,将她们娘两托付给族亲,娘亲就郁郁而终,她也被当做累赘,转手买了。
待她第二日去伺候裴铉的时候,刚一进屋就就见他的目光注视着她,从上到下扫视一圈。
宁泠低着头不敢对上他那幽深吓人的眼眸。
此时林韦德背着大刀,手里拿着几个礼盒快步走了过来,嘴上说道:“这是忠国公那边送来的。”
他将礼盒整齐得摆放在桌面上,就静静伫立在一旁。
裴铉脸上百无聊赖,随手打开。
都是些名品珍藏之物,价值不菲,但裴铉神色未变,直至一方砚台上。
那方澄泥砚外观均匀,石质坚润,一眼便能瞧出是个极品。
只是可惜能轻易看出有人使用的痕迹,裴铉不悦地轻蹙眉头。
林韦德连忙解释:“忠国公那边人说这是之前书画大家使用过一次的,那副书画也连带着一并送来了。”
经过书画大家使用的砚台,自然是水涨船高,但裴铉脸上不屑,对着宁泠嘱咐道:“都收起来。”
宁泠点点头将东西原封不动装好,准备摆放在专门收放物品的储物柜。
林韦德看了眼宁泠,因着东西多,他也帮忙拎着些礼盒。
宁泠脸上带着点迷惑,不知这些好东西又那里惹得裴铉不喜,真是阴晴不定。
林韦德小声解释说道:“咱们主子那里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忠国公本想送些好东西,出出血当做封口费,轻轻揭过暗探打探消息这事,那知这送礼也送不到人心坎上。
宁泠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又没能及时抓住。
林韦德将东西都提至柜子前,就避免与宁泠独处离开了。
宁泠一边收拾摆放着物件,一边一遍遍地回想到林韦德刚才的话。
下面的格子都被搁满了,她去附近处取了个小板凳,然后脚踩上面将物件继续摆放。
宁泠一遍遍回想,但还是无所收获。
久未见宁泠归来,裴铉绕过那巨大的策马奔腾屏风跟了过来,见她纤细单薄的身影站在三角凳上摆放东西,袅袅细腰随之而动。
宁泠出神的想着,结果脚下一不留心就要踩空。
吓得她轻呼一声,紧闭双眼。
裴铉大步一迈,长臂一揽,将人轻而易举地拥入怀中。
宁泠一张脸蛋吓得染上红晕,长羽般的睫毛颤巍巍,她头上的绿色丝绦缠绕在他手臂上。
感觉到进入炙热坚硬的怀抱中,宁泠一双水灵圆圆的眼眸睁开。
然后她立即想避开,没想到那双结实有力的长臂却猛地将她紧紧向前一拥。
裴铉懒笑:“刚才救你的时候怎么不躲?如今平安了倒是避之不及了。”
此话说得宁泠一阵心虚,尴尬地想要解释,好像又无话可辩。
淡淡的嫩粉色在她小巧的耳垂处晕染开,瞧着近在咫尺的人,清新的甜香还围绕在身畔。
算了,这般逗弄她,自己却是肉到了嘴边也吃不得。
裴铉松了怀抱,只是那绿色丝绦还缠绕在他深蓝色织银边衣袍上,宁泠动作轻柔地将它们解开。
脑海里却突然浮现了一声,“脏”她微微愣了片刻。
眼见着她又出神,裴铉粗粝的指腹捏了捏她的粉腮,提醒道:“又怎么了?整日里脑袋胡思乱想些什么?”
温热的触觉唤醒了宁泠,她立即将丝绦整理好,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道:“可能是昨夜没有睡好。”
裴铉带着玉韘那那只手勾起她的下巴,端详了下她的脸色,的确气色不如往日。
“那下去休息。”刚说完这话他又想起林韦德那日提起的手套,见她丝毫没有这意思,又继续道:“顺便想想近来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宁泠圆润地眼眸微微呆滞了下,她能忘记什么?
裴铉捏着那小巧白皙的下巴,稍稍使劲了些。
听见她轻微的吸气声松了手,清晰可见的红印子烙印在上面。
他轻微地啧了一声,可真够娇气的,片刻功夫就留了印子。
发现她忘了事情,裴铉本是心生不悦,如今心里那几分不悦倒是片刻烟消云散了。
他低头一瞧,宁泠正一双水灵灵的眼眸眼巴巴地望着,呆懵无知的眼神,让他想起了齐冀养着那只狗,装可怜时用上这副表情,齐冀就一点办法都没了,拿它没辙。
他正了正嗓音:“不想去休息,愿意留在这伺候也成。”
宁泠顿时摇摇头,退了出去。
她刚才茅塞顿开,裴铉不是喜洁,不肯用别人用过的东西,连那日才艺惊艳的音娘,也是半分好脸色都没,如今她想想办法,说不定也能让他厌弃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