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杀手退休后》月海天

3、03定情

　　上次毒发在寒潭里乐颜没能体味到亲吻的真切滋味，但这次明显和上次不一样。

　　白笙的舌尖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它温柔地舔舐过乐颜的唇角，唤醒了她体内沉睡的猛兽。

　　乐颜被他吻得天旋地转，浑身充斥着一种陌生的战栗，让人兴奋又欲罢不能，就好像是中了蛊。乐颜本能地张开手臂抱紧了他。

　　最后，她也忘了是谁先动的手，衣衫被撕扯开，散乱地扔了一地。

　　第二天早上，乐颜浑身酸疼地在房中醒来。

　　大概是因为宿醉，她头疼得很。昨夜的激情画面清晰地浮现在她脑海中，乐颜拉起被子捂着脸，她居然把白笙给睡了！

　　这是乐颜人生中第一次体味到男女情事，当真是滋味无穷，令人回味。

　　乐颜在床上磨蹭了半晌才穿好衣裳。
　　一推开门白笙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晒酒糟，他依旧是一身白衫，挺拔俊逸，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但是一想到昨夜，乐颜就本能地转过身去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白笙却适时叫住了她。
　　“醒了？锅里热了醒酒汤，还有早上煮的蛋羹，我给你拿。”

　　乐颜背对着白笙，有点尴尬地摆了摆手，“那个，不，不用了。”

　　白笙很快将早餐和醒酒汤端了上来，乐颜垂着眼眸坐在那，有点手足无措。
　　“饿了吧，先把醒酒汤喝了。”

　　乐颜被白笙盯得发毛，只好端起醒酒汤一口干了。
　　“那什么，我不饿，蛋羹就不吃了。”

　　“不饿？”白笙却意味深长地道，“昨夜那么累，应当早就饿了。”

　　乐颜板着脸故作凶狠，“昨晚——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昨晚的事，不许再提了。”

　　白笙眼眶微微一红，看着乐颜，面色有些委屈，“可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此生难忘。”

　　乐颜咬着唇，望着白笙，“你不是也喝多了么？”

　　“乐颜，我会对你负责的。”
　　白笙伸手想来抓乐颜的手，乐颜却像是触了电，猛然弹开。

　　她深吸了口气，转身欲走，“我不需要你负责，昨夜——就当是我对不住你了。”

　　白笙从身后抱住乐颜，语气带了点无赖，“那你得对我负责。”

　　乐颜没办法，只好从钱箱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有点肉疼地递给白笙，“你看，这样够了么？”
　　*
　　白笙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温润的眼神也恢复了如初的清冷疏离。
　　他没有要乐颜手里的银票，转身搬着酒坛子出去了。

　　乐颜捏着银票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微微有些疑惑，“是我给的不够多？！”

　　她那些压箱底的存款，可都是这么多年来拿命换来的！一百两买一个男人一晚，绰绰有余了吧？！

　　那天，白笙没有回来。

　　乐颜坐在屋顶上，望着杏花村外那条孤独的村道，内心无比的怅惘。

　　虽然乐颜早就知道，白笙不属于她，也不属于杏花村。他迟早是会离开的，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

　　习惯了有人朝夕相伴，再回到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觉得有些寂寞。

　　乐颜躺屋脊上一面喝酒一面自言自语，“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候我死了他会难过。”

　　三日后，白笙却又回来了。他的白衣染上了鲜红的血迹，但是眼睛里却充满了希冀。

　　乐颜忍不住皱眉，“你该不会是去杀人了吧？”

　　白笙认真地看着她，“乐颜，我杀了最后一个仇人。用他的血祭奠了父母，我告诉爹娘，我要娶亲了。”

　　乐颜松开白笙，心头一阵失落，“是么。”

　　白笙从怀里，摸出一块带血的玉佩递给乐颜。

　　“乐颜，这是我娘生前留给我的！你愿意嫁给我为妻么？”

　　乐颜眉头皱的更深，像是接到了什么烫手山芋，将玉佩重新丢给白笙，“我不愿意。”

　　她走进院子，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白笙跌跌撞撞地跟进后院，站在门口。
　　“乐颜，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要拒绝我？”

　　乐颜不想理会他，和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可是那个傻子就那么站在窗前，害得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虽是盛夏，但是他身上有伤，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乐颜最终没忍住，还是起身去给他开了门。

　　白笙跟着乐颜进了屋子，她拿出药酒替他清理了伤口。还好，这次伤的不算重，都是皮外伤，应该养一阵子就能好了。
　　“去报仇，为什么不告诉我。”

　　害她还在这惆怅了好几天，以为他真走了。

　　白笙笑望着乐颜，“这几日，你可想我了？”

　　乐颜冷着脸哼了一声，白笙却笑着握住她的手。

　　“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乐颜，嫁给我好不好。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爱上你了。”

　　所以——他才不肯叫她姐姐。

　　“我不想当你的弟弟，只想当你夫君。”

　　乐颜叹了口气，“可我曾是个杀手。”

　　白笙固执，“杀手又怎样，我爱你，与你的身份无关。”

　　“那你知不知道，黄泉道的阴阳蛊，没有人可以解得开。我时日无多，活不过两年了。”

　　死亡，是所有杀手最终的归宿。

　　白笙愣住，眸底升腾起一抹雾气，他脸上带着我看不懂的哀伤，他伸手将乐颜搂入怀中。

　　坚定又沉重地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乐颜无奈地笑了笑，连神医谷都解不了的蛊毒，他又能怎么样？

　　自从白笙向乐颜求亲之后，她开始有意无意地避着他。白日里他在家酿酒，乐颜就去镇上闲逛，大部分时候都是去云如玉的乐坊里听曲。

　　乐颜问云如玉，如果你快要死了，但是有个你很喜欢的姑娘要嫁给你，那你是娶呢还是不娶呢？

　　云如玉笑着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快活一日是一日。”

　　乐颜琢磨着云如玉这句话，回到酒馆的时候看到一个媒婆正站在自家酒馆里同白笙说话。

　　近日镇上有好几户女儿家托人上门来给白笙说亲，乐颜对外称白笙是她的远房表弟，所以镇子里那些姑娘们见到她都格外讨好，俨然把乐颜当作白笙的长辈来看待。

　　那媒婆见了乐颜也很高兴，“周娘子，这回是镇上王员外家的女儿，王员外家你也知道，可是我们繁花镇第一富户，令弟要是娶了王员外的女儿，一辈子都吃穿不愁了........”

　　白笙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旧低着头往酒坛子里灌酒。乐颜心里像是堵了一堆石头，没好气地对媒婆道，“那倒是我们高攀了。”

　　媒婆听不出好赖话，笑嘻嘻道，“若按家世，那确实是高攀了。但令弟模样俊秀，人也勤快，是个难得的好郎君，等入赘了王家......”

　　乐颜打断王媒婆的畅想，“他答应了？”

　　王媒婆回头看了一眼白笙，正巧他抬头向乐颜看来，目光中带着期待。
　　“他说，要问过周娘子你。这么好的一门亲事，要是错过了多可惜.......”

　　“我不同意！”

　　乐颜打发走媒婆，走进酒馆。

　　白笙靠着门框似笑非笑地望着乐颜，“生气了？”

　　乐颜挑眉，“我怎么会生气！我就是觉得那个王小姐长得太丑了，配不上你。而且还要入赘，听说入赘的女婿很受气的。”

　　乐颜气呼呼地进门，仰头灌了一大碗烈酒下去。心绪才平定了些许，她又想起了云如玉的话，人生得意须尽欢。

　　乐颜伸出酒碗让白笙继续给她倒酒，白笙却摁住她的手，将她拽进了怀里。
　　“除了乐颜，我谁也不娶。”

　　白笙的嗓音像是带了某种蛊惑，酥酥麻麻地从乐颜耳畔蔓延至全身。她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

　　乐颜抬头看着他，“那如果有一日我毒发死了，你怎么办？”

　　白笙微微沉思了片刻，然后笑着道，“你若敢死，我就去娶那个王小姐！”

　　乐颜勾住白笙的脖子，仰头吻住他的唇，瓮声瓮气。
　　“再怎么着，你也得娶个比我美的。”

　　白笙反客为主，抱起乐颜将她放在榻上。他一面解着她的衣衫一面深情望着她，“我不会让你死的。”

　　最终，乐颜没能抵过诱惑，答应了白笙。

　　婚礼前夕，白笙去镇上采买婚礼用品，天黑了还未归，于是乐颜去镇上找他。

　　无意中却看到白笙和一个粉衣的女子站在一条狭小的巷子里正在说话，那女子生得是国色天香，美丽又端庄，与白笙站在一起，如同一对璧人。

　　乐颜用内力探听到那女子唤他阿笙，叫得分外亲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还没到毒发的日子，她的心口却疼得异常厉害。

　　乐颜瞧见那女子抱着白笙哭得梨花带雨，“阿笙，你真的不要我了么？”

　　白笙推开她，“我已经向师傅禀明，你我婚约已解。”

　　可那女子孤注一掷地抓住他。
　　“你别忘了，她是你的杀家仇人。”